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曙东一直没有来救我,或者说他过几天对我淡忘了去找别的女人,我就会被迫在这个房子里生下他的孩子,那种局面,太恐怖太吊诡了…
他看到我一脸凝重的表情呵呵笑了:“你还跟以前一样无趣,跟你说笑话怎么都不笑。傻瓜,逗你呢,这情况估计是什么人的恶作剧吧,等这个人兴头过了过几天应该会放我们出去,反正有吃有喝又有人伺候,我就当做度假好了,这几个月飞了几十个国家被公司的业务折腾得骨头都快散架了。”他慵懒地倒在沙发上,看着新闻。
“难道你一点都不想出去吗,你都在这好几天了,奶茶也不知道你在这里,我们一直瞒着
她你被绑架的消息,怕她冲动之下去报警,她一定很担心你吧。”
“你当时没想过我也会很担心吧,”他答非所问,“丁享洁你消失了三年也没想过我也会很担心吧,是,我这几天我根本没想过奶茶,人是极度自私自利的动物,除了对爱的人以外,所以,你对我,我对奶茶都是残忍的。”
我最怕的就是与樵慕白这样日日夜夜的独处,听着他的话语感受他的气息,就仿佛回到当初,然而那个当初是再也回不去了,不要说我们之间的兄妹血缘,就拿我和樵曙东的婚姻和肚子里的孩子来说,我和他都是不可能的。
偶像剧女主在电视上哭喊着向男主解释当年的误会,两人相拥而泣,真美的白日梦,对我而言,经历过午夜惊魂白日颠簸然后吃饱喝足已是世间最大的幸福,我在沙发上睡着了。
醒来时我身上盖着珊瑚绒毯子,夜幕降临,樵慕白走过来:“姑奶奶坐着干嘛过来吃饭吧,不会要我喂你吧。”
我走进餐厅把桌上热腾腾的饭菜每一道都尝了一遍,他问我:“好吃吗?”
我讪讪地说:“好像没有毒,你可以吃了。”
“呦,”他惊喜地说,“你什么时候长脑子了。放心吧,我尝过了,应该没有毒,我不会让你死的,因为…我还爱着你,你现在死了我这辈子都得爱着你了。”他说后面的一句话口气非常平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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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chapter 72
我和樵慕白在客厅住了三天
白天还比较好过;晚上就难熬了;我们在客厅看电视看得非常无聊;他提议说要打牌;但他只会双扣;还是以前在Q大那次师生联谊临时学会的;玩到后来他说:“这样没意思,要不我们赌点什么?”
“赌什么好呢?”想想现在身边也没什么东西好赌的。
他一本正经地说:“你知道吗?很多夫妻新婚第一夜在做那件事前先打牌热身,无论新郎新娘;每输一盘就脱一件衣服;赢一盘就穿一件衣服,幸亏今晚不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否则你刚才输了这么多盘…”他不再说下去;往我身上淡淡一瞥。
室内打着暖气,我只穿了一件很薄的衬衫,我大喊:“你有病啊!你今天到底怎么了,你以前不会这么说话的!”
他轻轻一笑:“你还记得我以前什么样吗,真是受宠若惊,我今天的口气你不觉得熟悉吗,像樵曙东是不是?你不就喜欢他那样的男人吗,你并不爱原本那个正经的我,你早就打算好什么时候把我甩掉,你什么时候爱上他的,跟我交往的时候吗,还是说你跟我交往根本就是为了接近他?”
他说的每个字都将我的心戳得千疮百孔,我痛得难以呼吸。
他继续缓缓说着:“不就是变心了吗,不就是利用了吗,你没那么稀罕,我也没那么难缠。你不爱我了没有关系,我们分手没有关系,你走了没关系,你跟大哥在一起也没关系,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消失三年又突然出现,为什么当你出现时已经变成我的大嫂了?丁享洁,你欠我一个交代!”
