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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禀皇上,方才发现太後竟然擅自到御书房,意图偷取布兵图。”
其实,杜青诗和战秋戮的那些地下关系,宫中早已有流言蜚语传出,慕容狄当然早有耳闻。只不过,一直念她是太後,也不曾在意。没想到,为了自己的男人,她竟敢背叛自己的儿子。
“太後,朕一直尊您为母後,您竟然做如此之事!”跪在地下的女子,没有了往日的风光。
杜青诗一言不发,是的,为了战秋戮她什麽都可以豁出去。就算明知道他毫无感情,就算清楚他心里头只有瑶姬那个女人。即便如此,她还是想去见他。
慕容狄心头微微一怔,因为那双充满了深情的坚定眼眸。原来如此啊,她深爱战秋戮,为了深爱的男人,可以不顾一切。
“今日之事本该将你处斩,可朕念及幼时若非有你照顾,恐怕早已命丧黄泉。从今起,将你贬为庶人,逐出宫门!”
慕容狄的声音坚定,却带著一些无奈。
“谢皇上。”这麽多年,她终於可以离开这个皇宫。她可以去夕云,找那个深爱的男子。
看著杜青诗带著笑容离开,慕容狄深深的叹息。
环顾了这金雕玉砌的宫殿,掌握在手中的权利真的就快乐吗?若真的快乐,为何刚才杜青诗离去时,露出的尽是此生他第一次从她脸上见到的快乐。
“桂公公,你去把丞相找来,朕有事交代他去办。”
“是。”桂公公悄然退出去。
直至宋钊延匆匆而来,慕容狄都一直静坐在龙椅上。
“皇上,不知召唤微臣何事?”
“陪朕去城楼走走吧。”说罢,先行走在了前头,“桂公公,你们都不必跟随。”
宋钊延疑惑的跟了上去,却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麽。
城楼上,或许是夜风太大,将慕容和青鸾的旗子吹得飒飒作响。
“那里,便是夕云吧?”指著南方,那里便是繁华不亚於京都,自古皆是富庶之地的夕云。
“皇上……”
“钊延,今晚忘记我是皇上。就把我……当做是一个和你一样的人。”黑眸望著远方,似是想要看到什麽。
“一样的……”顿时,他明白了。
有些好笑,一个帝王竟然和自己一般,有些同样的感触。自己不过只是一个丞相,而他是帝王,恐怕丢弃的不仅仅是那麽一些。
“是啊,那里是夕云。”口气变得有些轻松。
“我这个皇叔真的很厉害,若非他扶持著,我恐怕早已失去了皇位。不过呢,成也是它败也是它。当年扶持我登上帝位的皇叔,现在却要将我拉下皇位。”
或许,这就是皇权。
“说实话,恐怕我军已支撑不了多久。朝中留下的除了宋氏一族的,还有一些支持皇上的武将,剩下的都是些文臣。”这麽多年来,战秋戮一直执掌著兵权,那些将领几乎都出自於他麾下。
“哎,或许是我真的该离开了。当初,我就不该留在皇宫。皇叔说的没错,若是他继位,恐怕会比我做得更好。”当年父皇一直忌惮的,不正是战秋戮的文武双全。
只可惜,当年父皇只想著让他执掌兵权来满足他,打压他在朝中的势力。却没料到,今日他正是靠著兵权,讨伐他这个为了一个妃子而荒废朝政的昏君。
“你不是昏君,只是比任何一个皇帝都懂得感情。”看著夜空,宋钊延也有些叹息。
那一夜,似乎慕容狄向宋钊延说了很多很多。
“钊延,最後一个忙,希望你可以帮我。”这是他最後的请求。
“放心吧。”这,也是他最後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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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秋戮驻扎的军营,其实离夕云城有一段距离。他更多的只是出谋划策,却从来不亲自出征。瑶姬只知道现在已经打过了青鸾河,那条青鸾的命脉,再过去就是京都了。
