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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操心,我相信——该我的位子绝对跑不掉,我是无可取代的。”
顾妧妧面带微笑,一遍又一遍练习每个优美的动作。
关影有些许不悦,虽说自己功力不够,但也没差到上不了台面的地步!
寒著脸,关影问道:“我有差你这么多吗?顾妧妧,你真是太狂傲了!好歹我是你最好的朋友耶!连基本面子都不给我。”
“对不起!我是实话实说。关影,这次换角事件很诡异,一时我也说不清,反正——我死也不会放弃。不好意思,你可能要失望了!”
听得一头雾水的头影迷糊地摇著头。“真是有听没有懂——”
就在此时,俄籍指导老师——娄托斯基兴高采烈进来。
“各位!郑重宣布一件事,本次公演仍然由顾妧妧担任女主角,而关影维持原来的角色——”
众人惊愕不已,面面相觑,特别是关影的表情僵凝,勉强挤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而她却高兴几乎飞起——耶!太棒了!她忍不住旋转跳跃,像美丽的轻燕。
他做到了!
他真的做到了!有钱有势如云亦翔,当真可以呼风唤雨呵!
只是转念一想,他既然兑现诺言,那么她所答应的条件,已绝无逃脱耍赖的机会。
思及此,纷乱恐惧如黑雾疾速向她笼罩,拿回主角位置,表示“交易”的时候到了。
忐忑不安的思绪如翻的浪花般一波波袭来,很快便将快乐兴奋覆没,她黯然停止跳跃,坐一旁,陷入沉思……“恭喜人啊!你说对了,该你的跑不掉。”关影很风度向好友道喜。”
她情绪很复杂,纵使是交情亲密的手帕交,但对的妒意却难以免除。
这不奇怪!本来,关影就是整个事件中最是无辜的,以为天上掉一个好机会,没料却是被耍弄一场。换角风波揭开对顾妧妧潜藏的那一丝妒嫉不满,并在不知不觉间扩展到最大,她几乎快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谢谢!你也别难过,下次还有机会的!”她淡然回答。
“妧妧,我知道自己比不过你。看在咱们好朋友一场,告诉我,这到底怎么回事?哪有公演前轻易换角这么多次?太不寻常了!这不是我们学校的作风啊!”
“这……我……唉,很难向你解释——我真不晓得从何说起。”
顾妧妧的一言难尽,让关影内心嫌隙更深,满脑子胡思乱想。
“你……你连我都不能说实话?”
“关影,对不起。我,真的——不能告诉你。”她胡乱搪塞关影的逼问。
匆匆闪避关影责怪的眼神,马上脑海又浮现出云亦翔邪恣笑容。
她的心好乱!
???
几天匆匆过去……出乎意外地,云亦翔并没有立即找上门来。
顾妧妧稍微放下忐忑心专心练舞,偶尔心里还会侥幸揣测:或许他是唬人的,只是吓吓她以惩戒自己的无礼而已。
像他那种有钱多金的男人,随便扫下眼,多得是女人急著要跳上他的床,根本不会把高中小女生看在眼里,况且,搞定公演的事后,顾妧妧接著要面对她完全不懂,也没有兴趣的新任董事长就任餐会——父亲的骤别,那锥心泣血的痛让她无暇顾及其他,连丧事都在吕凌刻意的低调下草草举行。
曾经叱吒风云的顾常风最后一程,实在寒怆得令人心酸。
顾妧妧因过度悲伤故无力去计较,只觉三魂七魄全随著父亲走了,她一到没了父亲领军的顾捷总部,即红著双眼直视父亲的遗照,喃喃念道:“爸!我成功了……这次年度公演由我担任女主角……我没忘记,您对我的殷切期望——我一定拚命努力!爸,请保佑我演出成功。”
三三两两的与会者,让原该人声鼎沸,衣香鬓影的餐会显得凄清悲凉。
顾妧妧年纪不大,世态炎凉由此领略不少,顾捷大不如从前,过去一个小小忘年会,动辄千人的热闹景况比起现在的门前冷落车马稀,怎不教人唏嘘感叹?
残酷的商界反应最直接,谁会浪费时间去参加一场过气的企业所办的酒会?
“爸,你走得太冤枉啊!”顾妧妧沉痛无比地环视全场,视线落在社正德与吕凌身上。
他们仿如一对夫妻,周旋宾客间,一个是父亲最得意的助手,一个是父亲的至爱兼新上任的公司领导人,经关影几次提醒,她也动摇信心——杜叔虽是老臣,但爸爸毕竟去世了,真不知他们两个会把顾捷搞成什么样子?
“不能失去顾捷!无论如何要拚命保全顾捷。”
父亲临终的遗言,一再回荡她耳边。
“爸,放心!我会看好您毕生的心血,顾捷绝不会丢在我手上。”
抬起凝雾的眸子,她一次又一次向父亲承诺。
“哎呀!台云集团的大老板,是云亦翔耶!”几个年轻的女员工兴奋低呼。
顾妧妧闻言讶异不已,他竟敢来?睁大眼睛投视入口处,全身黑衣,满脸肃穆的云亦翔意气风发迎面而来——果然是他!
他不但来,还很大摇大摆,丝毫无愧地跨大步走进来,那超卓气度,清俊面貌把所有男女老少的目光都吸住了。
大概没有男人能把黑色穿得这样沉稳内敛,光华尽现……众人目睹他恭敬向各宾客行礼,再走到她面前,浅浅鞠躬。“顾小姐,你好。”
她回礼,冷冽如冰语气的道:“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有脸来?”
“很抱歉,你的意思我听不大明白。为什么我该没脸?我可是代表台云集团,面子可大哩!”
