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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她是不想说话,现在她是说不出话。
他也像是习惯了一样,没再执着她的答案,整了整衣襟就离开了她的房间。
偌大的屋子又恢复了一片冷清寂静,她还是保持着那个姿势卷缩在角落,脑袋埋在双腿之间,似在沉思,直到香缳打断。她手里端着热乎乎的姜汤,踩着小碎步靠近夏凉凉,斟酌着开口:"小姐……国师很担心你。"
"国师……呵,国师。"她愣了愣,蓦然吃吃的笑起来。
难怪朝廷国家一直现世安稳,没有什么大起大伏。妖都当了国师,还抓什么妖啊!
香缳见着夏凉凉情绪不对,连忙凑上去,却不料她扬手一推,手里的姜汤全如数的洒在了夏凉凉的身上。香缳面色煞白,连忙跪下,"奴婢惶恐!请小姐恕罪!"
"没事儿,你走罢,我需要冷静。"她缓缓摇头,任由香缳折腾自己。
香缳小心翼翼的为她擦干身子,然后一点一点为她涂抹药膏。两人沉默半晌,香缳还是忍不住劝说:"小姐,你生国师的气也够久了,他对你的宠爱纵容我们也是看在眼里的,你不应该那么任性,见好就收罢。"
夏凉凉微微低头,缄默不语。心里却嗤笑,他对她的残忍无情她们看不到,最后他对她温柔痴心试图弥补,她视而不见,就变成她任性无情、无理取闹了。
香缳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微微叹息,退出了里屋。
她躺回床榻,一头长发铺满了床沿,脑子里华誉的身影一直挥之不去,她微微眯眼,望着繁华精致的床梁,终于睡下去。
夏凉凉醒来之后华誉已经回来了,他半躺在床榻旁的躺椅上,一身鲜艳的国师朝服还未脱下,手里支着一本史册,微微垂头看得正出神,他微蹙着眉,面无表情,颇有威风严厉气势。
她愣了愣,正想闭眼继续装睡,他忽然收起书起身靠近,微笑:"凉凉,感觉好点没有?"华誉伸出手想为夏凉凉拭去额前的汗珠,却被她撇头躲开。
他僵在那里,盯了自己的手掌半晌,幽幽叹口气:"你竟已那么害怕我了吗?"
夏凉凉半躺在床上,手撑着身体,有些吃力的看着他,缄默不语。她想,要是他再靠近一点,她一定会被他的气势压迫的倒回床上。又开始想,如果她倒回去了,他是不是会压上来,她要怎么才能躲开他的触碰……就这样沉默着越想越远,没有注意到面前的男人已经后退几步站定了。
"小言要走了。"他淡淡的一句话将夏凉凉的思绪从远处拉回来。
"怎么突然要走……"她愕然,迅速地接了他的话:"他伤势好了吗?"
华誉不满的眯起眼,嘴角还是挂着那抹笑,"他好得很。"面色渐渐冰冷,说这话时颇有咬牙切齿之意。
夏凉凉并不理他,忽然起身,扬声将香缳叫进屋内,开始洗漱打扮。华誉靠在床榻旁的柱子上观察她的一举一动,挑眉询问:"要去哪儿?"
"送别。"夏凉凉举着木梳,对着铜镜梳的认真。
"若我不答应呢?"他垂下头,漫不经意的翻着手里的史册,说得毫不在乎,却又像是在与她较真。
她梳发的手猛地顿住,并不回头,而是盯着铜镜里他的身影,"若我硬要去呢?"
华誉抬起头,透过镜子与她对视,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凉凉,你明知道跟我作对下场会怎样。"
夏凉凉放下木梳,谴退正在帮她画眉的香缳,起身走近他,在他面前站定:"师父,我不得不这样做,我欠他太多……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见他!真的!"
