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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做几个动作给我看看。”
唐忆想了想,以左脚为支撑点,右脚踮起,略微下腰,双臂柔柔的交错向上,随即自信满满地来了几圈直立旋转。接着,她即兴来了个简单的跳跃动作,之后又在冰面上做了几段内勾和外勾的接续步,着才停下来。
艾德琳?希尔慢慢地滑过来。虽然她已经不再年轻,可在滑行的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地带了一份倨傲的优雅,这便是多年的训练在她骨子里刻下的印记,即使已经离开赛场多年,她的表现还是像一个才完成整套节目的运动员一样,彬彬有礼,从容不迫。
“底子不错。”她已经完全进入了教练的角色,语气威严不容辩驳。“不过,我要强化的可不止后外点冰跳那么简单。”她微笑看着唐忆,“你能坚持吗?”
“当然。”唐忆的回答掷地有声。
、第二章
于是,唐忆在普莱西德湖的生活变得紧张而充实起来。
每天早上,当第一缕晨光透过窗帘打在地板上时,就是起床的时候。唐忆通常会在旅馆享受一顿免费的早餐后,再慢慢溜达到不远的室内冰场。通常在那个时候,艾德琳还没有出现,于是她只好自己开始准备热身运动。偶尔教练会有几次迟到发生,在等待的间隙中,唐忆则会溜进观察台的控制室内,将准备好的硬盘插入电脑,选定歌曲,就着音乐在冰面上即兴来一段舞蹈。有时是外国名曲,有时是民间小调,但她无一例外都跳得非常认真。
艾德琳会着重为她讲解技术方面的问题,但偶尔也会分析舞蹈中情感的注意事项。
“你的表现力很好。”她通常都会这样赞叹,“就和你妈妈一样。”
这是唐忆最高兴的时刻。因为在训练结束后,她就可以和不再是教练的希尔阿姨聊天。作为妈妈多年不见的老友,艾德琳?希尔多数时候是在讲述她妈妈曾经受训的故事。
“她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的运动员,好像天生就是为花样滑冰而生的。”艾德琳?希尔回忆起了以前的时光,“那个时候我们一起参加国际比赛,同为对手,最后倒也产生了惺惺相惜的友情。比赛结束后,我们互换了地址,准备用写信的方式联络。”
“那你们都写了些什么?”唐忆很好奇。
艾德琳却摇头叹道:“第一封信寄出去几个月才等来回执,可我拆开后,却发现里面告诉我说,你妈妈在回国后不久就退役了。”见唐忆一脸的惊讶,她不由奇怪:“难道她没告诉你?”
“她只说是因病退役,没具体说过……”
艾德琳了然地点头:“应该是不想说吧,毕竟这对一个运动员来说是很残酷的事情。”
唐忆沉默,不知该怎么回答,直到一双手搭在她的肩上——
“所以,你可要抓紧时间练习哦,回去就可以让她好好看看了。”
艾德琳?希尔的语气诚恳,带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唐忆。见学生终于回神,她不由松了口气,站起身道:“时间不早了,明天也要记得早点来啊。”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艾德琳觉得唐忆已经将要领掌握得差不多了,只需勤加练习,必定会有进一步提升。而此时却恰好有一个地方的花样滑冰队需要她去讲学,所以,迫于时间,她只能提前放学生大假。
“没关系的,反正我还可以趁最后几天好好玩玩。”面对教练有些愧疚的目光,唐忆倒是显得满不在乎。她笑着勾住艾德琳的脖子:“希尔阿姨,欢迎你去我家,妈妈会很高兴的。”
可话虽是这么说没错,可当艾德琳?希尔真正离开后,唐忆却有些无聊了。
小村庄就这么大,唐忆一天不到就能把它全部逛完。剩下的时候,她除了吃饭睡觉,便只好又泡在了室内冰场里。没有了教练的训练课程,她只好自己按照之前的叮嘱默默练习,可这样也实在过于枯燥了。百无聊赖之下,唐忆的创作因子蠢蠢欲动,练习之余,她开始自娱自乐编排冰舞,顺便调节气氛,同时也能为俱乐部增添点新节目,恰好一举两得。
