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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上热水,多点上几个火盆。”
光萼觉得摸不着头脑,却被云实急忙的扯起,“你快去小姐房中点火盆!”
光萼仍是处在迷迷糊糊的状态,却见云实提着木桶一路小跑着出了栖芳院,应就是去取热水了。
“还不快去。”
清冷的声音淡淡响起。叫她打了个冷战。
“是!”虽还是没能成功的搞清楚状况,但光萼哪里还敢再犯怔。
待看清刚被慕冬放到床上的人,光萼吓的险些跌进了火盆中。
几步扑到床边,“小姐?!”
云实备好了热水,走进里间瞧见苏葵的模样眼神登时一凝,却丝毫没有光萼的失态。
苏葵覆在身上的锦被已被融化的冰雪浸透,身子却仍然冰冷至极。
云实上前欲将人扶起,却被一双大手不着痕迹的隔开,下一刻床上的苏葵已被人横空抱起。
云实一惊,想开口阻止。话到嘴边却咽了下去。
光萼此际却没去多想,一心都是在担心苏葵。脚步有些凌乱的将慕冬引到西面耳房屏风之后。
慕冬将人缓缓放进冒着热气的浴桶之中,“去请个大夫。。。”
光萼刚想应下却见他折身行了出去。“不必了,让人进宫请李太医。”
云实眼神一闪,明白其中的差异,眼下依照苏葵身上的伤势,外面的大夫难保不会传出难听的话。而李太医自然最信得过。
水很快被苏葵身上的寒气冷却,前前后后换了四次水,才总算隐隐有了知觉,却是一直紧紧皱着眉头,神情恐慌。
“滚开。。。别碰我。。。”
光萼神情一喜,虽是根本没听清苏葵的话。“小姐说话了!小姐有反应了!”
一直静立在外间的慕冬闻言下意识的提步,下一刻却又顿住。
此时肖裴和苏天漠一同赶了过来,一进房便见慕冬负手而立在房中。
衣袍尚且在滴着晶莹的水珠。更显寒气逼人。
苏天漠匆忙的行礼,便急急的进了内间。
苏葵身上的寒气驱散了七八,被两个丫鬟伺候着穿上了干净的里衣此刻正躺在床上。
苏天漠见她脸上全无血色,心疼不已,伸手覆上她的脸。下一刻却见苏葵异常的不安起来,虽是紧闭双目。脸上神情却恐惧至极。
口中喃喃有词,却没人听得清楚。
苏天漠一惊,拍着她的肩膀安抚道,“阿葵别怕,别怕,爹爹在这。”
出乎他意料的是苏葵大力的挥开他的手,声音猛然增高,“不要,不要!别碰我!”
苍白的脸上几乎是一瞬间便爬满了泪水。
话一出,空气中安静的可怕。
急慌赶来的苏烨和宿根闻言脚步齐齐一沉。
想到刚到后山看到的那一地狼藉,宿根顿觉心脏某处被人狠狠插了一刀,疼的浑身打颤。
慕冬微一垂眼,对着一侧的肖裴道,“回宫。”
“是。”
苏天漠忙吩咐道,“云实,送殿下。”
肖裴本以为慕冬定然会照例拒绝,但是,没有。
直待出了苏府大门,方见慕冬止步,“不管你是谁的人,可若你胆敢对她不利,本殿绝不姑息。”
云实身子一颤,他是何时觉察到的!
巨大的压迫感蔓延着,让她不敢动弹。强自稳住声音,“奴婢。。。奴婢从未害过小姐分毫。”
冷极的声音响起,“不然你以为本殿还会留你吗。”
云实不知道立在雪中多久,再抬头之时,早已没了慕冬的身影。
苏葵一直属于昏迷不醒的状态,不许任何人碰触,就连李太医给其清理伤口之时也无法安静下来。
以至于折腾到了天亮时分,伤口方算处理好。
李太医开了方子,交待了几句由苏天漠送出了栖芳院。
“阿葵她。。。?”
