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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一古脑儿的记到她的头上,以致在憎恨他们的同时,也憎恨着她。
熏尹并不知道他的心思,尽管他对她不理不睬,她还是会常常偷偷跑到北苑找他。
她是第一个不以恐催、轻蔑的眼光看他的女人,她拼命的想办法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
可是,他却经常不领情。
所以,她屡试屡败。
当他们渐渐长大了,熏尹不再方便常常到定浚王府来,也没有机会到北苑与他见面、说话的时候,他竟然开始想念她;当他得知她迟早会成为宣豫的妻子时,他的心像被利刃到过般痛楚。
她将不再与他有交集的事实日夜啃噬着他的心,令他几欲要发狂。
她是唯一一个能接受他的女人,也曾经是他的未婚妻,为什么到最后却要他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宣豫,成为他的弟媳?
他这一生不曾真正拥有过什么,而这一次,他无法坐视属于他的人被带走!
他可以忍受被隔离于偏远的北苑,可以忍受众人的蜚短流长,可以忍受阿玛的避他若蛇蝎,也可以忍受别人看他时的异样眼光,可是,他不能忍受他们连他唯一仅有的爱恋也要剥夺。
这一辈子他什么都可以舍弃,他可以不要锦衣玉食的生活,可以不要尊贵的贝勒身分,但唯独不能没有她!
她──赫尔那拉.熏尹,今生今世只能属于他!
沉睡的熏尹被这样深沉的叹息撼动了。
她可以感受到叹息的人那埋藏在心中深沉的悲伤,那人的喟叹使得她竟有想流泪的冲动。
熏尹张开泪雾迷蒙的双眼,想看看究竟是谁有那么深的悲伤。
“醒了?”
出现她视线中的,是宣临那张邪气俊美的脸庞。
熏尹眨眨眼,又眨眨眼,花了点时间才想起现在置身何处。
“舒服点了没?现在是巳时,你睡了一个多时辰。”
他伸手想拨开她的发丝,熏尹却缩进炕床内侧,叫着:“不要碰我!”
她的抗拒使得宣临的脸色沉了下来。
他宁愿她就这么沉睡着,胜过她醒来时对他的排斥与抗拒;凝视着她的睡颜,至少他还能自欺欺人的认为她是爱着他的。
“求求你,宣临贝勒,求求你放我走!”
婚礼该在卯时举行,而现在都已经是巳时了,没有新娘的婚礼该怎么善了?
她被带走的事情想必阿玛、额娘,还有宣豫都知道了,可是他们却不知道带走她的人就是宣临!他们曾往什么方向去查?他们会发现是宣临吗?
“放你走?”宣临在雕花檀木椅上坐下来,优雅地交叠起修长的双腿,冷道:“这里是定浚王府,不就是你的归宿吗?”
“那么,请让我见宣豫。”
宣临摇头哂笑道:“不可能。”
若他肯让她见宣豫,就不需要特意选在大喜之日将她带走了。他绝不会让她见宣豫,甚至是任何一个她想见的人!
“你没有权利这么做……”她不敢相信宣临居然毫无顾忌的就这样将她带走,她是宣豫未过门的妻子,也是他的弟妹,他怎能这么做?
宣临的蓝眸跳动着一族奇异的火光。
他站起身来缓缓地向她走近,坐上了炕床,以近在咫尺的间距无言的胁迫着她,他的危险气息让熏尹不由自主的颤抖起来。
“没有权利?”他唇角浮现一抹冷笑,“需要我向你证明我有多能吗?”
“宣临贝──啊!”
宣临如同张狂的反隼般,狂傲地掠夺她口中的芳香蜜汁。
她是他的人!她是他的人啊!他绝不容许有人从他身边将她夺走,连至亲的同胞手足宣豫也不能,就算是熏尹想要将她的心交给别人也不能!
他的吻几乎要吞食掉她的理智,在他的怀中,她竟然毫无招架之力。
不行!
