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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捧心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心里只有千个万个的“我不信”“不可能”“柳郎不是那样的人”。
他继续道:“其实,柳公子不必杀死萧歌扇,他只要对我说一声,我怎么不肯把萧歌扇送给他做妾。”
李捧心垂下了眼睫。
他目光闪动,说道:“萧歌扇是洛阳名宿萧燃香的独生女儿,柳公子杀死了她,萧燃香岂能善罢甘休!”
“柳郎……柳扶渡他现在在哪里?”
尹惊梦叹道:“据我打探到的消息,他现在还好,还没有落在萧燃香的手里。”
李捧心一听,心安了好多,眼睛里渐渐有了笑意。
“萧燃香为了给他的独生女儿报仇,已经发动了手下的弟子去寻柳公子,他们不但要抓柳公子,还要抓李姑娘你去一起受死,因为他们都知道你和他是一对,你明白吗?”尹惊梦一口气把心里的话说完了,眼睛紧紧得盯着李捧心得神情。
李捧心说道:“所以,你把我关在这里,是为了我得安全着想?”
尹惊梦重重地点点头。
李捧心看着他,一双美丽的黑色眼睛里缓缓地流出了两行珍珠般地泪花。
尹惊梦紧张地为她擦拭。
李捧心终于控制不住,扑进了他的怀里,轻轻地啜泣着。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来与他亲近,他温香暖玉抱了满怀,令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晚上的销魂感觉。他感到一些燥热。
李捧心从他的怀里抬起头来,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尹惊梦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
他托起她的脸,慢慢地凑上了自己得脸。
她已经意乱情迷。
他就要亲下去了。
“这花瓶里的花都枯萎了,下次,你送我荷花过来,看,就像楼下水池里的荷花一样,真漂亮啊!”她忽然从他的怀里出来,一洗忧伤,指着窗台,发自内心得赞叹。
尹惊梦为之气结,真想现在就下楼去,将几株荷花连根铲平。
阳光悄悄得升上来了,斜照在柳扶渡英俊的脸上。
杨雪洗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自己得脸正枕在柳扶渡的手臂上,不由得脸上一红。她转头,看见小雪也在场的时候,脸色立即变得冷若冰霜。
小雪着急得问道:“他怎么还不醒?”
杨雪洗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又抚了抚自己的额头,担忧地道:“好烫!”
小雪奇怪地问道:“姐姐不是说‘太真晚妆’是疗伤的妙药吗?为什么现在还不熬给他喝?”
杨雪洗没有说话。
“阿心,阿心……”柳扶渡又开始低声叫着李捧心了,他一下子位住了杨雪洗的手。
杨雪洗一怔,红着脸要挣脱。
他却一边嚷着,一边使劲地把她拉到了自己的怀里。
他浑身颤抖着。
他抱住了她,嘴里喃喃地道:“我好冷,我好冷,阿心,我好难受……”
杨雪洗惨白了脸色,说道:“放开我,我不是阿心!”
他一点都没有要放开她的意思,反而抱得更紧了。
杨雪洗不再挣扎了。
她的脸贴在他滚热的胸膛上,烧得她的眼泪一颗颗落下来,滴在衣襟上,碎成了小花。
直到夜幕渐渐降临的时候,他才缓缓得平静了下来。
杨雪洗点燃了一盏灯。
借着昏暗的灯光,她在梳妆。
她伸出素手,松松挽成发髻,再擦上胭脂,点上绛唇,一步一步来,有条不紊的。她看着自己铜镜里的影子,露出一丝凄艳的微笑。
这时,她才携了那支绿莹莹的钗,慢慢地走了出来。
外面是明亮的月光,星子一闪一闪的,像情人的眼睛。
她来到一条泛着粼粼波光的湖边,坐了好久。
她哭了好久,终于站起来,咬了咬牙,下定决心了似的,一抬手,将那钗抛出去好远,远的只看见水天相接的地方。
她转过头来,准备回去。
小雪看着她一步步得走来,问道:“你为什么要这样?”
杨雪洗盯着她:“我一直在骗你,可是……可是我骗不了我自己,我喜欢他,我这一辈子只喜欢他一个人,我希望他好好的。”
小雪哭道:“不是有‘太真晚妆’吗?你为什么挽成和李姑娘一样的发髻?你为什么穿和李姑娘相似的衣服?你为什么扔掉那支你原本要送给柳公子的碧玉钗?你为什么在哭?”
