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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钰赶紧搂着气喘吁吁的木苒往一边站,侧身把身后的林教授拉了上来后,这才问道:“你怎么来了?”
木苒的喉咙里似是有火在烧一般,“小心那个老头!”
“他是谁?”赵钰摸着木苒汗湿的后背,一边安慰一边问。
林教授扶了扶自己扭曲的眼镜,眯着眼往前望,嘀咕道:“善者不来,来者不善……”
一只瘦白的前臂用力推开林教授,灰头土脸的小崂山义愤填膺地从他们几人身后钻出来,怒道:“让开!别挡着我!”
说话间,一道风声袭向众人身后,最先反应过来的木苒一脚蹬开身旁的赵钰,连带着把他身后的林教授和小崂山一道踹飞,只是一刹那的功夫,一道凌厉的黑影疾风般蹿至他们原先站着的地方,昏暗中寒光一闪,一柄弧形短刀出鞘、入鞘,瞬间割裂空气。
木苒斜起一掌劈向矮她半个身的黑影,逼得那黑影侧身一滚,堪堪躲开后,黑影一花,整个人骤然消失在地面上。
“东瀛忍者?”木苒大骇之后,赶紧回头去看先前被摔在那老爷子脚下的尸体,只见那具身子骨极其瘦小的尸体从头至脚都用黑布遮掩着,只留两只死不瞑目的凶眼固执地瞪大着。
老爷子见木苒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脚边的尸体,便笑呵呵地踢了踢尸体的脸,笑道:“这些孩子不成气候,让姑娘见笑了。”
木苒的心中再次升起一股寒意,“你到底是谁?”
老爷子依然背着手,站姿闲适,意态惬意,“你不知道我是谁,为什么还这般怕我?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性命也要将我带离山上。”
“如果她知道你是谁,只会更加怕你。”沉稳的男声从阴暗的林子深处传来,木苒回头,一眼瞧见一道魁梧壮硕的身影正缓步向他们走来。
被林教授扑倒在地的小崂山见了那人,立即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花小莲!”
林子的晦暗雾气渐渐散开,高大的花小莲□着伤痕累累的上半身,手握一根近两米长的金色长棍,如天神般站立在众人身后。
木苒皱眉打量花小莲,片刻后变了脸色,惊道:“你是……”
“我是谁不重要。”花小莲极平静地垂下手,掌心里紧握的金棍在无光的林子里竟闪动着隐隐的耀光,他抬起头,直视着山坡上头的老爷子,沉声说道:“徐福,你果然没死。”
平平静静的一句话如断崖坠海,激起千层浪。
这个答案其实早在预料之中,却又在意料之外,当一个只存在于神话历史传说中的人物突然站在他们这群现代人面前,任谁都要吃上一惊。
更何况,如果他们猜得不错,这个神话人物能够存活至今,只怕与当年兆族的巨大灾难脱不了关系。
这样的长生,必然是踏着兆族人的血肉堆筑而起的。
“什么?他是徐福?”林教授低头猛掰了会儿手指,一惊一乍地抬头嚷道:“千年老妖怪啊!”
一旁的小崂山气得直跳脚,“你这笨蛋!十几年前就知道的真相你现在这副恍然大悟的模样是怎么回事?”
近而立之年的林教授受不得人激,顿时暴躁道:“从小到大,我和你们就不一样!怎么着?这年头同性恋歧视异性恋,不正常的人歧视正常人吗?”
眼见他们二人越嚷越大声,赵钰正要劝,另一头,花小莲却已经见怪不怪地越过他们两人,手中长棍一甩,遥遥直指徐福。
在花小莲身边,木苒攥着拳头,皎白的脖颈上清晰可见愤怒的青筋,“徐福……徐福……千年前,你率着秦始皇的万人铁军,夺走我族三千孩子,那三千个无辜的孩子难道还满足不了你的狼子野心吗?你已长生不老,你还想要什么?”
