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伦敦大学教授,却把她逼回了台湾!
认识杨选后,她想她终于可以抬头挺胸在父母兄姐面前,慢慢捡回一个正常人的自信了,因为杨选是多么正常的一个男人:他聪明、单身,有好职业,总可以了吧?
没想到,爱情谈成了一个压抑。是不是因为刚开始,她和杨选之间淡淡地开始了,平平稳稳地进行了,是起因于她对自己的失望,所以服从于大家的眼光?多年来,她竟然一直在自己认为的坏女孩和大家眼中的乖女孩这两个极端中挣扎……
她坏吗?她不知道自己在做“不太正常”的事时总是这般快乐!魂不守舍的快乐。
“别总在这个时候若有所思!”孙祈伟捧起她湿淋淋的脸,恣意吻她,像蜜蜂费力地要把一朵花的蜜汁全数吸尽一般。
3。意外
总算到了片场,已经是下午一点多。
“导演,你混到哪里去了?”以老板身份下海当监工的张庆华没好气地看着孙祈伟,“下一幕戏的布景,我就照我的想法做了。你甭想提出任何异议!”
“是,是!”孙祈伟脸上堆满“原谅我吧”的笑,仔细端详了那个厨房布景,轻轻地皱
了皱眉,但又做贼心虚似的不敢说什么,“很好,嗯嗯,很好!简直是……超级、完美的厨房!这是照你家厨房的样子弄的吧!”
“认识你也不是一天两天,你少装了,要改就改吧。”张庆华把烟吐到孙祈伟的脸上,“你跟工作人员约好九点半开会,跟道具工约好早上十点动工,自己还躲着不肯现身,严重耽误工时,该怎么跟我道歉?我已经决定把你的导演费打八折了!”
故意比孙祈伟晚十分钟进来的贺佳勤,一进来就看到张庆华皮笑肉不笑地兴师问罪。
“好,好,随便你扣,而且你搭的这个……超级完美的布景,我一点也不改,真的,绝不浪费任何工时。”
“我看你最近心情好哦,好像可以任我予取予求似的,这样好不好?我又谈了一个片子,是喜饼广告,预算有六百万,不算小case了。下个星期六星期天,你原本要休假的,对不对?现在也别休假了,就算是补偿……”
“原来,你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早就计划好了……”
贺佳勤看见这个洗衣机广告的主角,性感女星和助理慢慢踱进片场,才想到自己也是来工作的。昨晚服装是由小萍还是阿曼保管的呢。
“贺姐,昨天你是不是把衣服带回去了?”小萍慌慌张张地跑过来问。
“没有啊。”她昨夜回家时,除了自己随身的手提包和一个大男人孙祈伟外,根本是两手空空。“看看有没有在阿曼那里。”贺佳勤认为衣服不会不翼而飞,大可不必紧张。
“阿曼刚刚跑来问我,衣服在哪里,可见……也不在她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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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会找到的……”这偶发事件像忽然从耳边飞过的冲天炮响声一样,使她有些茫然,“通常是谁负责收衣服的呢?”
“轮流的。可是这一次是阿曼值班……”
“你叫阿曼再找找吧!”贺佳勤有点急了,“她到底有没有把衣服收好?”
“不知道!”小萍吐了吐舌头,“她总是心不在焉的,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有一次,她也把衣服收回家,没带来。她家又住在汐止,我的天啊,大家花了一个半小时等她把衣服拿回来……”“这是什么工作态度!”到该开拍时,万事俱全,只欠东风,偏偏又不能叫主角换衣服,否则不连昨天拍好的镜头也毁了?导演一急,就在片场骂开了。“你赔得起吗?我们就要为你的疏忽前功尽弃!”
低头挨骂的是阿曼。小萍也是造型,多少也被台风尾扫到了一点。贺佳勤心里同样觉得难过——虽然不是自己的过错,但如果自己谨慎一点,亲自保管,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到底在哪里?”
