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格日勒兴奋了,“没定呢,你要来?正好,这事交给你安排了。”
景宁呕血,“我没那个时间和智商……”
格日勒一句话把她的抗拒灭掉,“你总得为同学们做点事吧?”
于是从她点头说参加的一刻,景宁这个消极分子就迅速被格日勒破格提拔为“主力壮丁”——负责确定和联系短途旅行的景点,格格还列出了各种要求、条件,长长的一串。
景宁偷懒,自己去赶工作进度,为参加聚会腾挪时间,把这个费脑筋的问题甩手扔给了临时代替晶晶的助理阿凤,“找一个距C城半天路程的景点,要新鲜有趣、要风光好、要省钱、要交通方便。定了地方就赶紧联系,时间是下个周末的两天。还有,给我订下周五去C城的机票,以及周末从景点返程的机票。”
阿凤眩晕着领了任务,上网查C城周边旅游区。她也偷懒,订机票的事扔给了她的姐妹——楼上十六层一家公司的后勤,没想到所有问题都因为这通电话全部解决。阿凤急匆匆地去给景宁汇报,立志要“促成”景宁的草原之行——能省自己多少时间和心力啊,不然她得上网查路线、打电话、查报价累到死,还不一定讨喜。
“……离C城是比预想的远,路上时间会长些,但是绝对值得去。”阿凤极尽所能地渲染鼓吹,“楼上十六层那家公司刚从那儿回来一拨人,都说好、没玩儿够、还要去,说这个季节是草原最好的季节,他们下一拨的人紧接着就又出发了。”
“你倒会省事,”景宁心里已经认可了,草原——正是格日勒的家乡。
阿凤被景宁说得憨憨傻笑,景宁也笑了,“这事全交给你了,回来重谢你。你找十六楼的那个朋友帮帮忙,按他们的套餐来一份。”
阿凤好奇,“组长大人,你定二十多人的大团,是组织聚会?”
景宁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出去找找刺激,看看有没有艳遇。”
“你哪是找艳遇的人啊,故意不告诉我。”阿凤失落地撇着嘴走了,景宁忍住笑低头继续改文档。
出发的前一天,桌上的案卷再也无法让人坐稳了,景宁早早地下了班。正是夕照时分,乘电梯从高处缓缓下行,能看到整个城市被软软的金色镀满,空旷安宁。她生了闲情,在一楼出了电梯,没有开车,打定主意散步回去。回家的能源从烧汽油变成消耗卡路里,速度慢下来,呼吸也就松了下来。景宁悠闲自在地边走边看,步调速度与街对面一位遛狗的老太太基本上是一个层次。
经过公司门口的报刊亭时,景宁被橱窗上各式的杂志封面牵走了眼神,便驻足停了下来。
“来份晚报?”报刊亭的老大爷探出头来问,余晖下的笑容看起来极像胡同口邻家的阿叔。
本来景宁只是随便看看,没有买的打算,被如此一问就改了主意,手点在从前热衷过的杂志上,“来一本。”
到手的崭新杂志纸页光亮硬挺,鼻息间有印刷品的味道,她边走边翻到一个短篇故事看起来。
今天的景宁有些主动怀旧的意思。她想酝酿、寻找一种老照片样的情怀,放慢节奏,扔掉工作,像学生时一样买杂志看,却不得要领地怎么都捕捉不到年少的情怀了,这种追逐因此也变成了刻意和营造,有些僵硬,不那么从容纯粹。
想来当年的心境只属于当初的自己、当年的同伴、当时的年华,经过了也就逝去了。
想通这些,景宁不禁怅然,手边的故事也就看不下去了。她干脆把杂志卷在手中,闲闲散散地往家走。抬头时正正地就看见一辆别克从写字楼的地下停车场里开出来,赫然醒目的是它前面一只碎裂的灯罩。这车子太熟悉了,连带着那晚她撞它的场景浮现在了眼前。景宁不禁停住脚步,注视着它飞速掠过,奇怪着它怎么还没修,不怕交警罚款吗?
不想别克开出不远就停下了,然后退了回来缓缓地停在她面前。景宁知道,这倒霉车主今天算是逮着她了,于是挺挺胸膛准备应对。玻璃窗落下,坐在司机座位上的男人清爽整洁,戴一副黑框的眼镜,对她微微笑着。这就是她的债主了,果真就是那天早上在电梯里和她擦肩而过的人。对方眉峰略略扬起,试探地问:“如果没认错,你是景宁?”
景宁客气地笑笑,“是。”
“我叫武匀。”对方自我介绍着,看看景宁手里拿的彩页杂志,“去哪里,我送你一程?”
武匀唇角上挑,即便绷着脸时也是似笑非笑的样子,目光柔和,这让他看起来温文且容易相处。这种类型的人一般来说都性格柔韧,不是轻易暴躁型,比较好打交道。景宁很庆幸自己撞的车是他的,说道:“不了,谢谢,我没什么事,想一个人走走。你的车怎么还没修?正好遇到了,我把钱赔给你吧。”
景宁说着低头从包里找钱。武匀呵呵笑,“不用,我不是来找你要账的,何况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报保险的时候再找你吧。我很早就知道你了,不过和你们公司没什么来往,所以咱们没正式见过。”
说着,武匀拍拍方向盘,“真的不坐?”
