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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是因为你……」雨莲伸手挡在自己胸前,想要将他推开,她不想被当成贞洁烈女,因为她根本不是,说出自己当年的经歷,也不是为了让慕天感到内疚,「那个时候的我太过年轻了,对未来充满恐惧和绝望,所以才不敢活下去!说真的,我对你绝望了……因为你不曾有任何音信;我也对我爹绝望,他总是那么严厉,我一直很怕他,觉得他也会逼我嫁人,但是我错了,原来……原来他那么爱我。」
爱到愿意为她付出生命,可是她却在他死后,才真正明白父亲深沉的感情,那个愚蠢的、胆怯的自己,这才是令她不堪回首的地方。
「我理解,雨莲,我明白你的感受。」慕天却加重了手中的力道,紧紧将她环在胸前,「我是一个更蠢的笨蛋,我直到最近才明白我爹他……他是爱我的,他从来都没有放弃过我。」
如果当初他能和父亲有更好的沟通,如果当初他没有不告而别,而是挺身据实争辩,如果他之后能够放下固执,回去帮助落难的父亲……那么多如果.都不会改变他连父亲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的事实。
「慕天,你……你已经原谅庄主了?」雨莲抬起头望进那双乌黑但却清澈的眼睛,尽管他已和慕云相处融洽,但这却是第一次主动提起他对老庄主的感情。
「我怎么能怨恨一个亡者呢?何况是直到死前依然都想著自己的亡者。」慕天轻抚著手下丝滑的秀髮,「父母总是希望孩子们能幸福,所以你爹他用自己的生命,换你能更坚强地活下去,而我爹,他为我送来了你和慕云。」
如果没有雨莲和慕云的出现,他的世界将波澜不惊却也漆黑一片,老人期望他能照顾年幼的孩子和柔弱的女人,同时也一定已经想到他能在他们身上,找到这十年来自己缺失的东西,那就是爱。
「慕天。」是啊,过往的坎坷,都将他们塑造成了现在不一样的自己,但或许那些缺慷并不一定意味著将来亦会不幸。
河岸边,两人的身影重叠在了一起,河灯点点的光亮,带走了人们过往的哀伤,也点亮了他们对于未来的期望,然而河灯并不会一路漂往大海,在半途它就会被巨浪打翻,最终葬身河底。
「有消息了吗?」
幸福总是稍纵即逝,所以才应该更被珍惜,他们的温馨在回到山庄,却发现慕云和平安没有回来,慕天派出了庄中三分之二的人手外出寻找,仍依然没有消息,不祥的预感逐渐燃起。
「你先去休息吧,一有消息我就让秦管家通知你。」慕天难得柔和下来的面庞此刻更加紧绷。
「我想守在这里,求你了!让我陪在你身边。」雨莲拉著他的手苦苦哀求。
抚著她冰冷的指尖,慕天想或许让她独自一人也不是个好主意,于是让僕人准备锦被,两人并肩倚在书房的榻上。
这一晚,两人相对无书,交握的手从来都没有分开过。
「庄主。」终于,在鸡啼时分传来了消息,「有人在黄家桥边发现了平安,还活著但是昏了过去。」
「慕云呢?小少爷怎么样了?」雨莲焦急地询问道。
「没有发现小少爷,但是发现了这封信。」管家将写著尉迟慕天四字的信函双手奉上。
「让大夫去看看平安,一定要让他尽快清醒。」一边拆窘慕天一边吩咐道,信纸上简短的话语让他的脸色更阴沉了几分。
「三日内,准备纹银十万,如若报官,这孩子将为董家陪葬。」
「董家?」雨莲将视线从信纸移到了男人的脸上,在慕天和掌柜的变谈中,她曾经多次听到过董家的名号,他们似乎是慕天在商场上的对手,可是,店舖和店舖的竞争不该是比真材实料的吗?为什么他们要对一个无辜的小孩下手。
「秦管家,先把派出去的人全都叫回来,召集所有掌柜来山庄待命,去尹府问问尹爷回来了吗?回来的话也请他速速前来。」慕天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转身向管家下达了一连串地命令,然后才扭头看向雨莲,「你先回房休息。」
雨莲想要再次说要留下,她想知道慕天会怎么应对,她想要确保慕云会安然无事,但是慕天深不见底的双眸告诉她,如果留下她会知道一些自己从未想像过的黑暗。
「你会救慕云的,对吗?你不会弃他不顾。」此刻她能祈求的只是一个空口的承诺,然而慕天却还是没有回答。
雨莲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南苑,一踏进自己的房间便看到了墙上观音菩萨的画像。
「雨莲从不敢奢望当什么尉迟山庄的主母,纵然我今生已无缘再服侍少主,那愿以这破败不净之身常伴孤灯服侍佛祖。」
「菩萨,若小少爷能平平安安活到娶妻生子,雨莲余生定侍奉座下,绝不再有任何推脱。」
这是惩罚,惩戒她居然又再次偷偷期待能和慕天长相厮守。
「菩萨。」扑通一声,雨莲跪在了画像面前,「菩萨,雨莲知错了,雨莲不该沉溺于男女私情,一再忘记曾经所许下的誓言,请菩萨惩罚我吧!不要再让小少爷经歷劫难,所有的罪孽都让我一个人承担吧!」
第十章
「我的人已经查到,洛琳前些日子将自己的儿子送去了歙县。」
「洛琳只是个愚蠢的棋子,威胁她没有任何意义。」消息一定是洛琳走漏的,说不定主意也是她出的,但是现在并不是和她算帐的时候,「我听说董立三最宠爱的儿媳妇,不久就要分娩了,孕妇走不太远,一定藏在济阳的哪个角落里,想办法把她……」一脸阴霾的慕天给了尹延龙一个不用言明的眼神,而另一个男人则瞭然地点了点头。