杨雪洗淡淡一笑,为她擦干眼泪:“傻丫头,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她苦笑着摇摇头,“我就是告诉你原因,你也是不会明白的。”
作者有话要说:
☆、寸寸柔肠
杨雪洗伸出一双素手,就像两朵在黑夜里绽放出的白色的莲花。
烛光摇曳,莲花上熏出一些微红。
她第一次遇见柳扶渡,她的心就禁不住心惊。
她原本是个游戏人间的女子,从来就不喜欢对男子正眼瞧那么一下。见了柳扶渡之后,她才忽然觉得自己的生命是刚刚开始,也是刚刚结束。
然而,他心里只有李捧心。
柳扶渡还在低低地呼唤着:“阿心……阿心……”
那是她吗?
那是阿心吗?
她转过头来了,眉头深锁,两靥生愁,她为什么皱着眉头?她的心一定又是在痛了,她的一双美目断断续续地往外流淌着泪水。
你在怨我没有保护好你?
不,不是,我怎让你再受分离的痛苦!
柳扶渡猛只好用双手去遮掩她的眼睛,去擦去她控制不住的眼泪。
杨雪洗的手握着他的手,把脸紧紧地贴在他的手心。
他的手心温热。
她冰冷的心已化为寸寸柔肠。她突然俯身在他的胸膛,撒娇一般地说道:“我是阿心,我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还不抱着我?”
“阿心,你真的是你!”柳扶渡惊喜得叫着,把她抱在怀里。
“是的,是的。”杨雪洗微笑着点点头,感到一股甜蜜的忧伤。她流着眼泪,轻轻笑着道:“现在,我是阿心,你可以亲我了。”
柳扶渡捧起她的脸颊,深深深深地吻了下去,为她点燃一团烈火。
杨雪洗心慌意乱,手指不停地颤抖着,却没有反抗,而是平躺在了床榻上。
柳扶渡就势在床榻上跪下,吻着她的脸颊,然后颤抖着摸到了她衣袂上束好的腰带。
杨雪洗任他亲吻着,双臂柔柔地搂着他的脖颈。
柳扶渡已经解开她腰间的衣带。他的唇也慢慢得向下移动。他已经亲吻到了她那如雪一般的脖颈,她少女的体香散发出来,更使他变得有些意乱情迷。
杨雪洗缓缓地□□一声,她得衣裙便轻轻地滑落了……
夜已经很深了。
梦毕竟也很深了。
柳扶渡一下子跳起来。
外面一片静谧,不时传来几声鸟叫虫鸣,也有微风吹来,带点些许的暗香浮动。可是李捧心呢?难道刚才是一场梦境?
如果刚才的不是真实的,怎么李捧心会如此真实呢,那因为隐忍而紧缩的眉头,那初经人事的羞涩,那柔美如缎子般的身体,那散发着少女幽香的体味,这一切的一切怎么让他感觉到如此的真切呢?如果刚才是真实的,怎么李捧心的身影在哪里?她去了哪里?那女子难道不是阿心吗?那女子是谁?
“阿心……阿心……”柳扶渡喊着李捧心的名字,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
他已经奋不顾身。
天那么黑那么,月那么明那么亮,风越来越大,暗香在风中静静地浮动,远处传来几声嘤嘤得犬吠,更显得这夜月黑风高。
因为刚刚放弃一切似的奔跑,柳扶渡身上愈合不到三天的伤口已经裂开,开始隐隐地作痛,但是,他感觉心中的痛比身上的痛要疼过百倍。
他喃喃地自语道:“阿心,你在哪里?我明明看见你在我的身边,为什么……为什么一睁开眼,你就不见了?”
柳扶渡不知不觉中哭出了声音,泪珠流到了他的腮边,感觉到痒痒的才知是自己流了眼泪,他索性双手捂着脸尽情地痛哭。
就在这时,有一个身影忽然来到了他的面前,说道:“你现在哭,不觉得太晚了吗?”
柳扶渡一惊,看清楚了来人:“曲扬指?曲兄?”
