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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前她以为自己入得宫来,无非是讨好皇上,让他对鲁国公更为信任而已。从每天伺候不同的男人,到每天只需要面对一个男人,还可以高高在上,吃穿无忧,这种日子谁不向往?然而红月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这个在青月坊被捧上了天的头牌,在这皇宫里不过是一只比麻雀还不如的可怜虫,所有的人都把她当成一粒棋子,想用就用,想扔就扔。
哼哼,你们也未免太小瞧我红月了。
一抹冷冷的笑容出现在红月的唇角。
怎么会那么容易就让你们称心如意?
我这粒棋子,只怕你们摸上去,就会中毒了不治身亡的毒!
人都说,男人睡着的时候常常像个孩子。
朱砂趴在床上,细细地研究着白泽的睡容。他的眉紧紧地皱在一块儿,嘴唇也紧紧地抿着,不知道做了甚么样的梦。
朱砂伸出手来,指尖轻轻点在白泽的眉心,想要去抚平他皱紧的眉头。然而这一幕,突然间让她感觉到熟悉。曾经有一个甚么人也这样倒在自己的庆塌之上,在梦魇里挣扎的罢?他梦里所唤的那个人的名字——“妖儿”,又到底是谁呢?那个偷走了他的心的人,那个让他在痛苦的梦魇中也念念不忘的人。
她到底……是谁呢?
“妖儿?”白泽的呼唤打断了朱砂的思绪,她回过神来,看到白泽睁开眼睛看着自己,“你在想甚么?”
066:谁能?
在……想甚么……
朱砂的唇边绽出温和的笑容,道:“臣妾在想呀,人都道男人睡觉的时候像个孩子。可是臣妾还没有看到过像皇上这样不老实的孩子呢。”
白泽呵的一声笑了出来,伸手将朱砂揽入了怀里。他的下巴轻抵在朱砂的发间,深深地嗅着从这娇小的身体上传来的芬芳,由衷地道:“妖儿,朕还以为你会怪我。”
“臣妾怎么敢怪皇上呢,”虽然心中难掩那抹悲凉,但朱砂却依然笑道,“皇上乃一国之君,宠爱嫔妃原本便是无可厚非的事情。听说历代武昭国的帝妃之中,您是拥有最少妃子的一位了。更何况您给了臣妾那么多的温暖与信任,臣妾已然很是感激皇上的恩泽,又如何会怪皇上呢?”
朱砂的话让白泽由心而外地感动,他紧紧地拥住了朱砂,满足地叹息道:“兹有一妻,夫复何求。”
妻……么……
朱砂的心微微动了动,却很快便被她自嘲地忽略了。她笑着对白泽道:“皇上,臣妾方才见您睡着的时候还紧皱眉头,可是有甚么心事么?”
“说来,倒果真是有一桩。”白泽笑了笑,道,“还不是李长安李将军之子,李萧么。”
李萧。
这个名字……原本曾以为能够平静面对的罢,却为何在这一刻依旧难掩听到这个名字时心中的悸动。朱砂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语调平静地问道:“李将军惹皇上您生气了?”
“生气倒是谈不上,”白泽叹息着,抬起头看着床塌之上的雕花,道,“人都道虎父无犬子,那李萧倒是真与他父亲一样脾气倔强。先前妖儿你不是建议朕将李萧调回到边关驻守么,谁知道这个倔脾气的李萧却抵死不从。为这,还在金殿外面长跪不起,说甚么也要留在京城守护朕的安危。虽然其性尚倔,其情却可悯。朕还在考虑着,要不要将他留下来。而今京城里四大家族被皇家打击了权势,都心绪不平地想要闹事,如若果真没有贴心的次守护着,朕还果真是不放心呵。”
居然在金殿外面长跪不起,你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倔强呵……
这种傻瓜,干脆就不用理他,生死,由他去!
朱砂又气又急地哼了一声。
“怎么,妖儿?”白泽诧异地问。
“哦,没有,”朱砂微笑道,“臣妾只是在想,眼看着新年便快要到了,按着往前的惯例,理应是该热闹些的。可是而今边关征战不断,又逢文菁皇后百日未到,是不是要节俭而行?”