「我知道该怎么做。」
「庄主。」秦管家在一旁禀报道:「听丫鬟说雨莲姑娘今天一整天都没吃饭,甚至连水都没喝。」
「怎么会这样!」慕天怒斥:「这群人是怎么照料的!」
「雨莲姑娘说她要静心为小少爷祈福,不让旁人打搅。」秦管家也已经去劝过,可是雨莲却像吃了秤砣一样,除了诵经一句话都不同他们说了。
慕天的双眸比此时窗外的夜色更加深沉。
「你去看看吧。」一旁的尹延龙建议道。
「延龙,你是知道的,最开始我只是希望……自己能够照顾她。」慕天的声音中有著掩不住的自责。
「你一直都是这么做的。」尹延龙安慰道:「从当时在凤凰镇第一次见到他们时,你就这么做了。」
慕天摸向自己的怀中,那曾经分隔两地的两块玉珮此刻正相互依偎,破镜要重圆简单,但是如何能保证不会再次碎裂呢?「可是他们却也因为我而深陷危险。」
「慕天!」
「你知道,慕云现在可能已经不在了,他的身体……」说到这里,慕天的眼睛有些酸涩,「如果这样,我该怎么告诉雨莲?她承受得住吗?她是那么爱那个孩子,而这一切都因为我……」
如果他们没有来找他,而是还在南方的老家,即使生活贫苦但是却不会被歹人盯上,能够平安地度过余生。
「慕云还等著你去救呢,现在不是说这些有的没的时候。」尹延龙拍了下他的肩膀,他从没见过好友如此洩气,以前的慕天没有什么可再失去的所以坚定不移,但是此刻,他能在他的眼中看到不安和徬徨,「慕天,你先回去休息下,我会安排那坚事情的。」
他也不禁为好友担心,如果慕云那孩子真的出了什么事,恐怕受不住的不仅是雨莲一个人吧。
「我也是慕云的大哥,我不会让他受到任何伤害的。」尹延龙保证道。
尽管答应尹延龙会去小憩片刻,但是慕天却根本无法阖眼,不知不觉中,他走到了雨莲和慕云居住的南苑。
他本应该更花心思的,让那个孩子本就坎坷的生活里更多一些欢乐,慕云崇拜他,敬慕他,可是最终却要他来承担自己种下的恶果,而此刻的他,其实什么也做不了。
慕天遣退了守夜的丫鬟,独自静静地站在门外,看著雨莲虔诚地跪在观音菩萨的画像之前。
「菩萨。」看著画中慈眉善目的形象,慕天喃喃自语:「如果这是为了惩罚我以前作恶无数,那就让我死后一个人下地狱吧,不要再折磨那孩子,不要再折磨她……求你,我一个人,什么都不怕。」
而室内的雨莲并不知道慕天曾经来过,她全心地沉浸在自责之中,独自一人长跪不起,口中不断地念诵著心经,整整两天,她粒米未进,滴水未进,甚至忘记了自己的所有生理需求,直到……
「莲姊姊。」一个稚嫩的声音来到了她的耳边,传进了她的世界。
「慕云?」雨莲抬起头,看见小男孩正站在她的面前。
「莲姊姊,奶娘说你这几天都没吃饭?」小男孩主动摸上了她的脸颊,「是你告诉我的,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饭是一定要吃的。」
「慕云!真的是你,慕云!」雨莲一把抱住男孩,将他紧紧地搂在怀里。「你是怎么……」
「我们的人找到了慕云被藏匿的地方。」一直站在门口看著这一切的慕天说道,是尹延龙为他介绍了精于追踪术的江湖人士,跟踪洛琳、董立三以及他们接触的人,最终住城郊的废院里找到了慕云。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雨莲在男孩的身上上下摸索著,「呼吸呢?有没有觉得难受?」
「我没事,幸好我有带药,唐爷爷给我的药,我没有忘记要吃。」慕云自豪地说道。
刚被抓走的时候,因为紧张害怕他差一点就哮喘发作,后来想起唐大夫教他调整气息的方法,而看到他一脸铁青的虚弱模样,绑匪也怕他死掉,找到了他藏在锦囊里的药,喂他服下,之后几天,也不敢对他如何。
「奶娘,你先带慕云下去梳洗一下,顺便准备打包一些衣物。」
「为什么?」雨莲怔怔地看著步入房间的慕天,依依不捨地让慕云随著奶娘离开。
「尹延龙会送你们去江南,今天出发。」慕天回答道。
「回江南?怎么突然……」
「留在这里,你们有可能还会遇到危险。」
「因为董家?」雨莲艰难地站起身,过久的跪姿已让她失去了双腿的感觉,「你怕他们没有要到赎金……」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给他们赎金。」慕天打断了她,「从来没有,因为我知道给他们赎金,他们也不会就此甘休,只会再找机会东山再起,想要将我打垮。」
「可是,他们抓了你的弟弟!」就算他自信有其他办法可以解决,但是难道从来都没有想过温和的解决方案吗?
「商场就是战场,雨莲。」慕天步步接近,居高临下地看著微微颤抖的女人,「如果董家因为绑走慕云而得到了十万纹银,那么下一次张家、李家,也可能因为再抓到他或是抓走你,而要到更多,我不能让敌人嗅到我的弱点。」
她该感动吗?至少男人将她和慕云视作弱点。
「你有很多仇人吗?」雨莲小声地问道。
「很多,董家只是被我抢走生意不能立足的一家商户而已。」慕天充满血丝的眼中没有任何的温度,彷彿叙述的只是帐本上的出入明细而已,「还有被我逼得还不出债卖掉妻儿的,还有实在愧对祖先上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