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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深远绵长的小巷,连星光和月色都照不到,衣云在巷子里拐来拐去,她觉得自己已经迷路了。
把君凌天和他的属下困在了九转流星阵里,却没想到自己也被困了,困在这纵横交错的小巷中。
衣云根本也不知自己要往哪里去?
是呀,向哪里去呢?月府?不能莫王府?更加不能,虽说自己的养娘在那里。
衣云如一只迷途的小鸟,找不到前行的方向,而且,她害怕的很。她想这一次自己一定得罪君凌天不轻。从他方才那声呼喊衣云就可以听出来,他是多么的恼怒,这次是万万不能再落入他的手中了。衣云只是快速的奔跑着,她只想着逃离,逃得越远越好。
巷子里偶尔有人走过,衣云都吓得蹲下来,连大气也不敢出。
她怕那个恶魔追来,她知道那个阵是困不了君凌天多久的,一旦他脱困,很快就会追来。
忽然,对面有几条黑影纵跃而至。衣云慌忙躲到一户人家的门洞里,但见六个人影飞快的从眼前掠过。
不用猜,也知道这六个人便是君凌天的另外六名属下。正好是六个人,且又是在这所大院的附近出现。
当六个人影如鬼魅一般的消失后,衣云的心惶急到极点。
这六人显然是知道了君凌天有难,赶来支援的。不知道他们是怎样得到消息的,但只要他们和君凌天会了面,就算救不出君凌天,他们六个人一旦知道了此事,不来抓自己才怪呢。
她需要先找个地方先躲起来,若仍这样在巷子里乱跑,在街上乱撞,铁定会被君凌天抓住的。
巷子的尽头,似乎有灯光在闪烁,衣云快速的跑了过去。
忽然眼前豁然开朗,原来自己已经来到一条大街上,街上一座三层的楼阁,处处灯火辉煌,门前柱子上拴着一批批骏马,停靠着一辆辆马车。
一瞬间衣云有些反映不过来,然而此地又是如此的熟悉,似曾来过,待看清了大门棂上的字,衣云才发现,此处竟是曾经来过的繁华园。
繁华园!京城最出名的青楼!
这个令大家闺秀闻风唾弃的地方,今夜,竟然成了衣云的避风港。
衣云想不出自己还能到哪里去?
身无长技,除了做丫鬟伺候人,就会琴棋书画,吹拉弹奏了。而这些清高的技艺,是无法换饭吃得,除非在青楼。
但衣云也明白自己的容貌出众,她从贴身的衣袋里,摸出一个精致的瓷瓶,从里面倾倒出一些黄色的汁液,涂抹在脸上。这是衣云在娘亲的泻雪院里,依照娘亲本子上的记载,提炼出来的花汁。
娘亲的本子上记载着这种花汁,可以让人的面色发黄,宛若病容,且半月内不会变色,就是水洗也没有关系。这就够了,谁会到青楼里去找一个病人呢。
衣云这时很想能有一种药,能彻底的改变容颜,那自己就可以永远的摆脱那个恶魔了,可是没有!
在这个孤独寂寞的夜晚,衣云尤其思念自己未曾谋面的娘亲。
娘亲,她是怎样一个风华绝代,才华横溢的女子呀。
她的阵法,让自己从敌人的手中脱逃,她的花汁,让自己改变肤色。
娘亲,她又是多么重情重意的一个女子呀。
她可以为了爱而毅然私奔,私奔应当需要多大的勇气呀。而她又可以为了保全爱人而甘愿入宫,这一举动她又忍受着多深的苦痛呀。
想起娘亲,心中宛若注入了无限的勇气,她整理好自己的姿容和心情,缓缓的向那个灯火辉煌的地方走去。
[正文:第四十一章 黄颜]
“吆,姐妹们,快看,还有女子来逛青楼的!”一个柔媚的嗓音说道。
“要我说呀,那一定是到这儿来寻自己的花心夫君的。”另一个柔美的嗓音说道。
“是呀,瞧她那样,真是一个黄脸婆,夫君不来青楼才怪呢!”
