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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伟大声道:“前辈既是看得起晚辈,怎知晚辈受不了苦刑?”他转首向两小婢道:“带路吧!”
两位小婢心道:“主人吩咐每日已,申两个时辰给公输羊受火,水两刑,却未规定不准别人代刑,这少年后生不知好歹,且给他去受一番苦,叫他知难而退。”
两小婢默不作声,转身走去,公输羊被阮伟的话套住,不便再阻止,只有眼睁睁见他随两小婢而去。
阮伟跟随来到一处隐密的山坳广地,广地上站着十位同样装束的小婢,围在一块一人大小的白玉石板附近,那白玉不知有多少厚,因它埋在一个大坑中,坑的空间用冰块埋得紧紧地,白玉板石只露出三寸。
小婢向另十位婢女低语后,十位婢女点点头,就一齐说道:
“脱光衣服,睡在石板上受刑!”
阮伟心道:“这那里是水刑,那石板上顶多冰凉而已,岂能难倒于我!”当下迅快脱光衣服,只剩短裤头,跳上白玉石板。
那知他赤足才一踏上石板,寒冽之气,透骨而入,顷刻流到全身,冷得他大叫一声。
十二小婢,顿时格格大笑,笑得前俯后仰。
阮伟被笑连脸都羞不红,冻得他直打抖,等他再一睡下,牙齿立刻打颤,声音响得老远,把那十二小婢笑得没停。
阮伟这才晓得,书上曾道:“北方产千年寒玉,其寒胜雪,其凉胜露……”看来这块石板,怕有万年以上,莫说四周有冰浸着,就是放在大热天里,入睡在其上,亦要活活冻死。
阮伟运用昆仑内功护身,竟是无用,当下想到瑜珈神功,立刻照着演练法门,练去。
此时虽觉周身凉得痛苦莫名,却不致损害到内脏,慢慢用“忍”心渡过。
一个时辰到了,十二小婢大惊失色,阮伟也觉得大喜,原来这一个时辰运练瑜珈神功,那气流竟能跟着演练法门一一流动,不像以前演练是演练,气流是气流,不能会合的现象。
他走下白玉石板,精神奕奕行过十二小婢,十二小婢把他看做怪人,目送到看不见为止。
阮伟回到公输羊那里,公输羊见他毫无异状也是奇怪得很,但既然人家代自己受刑,不便多问,再者晚上有事要做,只向阮伟笑笑示意,便闭目打坐。
阮伟学会公输羊闭目打坐,坐了一会,两小婢送来晚餐,看来六对十二位小婢,轮流做事,但不见主人出现,甚是奇怪!
两人晚餐后也不说话,各自闭目休息,阮伟奇書網電子書竟也在闭目打坐中睡去。
到了后夜寅时,忽地听见凿石声,睁开眼一看,公输羊不在,走到峭壁处,低头看去,只见雪光下,公输羊满头大汗在运斧欣削山壁,他运斧如飞,神威惊人,渐渐山壁上被他砍出一个形状,阮伟才知他要在山壁上雕刻巨大的东西。
一个时辰到后,天色黎明,两小婢送来早点,阻止公输羊再雕山石。
公输羊上来后,劳累不堪,气喘吁吁,腰好久伸不直。
阮伟不是多舌的人,也不问他为何要雕山石?两人用完早餐后,各自休息,阮伟在休息中复习那瑜珈神功,到了已时,两小婢来唤公输羊受火刑,阮伟挺身代替,公输羊已知其能,毫不阻止,也不道谢。
阮伟随小婢来到山坳广地,只见在四块突出的山石上系着钢素,钢索缚在一块四方形薄薄的玉石板上,吊在空中,玉石板离地十尺,下面堆满枯柴,十位小婢,在四周烧火,把那堆枯柴烧得火势熊熊,火焰高张,十分吓人。
两小婢叫他跳上玉石板,脱光衣服,睡在上面,阮伟暗惊道:“入非铁打,上去那能不被烧死?”
但既已代人受罪,岂能临阵脱逃,咬牙跳上,上去后虽觉得四周的热度,可以把人烤焦,但玉石板却无热度,可以睡在上面,否则要是铁板,再高的内功修养,也不能在上面停留,何况睡在上面?