沉默了许久,苏天漠才开了口。
李炳淡淡摇头,没再捉弄他,是知此事不可乱说,“你且放心,只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肩膀伤势较重,其余并无大碍——短时间内切勿在她面前提起此事,以免影响恢复。”
苏天漠得了他肯定的话却没现出轻松的神色,叹口气道:“阿葵这丫头性子虽说有些大大咧咧,但有些事情上却很容易钻牛角尖,很敏感。此次虽说躲过一劫,心里定还是会存有芥蒂。”
李炳抬头望了一眼银装包裹着的高墙,“眼下大婚在即,对她而言,最重要的应还是六王爷的态度。”
苏天漠闻言略一頷首。没再多言。
苏葵直至第三日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只是自打睁眼开始便一言不发,坐在床上如牵线木偶一样被伺候着喝药,用饭。换药。
堆心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大致猜出了一二,苏天漠有话在先,谁也不许在苏葵面前提起。
“小姐,再喝一口吧。”堆心望着还余下大半碗的粥小声的劝道。
苏葵淡淡摇头。
堆心鼻头一酸。收拾了下去。
刚托着碗碟行出栖芳院,便见宿根匆匆而来。
堆心一喜,小姐此刻最想见的定是王爷了!
“参见王爷!”
“免礼,阿葵醒了?”宿根一脸憔悴,想也知这几日定是睡不好觉,放不下心。
堆心点头。“嗯!小姐刚用完饭。”
宿根“嗯”了一声,提步行了进去。
苏葵斜斜倚在床头,身上着着厚厚的白色棉衣。却觉驱不散心中的恐惧,血腥和冰冷的画面始终盘恒在脑海。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头也未抬。
“阿葵。”微微颤抖的声音响起,叫她脊背顿时一僵。
缓缓抬首,却见宿根已信步走到她床前。
“感觉怎么样了?肩膀疼不疼?房里够不够暖?”
苏葵眼眶一湿。想点头却又摇头,终是开口说了话。“我以为我再也见不着你了。”
声音带着沙哑,又似害怕。
宿根心头一紧,坐在床边的矮凳上,将她冰凉的手握进手心,“好了别怕,都过去了,现在你没事便好,其余的我不在乎。。。那逃走的二人也已有了线索——”
苏葵眼神一凝,“你不信我?”
宿根眸光复杂,摇头道:“。。。没有。”
苏葵见他神色分明是在撒谎,心中慌极,本就敏感的情绪在此刻越发混乱起来,“我没有,李太医没告诉你吗?当时虽然。。。”
宿根神色一痛,将她完好的一边肩膀拥进怀里,“好了,别说了,我信你没有。”
是知道此刻绝不可刺激与她。
可当时他去的时候那副场景,她又是在井中被救。。。 她再如何也不过一个弱女子,怎可能逃得了?
苏天漠的辩解,他只当是为了保全苏葵的脸面。
他爱她,便不戳穿。毕竟,这并非她所愿。
苏葵脑中只想着如何叫他相信,别人的非议她或许是觉得无法适应,可宿根稍微不确定的言辞便可将她的冷静尽数摧毁。
“守宫砂。。。我的守宫砂还在的!”苏葵推开他,慌乱间去抬受伤的右臂,却因动作太急牵动了伤口,脸色疼的一阵发白。
宿根一惊,见她右肩顿时被鲜血染红,“去喊大夫,快!”
外间的光萼闻言看也顾不上往里间看一眼,急忙忙的小跑出了门。
“真的还在。。。”苏葵吸了一口冷气,想去伸手撸起棉衣袖,却被肩膀传来的疼痛感抽没了力气,身体不住的痉挛着,一双水眸急切而又害怕。
宿根屈身扶住她,“别乱动——我说了信你,就算是。。。我也绝不弃你!”
苏葵只是摇头——她要的不是他的承诺,是他的信任!
