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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人的心思,让旁观的程瑶迦不禁想拍手叫绝。
只余了一人,赔了夫人又折兵,还当众给了自己一耳刮子,这件事的始作俑者周伯通如今也没辙了,只好继续发楞。
见周伯通仍是愣愣的,黄药师面无表情地负手道:“我黄药师虽瞧不上世间礼法,却也不至去管别派闲事。周伯通,你全真教的家事我们外人不便在此,你自便。”
黄药师说完就要离开,怎料梅超风却扑腾一声跪在地上苦苦求道:“师父,那张皮是贼汉子留给我唯一的念想了,还求师父替弟子夺回。当年贼汉子惨死关外,只留下这张皮陪我。如今贼汉子早是暴尸荒野,徒儿日日思念,却连他葬身何处都不知,只得靠着那张皮稍有些安慰。先前被小师妹拿去以为弄丢了,我本已万念俱死,没想到它却还在。超风恳求师父念在我双眼已瞎孤苦伶仃的份儿上,帮我把皮夺回来吧。”
黄药师身子微僵,回首却见梅超风披头散发神形憔悴,想起当年几个徒弟在桃花岛的日子,心中一酸就要扶她。
黄蓉素来最知老父的心思,便一脸恨铁不成钢朝目瞪口呆的老顽童道:“老顽童你身为堂堂第一教派的全真教唯一一个地位最崇高的长辈,怎么好意思把我可怜的师姐被人偷去的东西据为己有,真是可耻啊!”
作者有话要说:这次更新后正式断更了……亲亲们别忘了《为君》嘎~
☆、第五十五章 分头行动
老顽童一下反应过来,却是被气得火冒三丈,并未想起偷了梅超风东西的人正是现在一脸鄙视着他的黄蓉。他怒吼一声,把皮狠狠摔在地上,又蹦又跳在上面狠踩半天,口里直骂:“你好你好!你们好!你们真好样!”随着骂声骤远,周伯通消失在众人视野里。
可,不过数十几个数的时间,周伯通再次出现。
只见他鼓腮奔回,一把扯下冒充帐篷的衣袍,捏得紧紧的。他回头扫视众人,决定临走之前把这些人一个个全记住,今后天南地北一定要把气全讨回来!可惜他脸上十二万分的悲愤,若非顾及到自己年纪不小,已经胡子一把,怕是都要滚到地上哭一场了。踌躇一会儿,又一次,周伯通哼哼几声,衣袍声动,人已不见踪影。
黄蓉对周伯通的小孩儿脾气是忍俊不禁,暗笑半响,才小心翼翼捡起羊皮递给梅超风。
梅超风一抓,将皮死死拽入怀中细细摩挲,又拿脸颊轻触,仿佛是在与她死去多年的陈玄风耳鬓厮磨。瞎了多年的眼窝中竟也溢出一颗泪珠,悄然滑下脸颊。
不料黄药师却在这时微举起手,手指轻动间,已将梅超风手中的皮扯过,然后放入袖中。欧阳锋不为所动,反倒像从未对那皮中记在的经文再无兴趣。
梅超风发觉紧拽的皮又不见了,而黄药师身子微动,似要离去,不禁语气凄凉:“师……”
“梅超风你大逆不道将《九阴真经》偷去,却又无能护好,教真经一再落入他人手中。你自己说,为师还敢将真经交给你?”黄药师双臂交叉置于胸前,“这皮我便收着,待你替我办完事就去桃花岛找我,到时我自然将皮给你。这么些年你吃了不少苦,玄风也……若你还有命踏上桃花岛,也不亏是我黄药师一手交出的徒弟,到时兴许让你复归我桃花岛门下也不一定。”
梅超风深深吸气,一时欣喜若狂,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跪拜在地向着黄药师磕头。
黄蓉眼露怜悯,又想转移黄药师的注意力,便打趣道:“爹爹你好坏呀,要羊皮也不早点拿去,偏要等师姐都擦干净了,才捡个便宜的干净去!”
甩甩衣袖,黄药师翻了个白眼,言语中透着些许无奈:“你这丫头此次出门仍是没吃成苦,一点没长大,还是这般调皮。罢了,我便由你去,在外吃吃苦才能懂事,才会晓得家里的好。那姓欧阳的小子虽爱你,可心眼却不少,他若不将真经里的武功告诉与你,那你二人以后的事,蓉儿,你自己掂量吧。”
嘱咐完,黄药师又对着洪七和欧阳锋抱拳施礼:“七兄,锋兄,小弟见到了蓉儿,了却一桩心事,这便要回桃花岛了。两位要是闲来无事,可愿赏脸随小弟一块儿去岛上玩耍?”