“你不去吗?”慢慢地走到背手而站的男人身後,轻轻地为他披上了披风。
战秋戮略微的吃惊,转身就将她搂入了怀中。她关心他,这一点足以让他愿意付出一切。
“我相信他们,他们是我一手训练出来的人。”
瑶姬靠在他的怀中,看著满天的繁星,似乎在这里看更加的清晰。
“也是,你是何等人物。或许,这就是你和慕容狄的不同。得到了青鸾,一定会比现在更加繁荣吧。”
“瑶儿,留在我身边,与我一同共享青鸾,好不好?”他想要的,不只是天下,还有她。
“渡过了青鸾河,京都便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吧。只是,为什麽呢?你的封地不是青州吗?为何不在青州起兵。”转移开了话题,她始终不想回答他。
环著她的手臂收紧,却也不再逼迫。
“瑶儿,你难道不知道,夕云属於青州一部分吗?”不过,恐怕就连世人都不大清楚。夕云,早已在多年前,当他让青鸾并吞南狄的时候,成为了青州的一部分。
并没有太大的吃惊,只是有些明白。原来如此,怪不得他可以在夕云拥有自己秘密的军队,甚至连夕云的大小官员,都那麽害怕他。
“你猜,杜青诗会不会为了见你而离开皇宫。”她不想问,却还是问出了口。女人,总是逃不过这些。
将瑶姬转过身,细细的看著她的脸,想要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指腹抚著她细嫩的脸颊,现在的她好真实。
“自从遇见了你,我再没有碰过任何女人,这不是骗你的。瑶儿,我爱你,一直爱著你。至於杜青诗,和她上床的不过是其他男人。忘了吗,那都是北弥韬的药。那些药,你不也曾用在慕容狄身上,用在那些狱卒身上吗?”
他的深情告白,让瑶姬垂下了头。
她知道,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的感情,从她开始抗拒起,她就清清楚楚。只是,早已决定一生无情的她,却忍不住想要听他亲口说。
“我知道,我明白。”
瑶姬啊瑶姬,你还不明白吗?你应该明白吧?为什麽你会选择留下,为什麽你想要知道这一切。
“战,有点冷。”
听瑶姬这麽说,战秋戮立刻紧紧地搂住她。靠在他胸膛的眼眸慢慢合上,而他错失了她盈满了眼眸的疑、释然和感情。
“果然,她的心里,有的是战秋戮。”心痛吗?可为何,他却只能苦笑。
北弥韬不发一言,任由著严擎的声音传入耳中。
“北弥韬,你觉得我们中任何一个可以得到她吗?”见他一直不说话,严擎索性抛出了问题。
“严擎,我可不是你那个迂腐的人。不管她是否属於我,是否要我,这辈子我绝不会离开她。”就算不容世俗又如何,他本就是魔君,也不是什麽融於世俗的人。
扯扯嘴角,他却无法反驳。那日战秋戮的那席话,并不是他们有过什麽约定,只是却不得不承认,说出了他的心声。
“也许,有一天瑶儿会像相信战秋戮一样,也相信我们吧。”
妥协的声音,引来了北弥韬的侧目。他,终究也是妥协了。这情情爱爱的果然是麻烦,可是一旦沾上了,就一辈子不要想甩开。
白日里,战秋戮基本上都不会在营中,至於北弥韬和严擎只有一人会留下来陪瑶姬。
“我想去夕云看看。”那里,毕竟是她有记忆的地方。
因为瑶姬的一句话,严擎牵来了马,将她搂在怀里前往夕云城。
“为何每日你或者北弥韬都会有一人在营中?”忍了几日,今天她还是忍不住问出来。
这几天她一直都很奇怪,战秋戮白天都是不见人影的,只不过严擎和北弥韬像是说好了一样,总会有一个人在。
“一人保护你,一人保护战秋戮,这样子不好吗?瑶儿,你不是希望我和北弥韬能够保护战秋戮吗?”
马儿慢悠悠的在官道上走著,沿途也没什麽人。
“呃……”是吗?是这样子吗?
