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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请上轿-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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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达跟费达他们没事了吗?”他们不是受囚于爱奴儿,怎么有办法抽身援救他们?
“我也不清楚他们是怎么脱身的,可是几个时辰前,我还有听见他们在上头,大声喊着你的名字,虽然声音传到这里有些模糊,不过可以确定他们已经在想办法要救我们出去了。”
听夏晏武这么说,裴嬿伊不安的一颗心,这才稍稍放下,她在夏晏武双臂撑出来的仅有空间中摸索,察觉到时他用匍匐的上身为她撑出活动空间,她又紧张的嚷嚷,“晏武你能懂吗?你这样撑着已经多久了?”他刚刚说她已经昏迷快一天了,难道……
“嬿伊,你之前不是说不瞭解我的过去吗?趁着尼达他们在上面伤脑筋的时候,我来跟你聊聊当初我学习雷鼓的趣事。”
“……好。”知道他是为了想转移她的注意力,不希望她担心,裴嬿伊只好勉力压住内心的不安,将目光凝锁在已适应黑暗,看得见夏晏武轮廓的五官上。
“我是来自中原以音律制敌的世家,世世代代皆侍奉一把名为‘怒潮’的琴。我大哥是琴侍,我承鼓奉之名,小时候我爹就说我天生骨格异于常人,是历任承鼓奉之名的继任者中,最适合练雷鼓的人,初听时我不明其意,直到我练鼓练到双臂骨折,却能在数日之内痊愈,我才明白,原来我天生就是为了要成就雷鼓之名而生的。”回忆如潮水,滚滚翻浪前尘,想来不过一梦而已。
“你的手一定很痛吧?”虽然他说得轻描淡写,可是手腕曾经受伤过的她,很能明白那到底有多痛。
更别提她知道他的手心全是粗糙磨人的厚茧,那是他辛苦练习雷鼓所致,这些不为人道的甘苦,他一路走来一定不轻松。
感觉到一双小手,正柔怜地轻抚他撑地的手臂,夏晏武挑挑眉梢,以淡然的口吻道:“你现在问我会不会痛,老实说,幼时的我的确会这么觉得,但是当家门惨遭横祸,让我一夜之间被迫长大后,我就突然觉得神经变粗,再也不曾受过痛到难以忍受的伤了。”肉体上的伤,再痛也痛不到心底,唯独心留下的伤痕,是难以抚平的。
“很痛,你一定觉得很痛。”裴嬿伊哽咽起来。
他的话如同针刺在心,可以想见他为了抑制内心的悲怆,而麻痹肉体痛苦的自励学习,他的痛令她好心疼。
“嬿伊,相信我,过去的痛我真的都忘记了,我想要让你明白,从前的种种不快,都是可以放掉的,不管从前的你有多孤单,只要你想着如今有我在乎你、保护你,就算以后你再面对任何的困难,都要想着此情此景,那么你的心里便不会再觉得寂寞。”夏晏武别有深意地如此说。
“晏武,你想做什么?”他的话,让裴嬿伊心生凉意。
黑暗中虽然看不见彼此,却能仅凭交融的气息明白,两人的心紧紧相系。
夏晏武没有回答,只是轻声地说:“嬿伊,把双手举起来,我要拿鼓。”
不明白他心之所欲,但裴嬿伊还是依言举起双手,往夏晏武的身上摸索,这才触摸到他背脊骨上一块好沉的石块,她赶忙伸手承接,心里也才开始觉得害怕与难过。
“晏武……”她才刚开口喊了声,眼角的泪就决堤,但一双粗砾掌指却很快的轻抚她的脸颊。
他迭声轻哄:“没事,我跟你保证,我们都会没事的,你忘记我刚才说过的吗?我可是天生骨格异于常人,如果我有事,就没办法好好在这里跟你说话了,不是吗?”即便看不见她的眼泪,光是听到她抽泣的哭音,也足以让他心头揪结。
“那……我们会怎么样?”裴嬿伊到现在才知道她有多依赖夏晏武,如果不是他,她应该早就死了吧?