熏尹倔强的与自己过于忠实的反应相抗衡,她不要输给自己。
睁开迷蒙的曈眸,她看见他腰间的一缕闪光。
是一把匕首!用来装饰、防身的匕首。
想也不想的,她灵巧地探向他的腰间,一把夺过匕首,迅速将刀尖指向自己的咽喉。
宣临的脸色先是一沉,接着又恢复一贯的冷然。
“匕首给我。”他伸出手。
没有一个女人能让他撤掉心防,就连跟在他身边最久的绮尔真也一样。而他,竟然沉醉于吻她的感受中,以至于让她夺走匕首,这前所未有的大意让宣临不知是该笑,还是该怒。
“不!”她摇头拒绝。
她这辈子从没拿过这么危险的东西,此刻,她的手竟微微地发起抖来。
“你打算在我面前自杀?”他冷然的语气中夹带着远超过他想象的愤怒。
她竟然想要位宣豫守身?!
“不要过来!”她看着他的眼神充满戒心,如临大敌般地叫道。
宣临的怒气在瞬间达到临界点,他几乎克制不住的要勃然大怒了。
这就是他心心念念着、爱恋了整整十年的人儿?!
她不仅将她的心给了另一个男人,还不惜拿自身的安危来威胁他!
他为了等她长大,耗了足足十年的时间,结果,回报他的竟是这样的结果!
剑拔弩张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熏尹看着他愈来愈深沉的蓝眸,克制不住的打心里头发寒。
“贝勒爷!”一名仆人恭敬地站在门外通报,“二贝勒在大厅求见。”
宣豫?!
熏尹忙拋下匕首,便急着要冲出房间,但宣临更快的搂住她。
“宣豫!宣豫!”她挣脱不开,只好放坚大喊:“我在这儿呀!宣豫!”
宣临将她丢回炕床上,随手抄过两条纱帐的结绳,绑住她的双手与双足。
“放开我!放开我!”她乱蹬、乱踢、乱捶、乱打,宣临就是无动于衷。
“你不可以这样对我,我不是囚犯!”
宣临一笑,却是那种足以冻彻心扉的残酷笑容。
“我说过──为了让你成为我的人,我什么卑鄙的手段都使得出来。你最好乖乖听话,别逼我用强硬的方式逼你就范!”他的视线落在乱踢乱蹬之后,翻到大腿处的裙摆,裙摆下是一双白皙诱人的修长玉腿。
“啊……”她难堪的羞红了脸,却因为双手被反绑而无法拉下裙裤掩饰,只好大叫:
“不许看!”
宣临把她的话当作耳边风,他径自伸出大手,抓住她织细的足踝,在她的膝盖处落下一吻。
熏尹臊红了双颊,一时之间竟忘了反抗。
宣临抬首,一双带着邪气的蓝眸,除了温存之外,还带着警告。
“别妄想要逃走,如果你敢有一丁点逃走的念头,我会让你后悔莫及。另外,我也劝你最好省点力气,这里是定浚王府中最僻静的院落,就算你叫破喉咙,宣豫也听不见的。”
撂下狠话,宣临转身走出房间,并命令两名丫鬟守住大门。
“宣豫……”熏尹倒在床上,心灰意冷得几乎要哭出来了。
怎么办?逃不掉了吗?
不!她不认输!她要逃,一定要逃!
看见桌上的烛火,她奋力的从炕床上滑下,一跳一跳的跳到桌边,背过身子,想利用火舌烧断手腕上的结绳。
“啊!好痛!”她疼得瑟缩了一下,本能的避开火源。
火舌无可避免地灼伤了手,熏尹咬牙含泪地等到痛楚稍微平缓,这才继绩背过身去,重新靠近火源。
重复了十几次断断续续的烧灼,最后,她用力挣断不再牢固的结绳,恢复了双手的自由。
“成功了!”她痛得含泪而笑。揉揉红肿疼痛的双腕,迅速解开足踝上的绳子。
熏尹小心地望了一下大门,确定两个丫鬟没有注意到她之后,当机立断的拿了一把椅凳到窗边,借着椅凳的帮忙爬上窗子……
熏尹一失踪,宣豫便找上门,换作是其他人,怕不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心知肚明宣豫是为什么而来。
但是,宣临不!
