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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整理好思绪,也越发觉得柱子说的有道理。皇后若真的要处置霜儿,他其实一点办法都没有。以往几次,看着母子情面上,他去求个情或许还可以。只是出了淑妃的事情后,太子大概也没有勇气再去求皇后这个杀母仇人了吧?
然而,打死都不承认终归只是缓兵之计,该如何打消皇后的顾虑又成了问题。玉致如今身在病榻,与她继续在皇后面前演戏已经不可能。更何况皇后这种城府的人也不会再相信了。
柱子知道太子心中的顾虑,他谨慎的回道:“皇后想要的其实很简单,无非是太子能认真地对待太子妃,可皇后即使迫切却不会强逼太子,那何不就顺了她们的心意。我想霜儿知道你是为了救她也不会有怨言的!”
柱子的话就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直直地捅上太子的心窝。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假戏真做而已。可对嘉轩来说,在他有了霜儿之后,没有什么比这样的虚情假意让他更痛苦了。
柱子默默地退出了殿外,他需要给太子独自思考的空间。让他好好的想想将来的路该如何走。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4)
文显进来时,额头上已经微微挂了汗珠。虽已过深冬,但夜里的寒气依旧袭人,然而外面的冰天雪地却没能让他的心情镇静下来,硬是惊得出了一身冷汗。
如此深夜,何况都已宵禁,可皇后却还是传他进宫。他隐隐察觉出不安,一路行来,不知道向传话的宫人塞了多少银子才打听出一点点眉目。
缇萦这个孩子他还是了解的,对待玉致可谓忠心不二,深夜来交泰殿不用说就是玉致的事情。可玉致他就更了解了,沉静文和,蕙质兰心。为了培养她,他不知道花了多少心血。朝臣们可以嫌他是后族,说他官做的不好,却从来没有人敢说他这个父亲有所失职。有时,家中宴请朝中大臣,众人见了玉致都要夸赞一番,说他女儿教养的好,气质绝佳,不愧是后族中调教出的花朵。
他想破了脑袋也想不出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可是传话的太监一再叮嘱他,皇后娘娘大发雷霆,让他小心应对。文显看着笔直的甬道,他希望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永远不要到头……
文显静静地跪在地上,上面没有发话,他也不敢抬头起身。只是皇后良久都没有说话,他就越发显得紧张,膝盖也有些不自觉的发颤。看着哥哥日渐老去的身体,皇后最终心软,让莫言去扶他。
文显颤颤地站起来,双腿一软,又要作势往后倒,被莫言一把拉住。莫言淡淡地说了一句:“大人请小心!”文显心下一暖,立在那里不再慌张。
皇后摆摆手,示意莫言下去。莫言微微一福后,退出去带上了门。
皇后没有跟他绕弯子,直接开门见山:“玉致犯病了!”
文显面上一惊,却知道了为何今晚火急火燎地传召他来,知道自己再也瞒不过去了,一股脑的又跪在了地上。只见皇后伸手指着地上的哥哥,就要发作:“还真是我的好哥哥,为了妹妹我差点搭上自己的亲闺女!”
文显不敢做声,任由皇后骂道:“宫里是什么地方?那是整个宣仪的命脉!你可倒好,任着什么人都敢给我带进来!女儿痨,是太子不要命,还是宣仪的皇子皇孙都不要命了!”
皇后一阵气急,随手拿起杯盏就要朝文显脑袋上砸去,千钧一发之际,还是忍了下来,径直摔倒了地上。
一直沉默着的文显终于开口:“娘娘请息怒,别因为奴才伤了凤体!”
皇后冷冷地哼了一声道:“如今知道想我了,当初把她送进来时怎么没想到有这么一天,你叫我怎么去跟陛下交代?”
文显脸上全是惊恐,害怕之余也不忘给自己洗脱:“玉致这病来得急去的也快,在家时也犯过,可是大夫说过已经不碍事奴才才敢把她送进来的。奴才也是为了让娘娘不势单力薄才出此下策,早知道玉致身体如此不中用,奴才说什么也不敢送她进宫啊!”