华誉看着她的目光忽然柔和下来,手缓缓抬起,朝她靠近,为她将长发拨到肩后。忽然,他的手转了方向,移到她的面颊,细细抚摸。
夏凉凉在害怕。
她煞白着一张脸,瑟瑟发抖,她不敢再多动一下。为了见言幼辰,她不能惹华誉生气。
"你在害怕。"他低下头,缓缓靠近。
"我没有。"她强撑起笑容,镇定自若。
他笑一下,干燥温暖的大手缓缓下移,最后停在她腰上,箍住,深深地看着她。"那,走吧。"
夏凉凉咬紧下唇,挣扎了几次都挣脱不开,只好靠在他怀里,面色不自然:"师父,这样、这样搂着不好走路。"
"哦?"他挑眉,"那要我抱你?"
夏凉凉一副吃了屎的表情,"算了……"
他闷笑几声,弯腰在她耳垂咬了一口,舌尖扫过她耳廓,夏凉凉浑身僵硬,只听他微微叹气,语气里却满是遮不住的欣喜,"凉凉,你知道吗?你跟我说话,我很高兴。"
她听着心里很不是滋味,以前的他,哪儿是那么容易满足的?
等夏凉凉跟华誉赶到之后,言幼辰已经踩上马车准备离开了。她心下一着急,猛地推开华誉,拉着拖曳的裙摆往大门跑去,"幼辰!"
言幼辰闻声回头,蓦然笑出,"凉凉。"
"怎么那么着急走?伤好了吗?"夏凉凉捂着胸口喘息,断续的询问。
"既然你不愿意走,我在这儿待也没意思。"他僵硬半晌,笑容渐渐苦涩。
夏凉凉一时语塞,也不知道要怎么接他这句话。华誉踩着步子缓缓走来,面色温润,俨然一副书生样,"小言,待伤好了再走罢?"
"不了,小的已经唠扰主上与、与夫人数日。"言幼辰微微低头,睫毛也带着颤抖,说到夫人二字时,脸色微不可微的变了。
夏凉凉斜睨了华誉一眼,后者微微侧头,假装没看见。
她斟酌半晌,最终还是从袖中掏出银两塞到言幼辰手里,“那、那要好好照顾自己,路上小心。”
言幼辰将银两退回夏凉凉手中,微笑:“谢夫人好意,在下心领了。”
“江湖水深,累了便回来罢。”华誉微微抬手,做拱手状。
言幼辰意味深长的看了华誉一样,对夏凉凉道,“后会有期!”
夏凉凉颌首,望着言幼辰坐上马车渐行渐远……他走了,拖着一身的伤,带走一颗疲惫苍茫的心。
她情不自禁的跨出一步想要追随,华誉不动声色的搂过她的细腰,箍住她的人,留住她的脚步。夏凉凉微微低头,华誉微笑:“走罢,我们回去。”
她微不可微的点点头,轻声细语的询问:“其实让他走的是你,对吗?”
“是。”他也毫不掩瞒。
夏凉凉就像被踩了尾巴一样炸毛起来,“为什么!?他身上还有那么重的伤,你居然赶他走!简直是无理取闹!”她深呼吸一口,推开他,趁机躲掉他搂着的手,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忽然顿住脚步,回头对还在原地发愣的华誉笑,“也是,您是主子,咱们这些下人只能听您的,您做什么都没错,错就错在我们碍了您的路。”
“凉凉,你明知道,你跟他们不一样……”华誉抬头,顺着绵长窄小的路望过去与她对视,语气平平。
“正是因为不一样!我才觉得恶心!”夏凉凉猛地打断,说完这话之后她自己都愣住。
“凉凉……”她马上低头,不敢再去看华誉听了这话之后是什么表情,还未等华誉说完就提裙跑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三五章
这几日夏凉凉过的异常轻松惬意,因为华誉没有再回来。他爱来不来,她也懒得去过问什么。
但是房子冷清下来之后,她又忍不住去乱想。当第三声幽幽叹息传出这香烟袅袅的房间之后,站在门口守门的香缳终于忍不住将头探入,一脸迷惘的看着坐在不远处趴在八仙桌犯愁的夏凉凉:“小姐,最近怎么看你那么累呀?是不是身子哪里不适了?”