曲扬指叹了口气,问道:“歌扇死了,你知道吗?”
柳扶渡闭上眼睛,想起那天晚上。萧歌扇为了他向尹惊梦求情,便被尹惊梦杀死,死后还被他命令手下扒光了衣裳。
他正在回想的时候,一柄大刀已架在了他的肩膀上,白森森的刀刃在月光下闪出一道冰冷的光芒,他的脖颈上的皮肤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另外一个人掠了过来,是曲扬指的师弟唐留影。
柳扶渡看着他的眼睛,坚决地说道:“我没有杀死萧歌扇!”
唐留影怒道:“你的剑呢?”
柳扶渡摸了摸背后,只好无奈地道:“那天晚上,我失手被擒,秋水剑……我的剑就找不到了。”
唐留影嘲讽地笑着:“找不到了?好一个‘找不到了’!我师妹身上的刀痕为什么是秋水剑留下的?”
柳扶渡苦笑着摇头道:“我真的没有杀萧歌扇!”
他只能这样说。
“不是你杀的是谁杀的?”唐留影握紧了刀柄,“师妹的尸体被发现在街头,就是在成婚的楼下,可怜她……她浑身赤条条的……身上一道道的伤痕,明显是你的秋水剑造成的,你还敢说不是你杀的?”
柳扶渡沉默了良久,终于说出了心里的话:“确实不是我杀的,杀人者是尹惊梦,那日我被尹惊梦擒住,萧姑娘为我求情,尹惊梦因怨恨她为我说话,便杀了她,并命人剥光了她的衣服,目的是造成我奸杀了萧姑娘的假象。”
唐留影听了,忍不住大笑道:“尹惊梦?尹惊梦!现在人已经死了,我们现在又不能去尹惊梦那里去对质,自然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柳扶渡摇了摇头,他深知现在已经没有解释的必要了。
谁会相信?
唐留影的刀就要抹下去。
然而,忽然,他的刀一下子被挑开了。
曲扬指挑开了他的刀,他的刀“唰”地一声落入了不远处地溪水里了。
柳扶渡的眼睛里发起了光,激动得望着曲扬指。
曲扬指说道:“歌扇不是他杀的。”
另外一个黑衣的人反而一怔,问道:“如今人证物证俱在,留影师兄分析的句句在理,大师兄你在说什么?”
曲扬指笑道:“未雪,杀死歌扇的不是柳扶渡兄弟。”
唐留影问道:“何出此言?”
曲扬指收了大刀,慢慢得踱步,然后,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柳兄弟要杀死歌扇,也不致至于要留下秋水剑的剑痕,我们知道了岂可善罢甘休?”曲扬指说着,“柳兄弟是二师叔的门人,我们桑木派最忌是同门残杀。”
曲扬指笑笑,继续道:“就算柳兄与我们萧府有仇,歌扇不过是一个女子,和他又有什么仇怨?况且,我曾见过歌扇一次,她曾经说过柳兄在吃了‘太真晚妆’之后,真气沸腾,需要阴阳协调来调节内息的时候,也没有对她做出禽兽之举,又怎么会将她奸杀了呢?”
柳扶渡听了这话,深受感动,他想起了萧歌扇那秀美的姿容。
萧歌扇似乎在对他轻轻地问道:“我真的珍贵而美丽吗?”而他回答说道:“你明眸善睐,大方利落,武功高强,我从没见过你这样珍贵美丽的女孩子。”
他暗暗下定了决心,不管天涯海角,一定为她报仇雪恨。
作者有话要说:
☆、盈盈粉泪
柳扶渡告别了曲扬指等人,神色黯然地回到了小木屋。
他缓缓地在床榻上躺下。
天蒙蒙地亮了,窗外阳光灿烂,远处小溪仍在汩汩的流淌着,令人听来仿佛是女子嘤嘤的哭泣声。
是谁在哭?
柳扶渡慢慢地下了床。
在一丛繁花的深处,他看见了一个嫩黄衫子的背影,是李捧心吗?她为什么在这里哭泣,想必是因为我的伤势吧!
柳扶渡抚着胸口,慢慢得走近她的身边,笑了笑,忍不住问道:“阿心,你哭什么,我还好好的,虽然伤得很重,但是……”
她打断了他的话,转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