“……不够。”徐福淡淡地笑,他的面目,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不可辩驳的慈眉善目。
木苒没听清楚他的话,咬牙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不够。”徐福提亮声音,笑道:“三千孩子,即使一日一滴,也供养不了我千年,我的后代子嗣又该如何?更何况他们也是人,也会生老病死,三千孩子犹有尽时,所以我说,不够。”
以千年前三千童男童女供养他整个徐氏家族,坐吃山空,这是根本不能完成的任务,赵钰先前的调查资料显示,徐福后代千年来如附骨之蛆般紧缠日本皇族,他们凭借的到底是什么资本足以让一个异族家族在东瀛岛上强盛千年?
答案昭然若揭,一个长寿强壮的家族,无论放在哪个时空,他们都能成为时代的强者。
既然徐福此刻能以如此健康安然的面貌出现在他们面前,这只能说明,起码在此之前,生活在日本的徐福及其后代,他们有足够多的兆族血肉以供养他们的长生与健康,更何况,赵钰不是说了吗?日本余田财团暗地里一直在拿兆族人炼药……
木苒的心中隐约产生一个极其不好的假设,“你……”
话音刚落,四个黑影如烟如雾般,悄无声息出现在徐福身边,他们与地上的尸体一般,从头到尾都掩藏在黑色之中,只除了两只死气沉沉的眼睛。
徐福看也不看身边的四个手下,他的眼神看似温和,却一直紧紧盯着木苒,“我本不打算再次打扰你们的生活,只是这几十年,迫于生计,我和我的孩子们不得不重新回归到这片土地上,我必须找到你们。”
木苒只觉得耳中嗡嗡鸣响,叫她听不清楚徐福的声音,她直愣愣看着那四个黑衣忍者,双眼越瞪越大,直到后来,连伸出去的手都禁不住颤抖开来,“他们……他们……”
赵钰和其他人皆不解地看着她。
徐福低低地笑开了,听上去竟是分外愉快,“你竟然用了这么久的时间才认出这几个孩子,好歹是同胞,真叫人心寒啊。”
作者有话要说:………………………………………………好困困困困困困困困困困……
、牲口
牲口
“同胞……”木苒瞪向那四个黑衣人的眼神渐渐被恐惧所占领,她缩回自己的手,倍感荒谬地轻轻摇晃脑袋,“你竟然……怎么会这样……”
赵钰担心地扶住身体乏力的木苒,“木苒,木苒,别激动,你知道了什么事?告诉我,我们一起解决。”
木苒攥紧拳头,下巴上的线条越绷越紧,原先因剧烈运动而潮红的脸逐渐苍白起来,赵钰刚抚了两下她的后背,木苒的身体一震,竟生生呕出一口鲜血。
她的血鲜红明亮,溅在暗色潮湿的森林里,氤氲出诡异的诱惑之气。
徐福平静无波的眼看向那摊迅速被泥地吸收的兆族之血,垂老的眼皮悄无声息地跳了一下。
“木苒!”赵钰心急如焚地搂住气急攻心的木苒,“你别吓我!”
“啧啧……”退居到旁观位置的林教授小心翼翼地感叹道:“这老妖怪到底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能把人家大姑娘气成这样?”
一旁的小崂山摸着下巴总结道:“其心可诛!”
“咳!”举了半天长棍的花小莲也累了,他将棍子直竖起来当拐杖拄着,解释道:“徐福手底下的这批忍者死士和这姑娘是同族血脉,千年前,徐福抢走他们所有的孩子后并没有将他们杀光,而是将这些孩子圈养起来,让他们繁衍后代,生生不息,真正为他所用。”
赵钰经他提醒,再想到日本余田暗地里用兆族人身体研发出来的保健品事业,顿时了悟到木苒心中的愤怒。
“呵呵……”一直垂首站在山坡上的徐福突然发出低沉的笑声,他缓步推开挡在身前的一个忍者,悠然自在彷如饭后散步般走近木苒,“你姓木,那个人当真没骗我,你们果然是兆族族长家的人,山上那个,也一定就是兆族下一任的族长吧?”
