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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吴歌-第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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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轻装简从地行走于小巷之中,只见齐王轻车熟路,径直往巷北口一转,此处便没有什么行人了,但屋舍却更见雅致洁净起来,他直向一处小楼前走去,楼上悬了匾额,上书“清心苑”三字,字迹风流潇洒,不知何人所书。
齐王轻轻在楼前叩了叩门,那门户便吱呀一声开了,一个绿衫小鬟开了门,惊喜道:“呀,是齐公子来了。”小鬟相貌俏丽,声音轻柔,口音中却夹杂着吴语,与京城口音大异。
齐王点了点头,径直向后院走去。淮南王他们三人跟在后面,他自是知道王公贵族若是流连花巷青楼,传出去多半不雅,学要用个化名,他见这庭院布置得十分雅致,与寻常青楼大不相同,他甚是讶异,打趣他道:“兄长果然风雅,这样好的地方也能寻到。”
齐王不以为意,他十分熟悉地对那绿衫小鬟道:“你家玉徽姑娘在吗?”
司马颖闻言一惊,面上带了三分不自然,却见淮南王的目光扫来,赶忙侧过头去。
齐王话音未落,只听后院传出一个女子的声气来:“齐公子从不带客来清心苑,不知今日是何等贵客驾临?”
这人声音何等熟悉,不正是在自己府上住了三年的玉徽吗?司马颖面上不敢带半分异样,唯恐被人看出端倪来。玉徽却连瞥也不瞥他一眼,只在月下抱琴而立。
淮南王只觉得心头像被什么挠了一挠,只觉得从未听过这样好听的女子声音,一时间如入温柔乡中。他抬头望去,见到月下立着一位正值华年的丽人来,明眸朱唇,乌发如云,也说不上面容如何精致动人,却让人望去只觉得清丽至极,整个人如冰雕玉砌一般,顾盼间别有一番澄澈寒淡的气度。如今已是仲春,天气并不寒冷,那女子却披着一件云白绣绒的大氅,瞧上去美则美矣,却仿佛有些不足之症。淮南王见这女子神态气度,一时竟然有些怔住了,只觉得心跳忽然少了一突,胸口里似是怦怦作响,耳中听到齐王说道:“玉徽姑娘,这是我的三个兄弟,深夜来访,是我们冒昧了。”他说着指着豫章王道:“这位是炽公子……”司马炽面色发红,只微微瞥了那女子一眼,便转开目光。
齐王欲介绍淮南王,却见淮南王正色站起身来,说道:“在下复姓司马,单名一个允字。”
见淮南王以真名示人,司马颖微感讶异,齐王和司马炽亦是惊异地望了淮南王一眼。
玉徽是秦楼楚馆的翘楚,自不会惊异他的姓氏,她抱琴施了一礼,亦是端正回礼:“玉徽见过允公子。”
司马颖见状也报过姓名,玉徽也还了礼。
淮南王甚是郑重地说道:“听齐……齐公子说玉徽姑娘是城中抚琴的国手,今日我等特来聆听雅调。”
玉徽性子清冷,并不喜多言,她略一点头,那绿衫小鬟便伶俐地摆好了琴桌,又捧上了一把琴来。齐王与司马炽都是各怀心思,司马颖心中惊疑不定,倒并不如何去看她奏琴,唯有淮南王目也不瞬地盯着那琴,目似痴迷。
司马炽素来不在美色上留意,也不爱听琴,但他自知淮南王这个兄长从小就痴迷此道,此时见淮南王瞧得如此认真,不由也香了过去,乍一看只觉得那琴普通得紧,通体是乌色,不知是什么材质所制,看去并不起眼。可若是瞧得久了,便能瞧见那乌木中却隐隐勾勒着碧色,如同绿藤缠枝,也似春水绕山,内中人影幢幢,极蕴华彩。他就为王候之尊,见惯天下宝物,却也没见过这样一把琴,正想开口询问,却听玉徽轻轻舒臂,拨了一弦,其音铮然,如鹤鸣于九皋之上,泠泠又似万壑松风。
只听身旁淮南王脱口道:“这……莫不是绿绮?”
玉徽微感讶异,抬首望了他一瞬,淡淡道:“公子是第二位听出来此琴。”
淮南王瞬时竟流露出几分羞涩腼腆的神情,目中颇是含情地望着玉徽:“不知道第一个听出来的是谁人?”