夏凉凉没有说话,门外款款擦过香缳踏入的肆少替她做了回答,"香缳,不是什么事情你都能问的。想活命,就做好本分。"
香缳见着来人,头微微低下,双颊升起一坨莫名红晕,声音低低的,"是……"
"属下肆少,见过小姐。"肆少摆摆衣袖,俯身拱手鞠躬,朗声道。
夏凉凉直起身子,"起来吧,有事儿吗?"
肆少微微颌首,面露难色,斟酌着开了口:"其实是我私自来请求您的。主上已经染风寒数日了,梦里一直呓语,不停地叫着凉凉……大夫说,您如果可以,就去陪陪他,对病情恢复有帮助。"
夏凉凉微微往桌上靠,手托着下巴,半趴在桌上,脸上表情似笑非笑:"肆少,你可真忠心。"
肆少低下头,缄默。
她也不去看他,手缓缓抬起,把玩着披散在肩的发丝,漫不经心的笑着,"似乎你每次来拜托我,都是因为师父的事。"
"这是属下应该做的。"他毕恭毕敬的回答。
她沉默半晌,转移了话题:"他病多久了?"
"回小姐,从言幼辰走得那夜开始。"肆少说完之后她就沉默了,比起担心,更多的却是愧疚。他那么爱她,她、她那天竟那样伤他……
"香缳,"夏凉凉的手从下巴移至额头拖着,模样有些疲惫,"送客。"
香缳也并不敢多为肆少说什么,低低的应了一声就将肆少请走了。本想回来之后安抚一下夏凉凉低落的心情,却见她趴在那八仙桌,精致细腻的脸蛋藏入双臂之间,一时间看不见她是什么表情。
香缳叹口气,想起肆少刚才对她说的那番话,斟酌半晌,最后还是缓缓退出去,为她带上门,做好自己本分。
夏凉凉来到华誉的住处之后,发现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热闹嘈杂。相反的是,一个人都没有,冷清的让她感觉有些寂然。她让香缳守在门口,自己则推开门走进去一探究竟。
屋内烟雾袅袅,到处弥漫着一股难闻浓重的药味儿,还未走过屏风,她便听见了华誉轻微的咳嗽。
夏凉凉听在耳朵里,只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的揪紧,生生发疼。
"凉凉,凉凉……"华誉的声音很沙哑,微弱的在空旷宽大的房间内低空飞行,传入她的耳朵。
夏凉凉忙不迭地跑过去,绕过屏风,即可入目的便是他惨白的脸与虚弱的身子。他闭着眼,神智不清的呢喃,手一直在床沿抚摸,似乎想抓住什么……
她鬼使神差的走过去坐下,握住他的手。
望着他的容颜,夏凉凉的眉眼也渐渐温柔:"我在,我在。"华誉的手没有记忆中那么温暖干燥,因为生病的原因而变的冰冷僵硬,她紧紧握着他的手,又是一阵心疼……
华誉像是听见了一般,微微睁开眼,盯着她看半晌,终于笑出,"凉凉,是你吗?"
她听的心头发酸,眼眶也迅速发红,"是我,师父。"
他含笑颌首,又闭上了眼睛,嘴里呢喃,"真暖啊……"
"师父,你有哪里不舒服吗?"夏凉凉瞪大了眼睛,看他症状似乎愈加严重,夏凉凉凑上去想听清楚他说什么,却发现他说着她听不懂的语言。
她心下一惊,暗叫不妙,脑里模糊的划过一个人的面容,马上扬声喊:"香缳!香缳传肆少!让他去请泉家谷谷主来一趟!快!"
门外的香缳很莫名奇妙,听出了夏凉凉的着急,便应了一声,急忙往外跑了。
夏凉凉回过头紧紧握着华誉,眉眼深锁,化不开的担忧:"师父,师父你再坚持一会儿……"
"凉凉……"他语气微弱,叹息。
"我在,我在!"她跟随华誉那么多年,哪里见过他颓废苍白成这番模样,当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