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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片废墟还有着一丛丛的青竹,在月光下轻轻摇曳,宁静而美好。苏湛甚至开始想象,那对美貌而又性格美好的母女在这里是怎样生活的,又是怎样看着这片竹林轻声细语的。心目中对于这对母女的印象,却一点都不像慕容侯府下人们流传的那样恐怖和害怕。
然而当苏湛奉慕容侯爷慕容文鹰之命入了宫,意外地在那个夜里看到了珍婕妤朱砂时,苏湛才突然间明白了慕容侯府里深藏着的秘密到底是甚么。
那是……带着乾青国尊贵血脉的贵族,天生就该高高在上的女子。她是那么美,那么让人不忍转移自己的视线,那么让人忍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像是来自于远古灵魂深处的呼唤,顷刻间唤醒了苏查哈尔察?湛灵魂深处沉睡的记忆。其实不用去查的,苏湛的唇边泛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她就是小桃——乌洛拔提氏的最后一位尊贵的血脉传承者,拥有着最为纯净血脉的女子。
也是,他苏查哈尔察?湛命中注定要保护的人。
看着苏湛消失在眼前,文菁皇后慕容薇这才感觉到了一阵无力。这几日她甚么也都是吃不下去的,眼看着人慢慢地消瘦下去,而今却又因突然出现的月事而感觉到疲惫不已。幸而云霓匆久地走过来,扶住了她,将她扶到床塌边坐了下来。
“云霓呵,本宫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呢。”文菁皇后目光涣散地喃喃道。
093:庆收
“皇后娘娘,”云霓看了一眼这个面容憔悴的女人,虽然她打从心眼里并不欣赏这位文菁皇后,但是眼下乃是这文菁皇后的落难之时,更是自己有可能飞黄腾达的机会。如果想要不重新回到过去毫无希望的生活里去,就必须牢牢抓住这个机会。
于是她语重心长地对这文菁皇后道,“皇后娘娘,眼下之事,倒也不尽然是毫无希望的。”
“哦?”文菁皇后的眼眸里精光一现,牢牢看住了云霓,“你可有甚么好方法?”
“也不尽然就是好方法,但是皇后娘娘或可一试。”云霓说着,轻轻地牵动唇角,道,“皇后娘娘要知道,先前您可是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儿说您已然怀有身孕,两个月没有来月事的。”
“可是本宫的月事,却又突然来了。”文菁皇后慕容薇无限懊恼地说道。
“然而外人是不知道的。”云霓加重了语气,倒让慕容薇一下子意识到了关键的所在,她一下子来了精神,直直地坐起来,看向云霓:“你的意思是……”
“不错。”云霓点了点头,“皇后娘娘可趁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不在您身上之时,养精蓄锐,奴婢自会替皇后娘娘您关注外面的动静。那萧淑妃和宋贤妃两个人都必然不会轻易放过珍婕妤,何不让她们三个人斗她们的去?娘娘您大可坐壁上观,等着收渔翁之利。我们所需要做的,就是尽量地去收买宋贤妃。她既在珍婕妤娘娘的面前吃了瘪,依她的性子,就一定会讨回来。接下来,可是要有一场好戏看呢。”
“而今之计,是要快快地在民间寻一户人家,物色好月份相同的有孕妇人,以备日后之用。”云霓的声音虽轻,每字每句,却都令慕容薇听个真真切切。
慕容薇重重地点了点头。云霓的话让文菁皇后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她欣喜地看着云霓。为甚么不早些注意到这个宫女呢?尽管相貌平凡,心计却颇深,更何况她行事稳妥,一点儿都没有醉青那样的激进和浮夸。这难道真的是天上对她慕容薇的眷顾,不教她就这样萎靡下去么……
按着武昭国的习俗,上元佳节前夕,皇上要与诸民同庆秋收之礼。这种习俗被称之为“庆收”。
而今文菁皇后被禁,萧淑妃和宋贤妃又甚不得皇上的喜爱,德妃娘娘洛红英压根儿就对这种喜庆之事根本不喜欢。皇上白泽与庄太后商议过后,决定让珍婕妤朱砂与皇上白泽一起前往城外北郊“庆收”。所谓“庆收”,其实不过是皇上与嫔妃到达耕田之后,象征性地锄一锄地,巡查一下农民的收成情况。事实上,这片耕田早就已然被官府戒严,并且被侍卫军围了个严严实实,安全无比。在场的聊了文武百官,便是被官府挑出来的良民。这些良民在“庆收”之后,要身负歌颂吾皇勤政爱民的责任,把这一天的事情传颂给诸多农民知晓。朝上朝下,将会是一片和睦景象。
然而身为代替文菁皇后前去“庆收”的朱砂却根本没有欣喜的表示,她如何不明白,这其实是为了清荷之事所给她的变相“补偿”?