白泽微微地怔了怔,随即点头,携起了朱砂的手,道:“多亏有妖儿你,才能替朕和母后分忧,朕真的不敢想象,若是没有了你,朕会怎么样。”说着,他再次拥紧了朱砂:“妖儿,答应朕,千万不要离开朕。”
不要离开。
朱砂的心像是被狠狠扎了一刀,疼得她连话也出不出来。
为甚么要说这样的话呢?为甚么要说!
与其是这样,还不如你夜夜风流在外,眼睛里始终盯着其他的女人。说甚么不要离开……呵呵,呵呵呵呵……若是你知道了以后我就是那个把武昭江山推入倾覆的火焰里时,你会怎么样?那个时候,你还会对我说,不要离开吗?
“妖儿,你怎么哭了?”感觉到自己的手臂滴上了一滴湿润的泪,白泽这才惊惶地低头看向朱砂,“妖儿,你可还是在怪朕宠幸了那红月?妖儿,你不要哭,都是朕不好……”
不是的。不是你不好。
谁能拒绝得了诱惑?
谁能拒绝得了欲望?
莫说是你,便是连我自己,还不是一样沉迷在与他缠绵的欲望里不可自拔。该认错的人,是我呵……
且说那红月捧了那衣裳,与木茗一并走出了宋贤妃的宫殿,没走出多远便看到了一个盛妆而立的年轻宫妃。
那宫妃穿着件妆缎狐肷褶子大氅,如云高髻上别着几枚镶嵌翡翠的黄金头钗,碧色的裙子随风而舞,而那圆圆的脸庞形似苹果,看上去竟有几分讨喜。只是眼角眉梢流露出来的阴冷与鄙夷格外让人厌恶。
红月眼看着这女子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猜测许是要来找自己麻烦的,便低下头不去看她,只是与那宫妃擦眉而过。
“一个青楼女子。”那宫妃突然扬起声音道,“竟然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进到宫里来了,这可真是史无前例的有趣事情。”
红月的身形顿了顿,那木茗立刻紧张起来,她悄悄地拉了拉红月的袖子,示意她千万不要惹事生非。
回应给木茗一个放心的微笑,红月朝着这宫妃行了一个大礼,恭敬地道:“赶问这位娘娘是?”
“哼,你居然还能懂点规矩?”这宫妃既意外却又啼笑皆非地看着红月,道,“本宫姓于,正四品的美人。”
“原来是于美人娘娘,冲撞了。”红月的谦卑让木茗惊诧不已,就连于美人也微微地怔了怔。然而很快,于美人便恢复了那不屑的神色,她举步,围着红月慢慢地踱起步来。
“你装得很像嘛。”于美人眯着眼睛,阴狠狠地说道,“你把你的狐狸尾巴藏起来,就以为本宫看不到了?你低着头干什么,嗯?你为什么不敢抬头看本宫?你看呀,你看呀。像你看那些不要脸的男人们那样看本宫呀!”
说着,她上前一步,猛地推了红月一把。
红月没有想到于美人会突然推她,她一个趔趄,重心不稳地差点跌倒。唬得那木茗惊叫一声,正欲上前去扶住红月,却被于美人的宫女捉住了手挽。
以为,用这样的伎俩就可以羞辱到我么?
红月缓缓地抬起头来,冷静地看向于美人。
“怎么?你不服气呀?”于美人的表情异常古怪,那是一种兴奋,抑或是一种憎恶,又或者是一种悲伤?它们变幻得太快,让人几乎意识不到这于美人的心境。然而于美人终是一步步逼近了红月,道,“本宫奉劝你最好是快些滚出宫去,不要以为在这里会捞到甚么荣华富贵,这里是一片干净的地方,不是你这种污秽之物该待的地方!”
067:邪恶的欲望
于美人越说越生气,她的声音越来越尖厉高昂,她一把捉住红月的肩膀,怒气冲冲地道:“别以为你故做谦卑本宫就不知道你是甚么东西!你的骨子里流着最肮脏卑贱的血,你的身体里藏着想要置人于死地的蛇蝎的心!像你这种又脏又恶心的东西,早点死了才好!”