他不认为宣豫这么快就会发现熏尹在他手上,因为宣豫从来不知道他对熏尹存在着什么样的感情,况且,以他迅雷不及掩耳的俐落手法,应该不可能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让宣豫猜到掳走他新娘的人就是他唯一的兄长。
所以,当宣临出现在北苑大厅时,表面上丝毫不动声色,神情冷静淡漠的一如往常。
看见宣临走了出来,宣豫的神情更加凝重。
“大阿哥。”
宣临撩起长褂,在椅子上坐下。
“怎么突然来了?”宣豫不知情,他一眼就可以看出来。
“今儿个是我的大喜之日……”
宣临一挥手,阻止他再说下去。
“就是你来了也一样,我没有出席的打算……”
宣豫微微地苦笑了一下。
“本来我该是为了这件事而来,但是……如今就算大阿哥肯出席,也没有婚礼可看。”
宣临看着宣豫,微挑起眉,佯装不解。
“熏尹失踪了。”
“怎么个失踪法?逃婚?”
“不,她被人给掳走了。”只要想到熏尹下落不明,他就急得亟欲发狂。
宣豫急躁的神情全落在宣临的眼里,不期然的,熏尹听见宣豫上北苑来时激动的模样在他脑中清楚地浮现。一种陌生的情绪──又闷又恨的感觅,像一把刀似的分割着他的心,但他表面却依然不动声色。
“有眉目了吗?”
“不……没有……”宣豫有些气闷。“定浚王府与北安王府全都动员大批人力去找了,可是熏尹就像消失了一般,连个蛛丝马迹也没有。大阿哥,我担心哪!熏尹是个格格,掳走她的人究竟会如何待她?我只要一想到这里就……”
宣豫没有再说下去,但宣临知道他想说什么。
“与其穷担心,不如加派人手去找,你的担心对救熏尹一点帮助也没有。”
宣豫点点头。“我明白了。”
大阿哥仍是如以往般冷静,可他却心乱如麻得不知如何是好,看来,他的定力仍是差他一大截。
“如果我找回熏尹,届时仍希望大阿哥能出席观礼。”
宣临露出一抹颇富玄机的笑,笑得邪气而阴冷。
“等你真的找到了再说。”
宣豫离开北苑之后,宣临正想起身回房,绮尔真却从他的身后抱住了他。
“贝勒爷……”
柔弱无骨的丰盈娇躯密密地贴合着宣临挺直伟岸的背脊,艳绝人寰的如花容颜,靠在他宽阔的肩背上,未语先凝噎。
宣临转过身来,问:“我要的东西呢?”
绮尔真看着宣临虽俊美,却满是无情的脸庞,知道这次宣临不仅对熏尹势在必得,而且他绝对是认真的!
她颤抖地从袖中拿出一只锦绣木盒递给宣临。
宣临伸手接过,随即转身欲走回房中。
绮尔真因他的视若无睹碎了心,不禁哽咽地道:“不要……”
宣临停下脚步,没有回头,只冷冷的去下一句:“回清吟小筑去。”
清吟小筑是宣临在王府外的行馆,位于北京京畿,宣临拥有无数的行馆、别馆等等居所,清吟小筑只是其中之一。
“绮尔真回清吟小筑,贝勒爷就会来看我吗?”
这一次,宣临回头了。看见她带泪的眸,他清冷的蓝眸却丝毫没有动容。
“你该知道她在我心中的地位,从你踏进北苑那一刻开始,就该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朝夕相处的三年来,绮尔真对贝勒爷而言,仍旧是那么微不足道吗?”
她一直以为她的付出总会有代价,她一直希望与他在一起的三年时光,至少能牵绊住他的一丝丝情感,可是到了最后,她仍然不过是熏尹的替身,鸠占鹊巢三年,当正主儿回来时,就该轮到她默默隐退了。
“我以为你与其他女人不同。”原来最洒脱的女人也有提不起放不下的时候。
绮尔真瑟缩了一下。他的眼光嘲弄中带着锐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