自己的这个哥哥,皇后是再了解不过,因为祖上出了几代皇后,他早就眼巴巴的等着自己的女儿也有这一天,从玉致小时就付出全部精力去教养她。那时候,皇后偶尔出宫省亲,见文显总是有意无意的提到玉致她就注意到了那个小侄女。她那时候还很小,虽长得好却还是掩盖不住毫无生机的脸。细嫩的小手上已经被毛笔磨出了茧子,指头肚上更有长年累月习琴留下的青紫痕迹。看着她那么幼小的年纪却要去承担这些,作为长辈她看在眼里全是心疼。后来她几次三番劝哥哥量力而行但都无果。最后,她出乎意料地跟随了陛下的意见选了段相的女儿雯雪成为太子妃,即使后来也不怎么满意,但看到文家终于有女儿不用受这深宫寂寥之苦,她也终于欣慰。然而也是那个时候,皇后姑姑的不支持,父亲的冷眼相对,家里人的冷嘲热讽,让年轻的玉致再招架不住之后生了女儿痨……
想起这些往事,皇后一阵自责,如果一开始选太子妃时就让玉致出现,那结果会不会不一样,让她在霜儿之前遇见太子,二人会不会恩爱些,太子会不会也不像现在这样忌惮她这个母后。皇后的心里的气渐渐消散,她亲自伸出手扶起了文显,静静地说道:“早就跟你说过,不要一味的去逼她。难道真的要所有的事情都手把手的教才是好的?玉致那么玲珑的一个女孩,看现在成了什么样,莫说我要心疼,我只问一句:‘难道你就不心疼?’”
文显疲惫的脸上带了深深地自责,懊悔之情早已溢于言表:“是奴才操之过急了……”
皇后的声音幽幽地传来,全是无奈:“爹爹小时候是怎么教育我的你不是没见到。知道在家的时间只有那么短短的十几年,爹那是用他的性命疼惜我。哥哥们犯了错爹从来都是严加管教的,可他何时动过我一根手指。也是念着父亲,我在这宫中无一日不谨小慎微。虽说有时性子来了也会由着自己,但大事面前我何时含糊过,只是为了不让家族蒙羞。爹什么时候逼过我,难道我这个国母哪里就差了么?”
文显看着妹妹,自从她进宫后还是第一次和他这样推心置腹的说话。言语之中,无关前朝后庭,全是孩子。
“太子这里我是不敢指望什么了,但求他登基后不为难我就是万幸了。”说罢,皇后端起桌上的茶盏,慢慢饮下去。文显虽在前朝,可后宫中太子和皇后的过节他早就有所耳闻,只是一直不敢相信太子会不念旧情。如今听见妹妹亲口说出这些话,又想起漪澜之中卧病的玉致,不禁感叹家族大势已去,恍惚间好像老了几岁。
皇后心里反倒觉得安宁了些,她把莫言唤了过来,静静地说道:“给文大人在外间里加个榻,今夜就先不回去了。等明日一早,看了玉致再回去!”
莫言略显为难,毕竟男人留宿后宫史无前例。文显也想要推辞,可想起玉致,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只能任由皇后安排。
皇后见莫言不动,又加了一句:“你今日是怎么了?哥哥又不是外人,出了事情我担着!”
莫言知道皇后的脾气,遂领旨走出了殿门。皇后也不管文显,趁着天还没有大亮,她要去眯一会,毕竟明天的事情还很多。文显默默地走到了配殿,等着莫言收拾好。
第二天一早,交泰殿前的广场上就已经有人站在那儿等着回旨。莫言走上前去,发现是太医后就明白了两分。只是昨晚皇后睡的晚,她只能安抚住太医以后才进殿。
却不想皇后已经整理好装束,听见莫言前来传话,她只是简单的抹了把脸,理了下发髻便召进了太医,随行而来的还有文显和漪澜的侍女缇萦。皇后不经意间瞥了文显一眼,他整夜未眠,脸上越发显得沧桑。
皇后径直坐下后,便一一问起。太医把医药脉案乱七八糟地说了一通话,才得出最后的结论:玉致的病已侵入心肺,药石无灵。
文显惊闻大变,一下子倒了下去,缇萦就站在他的旁边,一把扶住了他。可缇萦毕竟是女子,力气抵不过文显,还是让他摔倒在地。皇后也是一惊,看着一旁呆若木鸡的太医,心下一阵火大:“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看看!”