“所以你把我骗到这里,你就是为了问我要一个交代?”我站起身往后退,那个在前一刻我认为是同伴的男人在下一刻在我眼中变成了罪魁祸首,我突然很害怕,这世上真的没有人可以信赖吗?我赤着脚向门奔去,他没拉住我的手,我用力拍打着门叫喊着开门,没有人答应,他过来抱住我,我像只掉落蜘蛛网的飞蛾挣扎着喊道:“樵慕白,你以为我就想见到你吗,你以为我就那么想当你的嫂子吗,想到以后要时常时常见到你眼睁睁看着你结婚生孩子我都快疯了,我拜托你以后无论幸不幸福,都不要让我知道算我求你了!”
“究竟是为什么?”他深深望着我。
“放我走,我要回家——”我哭道,我像个迷路的孩子般哭泣,不,我不是要回关山别墅,我不是要回樵曙东身边,我要回的是有妈妈的家,我要回的是三年前的大学时光,我要的是永不可能得到的奢望。
“真的不是我,现在的我在你眼中就是那么卑鄙的人,我虽然很气你离我而去,但我这件事真的不是我做的,我要问你的话你结婚第二天我完全可以问个清楚,如果是我预谋的,我为什么要为你试毒,在你眼中我就是那么虚伪的人吗,请你相信我…”他把我抱紧在怀里,“因为我还爱着你…”
樵慕白敲着房间的门:“丁丁,你还是到客厅睡吧,好歹有个照应,现在这个情况,你单独睡一个房间我不太放心。”
“不用了,这样不太方便。”我隔着门跟他对话,我和他毕竟是孤男寡女,更何况,他还爱着我,更何况,我还爱着他。
我这间房虽然是离客厅最近的房间却也隔着不近的距离,这是间很空旷的套房,老实说,我一个人待着真有点怕,我疑神疑鬼地洗完澡,在衣柜里倒是能找到合身的睡衣,江湖救急,先穿了再说!
正在我准备上床睡觉时,停电了,竟然停电了!一片漆黑!
樵慕白又在外面喊:“停电了,赶紧出来到客厅睡!”
我其实非常恐惧,墙壁上诡异的月光,窗外幢幢树影摇曳,仍是嘴硬:“不用了,我一个人睡就好!”
樵慕白慢悠悠地说:“看来得用点特殊手段才行,”沉默片刻,“稀奇稀奇真稀奇,麻雀踩死老母鸡,蚂蚁身长三尺六,老爷爷坐在摇篮里!东西街,南北走,出门看见人咬狗,拿起狗来砸砖头,又怕砖头咬了手…”
《疯狂的兔子》!我毛骨悚然,初中那时学校组织看过的恐怖片,内容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里面每个人喊着“疯狂的兔子”!我曾因此一度有很重的心理阴影,这个我跟樵慕白讲过,我赤脚狂叫着冲出房间,迎面撞上樵慕白的怀抱,他吻住了我,有一瞬间的惊悚错乱,仿佛真的以为回到从前,我回吻了他。曾经我一直以为终有一天我可以遇见他,将三年来受的所有委屈通通讲给他听,在最意乱情迷的时刻,我突然颤抖,因为我感觉到肚子里的孩子在踢我…我在做什么?不管我和樵曙东婚前种种,我毕竟是自愿嫁给他的,我必须为他为孩子对这段婚姻忠诚,我猛然推开樵慕白。
我的心无休止地坠落,我知,我一直知,有一件事物一个人正不可逆转地随着湍急的命运之河被强行带走,我却是无能为力,我无法拒绝,正如我无法拒绝死亡。我本该清楚的,三年前我就本该清楚,这幸福不是我的,我却如此贪婪,如此不甘,逆着河流,我要到哪里去寻找,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只剩我一个人,我狂乱地呐喊,我心知我再也寻不到,我心知我是发了狂,我的心无限钝重地垂落下去,明明已经死了,然而却永远无法平息下去,顺着时间的旋转楼梯转弯永无止境地通向炼狱,我永远无法摆脱。
我看到他眼中隐隐有暗河涌动,静水深流:“我知道我是找不回你了,丁丁,但总算上天悲悯我让我以这种方式与你独处,我没有怨言不追究过去,也不会对你做什么的,我只希望我们之间能不管下一分下一秒如何地真心相对,就算注定离散,也是值得。”
我们在客厅住了三天,我睡沙发他打地铺,他烧饭给我吃,有时候我在洗碗他从身后抱住我,轻柔地吻着我,他对我说:“我真感激绑匪,倘若绑架也能如此温柔,我宁愿被绑一辈子。”此时我恍然觉得樵曙东是个与我无关的人,外界的任何人,甚至时间的流逝,都已无关紧要。
我还以为日子会一直这样过下去,终于在第三天有人敲响了楼下的门,疑惑中我开了门,樵曙东的身影赫然出现在眼前,我瞬间有种被捉奸的感觉,樵慕白奔下楼,樵曙东不由分说在樵慕白脸上挥了一拳,我惊叫着拦住他:“我们真的什么都没做!”