按照惯例,冰舞节目采用的音乐则可以包含人声,但单人滑及双人比赛的节目不能使用带有人声的音乐,但可以有诸如“啊”一类的无意义伴唱或咏叹。在学校里,冰舞俱乐部使用的歌曲一向是集世界音乐之大成,既有古典乐章,又有流行歌曲。不过,由于不同地区的共通性,英文歌曲便占了主导地位,因此唐忆也很少选择中文歌或着民族纯音乐作为舞曲。
不过现在,这些问题都引刃而解。
唐忆在硬盘里搜搜找找,终于翻出了一首很合胃口的经典老歌。于是排好播放时间,又是一阵风似的奔回冰面,在略略回忆了一套动作后,终于摆好了开场时的姿势——头向斜上方微仰,手臂自然伏贴在身体两侧,右腿为支点,左脚微微踮起。
随着第一声音乐响起,唐忆交替抬起手臂,双脚在冰面上优雅地画了个弧,便转身向跟辽阔的空间展翅飞翔……
这套动作,是花滑名将陈露在1998年冬奥会比赛时的开场动作,而她所选的音乐正是此时唐忆在播放的《梁祝》。
音乐前面以弦乐的悠扬为主,柔和的肢体语言仿佛在向人讲述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接着略微欢快的旋律将表演者的舞步引向更为动感的节奏,好似宣告爱情之花即将绽放。而之后渐渐沉重的音符却慢慢磨灭了所有人的幻想,在好似向上天控诉的宣泄中,表演者的一举一动无不拨动着在场观众的心弦……直到最终的小提琴声逐渐响起,一切归于平静,恋人所化成的蝴蝶缓缓飞向远方,只余留冰面的女孩做着越来越慢的旋转,最后,徐徐向前滑动,身子越来越低,直到双膝跪地,终于不动,只是仰头骄傲地看向半空,仿佛在渴求那亘古不变的永恒——爱的自由。
唐忆记得那年冬奥会的时候,她就坐在家里看着电视上的陈露如何用自己最精湛的表演征服世界,仍记得这段颇具名族特色的舞蹈当时还被解说员狠狠称赞了一番。她对这种古典的表演很是醉心,于是在重播时便把整段舞蹈都录了下来,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分解,才有了现在的烂熟于心。
整套滑下来,唐忆觉得神清气爽,除了跳跃的外点三接外点三有些许失误外,其他的一切安好。直到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她才恍然记起自己似乎在表演时听到了一声叫好,可现在往看台上看去却是空荡荡的。
可能是太专注了吧,竟然以为自己回到了赛场上,唐忆不由自嘲地想着。抬起手腕,眼见时间不早,她果断决定收拾东西回旅馆。
今天是呆在普莱西德湖的倒数第二天。
走到冰场门口,她在说明了自己即将回学校的情况后,负责登记的老大爷看起来似乎有些不舍。“你刚才的冰舞很漂亮。”他由衷赞道。
唐忆微微一笑:“谢谢。”
“欢迎下次再来。”
“一定。”唐忆冲他挥挥手。
在短短十几天就令顽固的美国老人心悦诚服,不失为一件扬眉吐气的功德。想到这里,唐忆不由雀跃,随手将书包扔回房间后,决定去普莱西德湖最具特色的餐厅好好吃个饱。
由于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唐忆预备早早吃完饭,便回房收拾行李。
不过,晚饭后却发生了一件有趣的插曲。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唐忆吃饱喝足,正踏进旅馆大门,就被前台的金发美女给喊住。经过这十几天的相处,金发美女也算得上是一个其乐融融的朋友了。于是,唐忆便满脸带笑地去调侃她:“安妮,看你着表情,难道要送我临别礼物?”
“想得美。”安妮一本正经,“虽然客人是上帝,但我也有选择献殷勤的权力。”
唐忆夸张地捂住心口,面露悲痛:“天呐,居然这样无情,亏我还以为你是个友善的人!”