在黑暗中已将腰间悬鼓细口的鼓面朝上,夏晏武这才刻意以漫不经心的口吻答:“我推测尼达他们应该在上头忙得焦头烂额,所以我想以雷鼓震碎这些石块,只是在运气的过程,难免会崩落一些碎石,我要你小心的护住身体,还有记下我现在要给你一句心法口诀。”雷鼓之威,非常人能受,但眼下为了脱身,只好破例将雷鼓心法,传予非音堡之人的裴嬿伊了。
默默的记下夏晏武口述的一段口诀,只见夏晏武将‘大漠魂’那柄弯刀,妥当的放在裴嬿伊的怀里,细心的叮嘱着:“嬿伊,这柄弯刀完璧交给你,千万记得,等一下我催动雷鼓的时候,你一定要心无旁鹜默念刚才教你的心法口诀,万不可有失,还有请你记住一句话。”
“什么话?”心口莫名升起的悸颤,令她觉得害怕。
不急着解开裴嬿伊的疑惑,夏晏武在黑暗中,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凭着直觉,他低头准确无误的吮吻她柔嫩的唇瓣,芳香的气息,令他不由自主迷恋她甜美的滋味,全身的血液也因为她而滚烫起来。
他爱怜的以指轻触她细嫩的面颊,将唇移至她的耳垂边,低低地、温柔地诱哄着她,“嬿伊,轻吸口气,然后默念心法。”
听到她依言照做后,夏晏武毫不犹豫,以指节轻扣鼓面,震耳欲聋的鼓声,就在顷刻间响起。
宛如鸣雷之音从夏晏武手中的鼓面敲出,那声音有如透过深海的共震,发出轰轰轰的震动与回响,压在夏晏武与裴嬿伊周身的大石,霎时化为粉尘,几乎也就在同时间,夏晏武右手敲鼓的手臂,也发出了可怕的碎裂声响,但是这声音在宛如天崩地裂般的震动中,几乎是不被注意的声音。
裴燕伊在被震昏的模糊间,隐约听见夏晏武贴在她的耳畔边,低低的说了三个字,但是她根本无法分辨他所说的话,黑暗就已剥夺了她全部的意识。
至于那三个字,被掩盖在鼓声,石碎隆隆声中,只有风听见……
我爱你……




第九章

天空是灰色的,空气中饱含着氤氲的水气。
远方的草原,送来泥土湿润的气息,在这个荒凉的地带,几乎听不见任何声音。
裴燕伊一身巴桑皇族的服饰,戴着一顶帽沿镶满无数玉珠和银珠的圆帽,当她轻移挪步,珠儿也随之轻摆晃动,看起来显得更加明耀动人,但此刻她的脸色,却是严肃而焦虑的。
她在族中精卫的随行下,走进一座有重兵把守的大帐包内,无视帐内下人的揖首迎接,她行色匆匆的直接走向那正躺在床榻上,面色略白彷似陷入长眠的男子身边探视,娇容上有着显见的焦虑。
“巫玛,大王的状况如何?”裴燕伊头也不回的问着侯立在身后的一名老妪,她是巴桑族里的巫医,长年看顾受沉病之苦的首领大王。
“回公主,自从大王得知公主成功将‘大漠魂’找回后,精神状况已转好,近日的食欲也明显增加,相信假以时日,大王的圣体,定能复原如初。”巫玛恭敬地回答。
“一切还是劳烦巫玛费心。”知道首领阿爹的身体渐好,裴燕伊放下内心的一块大石,紧接着便是着手处理那件事了。
下人见裴燕伊欲离帐,纷纷致礼拜送,身为族中最老的巫玛,忽地近身探问:“公主是要去见夏公子吗?”公主之前得首领大王之命,外出寻找“大漠魂”而归,缔造这片草原传奇的一页,也让公主继承首领之位更加稳固。
因得此之故,虽然巴桑族一向有不留外人的不成文规定,但据公主先前所称,那位夏公子是她属意要招来作“男妻”的人选,所以那日公主连同尼达与费达将重伤的夏公子,送回巴桑族接受治疗,部族中几乎没有任何反对的声音,就连一向跟公主长期感情不睦的爱奴儿公主,也破天荒的不表意见,虽然明眼人皆看得出来,内情并不单纯,可是在公主确定首领继承与钦点了男妻人选的双重喜事下,并无人刻意去深究其中的奥妙,但旁人参不透,可不表示她巫玛也不懂怀春少女的心思。
“嗯。”看不懂巫玛眼中的异样神采所指为何,裴燕伊也只能面露狐疑的轻轻额首。
巫玛牵动唇边的皱纹,以别有深意的微笑说:“那么公主,不妨往后山走走。”

“……谢谢。”裴燕伊怔中了一会儿,才一脸纳闷的离开。
那日他们落入机关的陷阱中,是夏晏武不惜动用雷鼓禁招让他们脱困,使用禁招的后果,便是几乎让他的右手毁掉,犹记得当他们被尼达与费达两兄弟,从地底救起,模糊中只见夏晏武脸色惨白,右手臂不断渗出鲜血,在那当下,她只觉得心痛的几乎难以呼吸。
虽然经过近一个月的休息调整,他的手伤渐愈,可是目前仍处于调养阶段,按道理这时间,他该乖乖的待在帐包里休息,为何巫玛却让她来后山找人呢?