赵钰抱着木苒往后退开一步,徐福想要再走近一分,一根闪着低调金光的圆棍霸道地挡在了他面前。
花小莲侧头看着徐福,低声警告道:“老头子,一把年纪了,不要欺人太甚。”
本来蹲在地上观战的小崂山也跳了起来,骂道:“就是,连我都看不下去了!花小莲,不要跟他废话,直接收了他!”
徐福却对他们二人的话充耳不闻,只将一对深深隐藏了贪婪的眼直勾勾看向木苒,“你想知道那三千个孩子随我东渡东瀛后,过着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吗?”
木苒左手捂着胸口,心中惊涛骇浪一般。
徐福笑道:“就像他说的,我没有愚蠢到让自己坐吃山空,我把他们养了起来,三千个孩子啊,我把他们关在一座大宅子里,吃好喝好睡好,等他们成年后,将男人和女人分开,每一个女人都有无数丈夫,每一个男人都有无数妻子,每一个新生的孩子都不知道他们的父母是谁,每个男人都在不停地贡献自己的精血,每个女人都在不停地怀孕,我所圈养的兆族人这一生只需要做两件事,为我贡献他们的血肉,并为我留下他们的血脉,当他们老弱病残,他们会被送去研究,我保证,他们的一根头发都不会被浪费,他们每个人,无一不是我的珍宝。”
一番话说得冠冕堂皇,却是字字阴森,句句恐怖。
木苒捂着嘴,紧闭的五指间有湿润的粉色血液不间断低落至她脚底的泥土里,那些粉红的血珠被迅速吸收后,肮脏的泥地里竟慢慢探出一株碧草。
挣扎在绝望与哀伤中的生命,叫它在这吃人的社会里,如何自处?
徐福笑得愉快,“我对他们其实不薄,他们这一生,享尽吃住荣华,连人心底里的那么点□欲念都可以挥霍得淋漓尽致,这样的生活,旁人期待了一辈子都未必能得到……”
“住嘴!”木苒大喝出声,她的喉咙因为这严厉的怒吼而撕裂,她整个人俯□,剧烈地咳嗽起来,“住……住嘴……”
“啧……”林教授从安全的位置站出来,神情冷漠,“虽然我对这整件事的前因后果不是很清楚,但是只凭着你把人家孩子当成牲口圈养这一点,便足以叫你下十回地狱了。”
“牲口?”徐福像是听到了笑话般,仰天大笑后,冷冷嘲讽道:“牲口可不会像他们这般,不过千年,便变得与一般人类无异了,哼!”
“变化?”林教授追问道:“什么意思?”
徐福微微侧头,看向身后的黑衣忍者,叹道:“如果不是他们变了,这位兆族姑娘又怎会一时认不出他们。”
众人听了他的话,纷纷转头看向木苒。
木苒则将目光定向那几个黑衣人。
那是一种麻木到濒死的气息,夹杂着血肉的腐化,在这阴寒潮冷的林子里,简直叫人作呕。
兆族人的孩子虽然从一出生便拥有得天独厚的强壮身体,可因为他们要忌讳和学习的生存之道过多过细,故而兆族的大部分母亲都会选择在族地里生下孩子,即使分娩在外的孩子,也会尽快送回族地,由族地里专门教养孩子的学堂教导武艺与知识,待到孩子成年,再由各自的父母领出族地,回到现代社会生活。
两千多年前,徐福用强兵生生凿开深山的密道,夺走兆族人的三千幼子,他们习惯于烧伤劫掠,却从未想过抢走的这些孩子到底该如何正确安置。
要养大一个孩子本就不易,更何况是兆族的三千个孩子。
只说一点,兆族人生养在自然深处,喝的是山林里的清泉果汁,吃的是农田里亲手耕种的五谷杂粮,他们一生不能食荤腥,肉食或鲜血对于他们而言,无异于穿肠毒药,那些孩子中任何一个一旦食用了荤腥,重者死亡,轻者慢性中毒,从此祸患长存。
徐福的腰慢慢驼下去,一对晶亮冷寒的眼珠子狂妄地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