安妮见对方如此作态,满头黑线徐徐滑落。“……算我怕你了。”她无奈地从后面掏出一个小盒子,就像变戏法一样的快。“诺,有人送你的。”递过包装精美的盒子,安妮笑得颇有居心,“你说,是不是最近艳遇了?”
“我可是循规蹈矩的良民。”唐忆一面说着,一面瞅了瞅光滑可鉴的包装纸,“谁送的?”
“鉴于职业道德,我没拆上面的小卡片。”金发美女笑容可掬的指着盒面,“自己看。”
唐忆循着她的手势看去,在淡蓝色缎子交汇成的蝴蝶结下面,一张硬质小卡片对半折起,老老实实地嵌在那里。忍不住心下好奇,唐忆将它抽出来,展开,不是英语。上面写得是再熟悉不过的文字,仅仅只有一句话——
“谢谢你,让我看到了最美的风景。”
落款是三个数字,316,字迹干脆有力。
唐忆怔了一会,突然醒悟过来,急急拆开包装。里面是一个小巧的首饰盒子,面上细细爬过黑色的纹路,神秘,却带有几分诱惑。她有些迟疑,随后揭开盒面,瞬间被里面的事物亮晃了眼。
那静静躺在黑色丝柔上的,赫然是一只别致的发簪,蝴蝶造型,流行与古典的结合,更显趣意盎然。
“哟,好漂亮啊!”安妮虽然看不懂卡片上的内容,但凭着女人对饰品的直觉,很快便能捕风捉影。“看来是一位爱慕者喽?”安妮不由打趣,“看来东方女孩很吃香啊。”
“什么爱慕者?”唐忆狠狠刮了她一眼,“这是谢礼。”
本想着去道谢,可将门敲了半天都不见有人出来。唐忆拉了负责三楼的服务生去问,这才得知原来316的客人一大早就出门了,当即心下不由有些惴惴。可这么漂亮的发簪,如果就放在客房门口,实在是过于糟蹋,而且,可能会让送礼的人拉不下脸面。左思右想间,唐忆也只好将礼物收好,安安稳稳地放在箱子深处。
第二天下午,唐忆搭上了回普拉茨堡的大巴。在上车前,她忍不住又一次回头专注地看着普莱西德湖这座小村庄,想到在这里虽然只呆了短短半个月,可所感受到的有关冰雪的魅力却是让人无法忘怀的,因此她举起手中的相机,对着村庄找好角度,摁下快门。
“普莱西德湖,我还会回来的!”
清脆的中文脱口而出,震得树梢上的白雪簌簌落下,淳朴的人们看着声音的主人,眉眼中都是善意的笑容。虽然言语不通,可女孩语气中的喜悦和留恋却是不言而喻。
不远处的蝴蝶旅馆,也有游客闻声站在门口张望,他们所能看得最清楚的,便是一位女孩迎风而立,长长的黑发在身后四下飘散,美得好似堕入凡间的精灵。
、第三章
在奥黑尔国际机场,如果没有人来接机,那就意味着你必须自己拎着沉重的行李箱,费劲地穿过熙熙攘攘的人潮,然后再拿出过五关斩六将的气势,一路奋力杀回目的地……对于身为女生、尤其还不属于人高马大型的唐忆而言,这着实是一件痛苦且折磨的事情。
不过,生活却告诉我们,永远不要对下一秒笃定万分……
“忆,这里!”
唐忆无疑是幸运的。就在她拖着行李在机场大厅踟蹰不前时,早已有人一路小跑飞奔而至。
“艾达?”唐忆有些吃惊,但随即恍然大悟,“你是来赔罪的?”
先前那张飞往普拉茨堡的机票,便是眼前这位女孩的杰作。
艾达顺势接过行李,听唐忆如此说,不由有些委屈:“我哪知道你对时间要求这么高。不是你说的么,只要价钱公道,一切由我做主。”那时正值唐忆的俱乐部进行校际表演,于是,订机票这等事就由好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