皇上白泽得知了朱砂错手将那枚玉佩打碎的事情,却一丁点儿都不恼怒,只说下一回他会再送给朱砂一枚更好的,便笑着前去上朝了。
更好的?
望着白泽的背影,朱砂苦笑。再好再美的玉,岂不是都会被我玷污么?
她淡淡地叹息了一声,倚在宫门口,望着天上流动的白云,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滋味。
“庆收”之事看似平常,但是实则令下面的朝臣紧张得都捏了一把汗。唯恐有哪一个环节出现纰漏,惹恼了这位皇上主子,不仅保不住头上的乌纱,连性命都要交待上去。
皇族的车辇明黄艳丽,鼓乐齐鸣,旗帜飞扬。朱砂一袭宫装,盛妆出行,坐在她身边的白泽则兴趣颇高,一路上不住地指点着周围愉快地讲解着。朱砂微笑着连连点头,她看着这些景致,突然间感觉到陌生而又遥远。
已经有多久不曾看到过外面的景色了?
先前在慕容侯府之时,每每出行,都是李萧哥哥带她出去玩的。那时候她觉得天好大,地好宽,所有的一切都是新奇有趣的。
李萧。
这个名字听起来已然是那么遥远了呢,已经足有四年不曾见过了罢?只是在想起那张亲切的脸,还是难掩心头的悸动。
或许有些人,是你一辈子都无法忘怀的罢?包括那个人在你心中的位置,在你心灵深处的感动,都是永远永远都无法改变的。
只可惜,快乐的生活只有那么短暂,朱砂很快便像是一只被关进笼中的小鸟儿,在白隐的王府别院一关就是三年。从此她就再没有逃出过被关进囚笼的命运,从王爷别院到皇宫,不过是换了大一点的笼子而已。
她轻轻地叹息着,心不在焉地听着白泽兴致昂然的高谈阔论。不知道过了多久,车辇方才停了下来,抬眼突可见那连绵的远山,一片农耕之田泛着淡淡的金黄,散发着淡淡的好闻气息。这清新的空气让朱砂的精神为之一振,双眼也明亮了起来,好奇地四处张望。
“一会子待这‘庆收’结束之时,朕带你去京城游玩一番。”看到朱砂这好奇的样子,白泽便忍不住悄悄捏了朱砂的手一下,轻声地说道。
“真的吗?”朱砂突然间兴奋了起来,脸儿也涨得红了。在这一瞬间,她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自己的地位和自己承受的诸多痛苦,眨眼间恢复了本应属于她这个年纪的心性。
“君无戏言。”白泽看着朱砂的目光里满是宠溺与爱恋。
“多谢皇上。”这温柔的目光让朱砂的心中泛上隐隐的甜蜜,朱唇向上挑起,幸福地笑着。
“请皇上务农。”礼部侍郎钱大人扬声说着,亲自双手捧上了一柄镰刀,那顺元公公接过来,正要双手呈上去,突然从人群里窜出一道黑影,直冲了过来。
所有的人都没有想到会有人在这一刻凭空窜出来,都在发愣之时,那人一掌拍在顺元的后背,夺过镰刀朝着白泽砍去。
094:突变
就在所有人都愣神之际,那突然窜出的人影突然间抢过了镰刀,朝着皇上白泽砍了下去。
“皇上小心!”一直守候在白泽身边的藏兰突然间挺身而出,一把将白泽推到了一边。
场面一下子乱了套,侍卫们全都呼啦啦地涌上来,白泽亦被众人护着向后退去。然而在那围观着的群臣和良民里突然间跳起数个手势兵刃之人,一并朝着白泽冲了过来。
尖叫声,哀号声,兵器相撞之声响成了一片。几乎是眨眼之间,好好儿的“庆收”场面变成了一场屠杀。朱砂被众人拥着与白泽一起后退,惊恐地看到了那交战在一处之人满面的杀机和飞溅而出的鲜血。那原本清新的空气和麦香瞬间被这血腥之气所感染,让朱砂几乎想要呕吐。