一众太医惊觉过来,有人上前掐人中,有人替他把脉,有人去翻他的眼皮,一时混乱不堪。有位太医急中生智,拿出随身准备的药丸,让他含了起来。
文显是急火攻心,在大家一通忙活下终于苏醒过来。皇后知道再问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了,只是告诉太医们:“你们这段日子就守在漪澜殿吧,有任何状况随时来报!”说罢,皇后示意文显跟他们一道出去。众人正要转身,皇后突然又树说道:“缇萦你留下!”
文显别有深意地看了一眼缇萦,缇萦心里七上八下留了下来。
殿内安静下来,皇后径直问道:“你说昨晚上是太子传唤的太医,那太子是不是知道太子妃的病情了?”
缇萦犹疑地点点头道:“太医不好明说,后来好像是单独把太子叫到外面谈了好久。”
皇后平静地点点头;随即说道:“我知道了,你回去吧,记住别告诉其他人太子知道的事情。”
缇萦点头称是,待她出了殿门,皇后看了一眼莫言后幽幽地说道:“也是时候让太子出面了,传他来吧……”自从经历了上次的事情,皇后好像一下子老了下来,也因为忌惮太子她已经许久没有单独召见他,可今天…还是要为了玉致见他。
莫言领命走了出去,她要赶在太子上朝之前把他传来,因为玉致有些等不了了。也许是巧合,太子竟然已经在来的路上,疲惫写满了整张脸还有那随意覆在身上的袍子,都看得出这也是一个整夜未眠的人……
太子请过安后,皇后便叫莫言赐了座。她看着下面的这个人,这还是自从淑妃过世后他们第一次单独在一起。毕竟是父子,皇后看着太子像极了陛下的双眸,眼里竟慢慢有了朦胧的感觉,她努力克制住自己心底泛起的情感,用言语打住了自己纷飞的思绪:“玉致的病你也了解了,不知道你接下来什么打算?”
皇后的话语间满是问询的意思,没有了往日咄咄逼人的气焰,反而让太子不知该如何应对。太子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对策,只是这种情况下,他不知道应不应该这么诚实。
见他犹豫不决,皇后心中有些紧张;她的声音已经有了些颤抖:“玉致这病来势汹汹,你即使要把她遣返,我也绝对不会说什么。要怎么做全凭你自己……”
太子惊异于皇后的让步,可他对玉致却做不出那么残忍的事情。‘遣返’无异于休妻,他怎么会让玉致为了进宫遭受诸多磨难之后再把她狠狠的伤透。
“玉致的顾虑儿臣都明白,儿子会好好地照顾她,不会让她再伤心了。”本已做好的决定,却不想说出来还是那么的痛心,只是他必须这么做。
皇后对太子的回答极为意外,她有些怀疑是不是因为玉致的病已经让浪子回头,如果是那样,那一切都还有转寰的余地。
“你能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但愿你们可以重新开始,忘掉那些该忘掉的,珍惜现在拥有的。玉致这孩子,是知道感激的,你这么对她,她会好起来的。”
这一点太子也颇为认同,只是他尚需要皇后的一个承诺:“如今宫中的流言太多,为了不让玉致再受到什么污秽言语的侵扰,还要请母后整肃一下后宫纲纪,这流言也到了该压一压的时候了。”太子不声不响地将了皇后一军,皇后心中一冷,知道他的言下之意是让她不要听信了谣言。皇后知道此时只能顺着太子的意思,她好像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