“就是,她不会有病吧?!”接着是一阵放肆的媚笑声。
衣云抬眸扫了一眼,只见几个妖娆的女子摆着诱人的姿势婀娜地站在繁花园的大门外。想是在招揽客人,被衣云的明眸一扫,那几个女子不禁有些怔忡。
“吓!没想到黄脸婆也有一双好眼。”一个身着红衫的细腰美女说道。
“咦?”一声惊异的轻呼声从最靠边的粉衣女子口中发出。
衣云凝眸一瞧,那女子眉目清秀,尤其是那双眼睛,笑盈盈的,很面熟的样子,却原来是上次来繁花园时接待自己的那名粉衣女子。难道她认出自己了?上次自己可是着男装,想来不会,不过是看自己面熟而已。
衣云对这名女子印象不错,便走到她面前道:“这位姐姐,小女子想见一下你们的妈妈,不知姐姐可否给引见一下。”
“吆,我们妈妈可不是谁都能见的!”细腰美女娇声笑道。
“你找妈妈有何事?”粉衣女子笑吟吟的说道,双目弯弯如同天边的新月。
“是这样的,小女子不幸遭难,身无长技,只会弹琴谱曲,想求妈妈收留小女子,只需给一碗粗茶淡饭,一处能遮风避雨之所即可。”
粉衣女子闻言很是惊异,似乎没想到会有人自甘坠入青楼,道:“你可思量好了?这可是青楼”
“小女子早就思量好了!还劳烦姐姐引见。”粉衣女子见衣云态度很是坚决,便袅袅婷婷的走了进去,片刻便出来引着衣云向楼内走去。
大厅里,搭建着一个华丽的舞台,舞台上,几个彩衣女子正在轻歌曼舞,下面的客人看得如痴如醉。
大厅里酒气,女人的脂粉气,男人的汗气混合在一起,真是鱼龙混杂。
粉衣女子领着衣云绕过这些人,向里面的一间小屋走去。谈话间,衣云得知这位女子花名叫弯月,因为她的双眸一笑间弯如新月而得名。而那位细腰美女花名叫细腰,因腰细而得名。
小屋内,衣云见到了繁花园的老鸨,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云鬟高梳,姿容妍丽,且一脸的精明之色。正是上次来时见到的那个老鸨杨妈妈。她半依在床上,烛火忽明忽暗的映在她脸上,显得神秘而妖冶。
她媚眼上下打量了衣云一番,问道:“你有病?”
衣云静静的回道:“小女子曾经得过一种怪病,病好后,皮肤便成了这般肤色。”
“你这样子,客人恐怕是不敢让你陪得。我看你还是走吧,青楼也不是谁都能进的。”杨妈妈一脸可惜的样子说道。
“妈妈,小女子会演奏一些乐器,请妈妈留下我吧。”
杨妈妈瞥了一眼衣云暗黄的脸色,说道:“你这个模样,陪不了客人,只演奏曲子,我们这里也不缺人,除非你演奏的比别人都好。”说着指着屋中的一架古筝说道:“你演奏一曲,我听一听!”说着歪在床上,闭上了双眸。
衣云坐下来,素手按动筝弦,轻轻地捻动,缓缓地拨动,乐音便倾泻而出。
刚弹了几个音,那杨妈妈便一脸惊异地睁开双目,坐了起来。一挥手,止住了衣云的演奏。
“不错!手法娴熟,融入感情而演奏,很好!这样吧,我就留下你,”说着又仔细的端详了一番衣云的模样道,“很遗憾,若不是你的肤色破了相,一定是一个天香国色的美人。你有一双清澈的眸子,花名就叫清眸吧。”
清眸?衣云一愣,这个名字,似乎太招摇了一点。
“妈妈,还是换一个名字吧,我这种容颜,叫清眸,客人见了会失望的,不如就叫黄颜吧。”
“黄颜?黄色的容颜,这里的女子都是以优点取花名,你为何以自己的缺点命名呢?”杨妈妈果然够精明,竟然怀疑起衣云的面色,不过衣云并不怕,娘亲的花汁半月内是洗不掉的。
“小女子的容颜既然不能待客,又何必用自己的优点去引客人遐想呢?”衣云冷静地说道。
“好吧,就以黄颜为名,这样吧,你去准备一番,一会儿我们的花魁红蝶要献舞,你去伴乐。让弯月带你到住处去,再换一件衣服。记得要好好演奏,若客人不接受或是红蝶不满意,我仍是不能留你的。”