玉徽目光与司马颖一触而过,彼此都是会心。司马颖微微一笑,听玉徽口中只淡淡道:“第一个听出来的是我的女徒。”

齐王抚掌而笑,指着淮南王道:“看来允公子今日是你知音。”
“正是如此。”玉徽点了点头,语调却是敷衍的。
淮南王微微欠身:“某深觉惭愧。”
司马炽忽然望向司马颖道:“十六哥在京中日久,难道也不知道这样好的一处所在。”
司马颖心知自己若再一言不发下去,定会叫齐王他们起疑。可他无论如何想不出玉徽为何会来到这种地方,又与齐王结识。此时他只得站起身来,说道:“小弟孤陋寡闻,不如大哥这样风雅。”
淮南王对他们几个的言语置若罔闻,他凑近去看那张琴,似是不信地问道:“此琴果真是司马相如的绿绮?怎么可能,不是传说此琴自董卓火烧洛阳,便从此失传了吗?”
玉徽于其他事都很淡然,可说到琴便有子兴致,她轻声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当年司马相如一曲《凤求凰》,就是用绿绮向文君而诉。此琴后被宫内所收,汉成帝妃子赵合德雅擅操琴,也奏过此琴。当年董卓破洛阳之时,宫城大乱,此琴流入民间,辗转而到吴地,为吴国都督周瑜所藏,时人说曲有误,周郞顾。周瑜最为珍爱的便是这把绿绮了。”
“名琴亦有佳话传世。”淮南王点了点头,由衷叹道:“此琴若被周公瑾所藏,倒不算埋没了。”
玉徽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掠过众人,却只有司马颖明白,她的目光曾在自己身上略作停顿。
齐王哈哈大笑,目光却转向淮南王:“今日不知是否有幸再听一次《凤求凰》?”
淮南王本是如痴如醉,瞧着玉徽已是目眩神迷,却突然想起什么,目色锐利起来:“玉徽姑娘是吴人?”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玉徽语气淡然,可言辞却极是犀利,“莫非允公子认为吴地不属国朝?”
淮南王吃了个闭门羹,自觉有些多心了,如今东吴已灭三十余年,这姑娘看上去不过二八芳龄,至多不过祖上是吴人而已。他见齐王注目着自己,也觉得不该在这样风雅的所在说这等煞风景的话,便换了副面孔温和地笑道:“是我失言了。”
齐王忙打圆场:“玉徽姑娘勿怪,我这弟弟就是比较冲的脾气。”
玉徽傲然站起身来,抱着绿绮径自姗姗地去了。
四人空坐在庭院中,竟是一曲都未听到。而那绿衫小鬟见姑娘翻脸,便也冷了脸来收琴桌,尤其对着淮南王冷哼了一声,甚是气愤的模样。
齐王见状无法,只得起身向小鬟告辞。他有些歉意地对三人说道:“都怪我没跟几位弟弟说清,玉徽就是这样的脾气,若是一言不对,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她也不会弹奏的。今日让弟弟们扫兴了,都是我的不是。”
司马颖心下松了口气,口中却说道:“哪里是兄长的过错,原是我们没有耳福罢了。”他今夜隔岸观火,内中曲折已然一清二楚。齐王定是得知淮南王爱琴如痴之事,便使出这样计策来拉拢淮南王,却没想到玉徽性子何等清高孤冷,今夜之事虽然不成,但齐王定然还有后招。
他含笑转过头去,却见淮南王兀自呆呆地望着玉徽主离开的方向出神,仿若全然没听到他们的话语。而司马炽心神不定地看着淮南王,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鱼显然已经上钩了,还需要再钓吗?