欧阳锋抬手回礼,道:“黄兄也知道克儿的情况了,我实在放心不下……这样,等克儿伤好,我带他一同上岛,到时候就不仅仅是玩耍了,恐怕咱们就要做亲家了,哈哈哈哈!”
黄药师点点头:“如此,那小弟倒不便强求了。那七兄呢?桃花岛虽远离中原,可吃食却还是不错的,蓉儿酿的美酒味道也是极佳,七兄可愿去岛上小住几日?”
想到黄药师做菜的手艺,洪七似乎有些心动,吞吞口水,才艰难道:“唉……还是算了吧,帮里有些事必须得老乞丐亲自处理,就不去了……不过黄老邪啊,你能不能留点酒,等我去你桃花岛做客时喝啊?”
“那是自然,蓉儿拜了七兄为师,她酿的酒自然是要孝敬你的,就当是拜师礼留待七兄亲尝罢!”说吧,黄药师纵身一跃,人影顿时不见。
梅超风听闻恩师离开,未来得及起身又拜下去,口里连道“恭送”。黄药师一走,比试也不再进行,梅超风为完成黄药师交代的三件事先行离去。
黄蓉见她孤身一人,形单影只怪可怜的,不由道:“梅师姐,你一路当心了。”
“谢谢小师妹关心,我自会小心,留下一条命待事情办完便去桃花岛拜见师父。”梅超风虽是感激,奈何脾气过于古怪,连感谢的话也说得这般别扭。
“嗯!”黄蓉并不在意,足尖轻点,她旋身,对着优哉游哉的欧阳克一吐香舌。
这时洪七打了个哈欠:“闹了一晚上,老乞丐这眼皮儿都快张不开了,得先打个盹儿,有事等我睡醒再说啊。”语罢,他自己寻了块不小的石头,就躺了上去,手臂往头下一枕,真睡了过去。
众人也是累了一夜,干脆也各自闭目养神,养精蓄锐。
不知为何,欧阳克却神采奕奕,眨眨眼,他表情无辜地对黄蓉道:“蓉儿,我们这是,将你爹气走了。”
“嗯,似乎是这样没错了啦!不过嘛,欧阳克,我爹刚才可是认了你呢。”黄蓉踱步过去,蹲在欧阳克面前,张着眼歪着头与他对视。
他伸手玩着黄蓉衣肩的丝带,勾嘴轻笑:“认我作什么了?”
“你……”黄蓉抿嘴看他,眼里满是对他明知故问的恶劣的不认同。但与他这么看着,着实窘迫,便干脆学黄药师的样子,冷道:“哼哼,你不愿去桃花岛,就当我桃花岛稀罕你么。”
欧阳克低低地笑着,将黄蓉搂进怀里,眼里嘴里毫不掩饰的宠溺:“虽然委屈,但也无妨。桃花岛不稀罕我欧阳克,只消我白驼山庄稀罕蓉儿你就成。”
明明是戏谑的话语,却故作正经的样子,欧阳克着实逗乐了黄蓉。
众人休息过后,便商量今后如何行事。洪七准备带黄蓉回丐帮正式接任帮主之位,也好让帮里的兄弟打探消息,以便审时度势,准备好一切。黄蓉却念着欧阳克的腿伤,定要先去找天竺神僧。
洪七无奈,只好由她,只嘱咐早早回来,以便商讨丐帮今后的方向,毕竟这次朝廷的人都搅和进来了,事情不简单了。说完,洪七带郭靖等人先行离开,去和丐帮中人会合。
程瑶迦眼看欧阳克腿伤未愈,却要千山万水地去寻人治伤,不免为两人担忧。思来想去,便提议由她亲自去找天竺神僧,带回断续花,然后前往岳阳城与黄蓉会合,治好欧阳克的腿伤。
虑及欧阳克的伤势的确不宜劳累,黄蓉欣然同意了程瑶迦的提议,几人便分头行动。
十日后,嘉兴城中,繁华依旧,人来车往。
其中一辆马车挂起银铃,马车行进间银铃叮当作响,这样的马车穿梭在熙熙攘攘中也算起眼。驾车的是欧阳锋,他虽屈身驾车,心中却是欢喜,只因欧阳克已经得到《九阴真经》,这部让他半辈子梦寐以求的秘笈。
黄蓉本来想接手的,毕竟欧阳锋算是长辈,以后和欧阳克成亲,他更算是爹了,可欧阳克却不许。因为欧阳锋对《九阴真经》的嘴脸让欧阳克不喜,何况他根本不舍得让黄蓉伺候,虽然她执着地认为照顾自己心爱的人是件快乐的事。