说着,于美人用力一推便将红月推倒在雪地之上。
“赶紧滚出宫去,别怪本宫没提醒你!”说罢,这于美人便愤然转身离开了。
“姑娘,红月姑娘!”木茗被那名宫女松开了手,便急急忙忙地奔过去想要扶起红月。
“别,别扶我。”红月喃喃地说着,抬起头来,目光迷离地看着这高高在上的围墙,和头顶那四角的天空,“让我看看,让我看看这里,看看这眼前的一切是多么的高贵。不然……我怎么会明白自己的卑微呢……”
“姑娘,姑娘!”木茗一声声地唤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粒接着一粒。
对于李萧的倔强,年轻的皇上白泽则采取了怀柔政策,将这位年轻有为的将军留在了京城。
朱砂的长兄朱焰调回京城的诏书已然下了,只待他从边疆赶回来。慕容瑾虽然也是属于年轻一辈中较为出类拔萃的将军,但毕竟他是啸远侯慕容文鹰之子,便是有天大的才能也绝不会得到重用。这似乎也正合了那慕容瑾的心意,他欣然领命回到了边关,纵然身边的副将全部换成了皇上白泽的心腹,他却完全不以为然。
将这些事情分配下去,白泽便松了口气。那慕容文鹰正奉命讨伐倭寇,时胜时败,想来并不曾有精力来注意到文菁皇后的事情。接下来要做的,便是依照祖训过了百日之后,将朱砂扶上正位。只有妖儿当上了皇后,铺佐自己的政务才是名正言顺,这朝廷上的诸多事情,如若不是常常由朱砂帮自己出些主意,这位年轻的皇上白泽恐怕果真要焦头烂额了。
还好上天眷顾,让他有了一位如同母后般睿智沉稳的皇贵妃。白泽坐在龙椅上满足地叹息了一声,看着已然空无一人的金殿,白泽第一次有了身为一代帝王的充实之感。
“皇上,您真是越来越英明睿智了,”顺元躬身走过来,笑呵呵地递上一盏茶来,“还请皇上润润嗓子。”
“朕是希望能像太祖皇帝和高祖皇帝一样,成为一个好皇帝。”白泽笑着接过茶来,喝了一口,口中的茶温润醇厚,倒是十分的好喝,“这是甚么茶,怎么朕从来没有饮过?”
“回皇上,”顺元笑道,“这茶名唤‘玉奴’,乃是苗疆一位名唤玉奴的女子为自己的丈夫精心所制的。”
“怪不得入口这般柔和,却是一位女子的相思眷恋所致。”白泽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再次饮了一口。“这茶,是内务府刚刚采购进来的?”
“非也,”顺元又笑,“这茶,乃是红采女刚刚托老奴呈给皇上的。她想托老奴告诉皇上:昔日玉奴借以此茶献给夫君,而今她以此茶献给皇上,以表相思之苦。”
“是红月……”白泽低下头看了看茶盏,心中油起了一股子愧疚。他已然有近十日没有去见红月了,那个女人,是欲望的源泉让白泽在沉迷之后有着一股子本能的畏惧。他怕自己一旦看到那妖媚的眼神,便把持不住自己的邪念,会负了朱砂对他的一片心意。可是那红月毕竟也是一个女人,八品采女所过的日子是怎样的,白泽不难想象。毕竟红月没有主子可以依靠,孤单单地一个人处在“莲居”,会不会果真有些委屈她了呢……
正在白泽失神的工夫,突然间听到身边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霍然抬起头,白泽意外地看见一个身披披风的女子正缓缓地朝着自己走过来。奇怪的是,这个女子戴着用孔雀羽毛制成的面具,那蓝绿相间的华丽色泽令这双露在外面的眼睛如此神秘,而那涂了胭脂的朱唇却如此醒目,令人心动。
然而就在离白泽几步远的地方,她脱下了披风,露出的是只围着几片羽毛缝制而成的衣裙,只勉勉强强遮住了那三处不该露的地方。
一条欲望的毒蛇从白泽的心里钻出来,“嘶嘶”地吐着信子,蜿蜒着缠住了白泽的全身。他的眼睛直直地盯着眼前走进自己的女人,动弹不得。小腹,有一种莫名的火焰在熊熊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