樵曙东目眦尽裂:“你和他孤男寡女相处三天三夜,有没有做什么还重要吗?!”他狠狠地拽了我的手就走。
樵慕白的声音有一点点沙哑,脆弱得让人心疼:“大哥,我这一生只求你这一次,你就把丁丁还给我吧…原本我以为我可以的,但我发现我真的做不到,经过这三天我真的做不到,大哥,当初是你主动接近丁丁的吧,你是在跟我争吗?你有钱有势有女人根本没必要选择丁丁,你以为她就爱你吗?她根本还是个孩子,她只是被这个纵情声色的世界迷惑住了,她不懂她自己以后究竟要什么,难道你也不懂?!”
樵曙东怒极反笑:“你知道的事情还真不少,但你知道她已经是我的人,她当了我们樵家的媳妇圈子里的朋友都认识她,你娶了她以后你让妈让我让别人当她是什么!这件事说大是为了整个樵家,说小了是为了她为了我更是为了你,我是绝不会纵容姑息!”
樵慕白急切地说:“我知道,可我不在乎,我可以带她出国…”他的话被樵曙东狠戾的目光截断,他发出两声冷笑:“樵慕白,你知道什么?记得你几年前来问我你的生母是谁吗?那时我告诉你我不知道,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你的母亲名叫韩樱,也是丁享洁的母亲,三个月前死在德国…”
来不及了,我所极力隐瞒的真相终究逃不过。
樵慕白缓缓摇着头:“大哥,你为什么要编造这种拙劣的谎言来拆散我们?”
“去问问爸,去问问妈,对了丁享洁的很多亲人都知道当年的事,去问问他们,丁享洁固然暂时不是因为爱我而和我在一起,你与她却是兄妹至亲,永远不可能,所以丁享洁会在一夜之间从你的世界里消失,所以她会嫁给我,不能接受?樵慕白,不是只有你才能伤害我,这三年来虽然你和你的母亲一直没有出现在我们面前,却跟你母亲一样不断不断地介入我的生活,破坏我的婚姻,像个不散的幽灵。现在终于让我把话跟你说清楚了,到此为止,我不希望这种错乱姻缘再遗传到我们的下一代。”
我被樵曙东带走,走出那幢别墅,雪白的春光刺痛了我的眼睛,我隔着泪光凝视了惘然站在原地的樵慕白和那幢别墅,真短,仅仅三天,真长,却仿佛缘起缘灭,今世前生。
回到关山别墅更是恍如隔世,我用眼角余光瞥了一眼身旁的樵曙东,心中涌起前所未有的恐惧,他异常冷静,目不斜视地直视前方。
汽车停在草坪上,他下车后冷冷望着车内的我,我怔忪不安地看着他,他伸出手臂粗暴地将我横抱起来,径直上楼,一路上遇到卫斯理和打扫卫生的阿姨,黑虎和白狼围着我们咻咻地跳窜,疑惑好奇地看着我们,我在他的怀里挣扎:“放我下来!樵曙东,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