“哼!”她不屑别开头。
“,不可无礼。”
吕凌谄媚的笑容,完全忘记自己刚丧夫不久,还是未亡人的身份,拔高嗓子对著云亦翔撒娇道:“云先生,不好意思啊,小女孩不懂事,你可别见怪!”
“云总裁,好久不见!”
杜正德伸出手,与他重重一握。“上次合作,可惜失之交臂,不知何时还有机会?”
“很快,我相信很快!”云亦翔坚定锐眼望向顾妧妧。
顾妧妧回以狐疑的茫然,压根弄不清顾捷和台云之间有怎样的生意往来?失之交臂的合作又是哪桩?
从他莫测高深的表情,可以臆测事情绝不单纯。
“顾小姐很聪慧。所谓,虎父无犬女,我很盼望有荣幸和她共事——”
他温温浅笑,似乎意有所指。
“以她的‘生意手腕’,我想比起顾老是青出于篮啊!”
“唉哟,她啊,只懂跳舞,哪懂生意?云先生要有什么事,还是直接找我们妥当些。”
吕凌大权在握,忙不迭撇清她这正牌继承人,而顾妧妧当然一听就明白他的意图——她不禁羞臊不已……他特地来提醒她的,提醒他们之间尚未兑现的“交易”!
恐惧缓缓在心底升起——望著他不可一世的傲笑,她当真后悔极了。
???
事实上,顾妧妧根本没空去想那桩荒谬交易——即使心里怕归怕,跟随迫在眉睫的公演而来,一连串应接不暇、紧凑繁重的排练,过度自我要求的沉重压力,几天吃睡不宁的消耗,简直榨干她所有体力脑力——正式演出的前一晚,全体演出人员,莫不卯足全力最后演练,以求正式公演完美无瑕。
“各位同学,时候不早了。我看大家早点儿回去休息吧!”
指导教授信心满满宣布:“回去好好睡一觉,我相信经过大家勤奋练习,明天的演出肯精彩可期——今天就到此为止,收拾收拾快回家去吧!”
几乎累垮了的舞者各散去,惟独顾妧妧还不放心地对著镜子重复练习几个重要的动作。
她要求自己一切完美,不是一百,就是零分。
“好啦,再跳下去,明天你会没体力上台的。乖,快回家去!”
娄托斯基和蔼地劝说,这个天分高又肯努力的学生她一直很看好,相信假以时日,她会是扬名国际的优秀舞者。
“没关系,我再练十分钟。”
“唉!真搞不过你,好吧,别太晚了,早点休息啊。”
妻托斯基无奈摇头,先行离开。她很清楚顾妧妧的拗脾气,若没练个够,她不会回家的。
“老师再见。”
她头也没抬,把握时间一遍又一遍,翩翩舞动身姿,全神贯注的她,根本没发现窗外有一个人已经偷偷看了她好久了。
“咳,你的十分钟,好像特别久啊。”
“谁?是谁?”
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差点儿吓破她的胆,下意识抓起挂在墙上的大毛巾包住窈窕躯体,四处搜索声音的来源“别怕,是我——”
云亦翔一身轻便的休闲服踏进舞蹈室。
那湿汗的胴体在灯光照耀下曲线毕露,随著优雅的舞姿展现魅惑的性感,他早在窗外欣赏许久。
“你……你怎么,”她结巴问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为什么不能来?来看你跳舞,不行吗?”
他眼神充满欣赏仰慕。“再说,我是这所学校的名誉董事之一,为什么不能进来?
真没想到,年纪小小舞跳得这么好。”
长期练舞的关系,她修长丰腴的身材比别的女人更显纤柔婀娜,一举手投足都叫他怦然心动;顾妧妧独有的,那属于舞蹈艺术家的性灵之美,确实敲开男人心底不被发掘过的渴求——顾妧妧没想到气焰嚣张的他竟会如此诚心赞美,慌乱中不知如何反应,淡然回道:“谢谢你,过奖了。我从小习舞,做好我喜欢做的而已,没什么。”
“走吧!我送你回家。”这是他真正的来意。
“不!不!我家司机阿福很快就来——”
“刚刚我遇到他,让他先回去了。”
他牵起她的手,以很平常口吻的道:“我送也一样嘛!”
“什么?你!你干嘛遣走我的司机?”
她心脏倏地收紧,神经线全结在一团,呼叫道:“好阴险啊!放开我!放开我!”
其实,她弄拧他的好意,一心以为他是来“要债”,没搞清楚状况就如惊弓之鸟似甩开他搀扶的手。
“你干什么?我是看你累坏了,好心扶你……干嘛反应这么激烈?”他一头雾水。
“这么惊慌失措活像见了鬼?怎么啦?”
废话!他什么时间不挑,偏挑公演前一晚,她哪来的心情?
“没什么!我不习惯搭不熟的便车,你不该擅自主张遣走我的司机。”
她十分不悦地责怪。
“一回生,二回熟。你有什么好怕?我也不会吃了你啊!”他奉献出诚意。
噢!这色鬼,如此月黑风高的晚上,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要命的是她已答应他献出自己,能不怕吗?
“但是……云先生!我——是想,我想自己回家——你不要理我!再见!”
仿佛遇见了瘟神似,匆忙背起背包往外逃。
“等等,我想——你误会了!”
他猛然想起他们之间的协议,急忙解释:“别怕,我特别从台北赶回来,其实就是……”
“不行!今天不行!”
她拚命摇头,双手激动挥舞。“拜托,不要逼我。”
“怎么不行?我为了你,特别从台北飞回来——”
他想说的是特别飞回来替她加油打气。
“不管!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