为何,她不曾说出口的话,他们两人却已经想到,并且当做了命令一样的去执行。
“瑶儿,我只想呆在你身边。若是你在乎战秋戮,我就保护他。”
靠在身後之人宽阔的胸膛中,她沈默了。一直进了夕云城,她都不曾开口。夕云还是那麽繁华,像是不曾受到战事波及一样,和她记忆中一模一样。
“擎,我们回去吧。”不想看了,心乱了。
“好。”
侧头看了一眼驾著马儿往回走的男人,突然对上他询问的眼神,立刻又垂了头。
“不过,你现在来夕云走一圈也好。明日大军即将启程向京都进发,一旦到了京都,恐怕此生你能踏入夕云的机会不会再有。毕竟,要从後宫出来可是很难的吧。”故作轻松,严擎将无奈压在心底。
没什麽好伤痛的,他可以留在她身边,至於战秋戮绝对不会阻止。
“是啊,是该去了。有了北戎的加入,只会更快的让慕容狄的权势灭亡。”
谁又能想到,北戎早已和战秋戮串通一气。
“他不愧是平南王,不愧是战神。就连北戎,都早已被他收服。”这一点,严擎的确是很佩服他。
笑了笑,瑶姬什麽都没有再说。
的确,如果他不是早已与北戎王交好,又怎麽能够随意的指示北戎赠金。又怎麽能够安排诬陷叶家,又怎麽能在此时让慕容狄腹背受敌。
“严擎,对不起。”
“嗯?为什麽说对不起?”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严擎莫名其妙。
远处已经能够看到军营,沈默了一会儿,瑶姬才再次开口。
“因为,你是最无辜的。是我看中了你的权势,才让好心救我的你陷入了这种痛苦中。若是当初……唔……”
还未说完的话,全被严擎捂在了手心。
“我很庆幸,若不是遇到了你,恐怕这一辈子我都会这麽浑浑噩噩的。”
他不後悔,至少他终於有血有肉,不再是那个无心无情的人。
覆在捂著自己唇的手上,将他的手轻轻地拉下,放在了自己的腰上。靠在他的怀中,不再多言。
其实,她真正对不起,应该是那个一直真心待她的林逸尘吧。听严擎说,他已经成婚。是啊,是她让所有人欺骗了他,让他以为她已经死了。这样子也好,少了一些罪孽。
“真可笑,我觉得我变的怯懦了。”
轻轻的笑出了声,却显得格外轻松。
“呵呵呵,大概吧。”抚著她的发丝,严擎也随著她一起笑了。
就算她不爱他,却离不开他。这样子,也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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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战秋戮与冲锋陷阵的将士汇合时,已是跨过了青鸾河,眼见著快要逼近京都。
一路上,都是有北弥韬护著瑶姬。至於战秋戮和严擎则是在最前头,先和驻扎的兵将汇合。兵将们早已是等待了许久,只等著他们奉为神明的主子到来,攻入京都。
“瑶儿,你没事吧?”
北弥韬带著一小队人马较慢的行进,为的也是怕瑶姬受不了。
“看来,当初你把我迷晕带到夕云是对的。”脸色不佳的瑶姬苦笑著。
连日的行军让她极为的疲惫,她到宁愿还是和之前一样昏睡个几日,任由著他们搬来搬去。
“你还在怨我之前对你下药吗?”显然北弥韬却误会了瑶姬意思。
不善於解释的瑶姬虽然知道他误会了,却任由保持沈默。
“瑶儿,你真的讨厌我吗?”他已不指望她能喜欢他爱上他,“若……你真的不喜欢我待在你身边,我……我……”
离开两个字,却怎麽都无法说出口。
垂著头的瑶姬,沈默不语。不知道该怎麽说,扪心自问,真的讨厌他吗?真的希望他离开吗?
“罢了,罢了……”苦笑著叹息,“我只想送你回京都,护你周全。然後……”
无法再说下去,只因为牙齿和舌头根本不听他的使唤,始终无法说出那短短的离别。
比起她的无情,离开她才是真的痛。但她若不想见到他,他宁愿痛,也不希望她的眼眸染上不快乐。
瑶姬只能将目光移到了一旁,却见路上却都是衣衫褴褛的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