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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候倒希望他能少爱我些,少爱些,如果我去了,他也可以忘得快些。
另外如果是第二种情况,是变成睁开眼却看不见东西的情形,我就去报个盲人课堂,因为看不见,我不能再从事现在的工作,所以还可以再学门手艺,插画按摩什么的都可以,这类工作虽然薪酬少点,但是养活自己还是没有问题的。
至于边疆,不管他嫌不嫌弃我,我也不能和他过下去了,就让我对不起他吧,或许几年,或者几十年,他能明白我好心也说不定,谁也有犯傻的时候,我那么中意边疆,所以要厚道,不能让他犯傻一辈子。
或许还有第三种情况,我变成了一睡不醒或者要睡上几年才醒的睡美人,这种情况就玄乎了,所以就看造化吧,看王子耐心还不好,看我有没有这个福分了,看老天爷能不能垂怜我和边疆这对苦命小鸳鸯了。
何医生下了最后通牒,我需要剃头了。何医生过来告诉着不幸消息的时候,边疆并不在,反而夏盛泉坐在沙发上陪着我。
“等手术后就会长出来。”夏盛泉憋了很久,才出来这样一句安慰话。
我斜着头看向夏盛泉,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两鬓的白发越来越明显,一根又一根地往外冒。
“我想拍几张照片。”
夏盛泉怔了怔,然后露出个笑容,问我:“我让人找个摄影师过来。”
“你不会拍照吗?”要专门找摄影师拍照,我嫌烦,抬手指了指沙发跟前的茶几,对夏盛泉说,“那里有个相机,你帮我拍几张吧。”
夏盛泉眼里有丝猝不及防的不可思议,然后他看向窗户外面,说了句:“外面天气不错,我们出去拍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薇想的还蛮开的,虽然现在生病,不过有一群关心她的人,另外夏盛泉,非要外孙出来,才开始给力吗?
第五十一章
不比夏悠,我镜头感不强,对拍照摄影之事也不钟爱,但是想到等会自己就要变成秃瓢了,觉得还是留几张照片下来。
夏盛泉说得没错,外面的天气很好,大冬天很少有这样子的好天气,云卷云舒,几只大雁排成人字形从空中飞过,都说深秋大雁迁徙,如今都是萧瑟的隆冬了,这批大雁估量着也是慢半拍的生物。
因为天气好,很多病号都出来走动,夏盛泉捧着单反看着我,然后指了指前方月湖,说:“那边风景好。”说完,他走到我的前面。
“爸……”
“小薇?”夏盛泉转身,眼里惊诧。
我笑了下:“我们去边的梧桐树取景吧。”
“好啊。”夏盛泉看了眼左方的梧桐树,附和说,“那边也好。”
我不想去前方月湖取景,是因为严寒就杵在那边,夏盛泉站得位置因为隔着宣传栏的关系看不到,但是我站在这边,可以看到严寒立在月湖的侧面。
我不是怕看见严寒,而是怕严寒见到我,以前,他活得难为,我明着暗着希望他能站在我这边,而现在,他难为,我难为,遗憾或许有,但是伤口都已经长出新肉,又何必去揭开已愈合的伤疤。
这次的拍照,是我和夏盛泉难有的互动,可能我们俩性子天生不适合当父女,我和他总少点亲昵,不管是与生俱来还是后天养成。
不过夏盛泉今天心情看着还是不错,眉眼带着笑意,这是我很少能在他脸上看到的表情,洋溢在他眉梢的欣慰,既真实又模糊。
拍好照片,夏盛泉亲自去洗照片,我趁着边疆没回来,赶紧让人过来给我剃头发。
医院请来的剃头师傅是个小伙子,手艺不错,一寸一寸剔过来,把我脑门上每根汗毛都刮得干干净净,结束的时候,我随手拿起镜子看了眼,滑亮的脑门居然泛着幽幽的光。
“剔了精神啊。”小伙子对我说。