马车内,欧阳克坐在精巧的轮椅上,一身金线白袍,玄扇握在手中驱散热意,黄蓉掀开车窗笑看市井百态时,微风趁机钻进来,带了些许凉爽。他看着黄蓉的侧影浅笑,黄蓉也偶尔俯身过来给他说些车外发生的好玩儿的事,两人很是享受,特别是欧阳克,神态极其怡然。
马车悠悠荡荡,在一家大客栈前停住,欧阳锋将欧阳克抬下马车,黄蓉接过手自己推轮椅带欧阳克进客栈,马车则给客栈小厮牵去安置。
黄蓉出门去找丐帮的人,好和洪七保持联系,嘱咐欧阳克要做药浴后,就离开客栈。
这下欧阳锋可找到了机会,他让欧阳克把《九阴真经》默写给他,哪知欧阳克再次推说路途颠簸导致身体不适,要休息。欧阳锋虽然心中有气,却也无可奈何,只好帮欧阳克做药浴,然后闷闷回房。
欧阳克见他合上了房门,才自嘲地摇摇头。想他和欧阳锋就算不是父子,就算只是叔侄,难道这么多年来,却还不如一本秘笈?虽然这秘笈真的很神奇,但为何黄蓉就喜欢把好的东西都塞给他帮他打掩护,而他的亲爹,却只想从他这里得到秘笈?
想到黄蓉,他嘴角不由得勾起,让小二准备了文房四宝,他驱椅到桌旁。先是闭目冥想,而后眼角带笑地在白纸上挥毫。
等黄蓉赶回来,刚好看到欧阳克正专心作画,伸头偷瞧,只见纸上绘一片海岸,岸边几块大石用浅墨勾出,海水以极浅的墨水晕开,水面几只海鸟翱翔,似要迎风破浪飞去天际。天尽头挂着一轮红日,光线一泻而下,映照出海岸的蜿蜒婉转。曲曲回回中,盛开了一方桃林,桃花用胭脂色晕开,花开明媚,娇艳欲滴。这应是他记忆中的桃花岛。
黄蓉杏眼秋波闪闪,弯身看画,虚空指着桃花道:“哇,这桃花被衬得真是明艳,不过几支桃花下似乎还空了一点哦!”
放下笔,欧阳克侧首,温尔而笑:“蓉儿可帮我在这空处添上几笔?”没等黄蓉回答,他就挑了支细笔给她,让出一个位置,方便她画画。
黄蓉抿嘴思索,便在纸上勾画,欧阳克一挑眉,也不说话,只看她寥寥数笔,桃花下就出现两个执手相牵的背影,面朝大海。右边的人身着长袍,体型清瘦,右手拿扇,静立在花下,风流之姿隐隐入画。他左手牵着一个娇小的女子。那女子长发及腰,头束红带,身子□,似是跑急了一时没站稳,只好把左手伸出保持平衡。女儿的俏皮活泼,跃然纸上。
又加了些细节,黄蓉这才满意地搁笔:“一个是你,一个是我,我们急着去看夕阳海景。可你跑得太急,蓉儿跟不上,差点摔了。”说着,她嘟嘴,好像他们真像画的那样,在桃花岛相约看景,却因为跟不上欧阳克的脚步而不满。
他忍俊不禁,点点她精致的鼻子:“是了,是我的不是。”
“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呢?”黄蓉一本正经地追问。
欧阳克无奈的摇头,眼中却是宠溺,他提笔在画的左上角写了几行字——“风暖花梢,白沙碧潮,为君沉吟画桃夭。”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为子之故,沉吟至今。此刻开始我便将我的心交付你手,以后天涯海角,我只与你执手偕老。这便是我的心意,送给蓉儿,还请蓉儿不要嫌弃,千万要笑纳啊。”他左手握空拳递给黄蓉,好像手里真有东西要交给她。
黄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