“你这么凶,衣服也不会跑出来。”阿曼还在顽强申辩,用眼尾余光瞄了瞄老板张庆华。张庆华假装没看见。此时导演正在盛怒中,他可不能出来踩熄导火线。“昨天我明明把它收进办公室的服装室,今天去拿,就不见了。我以为是小萍先拿走!”
“喂,你怎么可以赖我!”小萍抗议道,一副想过去把阿曼咬两口的样子。贺佳勤拍了拍小萍的肩,要她别激动。
“不拍了!这个片子你找别人拍吧!”刚刚和张庆华还有说有笑的孙祈伟,此时把炮火瞄向张庆华。显然阿曼这么嚣张,和张庆华宠她、护她也有关系。
片场的气氛弄得很僵。孙祈伟一发怒,整个片场就像个高温的锅炉似的,连喧哗的道具工也停止了敲打。阿曼低声啜泣显得很刺耳。
调停的人反而是那位性感女星。她说,万一没办法把昨天的衣服找回来,变通一下也好。她手上还有一套新买的衣服,换上就可以重拍。“还是导演觉得,一个片子两套衣服也没关系?换花样也很新鲜……”
她的识大体赢得了在场工作人员感激的眼光,张庆华只差没跪下去叩她三个头。后来孙祈伟和贺佳勤商量,干脆临时再找两套来,让港星做换衣秀好了。如此一来,昨天的镜头就不用重拍,不然布景再重搭,又要多一个工作日。
片子就在克难中拍完。
杀青之后累瘫在片场沙发上的孙祈伟,在紧急来回奔命了一天的贺佳勤走过他身边时握住她的手说:“对不起,我们公司的疏失,让你忙坏了。”
贺佳勤笑了笑:“忙是忙不坏我,倒是你发那么大的脾气,吓坏了我。”
“抱歉,脾气也不能不发……”
“我知道——”贺佳勤这会儿提心吊胆地要亲自去接收女星换下来的衣服,怕又有什么万一,对不起借她衣服的人。虽然片子已经拍完了,她的心还悬着。
“原谅我,吻我一下——”
“不时有人走过来呢!”贺佳勤左顾右盼一下,甩脱他的手走了。
第一天来帮忙,就有这样的意外发生,贺佳勤以为是偶然,没想到……
4。姐姐的担心
人的心灵在全然清晰与完全盲目间来回摆动,
就好像有的农人,虽然深爱他的农场,
但有的时候农场对他来说,只是一些不相干的物品堆积在那儿的场所;
有人深爱他的妻子,但有时他会觉得爱只是负担和牵绊;
有人深爱音乐,但总有些时候,音乐对他来说,只是一连串陌生的音符。
——修伯里(Antoine de Saint…Exupéry)
“我想我该和你谈一谈。”贺佳慧喝完第二杯咖啡后才缓缓吐出这句话。
贺佳慧和他约在台北东区巷内一家不起眼的咖啡厅,餐点稀疏平常,咖啡火候还待琢磨,看样子店主人是兴致勃勃的新手,只有音乐是特别的,白辽士的幻想协奏曲不断地重复着。
“佳勤搬走以前,我并不知道。”
杨选以为佳慧要谈的是自己的事情,话题却绕到佳勤和他身上。
“什么原因,你知道吗?”
“她……大概对我不太满意吧,大概……有人半路杀出来向她求婚!”
“唉!”佳慧叹了口气,“她就是这样,身体里好像藏着一颗不定时炸弹似的。你以为她长大了,独立了,成熟了,可是她还是很不稳定,还是会有惊人之举。每一次,她都要吓我一跳。”佳慧谈着佳勤的时候,并不像在谈论妹妹,反而像在谈论自己叛逆的女儿。真是不可思议,杨选想,两个姐妹只差一岁,眉眼之间也依稀相似:都是天生标致的柳叶眉,微微往上飞提的双凤眼,一张丰润的唇内有排队排得非常守规矩的牙齿,可是气质却迥然不同。坐在他面前的贺佳慧把头发梳成了髻,穿着深褐色的长洋装,戴了细细的珍珠项链,妆扮得像日本服装杂志里走出来的少妇。
“每一次是什么意思?”