不好的预感,让心忧的她不由得加快脚步,匆匆的往后山方向走了不久,隐约间就听到沉重而强烈的鼓击声,裴燕伊顿觉心口抽紧起来,她撇下身后精卫,三步并两步的急忙朝音源方向而去。
咚!咚!咚!
震耳欲聋的鼓声,回荡在巍峨连绵的山谷中,鼓音隆隆,震撼而激越,就算不见击鼓之人的风采,也能凭鼓声感觉出粗狂而原始的豪气,那种未经琢磨的气概潇洒,声声鼓动闻者心音。
裴燕伊撩起裙摆跑了起来,远远地就看见那熟悉的宽厚背影,正在奋力地舞动双臂,敲击着族里祭祀用的大鼓,裴燕伊不禁觉得呼吸急促起来。
“晏武,你停手!你在做什么?”他是疯了吗?明明手伤才治愈不久,居然如此不知爱惜身体,万一伤势复发怎么办?
裴燕伊的声音,在旷野之中显得飘渺至极,再加上鼓声震天,按理夏晏武不该听到的,但是夏晏武仍是听见了,他顿驻守里的动作,鼓声曳然而止,刚毅的面容尽是复杂的神色。
原来他也才从巫玛那儿,听闻“男妻”之说,知道若非是部族之人,便不能随意进入巴桑族,虽了解裴燕伊的用意,可是身为顶天立地的“中原”男子汉,竟然变成巴桑族公主钦点的“男妻”人选,就算再如何释怀不介意,夏晏武仍是免不了有种受了窝囊气的自厌。想理清事情原委,却又深知身为首领接班人的她,每天皆有处理不完的繁忙琐事,也只好暂时作罢。
因为满肚子的怨气无处可发,他才以敲鼓宣泄情绪,现下肇祸事主出现,他满脸不悦地放下鼓槌,转身看向她,还未及兴师问罪,裴燕伊已紧张的靠了过来,一双素手抓着他的右手仔细地打量着。
“你的手有没有事?会不会痛?为什么就不能多安分两天?巫玛不是有交待,你的手伤换做是旁人,可是会废臂的。你怎么就不知道珍惜身体?”她越说越心疼,却也不由得纳闷为何他都不吭声?
美目疑惑的抬起,却看到一张杀气腾腾的脸,心里有鬼的裴燕伊干干的咽了口唾沫,神情满是胆怯,“晏武,你怎么了?”
看她的表情,知道她大概也明白他再气什么的夏晏武,面对她的刻意装傻,不由得气的青筋暴凸,他放声大吼着:“你还有脸问我怎么了?你给我解释清楚。”
极怒的咆哮,不亚于雷鼓之声,裴燕伊被吼得缩紧了脖子,她眯着眼观着他铁青的脸色,暗付他应该已经知道哪项消息,她吸了口气,尴尬的陪笑道:“你的伤势才刚复原,不要动气啦!”
看她心虚的表情,更加添夏晏武胸中的怒火,不过看在她是真心担忧他的份上,他咬牙切齿的低声轻哼,给她答辩的机会。
见他怒火暂敛,裴燕伊紧张兮兮的先拿怀里的罗帕,替他擦拭脸上淌出的汗水,就怕病体初愈的他会吹风着凉。
看到她如此贴心的举动,夏晏武眸心微幽,为他适才的暴躁而生起了歉意,但是他动了动喉头,并没有多说什么,目光被她的鼻尖上,那渗出的细小汗珠给吸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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