景宁笑笑摇头,算是婉拒。武匀也不再坚持,别克车滑出去上了路,很快看不见了。
是位有修养、讲礼貌且很讲道理的人,这是武匀留给景宁的印象。他与人交往也是随和大方的,客气却很亲切,正是那种如沐春风的感觉。景宁每天打交道的都是蛮横严厉的上司、苛刻找碴挑刺的客户,这种清淡儒雅类型的人乍一出现让她很有新鲜感,也带来了好心情。
景宁没想到的是,第二天一早在机场她又见到了武匀。他穿着白T恤牛仔裤,背着包,和二三十个年轻人一起等着登机,要出门旅行一般。男男女女都兴冲冲的,出笼鹦鹉似的唧唧喳喳,偶尔小幅度花拳绣腿地比画嬉闹着。看得出他们顾忌着公共场合,声音都努力地压低,不然只怕已然撒着欢儿高声呼喊着跑起来了。
见到景宁,武匀也很意外。隔着人群,景宁对他微笑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武匀比景宁想象中更开朗活跃,老朋友般特意走过来问:“你这是去哪儿?一个人?”
“我去C城。你呢,是和同事们……”
“公司组织的活动,大家一起出去玩两天。”
景宁隐约觉得自己和他之间有什么联系似的,想一想,豁然开朗,知道为什么会在这里不期而遇了:阿凤帮她确定旅游路线和订机票是通过那家“十六楼的公司”,恐怕就是武匀的公司,巧了。
景宁开起了玩笑,“你是去草原吧?”
武匀略带惊奇地看她,“你怎么知道的?”
景宁故作神秘,侧眉斜目地装着,“我会算命。”
“你是听楼里的人说的吧?”武匀才不信,顺便将她一军,“那你给我算算,看看今天的航班会不会晚点。”
“这个太简单,都不用想的。”
“所以就不算了?”武匀调侃她,两人不禁相视而笑。
景宁想着,如果时间和路线给面子,她和武匀也许在草原上还能遇到。
又聊了两句,广播通知武匀的航班要登机了,两人便分了手。景宁的那一班却迟迟没有消息——延误了,好在时间不是很长。登机之后一切顺利,在C城落地之后麻烦又来了——打不到车。
聚会的同学们都是提前到的,唯独她迟到。格日勒气晕了,在电话里骂景宁,“就差你一个人了!我们吃还是不吃?笨死了!抢车啊!”
景宁看着机场外瓜分几十辆出租车的几百人队伍,绝望地摇头,“别等了,你们先吃吧,我尽快。”
她听见格格和同学们的商量声,有离话筒很远的声音说:“让她等会儿,我去接她。”
格格对景宁转述,“算你谱大,等着,我们去接你。”
刚才那声音还让景宁的心怦怦直跳,她问:“谁来接我?”
“楚端。”
景宁呆掉了,恍若还在飞机上云里雾里地钻着,太阳也近在眼前晒花她的眼。
楚端?他不是屏蔽了所有人,刻意消失了吗?同学们大海捞针都找不到他的人,怎么可以出现得这么突兀?
格日勒到机场时,那里已经冷冷清清了,她远远地看见景宁站在出口旁一根柱子边,因为等得无聊,正在低头看着鞋尖,在地上来回划着十字。
格日勒“啊”地尖叫一声冲了过去,恶狠狠地拥抱大学四年睡在她上铺的妹子,“又见到你了!”
景宁毫无防备,被这突然的豪放一抱吓到,瞬间醒悟过来,也是激动非常,“格格!”
格日勒扯着她走向站在一边的楚端,数落着,“喂喂,你可跩了,是楚端亲自来接的,其他同学都没这待遇。”
楚端淡淡地笑,看着景宁不说话,没有寒暄客套,连只言片语都懒得说一般。景宁也象征性地对他笑笑,没说话。
不过他们倒不用担心冷场和气氛不对,因为此时有聒噪的格格在,她的嘴不会停的,“快走快走,千言万语回去再说,大家都饿着肚子等你呢。你怎么还这么瘦?你看我。”
格格说着拍拍自己肚子,虚胖的脂肪柔软地晃颤着,若是躺平,这一拍腹部必定就是一池子波动的水面。
景宁笑了,“行啦,都是孩儿他妈了,这身材也足够苗条了。”
楚端居然插话,不是对刚见面的景宁,却是对格日勒说:“你和上学时一样,没怎么变。”
“真的?”被夸还是小姑娘一般,格格正欲惊喜,楚端紧接着一盆凉水泼下来,“那会儿你也不瘦,不就是只‘加重飞鸽’?”
格格气得吐血,重拳捣向楚端的肩。楚端龇牙咧嘴地捂着伤处,一副受了重创的样子。景宁看着呵呵笑,心中默默承认,楚端越发帅气了,挤眉弄眼这样的表情在他脸上也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
走到车前,格日勒扯了景宁一起坐进后座,“哼,你们就联合起来欺负人吧。”
这话说的正是当年三人的情形——楚端从来都是以揭格格的短来逗景宁开心,景宁则喜欢看两人斗来斗去,只管笑……
说者无心,景宁和楚端的目光却撞在了一起,两双漆黑的眼又闪电般分开。视线撤离得太快,又都是直接的第一反应,太多的情绪就这样被泄露了出来。
楚端快走两步绕过车头去开车,景宁便打量起车子,不禁赞叹,“这车出身非凡,百万级豪华座驾,谁的?”
格格翘起大拇指,说:“加贝的车,那哥们儿发了。”
“加贝”是外号,其人姓“贺”,是当年班中家境最差的一个,大学报到时的学费、路费都是村里亲戚凑的。景宁着实高兴,“看来还是大发了,真好。听说他发展得不错,没想到这么好。”
上了车楚端往高速道上开,车开得顺,人也在兴头上,“好车!我预谋开他这车一上午了。”
格格点头,“我预谋坐他这车一上午了。”
听着两人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