精神你全家啊,我伸手摸摸脑袋,真光滑。
“辛苦你了。”我说。
小伙子憨憨地笑了两下,继续说:“我在医院剔了那么多病人的头发,还是觉得你剔了头最中看。”
小伙子的话我听不下去了,走到卫生间去洗手,洗完手出来,李阿姨正提着干洗好的床单进来,看到我被剔了头的样子,居然跟刚走掉的那剃头师傅心意相通,赞了一句:“挺精神的。”
何医生过来看到,给我带来一顶帽子,红艳艳的毛线帽,无意看到商标,枫叶国的一线牌子,挺不便宜。
“夏先生刚刚买来的,我帮他带过来而已。”
“谢谢。”
“你不应该对我说谢谢的。”
“没其他意思,只是谢谢你帮帽子给带过来。”我说
“举手之劳。”何医生笑,随后又问了我一些常规问题。
跟何医生相处久,其实很容易发现这位国宝级别的名医其实也是话痨的主,比如每次问完我的身体状况,还会问我打算什么时候跟边疆结婚,跟边疆结婚的时候一定要请他来喝杯喜酒,有时候,他还会有些八卦地问我跟严寒是什么关系。
“他关心你,比你看到的要多。”何医生啧啧说道,“几乎每天都会来医院,但是进病房的次数屈指可数。”
“您观察力真好……”
何医生坦然笑笑:“这是作为一个医生必备的素质。”
边疆过来的时候,我已经输液结束,由李阿姨扶着去了趟厕所,折回来的时候,对着走廊中间灭火器外面的防护玻璃窗看自己映在上边的影儿。
医院在傍晚五点的时候就会开走廊灯,虽然外面天色还有光亮,但是冬天是昼短夜长,现在这个时候,虽说还早得很,但是整个天色都暗了下去。
我对着玻璃里面的自己摸了下脑门,转身过来,只看见边疆站在幽幽长廊中间望着我。他手里提着保温瓶和换洗衣物,蓝色廊灯下,一双长腿立在远处,感觉就像像越过千山万水而来,面容疲惫,但是心中信念却不倒。
我对视着边疆的眼睛,突然升起几分尴尬,手又不自然地摸向脑袋,整个人变得局促起来。
边疆给我带来了虾仁桂花粥,心细地配上几个小菜,口感温润爽口,前阵子听隔壁邻居女病号说她手术前几天味觉差得不行,吃什么都不是味。
我倒觉得近来舌头越来越挑剔,也只有边疆能变着法子准备这些营养搭配。
“李阿姨他们都说我头发剔了显精神,你觉得呢?”
“是挺精神的。”边疆扯唇笑笑,敛眉给我舀了一勺粥喂我。
我笑着探头去接,结果汤勺从我唇边滑过,温热的触觉刺得我心底发烫。
边疆面容一僵,然后连忙过来擦拭我嘴边的汤汁。
我扯笑,赶紧说:“偶尔眼花,是正常现象,不打紧。”
“嗯。”边疆虚应了声,或许习惯性想帮我撩撩额前碎发,手伸到一半,戛然止住。
“扑哧”一声,我笑出声,倾过身,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轻笑道:“其实手感不错。”
边疆一双眼眸忽明忽暗,他伸手覆在我光可鉴人的头顶,摸了一把后说:“俏尼姑,”
“啊。”我抓住边疆的手,作势要咬他,边疆也不抗拒,好整以暇地把手主动伸到我嘴边。
我压抑住候间发出的“嘿嘿”声音,伸出舌头在他手心轻舔了一下。
真□!边疆瞪了我一眼,平静地收回手,薄唇轻扬。
不管如何安慰自己,精神是真的差下去,吃了晚饭,还没有等护士小姐过来输液我已经睡了去,迷迷糊糊磕上眼,什么时候没了意识也不知晓,自控能力越来越薄弱。
有点清醒过来的时候,两个护士正正帮我输液,突来的疼痛,我咽呜出声,然后一只手遮住我的眼睛,不让我去看。
“忍会。”边疆的声音带着沙哑。
我咬着牙齿,眼泪哗啦啦地涌了出来,不是因为手疼,而是心疼,一抽一抽,让人喘不过气来。
李阿姨在擦桌子的时候,突然“哎呀”一声,我循声望过去,她扭过头说:“今天是1月24号,算算日子,要过农历的春节了。”
我笑笑:“需要回老家过年吗?”
