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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无咎叫嚷着,那声音是如此热情凄厉、那神情是如此爱恋悲愤,而那滚滚流下的泪又是如此让人心酸动容、不忍卒睹。
突然,南宫朱衣指着南宫无咎惊叫起来:“大哥,你的头发……你的头发怎么会……变白了?”
众人一听,望向南宫无咎,果然看到他一头乌黑及腰的长发,竟在一瞬间变成灰白!显然楚凤衣的死,对他的打击太大,让他瞬间白了头发!
可南宫无咎浑然不觉,还哈哈大笑起来,整个人宛如已经疯狂。“哈哈哈……凤儿,记不记得我们曾经发过誓要生死与共的?记不记得我们在朱雀天女面前起过永远不离不弃、永为夫妻的誓约,而现在妳却先走了,这到底算什么?妳真的那么恨我,恨到连一点机会也不给我?妳好狠好狠啊!”
楚聿丰摇头,“无咎,不是这样的,大姊她先中毒后受伤,连二哥和容若都束手无策,怎么会是……”
南宫无咎眼中射出一道绝望的光芒,“束手无策?其他人或许会束手无策,但对她而言,这世上有什么毒是她解不开的?”
楚聿丰一怔,“你……你是说大姊她故意……”
一声绝望凄凉的笑从南宫无咎口中逸出,“没错,她是故|奇…_…书^_^网|意的,她故意不解开自己所中的毒,她故意不替自己疗伤;为的就是不让别人救她,也不让我见她!”
所有人闻言,全部愣在当场。
这怎么可能?楚凤衣可以解毒不解毒,可以疗伤不疗伤,她居然……刻意寻死?
楚聿丰还想说什么安慰南宫无咎,却见南宫无咎发出一声清啸,明亮的眼中闪出奇异的光芒。
“凤儿,是妳说的,只要我找齐九块九凤玦就可以见妳的,现在我已经找到九块九凤玦了,所以我要去见妳了。不管妳在天涯海角,或在黄泉冥域,总之我都一定要见到妳不可!”
楚聿丰、楚南风、楚云轩、诸葛容若及欧阳雍容听了,顿时紧张起来。
诸葛容若不会武功,但他运筹帷幄的高明手腕素来为众人所佩服,是以他对其他四人使了个眼色;霎时,四个人从各个方向悄无声息地掩近南宫无咎,准备在他动手自尽前阻止他。
可南宫无咎发现了,他淡然一笑,“放心,我不会死的!在没见到凤儿前,我是不会轻易死去。”
接着,他走到楚凤衣的坟墓前,深深看了一眼,突然,他双臂一伸,将那块墓碑抓了起来扔向一旁。
众人看得大惊失色,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南宫无咎已经开始挖坟了。
是的,挖坟,南宫无咎开始挖坟,用他的双手拼命地挖开那掩盖住楚凤衣的泥土,想见她最后一面。
楚云轩连忙制止他,“无咎,别做这种傻事,就算你把坟挖开了,大姊也不会活过来的。”
“是啊,无咎,你这样做,大姊即使知道了,她也不会高兴的。她把九凤玦给你,就是要你好好活下去啊!”楚南风也劝道。
南宫无咎没有回话,只是低着头,用他的双手拼命刨土、拼命挖,顾不得那土弄得他一身脏,溅得他满身都是泥,彷佛他挖开这些土,就可以再见到楚凤衣一样。
一直没说话的欧阳雍容见状,忍不住上前想点南宫无咎的穴道制止他。毕竟没有人愿意看到他这种近乎疯狂的行为,即使过去有再多的不是,即使过去大家都很不喜欢他、很讨厌他,但他们就是不愿意看到他这种既疯狂又自残的举动。
不过楚聿丰伸手拦住欧阳雍容,因为他是除了楚凤衣外,最了解南宫无咎的人。“别管他,让他去吧!这时候不管什么人说什么话,他都听不进去的。”
“可是……”欧阳雍容还是觉得不妥。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头的声音嚷嚷着:“姊夫,我来帮你,我才不相信凤姊姊已经死了呢!说不定凤姊姊只是生气躲起来而已,我现在就帮你把她挖出来,免得时间太久,凤姊姊真的死翘翘了!”