当下运起瑜珈神功,用“忍”字极力渡过那非人所能忍受的苦楚!
一个时辰,回到公输羊那里,公输羊连眼睛都不睁开,彷佛已知阮伟既能受得水刑,这火刑是没问题的了!
岁月易逝,匆匆半年。
这半年中,公输羊在山壁上雕下一尊,高三丈六,顶围一丈,目广两尺的弥陀如来。
阮伟却把瑜珈神功全部练成,以后不用外在苦难,也能自练了,因那怪异气流,已能支配得随心所欲。
一日清晨,公输羊完成最后一斧,上来就向阮伟笑道:“你白天代我受难,使我能在晚上专心雕刻佛像,本来需两年功夫才能雕成,想不到半年就完工了。”
阮伟笑了笑,没有答话,公输羊叹了一口气,道:“佛像既成,我还要去雕刻另一尊,今天就要与你告别!”
半年来,阮伟虽然与他甚少谈话,其实彼此之间,已产生极大的感情,阮伟闻言离别,不由惨然失色。
公输羊沙哑道:“就是有缘,也要十几年后,才能再见自由之身!”
阮伟也沙哑道:“为何要那么久,才能相见?”
公输羊慨然道:“让我把其中原委,向你说个明白!”
停了一顿,公输羊叙述道:
“二十多年前,我已是名着武林的大魔头,我不自隐瞒,我那时确确是个黑白不分,草菅人命的江湖歹人。
“有一次我听到武林中传说,两百年前的东海屠龙仙子,遣下一个女徒孙,声言要管到中原武林,叫那武林中的魔头,稍自收敛,不要再造杀孽!
“我听到这种话,自命不可一世的我,勃然大怒,暗道:我去把那东海屠龙仙子的女徒孙打败,娶为妻妾,叫江湖知道我公输羊的厉害!
“于是我渡到东海,寻到屠龙仙子的女徒孙,那女徒孙竟只有二十余岁,我一看是个黄毛丫头,大声讥笑她口出大言于天下。
“她不怒不气,接受我的挑战,还说道:胜了如何?我说:你若胜了,我愿终生为奴,听你任意派遣!
“当下我俩大战起来,我以为定可胜她,那知十招之下,我被她活活擒住!”
“于是她在东海上,关我二十年,我公输羊虽是为非作歹的人,却是不失一个“信”字的汉子,我输得口股心服,便乖乖的任她关我。”
“二十年后,她见我气质已变得不再乖戾暴虐,便不忍再关我,要放了我,但又怕我气质没完全变好,便叫我在中原名山大石上雕下三丈高二丈宽的十二时佛。”
“这十二时佛,每天子时刻宫昆罗弥勒菩萨;要刻完后,才能再刻,每天丑时刻代折罗势至菩萨;第一,二佛我刻了四年,这第三佛每天寅时刻迷企罗弥陀如来;我本预定两年刻完,想不到因你之故,只刻半年便成。”
“另尚有卯,安底罗观音菩萨;辰,你罗如意轮观音;已,珊底罗虚空藏菩萨;午,因陀罗地藏菩萨:未,波夷罗文珠菩萨;申,摩虎罗大威德明王;酉,真达罗文殊菩萨;戌,招杜罗大日如来;亥,昆羯罗释迦如来。”
“每尊二年,共九尊,尚要十八年后,才得自由之身和你相见!”
“她还怕我早早刻完,气质不能练成,每日两个时辰火水两刑磨练我,教找刻完十二时佛,不再有一点火气。”
“她那知我早已非当年之我,但她的命令,我岂能违背,只有每日受刑,一一刻成,若非得你之助,我要晚一年半,才得自由之身。”
阮伟听完这段武林不知的事情,心下感慨良深,久久不作一语。
公输羊道:“你要何时离开这里?”
阮伟道:“晚辈要练一套剑法,短期内不离开。”
这时两小婢送来早点,见公输羊上来,惊道:“你怎么自动上来。”
公输羊笑道:“刻完了,自然上来!”