还想开口,却只能吐出断断续续的痛吟声,额角一滴红豆般大小的汗珠打在了宿根的手背上,碎成了几片散开。
“你信不信我?”失去知觉前,留下了一句问话。
却没有得到回应,她不知是宿根没回答,还是她没听见。
正文 205:谎
伤口处理完罢,宿根亲自喂了安神的汤药给她,不消多时,苏葵便沉沉睡了过去。
“好好睡一觉,在我们大婚前,你只需养好身子,做我最美的王妃——”
宿根信手抚上她的脸,神情眷恋,却仍旧掩饰不了眼底的痛色。
忽而想起今日晨早他去宫中寻李太医,慕冬对他说的那句话:若你当真因此厌她,那你再没资格近她半步,更不配娶她过门。
在她床边静坐了足有一个时辰有余,交待了堆心和光萼一番,才起身出了内间。
光萼和堆心二人都守在内间,此刻只云实立于外间。
见宿根出来,有条不紊的行礼。
宿根将目光投放到她身上,神情有些犹豫。
云实觉察到他的目光,没敢抬头,却觉心跳有些不规律。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等这个人的注目,等了不知多少个日日夜夜。
虽然是知道他此刻这般看着自己定有因由,但还是无法遏制住心下的喜悦。
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在等着他的话,却又不想他出声打破这罕见的静止。
略带低沉的声音终究响起:“随我去竹林走一走——”
“是。”云实顺从的答道,垂首跟在他的身后。
这个人,才是她真真正正的主子。
她的身份,他也定早已知晓——挽仙楼潜伏在苏家的暗影。
竹林中一片银白,因苏葵从不许下人扫此处的雪,便积下了厚厚一层,竹干上附着的雪随着微风时不时的滑落,却无声。
直待二人行近竹林,才打破了这沉寂。
云实尽量的放轻了脚步,连呼吸也压制着。
“进挽仙楼多久了?”宿根在前。似是被这雪景吸引了心神,口气有些漫不经心。
“回王爷,奴婢进挽仙楼将满七年。”云实如实作答。
宿根略微惊讶,是没想到她竟是在挽仙楼待了这些年,但又觉得时间上对不上,听苏葵说她姐妹二人不是去年刚到的王城?
“哦?光萼不是同你一起进的苏府,说是凉州闹荒?”
云实头垂的更低,“奴婢十岁那年,被爹娘卖给了人贩子,后被卖进了妓馆。亏得金楼主相救,多年来对奴婢悉心教导,圣上先前在苏府的暗桩被苏将军暗下除掉后。便让奴婢潜入苏府,可一直寻不着机会——”
宿根轻笑一声,不知情绪如何:“彼时正逢你妹妹逃荒至王城,你便装作孤苦无依,随她一同进了苏府?”
“是。”
“我先前还好奇为何你能如此沉稳。原来还有这么一段过往。”他扫了一眼前方,后问道:“光萼不知你身份?”
云实忙答道,“回王爷,她毫不知情。”
宿根好笑的出声:“我又不会对她如何,你如此慌张作甚——”顿了一顿,“你父母将你自幼卖给人贩子。你不恨这些所谓的家人吗?”
云实一愣,未曾料到宿根会问她此般问题,思虑了一会儿答道:“恨倒是恨过。但后来想一想,他们应也是为了我好,当时奴婢家中连顿饱饭也吃不上,就算不卖给别人,只怕也会被活活饿死。就像小姐说的。天下没有哪对父母会不心疼自己的孩子——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宿根眼神微微一闪,“你倒是想的开。”
云实偷偷抬头望他一眼。又极快的垂下,没有再多说什么。
宿根也不再开口,神情有些挣扎。
“王爷可是想问奴婢关于小姐的事情?”
话一出口,就连云实自己也是一吓——她竟是何时这般不知轻重了!竟去揣测主子的想法。。。
心咚咚的敲打在胸腔,脸色微微发白。
向来沉稳如她,极快的反应了过来,屈膝便要跪下,“奴婢多嘴,请王爷责罚!”
宿根知她只是一时口快,且说的也没错,见她此际惊慌不已,无奈的一摇头——挽仙楼调教出来的人,还真是个个视规矩如命。
只是,眼下摊上了他这个不怎么重视规矩的主子。
弯腰伸手去拦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