和贺佳慧说话是一种享受。她讲话的语调永远不疾不徐,像一只悦耳的银制风铃在微风中若有似无地响着。杨选没办法想到她会跟人家吵架,也根本无法想像,她的邻居们说她家中常发生惊天动地的吵闹声,让大家以为发生了命案。
“我不该说的……如果佳勤没跟你说的话——”佳慧欲言又止。
“你约我出来谈谈,不是有话要对我说吗?”
“你对佳勤了解多少?除了她很爱漂亮,很有品位,手很巧,大大小小的事都能打点得不错以外?”
忽来这一问,使杨选答不出话来。他只记得她喜欢得了忧郁症的画家和一个民谣歌手难以卒听的音乐。他还记得,第一次和贺佳勤上床的时候,她的热情远超过他的想像。他原以为她是个在床上和平时一样端庄娴淑的女人。佳慧说的没错,佳勤身体里藏着一颗不定时炸弹。
“她的求学过程一直很坎坷。”佳慧说。
“她告诉过我,她和一个女孩子逃出补习班的那一段。”
“你只知道那一段?她在英国的故事,你知道吗?”
杨选摇摇头:“她只告诉我,她是班上第一名毕业的学生。”
“她……唉……我该怎么说呢?
她到那儿,书读得好好的,可是千不该万不该……不该爱上我的小姨丈。她差点害得我阿姨去自杀。她对佳勤一向很好的,我真的不知道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是我要小阿姨收留她的。后来,我只有到英国去,求她回来,求她别再闹了。”
杨选真的不知道有这一段故事。
“我不该告诉你的。这件事除了我阿姨和姨丈外,只有佳勤和我知道,我阿姨仁厚,不想告诉我爸妈,因为我爸的心脏一向不好,我妈的个性又歇斯底里。抱歉,我不该对别人这样形容我妈。”
杨选静静听着,发现他所了解的贺佳勤只是一个影子,认识五年,他看到的还是皮相。如果贺佳勤像个漂漂亮亮的锅子,他就是个笨手笨脚的懒厨子,以为这样的锅子只能用来炒蛋,没看出锅子还有其他用途。
“我不该。”他想,佳慧没讲几句话,已经说了多少次“我不该”了。佳慧一直在害怕什么呢?她好像非常害怕触犯到某种看不见的法条。她谨慎恐惧,好像总担心自己不够完美似的“细节我也并不清楚,我不该讲了。你也不要问佳勤,那是她年轻时做的事。现在她成熟很多了,不愿意任何人提起那段往事。”
“过去的事不重要。”杨选大口把剩下的咖啡喝完,做了个手势叫侍者来,要求他换别的音乐,白辽士的音乐使他神经紧张。“你知道我们之间的第三者吗?”
“我不知道,我不该……乱猜,不过……”贺佳慧以惶惶惑惑的眼光看着杨选,随即避开他眼神的逼问,看了看窗外。她知道的。
“你放心,我不会去杀人放火。我只想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他无奈地笑道。
“也许是我先生的同学,一个广告片的导演……”贺佳慧吞吞吐吐地补充,“别跟……别跟佳勤说……是我告……告诉你的。”
“不会。你认识他,你说,我的胜算有多少,你说?”
“你……如果是正常而且脑袋清楚的女人,你最后的胜算有百分之百,可是,因为是贺佳勤……她并不按牌理出牌……她平常的样子,就像这杯柠檬水,清清淡淡,可是谈起恋爱来,像辣椒……”
杨选说:“我觉得很遗憾,我从没有看过她那辣椒的一面。”
“因为你……是个正常而脑袋清楚的男人。”
“谢谢你的赞美。”明明不是赞美。杨选实在不愿承认,自己是淡得像桌上那杯柠檬水一样的无聊男子。他一直以为自己与众不同,而且很有情趣。
“我一直希望佳勤能够嫁给你,这样她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