“妈妈,黄颜并非卖身繁花园,若是黄颜想离开这里,到时望妈妈不要阻拦。”衣云没忘替自己想到后路,毕竟,她来青楼只是为了躲避君凌天。
杨妈妈想了想,这个模样给青楼也赚不了多少钱,“好吧,依你。”
“妈妈可否立个字据。”
“好呀,”没想到这个小女子还真精明,杨妈妈边立字据边想。
她觉得自己不会后悔的,毕竟她是一个黄颜女,有她,也多赚不了多少银子,无她,也少赚不了多少银子。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黄颜女,会给繁花园带来怎样的风波。
[正文:第四十二章 伴乐]
衣云的住处是二楼最靠边的一间屋子,她和弯月,细腰住在一间屋中。
弯月和细腰在繁花园都不是当红的,所以三个人挤在一处,若是当红的那些女子,都是一人一间雅室的。
坐在梳妆台前,衣云细细的将自己装扮了一番。自然衣云不是把自己打扮得更美,而是把自己打扮得更丑。
身穿一件大红色的霓裳,十分艳丽,梳了一个高高的发髻。发髻上插满了玉钗珠翠,乍一看琳琅满目,好似珠宝铺子。眉目也用墨笔画了画,小小的菱形的红唇,被衣云涂成了暗红的大嘴。
揽镜自照,这副妆容配上暗黄的皮肤,衣云自己都觉得不认识自己了。满意的放下铜镜,衣云吟吟浅笑,那红唇立刻勾成了一个大大的弧线。
要想不引人注意,需要做到入俗流,衣云很明白这个道理。
大厅内,搭建着一个华丽的舞台。
衣云抱着琵琶静静的坐在屏风后,等待着舞者的到来。
片刻,一阵香风扑鼻,繁花园的花魁红蝶,如一只红色的蝴蝶翩然而至。
黑发如云,随意的绾了一个坠马髻,额前特意留了几溜卷发,看上去很是妩媚。一身玫红的霓裳,随着她的款款走动,而飘扬。
经过衣云身边时,她傲慢的丢下一句:“今日是你伴乐?我一向是随性而舞,记住你的乐曲要跟随我的舞步。”说完,翩然走到了舞台上,摆出一个媚人的姿势,袅袅婷婷地凝立在红地毯上。她的双眸轻敛,睫毛低垂,眸光停留在红地毯上,似乎根本没看到眼前熙熙攘攘的客人。
衣云坐在屏风后,双眸凝望着红蝶,素手轻按琵琶的弦,等待着红蝶的舞动。
她一向以为,伴乐,应是舞者跟随音乐而舞,却没想到在红蝶这里却是音乐追随舞者。也许这就是身为花魁的傲慢吧。
可是让伴乐者跟随舞者的步伐,这是何等的难,而且她是随性而舞。
蓦然,红蝶脚步轻快地上扬,在红地毯上翩然而舞。衣云纤手弄弦,奏出欢快的乐音。
红蝶真是身轻如蝶,一会儿急速的飞旋,似要飞到天上去,轻快地旋转,跳跃。衣云想红蝶的花名应是由她的翩然若蝶而来吧。一会儿节奏放缓,宛若杨花一样轻盈,似乎要随风飘去。
衣云的音乐紧随着红蝶的舞步,纤手飞快的拨动,抚弄,舞急速,乐急奏,舞轻快,乐欢快,舞缓慢,乐低沉,配合的天衣无缝。
到了后来,竟不知是衣云在为舞配乐,还是红蝶在为乐配舞。
客人脸上的表情也是变幻莫测,一会儿喜悦,一会儿悲伤,不知是被衣云的乐音所感,还是被红蝶的舞步所惑。
良久,一舞而终,衣云的曲子也结束了,大厅里还有余韵在缭绕。
寂静,深深地寂静,就连红蝶也凝立在红地毯上,似乎还没有从方才的舞步中走出来。
良久,大厅内被掌声淹没。
“红蝶!好样的!”有人在底下高声叫喊。
蓦然,不知是谁喊了一句,“让伴乐的出来。”
“是呀,是谁伴的乐?让我们见一见吧!出来!出来!”呼喊的声浪竟是越来越大。
屏风后的衣云吃了一惊,正要悄悄的溜走,转念一想,若是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