然后就看到一条小小的身影风也似地奔到南宫无咎身边,果真也用双手开始挖泥土,那是云岫衣。
接着,一条红色的娇小身影边说边跑,也冲了过去,“大哥,我也来帮你,我不相信凤姊姊会这样就死翘翘了。”
这是南宫朱衣,她是南宫无咎的妹妹,一向和他最好了;现在大哥有事,妹子怎么可以袖手旁观?当然是挽起袖子立刻冲上前帮忙。
云岫衣和南宫朱衣这么惊天动地的嚷嚷,听得阙无衣也有些动摇。
对喔,说不定凤姊姊只是一时生南宫大哥的气,所以躲起来不理他;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也得帮忙把凤姊姊挖出来才行,因为她好喜欢好喜欢凤姊姊,好讨厌凤姊姊死翘翘喔!
阙无衣赶忙撩起袖子,咚咚咚跑上去帮忙挖。“我也来帮忙,我好喜欢凤姊姊,我可不能看着凤姊姊被闷死翘翘!”
三个小丫头这么一做,其他几个也忍不住了,纷纷嚷着:“我也来,我也要帮忙把凤姊姊挖出来,我不要凤姊姊被闷死翘翘!”
于是乎,云岫衣、阙无衣、南宫朱衣、楚若衣、楚蝶衣统统蹲到南宫无咎身旁,帮他挖泥土挖坟,免得她们最最敬爱的凤姊姊真的被闷死。
几个男人登时又好气又好笑,又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什么跟什么?楚凤衣如果没死,他们会把她放入棺材里埋起来吗?他们做事会如此胡涂吗?
可是……这南宫无咎也太厉害了吧?居然三言两语就煽动了几个固执的小丫头,而且是心甘情愿、自动自发地帮他挖坟?
难怪楚凤衣会爱他入心、恨他入骨,还发下永不见他的毒誓!因为这男人实在太危险、太有煽惑力,也太有女人缘了。
不行!得把小丫头们跟他隔开才是,不然任由南宫无咎那三寸不烂之舌继续说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几个男人相互使了个眼色,纷纷上前拦腰将妻子抱起,嘴里劝道:“别做傻事了!大姊已经死了,就算妳挖开坟来,大姊也不会复活的。”
几个小丫头当然是又踢又打,拼命抵抗。
“我不要!凤姊姊没有死,我要帮姊夫把凤姊姊挖出来,我要帮姊夫把凤姊姊挖出来!”
楚南风忍不住喝道:“别闹了,大姊已经死了!如果大姊知道妳们也跟着南宫无咎发神经,整天哭闹挖坟的话,大姊会怎么想?妳们想让大姊死不瞑目吗?”
小丫头们一愣,继而嘴巴一扁又哇哇大哭起来。
“可是人家真的很想大姊嘛!人家真的不要大姊死翘翘嘛!”
几个男人听了,几乎忍不住想放手由她们去。
是啊!如果大姊没有死的话,那该有多好?