第十三回 云泥之别
淮南王自打去过了清心苑,回去哪里魂能守舍。他隔三岔五便往玉徽那里去,起初玉徽并不理他,连门也不开一次,谁知淮南王是个痴拧的性子,他得知玉徽爱梅,这样春暖时节,也寻了上好的梅枝日日相送,一时之间京城人人都知淮南王是个痴情种子,竟是对花枝巷的一位女琴师痴迷不已。
豫章王司马炽苦劝了许久,见淮南王听不进去,也只得作罢。末了还是齐王出来作保,替玉徽和淮南王安排了见面之席,两人才算同席而宴,席间玉徽也亲奏一曲《凤求凰》,算是尽释前嫌,而就是那一曲,让淮南王日思夜寐,又是几日不知肉味。
这本是眼见着要成佳话,眼见着淮南王沉浸温柔乡中,哪里还知世事变迁。可谁知奇变陡生,阿琇口中的那口热锅很快就被揭开了盖子,揭盖之人便是沉醉风月的淮南王司马允。他乘着大朝会上过赵王宣召自己为太尉的时刻,突然对过赵王发难,指示一名刺客刺杀赵王。
奇变陡生之际,平素对朝廷之事最不上心的成都王司马颖却拔出平素所佩长剑,与那死士搏斗起来,竟让死士无法贴近赵王身边,赵王乘机逃了出去,淮南王见势不妙,便命从淮南带来的数十个死士包围朝堂,又有东宫左卫率靳准在宫中策应,可赵王到底棋高一着,他用白虎符调集京中兵马,瞬间就平息了叛乱。
消息传到后宫之时,人人都有惊恐之色,只听说参与淮南王叛乱之人极多,都被赵王抓了起来。阿琇听罢豆蔻的讲述,赶紧派人去寻阿邺,生怕他少年气盛也参与其中。这些日子白袖染了时疫起不了身,豆蔻不多时就带了话来,说吴王近日一直都在宫里读书,没有离开屋子一步,并带话说这几日他读书又有了许多长进。
阿琇听了放下了心,谁知豆蔻面色颇有几分不愉快,气鼓鼓地嘟着嘴说道:“奴婢这次去吴王府可瞧了件稀奇事,吴王身边有一位水碧姑娘,十分利索能干,府中一切大小事务都由她来做主,奴婢通报了是公主这里的宫人,可水碧姑娘也让奴婢等了许久,直到吴王在廊下看到了奴婢,奴婢才得以进去。”
阿琇的惊诧只是一闪而过,她想起之前水碧就对阿邺颇有情意,出宫后再去寻他也不奇怪,她一瞬就想明白了水碧的心事,水碧心中既然有阿邺,就难免对豆蔻这样样貌青春的少女多几分介意。她心中有几分不愉,但还是淡笑道:“水碧是我从前的宫人,她去照顾阿邺也好。她性子比较仔细,你莫要太放在心上。”她想了想白袖似是很厌恶水碧,又叮嘱道:“这事不要告诉白袖就是了。”
豆蔻到底年少,很快便开朗笑道:“我还道这位水碧姐姐不喜欢我是公主这里的宫人呢,是这样我就放心了。”她很快一门心思就挪到了阿邺身上,又说道:“吴王真是清俊,一双眼眸里可全是英气。”
阿琇想着小时候教阿邺写字的样子,微笑道:“是啊,阿邺这两年也长大了。”
豆蔻点头连连,满心都是吴王和自己说话时的笑容,他穿着墨色的衣袍,漫步从廊下走过,她望着他走了过来,很随意地问起自己的名字,他低头看着自己,眼睛那么亮,仿佛有星光闪烁。自己忽然就怔在那里,连回答自己的名字都说得结结巴巴。
他还说过什么来着,他说自己的名字好听,豆蔻梢头,螓首蛾眉,是最美的了。她听他说话,半懂不懂,却觉得他的声音是那么好听,直让她的心都似浸在蜜中,哪里还能看到朱栏后向自己投来的那道愤恨的目光。
这一次无意的相见,就像在彼此生命中轻轻划过的一道痕迹,谁知道会在谁的生命中再次出现呢,至少这一刻的豆蔻还不明白,这是一个仲春的午后,一场美丽的邂逅,对她的一生而言意味着什么。
这日刚用过午膳,羊献容一个人忽然跌跌撞撞地跑来荼菽殿,平素里寸步不离的内侍和宫女都不在身边,她进了内室便抱住了阿琇的手臂,哭着喊道:“阿琇,阿琇……”
阿琇第一次见到她这样惊恐的样子,她未着皇后的翟衣正服,只穿着一条素裙,面上也未施粉黛,一张芙面上满是泪痕。
“献容姊姊,发生什么事了?”阿琇忙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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