李阿姨爽朗道:“女儿嫁了到了这里,今年我就厚脸在她家过了。”
我:“挺好的啊。”
李阿姨:“女儿嫁得不错,女婿是A城本地人,去年还考上了公务员,铁饭碗来着。”
因为今天精神不错,边疆带我出去晒太阳,要出门的时候,边疆整出一箱子帽子,问我要带哪个。
我迟疑了下,说:“红色吧,喜气。”
边疆笑着把帽子给我戴好:“难得主动挑选这么艳丽的颜色。”
草坪上有一群孩子在活动,边疆把我推到左边的花圃,说这几天移植过来的天堂鸟开得特别好,要带我去看看。
“小姨……”不远处传来一道脆生生的童音。
我还没从轮椅上转过身子,一个小女孩已经走到我跟前,圆圆脑袋上面梳着两个花苞头,粉扑扑的小脸上眼睛眨巴眨巴,这不是夏悠家的闺女吗?
我稍稍抬头,果然不远处站着一个人,正是夏悠,估计闹离婚的关系,她跟严寒差不多,看着都瘦了不少,现在往这风中一站,身影都能淬出点心疼味道。
“因为前阵子很忙,所以就没来看你。”夏悠这样子说。
我扯扯笑:“客气了。”
“其实我很意外,一直以来,你身体都很健康。”夏悠颇为真诚地说。
我:“就像你说的,只是个意外。”
夏悠伸手摸摸女儿的头发,看向边疆说:“我可以跟她谈谈吗?”
“很抱歉。”边疆帮我整整膝盖上的毛毯,敷衍道,“小薇现在的身体状况,并不能被多打扰。”
夏悠脸色有一丝收不住的尴尬:“是我唐突了。”顿了顿,俯身对女儿说,“乐乐,我们等小姨康复后再来看她好不好。”
小女孩乖巧地点点头,临走前还过来拉了下我的手,脆生生说:“等小姨好起来,乐乐再过来看你。”
“乖。”我摸摸西乐的头,对夏悠说,“她比你可爱多了。”
夏悠怔了会,然后嘲弄地看着我,“你也从没有可爱过。”
回来的时候,我突然嘴馋想吃水饺,还要皮薄馅多的那种,但不能是速动的。因为吃了太久的粥,稍微想到益华街的笑口开水饺,就馋得不行。
我把这想法跟边疆提了提,他立马拒绝说,“不行,水饺容易消化不良。”
我:“那我晚饭不吃了,连消化都省了。”
“小薇,别闹脾气。”
我拉了拉边疆的衣角,抬头看他:“我真想吃,特别想吃的那种。”
边疆微微叹气,把我从轮椅上抱上病床,掏出手机手机给他助理打电话。
“要不我们别定外卖,自己做怎么样?”
“别胡闹。”
“我想看你包水饺的样子。”
“……”
“就当哄我开心?何医生说有个好心情对手术很有帮助。”
边疆妥协。
医院里的餐厅部把厨房腾给了我们,顺带厨师把馅准备好了,面团也揉得差不多。边疆穿上围裙,立在桌前捏着皮儿。
“皮要捏薄点。”“哈……这个怎么包得那么丑。”
“下饺子要放三次水,别忘记啊。”
……
“疆,这个露馅了,我帮你补补……”我伸手,但是没了力气。
“小薇——”
“啪——”盘碗落地的声音震得我耳膜有些疼。
我下意识想抓住边疆那只露馅的水饺,但是它还是掉落在地上。
……
第五十二章
距离手术还有48个小时,我本预想着在吃完水饺前跟你说说心里话,但是老天并没有给我这次机会,因为在我话还没来得及说,已经提早进手术台了。
我晕倒得多么不是时候,怎么说也应该挑你不在的时候啊,看你满手粉面措手不及惊慌失措大声呼叫医生的样子,我真想告诉你一声,我没事,别担心啊,看你急的,面粉都沾上你衣领了。
“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昏过去之前,就听你重复这句,不比你,我想对你说的话倒挺多,说之前还酝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