就在他们这么想时,南宫无咎已经拨开楚凤衣棺木上的泥土,并小心翼翼打开紧闭的棺木。
当棺木一打开,楚凤衣那栩栩如生、宛若洛水女神般绝代丽容赫然出现在眼前。
乍见楚凤衣,南宫无咎激动得不住地颤抖,双眼紧紧瞪着楚凤衣,从她梳得乌黑整齐的长发,一袭沉香色水纬对衿衫儿,看到那交叉在胸前的雪白双手。
他伸出手,崇敬地轻抚着她恍如白玉般、一如往昔的脸庞。
是啊!一如往昔!纵使他们已经分隔十年不见,她依然一如往昔般美丽绝尘,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更看不出这是一个死人,除了她眉宇间微透着的一股黑气。
他沙哑着声音说:“我终于见到妳了,凤儿!十年了,我可终于见到妳了!”接着他低下头,在楚凤衣紧抿的唇上轻轻一吻,伸手将她抱了起来拥入怀中。“我终于见到妳,终于又抱着妳了!从现在开始,不管发生任何事,都没有人、任何事可以将我们分开了;我永远都不离开妳,永永远远都不会再离开妳了。”
他抱着楚凤衣缓缓站起身,一步步朝着山崖走去。
这祁连山是楚凤衣最爱的一座山,过去两人时常一同到山上采药,即使后来两人分手了,楚凤衣也还是常常一个人到这儿采药,所以敦煌九凤其他八人,才会将楚凤衣葬在这里,而非凤宫里原本就为他们准备好的墓穴。
骤见南宫无咎抱着楚凤衣走向崖边,楚聿丰大惊失色,“无咎,你别做傻事,其实大姊她……”
南宫无咎彷佛没有听见般,嘴里喃喃念着,脚下不断往前走。
““梦后楼台高锁,酒醒帘幕低垂。去年春恨却来时,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记后小苹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记得这是妳最爱的一首词,从现在开始,我每天念给妳听,每天和妳一起赏明月、照彩云,绝不再让妳孤独一人,也绝不再让妳为我伤心流泪了。”(注一)
说罢,南宫无咎往前踏进一步,在众人的惊呼声中,整个人伴随着楚凤衣一同跌入那深不见底的山谷里,而在他不停往下坠,风不停从他耳边呼啸而过之际,他彷佛听到楚凤衣的声音,神识也彷佛回到了他们初相见的那一刻……
注一:晏几道临江仙
第二章
树荫下,南宫无咎斜靠着树干,双手抱胸,一对深沉如水的眼眸瞬也不瞬地凝视田畦上,那如仙似幻,正一面撒种子一面浇水,一面嘴里还念念有词的美丽倩影。
真是太美了!他从没想过,居然会在幽这样一个人烟罕至的绝谷险地中,看见这恍若神仙妃子般的绝色女子,虽然她看起来年纪尚小,但却完全无损于她的丽质天生与出世绝尘。
南宫无咎眼睛眨也不眨地静静看着,连动都舍不得动一下。
只见她云浓绺发,鬓挽乌云,眉如翠羽,肌凝瑞雪,脸衬朝霞。纤腰楚楚,如回风舞雪;蛾眉颦笑,似将言而未语:莲步轻移,欲行又止;洁如秋菊被霜,静如松生空谷,艳若霞映澄塘,神似月射寒江,清扬婉约,直如仙露明珠。
南宫无咎一直很怀疑洛神赋里,曹子建所描写那如洛神般美貌的女子是否真的存在,现在他一点都不怀疑了,因为他眼前就活生生的站了一个,一个美得教人连气都快喘不过来的洛水女神。
她……应该就是师父近来又收的小师妹,楚凤衣吧?他曾听诸葛容若提起,师父又收了一个弟子,而且是从敦煌凤宫来的闭门女弟子,叫楚凤衣,她……应该就是吧?
南宫无咎猜得没错,这个在田埂里一面播种一面洒水,还一面念念有词背着药经的少女,正是楚凤衣。
楚凤衣原本是叫云凤衣,因为从小就过继给朱雀天女,所以在十二岁那年,由她的父亲亲自将她送到凤宫交给朱雀天女;算来,这是她到凤宫的第二年了。
这两年里,朱雀天女教了她很多事,上从天文地理、武功招数,下至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乃至姑娘家都一定要会的女红、厨艺她也都学了。
一年前,楚凤衣向朱雀天女说希望能学医,因为她的二妹身子骨很差,不管请多少大夫来看都没有起色,所以她希望能学好医术,好回去治妹妹的病。
朱雀天女原先是反对的,因为凤宫里多的是医书可让楚凤衣翻,根本不需要另外再去拜师,但后来不知为什么,朱雀天女竟突然送她到幽来,要她和夏济生好好学习医术。
对于自己可以学医,而且是跟着赫赫有名的药王学医,楚凤衣高兴极了,几乎是卯足了劲在学。从到幽的第一天开始,她就这样不停地学、不停地记,因为学医不比学诗词歌赋,背一背就可以写诗填词了;就单单以药材来说,能入药就有三千多种,至于那不知名的,更是数不清了,遑论她现在都还没开始读师父架上的那些成堆的药经医书呢!所以她不把一天当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