两小婢趋前一看,果是刻好,笑道:“下座大佛在那里刻呀?”
公输羊道:“慢慢再找。”上前在两小婢身前低语数句,两小婢匆匆走去。
公输羊叹道:“其实她也信得过我了,否则她怎会只派十二小婢随我一起,服侍我,只是要磨练我罢了!”
阮伟本想问问屠龙仙子到底是谁?其女徒孙姓什名什?但见公输羊只称“她”“她”……显是不愿说名道姓,当下也不便过问。
一会两小婢送来一盘黄金,公输羊转向阮伟道:“你一个人在山中,没有金钱购物,怎能住下,这点黄金并非他意,只是聊表彼此间的友情,你不用推辞。”
阮伟听他说到“友情”两字,自不好拒受,大大方方接下。
当天下午,公输羊与他泪离别。
第二天,阮伟下山用黄金,买了一把钢剑,及大量食物用品,再上山时,便开始专心练剑。九华山上一片寂静,日复一日的过去,因山高的关系,很少有游人来此。但在夜深人静时,有时山顶会突然冒出如长虹似的白光,于是山下人纷纷传说山上有个仙人住在那里!可是谁也不敢上去证实。
第七章 莽莽风尘江湖行
岁月匆匆的过去三年。
大雪纷纷的清晨,祈门县首届的一指的武林名宿“八卦神掌”范仲平的宅院,那院前大门缓缓打开。
白发苍苍的老仆人习惯的拿着扫帚,欲把门前积雪扫去。
他无意抬头,看到眼前大树下站着一位长身挺立的白衫少年。
老仆人指手惊道:“你……你……莫非是……”
白衫少年含笑上前,轻声道:“小鄙正是与老伯一别三年的阮伟。”
老仆人连连颔首,喜颜悦色道:“小扮三年不见,越发长得高大英俊,倒叫老奴差点认不出来。”
阮伟道:“不知范老前辈可在?”
老仆人连连答应道:“在!在!三年前那回事,老主人犹以为憾,常常慨叹,说像小扮这样的人物,实是少见的资质。”
他边说边把阮伟带进院内,宅前那根石椿仍然屹立在那里,阮伟触景生情,忆起往事,不由停步呆望。
老仆人见状,暗暗摇头,叹道:“年轻人何苦一定要学武艺,天下各种事物,什么不好学?”
他见阮伟仍在呆望,并未理会,心想这么大的石椿,谁能拔起。这少年又要找苦吃了!
他叹了口气道:“你旦站在这里,待老奴把主人请出来。”
老仆人去后,阮伟暗忖:“不知这三年所学如何?”
他想到自己武功妙处,忍不住单掌拍去,一推一带,只见那石椿好像黏在他手心上晃动起来。
阮伟心中一喜,左掌反背拍出,那石椿好似底下装有弹簧,突然跳出。
“好手法!”
阮伟一惊,不愿炫耀,右掌一圈,那石椿平稳落下,恰恰复原来的位置,不差分毫。
“八卦神掌”范忡平,手抚白须,缓步上前,大大惊道:“小兄弟果非寻常,料想不到三年不见,竟然如此精进!”
阮伟恭颜揖道:“前辈三年不见,矍铄如故,晚辈此次前来,有一事相烦。”
范仲平刚才见到阮伟拍出石椿的手法,神妙无比,自己竟然看不出这内功心法的出处。
他见阮伟并不因身得绝艺而骄狂,暗暗折服实为一个不可多得的奇才,不由回礼道:“小兄弟不用客气,有何事见教?”
阮伟从怀内摸出一只长形木匣,打开从内拿出一条有如人形的人参。
范仲平惊呼道:“啊!千年参王!”
阮伟平静的递给范仲平,道:“三年前,晚辈受公孙姑娘一丸之恩,曾闻前辈识得公孙姑娘,烦请将此参转交公孙姑娘。”
范仲平摇手道:“这……这……太贵重了……况且兰儿当年救你,并不指望小兄弟图报,你如此……未免太见外了……”
阮伟冷笑道:“这参不过是晚辈在九华山上,无意得来,没什么贵重,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