然而却在这个时候,侍卫里突然有人拔刀冲了过来。
“狗皇帝,你的死期到了!”那人咬牙喝着,直刺得白泽。
“皇上!”朱砂惊叫出声,却碍于与白泽相隔得实在太远,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白泽的肩膀处挨了一刀,整个人被一个年轻侍卫挟住,用刀横在了脖劲之上。
“伤吾皇者,杀无赦!”突然间在侍卫中响起一声雷霆般的高喝,朱砂看到身着明亮软甲的苏湛纵身而起,跳到了那挟持白泽的侍卫面前。
“李强,想不到你竟是个逆贼。”苏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侍卫,怒不可遏。
“苏统领,逆贼这个称呼,可不是用来形容我的,而是用来形容你的。”那李强乃是苏湛的部下,受过苏湛的救命之恩,一度与苏湛交好,却没有想到在这时会突然刺杀皇上。他毫无惧意地看着苏湛,冷笑道,“你乃乾青国的遗孤,如何成了当朝皇帝的走狗?”
苏湛浑身一震,没有想到李强居然一口道出了自己的身世。
皇上白泽虽然受了伤,却还不至于丧命,他将此事听个一清二楚,不由得连脸都苍白了起来,惊骇地看着苏湛。
苏湛意识到皇上白泽的目光,便转过头去坚定地对白泽道:“皇上放心,属下是绝对不会背叛皇上的。”紧接着,他便转过头愤怒地瞪着李强,怒喝道,“李强,你休要口出妄语。刺杀皇上,诛连九族,难道你不要自己的家人了吗?”
“我的家人?”李强哈哈大笑,“我的家人乃是被你们称做是‘南疆蛮夷’的苏丹人,而今我们苏丹人男人被你们抓去做壮丁,女人被你们抢去做官妓。我还算好些,因为一个好心的妇人收容了年幼的我,将我藏在家中躲过了官兵的追杀。可是我的那些同胞呢!我的兄弟姐妹呢?他们有的已经死了,有的生不如死,难道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人从来都不肯顾及他人的死活吗?”
李强越说越激动,他用刀紧紧地抵在白泽的脖颈之上,狂乱地看着周围之人,怒吼道:“就连我们苏丹国的太子国储都被你们以招婿为由挟入了武昭,半路却突遭变故不见踪影。为了掩盖这个丑恶的事实,你们斩了多少我苏丹国的来使?借苏丹国入境骚扰武昭为名,对苏丹国大加杀戮,那些战俘又有多少是真正的士兵?你们!你们掳去的都是我苏丹国的百姓,你们知道吗!”
站在李强对面的苏湛面色凝重而苍白。听着关于那苏丹国民的惨状,心头涌起的是一阵阵汹涌澎湃的情愫。童年时代于那场乾青王朝沦落时期的战争还新鲜如初,那些百姓流亡逃生,残不睹目的悲状似乎近在眼前。性命朝不保夕,如柳絮,似尘埃,飘零在这些为了皇权争斗的上层人手中。几乎看不到希望与未来。
那种对于生存的恐慌,那种对于性命的担忧,时时刻刻都萦绕在苏湛的梦境里。他如何体会不到李强的感情呢?
“所以今日,我李强就算是拼尽了这身性命也要把这个昏君宰了,以泄我苏丹人心头之恨!”李强说着,举刀便要刺向白泽。
“不要冲动!”白泽这会子唬得额上冷汗都渗了出来,他惊慌地用力抬起眼来看李强,颤声道,“你杀了朕,对你没有甚么好处的。这里全部都是侍卫军,他们也会要了你的命的。”
“少啰嗦!”李强用力地夹住了白泽的脖颈,可叹他用力过狠,竟然将白泽夹得剧烈地咳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