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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附吾朝,修得交合,曾依附于吐蕃的周边小国,见机必纷纷倒戈,吐蕃难以与吾朝边将抗衡之,一举收复之,自唾手可得。”
李林甫一席话刚言罢,朝臣中已是有附和者附议道:“陛下,李相言之在理。早年间,四夷凡有弗率者,吾朝无不利兵移之,蹶其牙,犁其庭而后巳。今下惟余吐蕃、回鹘号雄强,为患久矣。助军南诏统一六诏,实乃上上策,当可行之。”
前年从西都洛阳迁回东都长安之后,原宰相张九龄被罢官以来,李林甫就处处把持朝政,现今朝野臣子中,多数为李林甫笼络者。当年,若非张九龄等人疾言上表说秋收时节迁都必定骚扰沿途百姓,有碍国计民生,而李林甫却投李隆基所好,以减免赋税之说,不止说动诸臣,更大获李隆基欢心的话,而今的宰相之位,怕也轮不到李林甫来坐。对于李林甫掌权以来,妒贤嫉能杜绝言路的种种劣迹,李隆基自是有所耳闻,但关乎南诏请兵的事情上,李林甫这番说辞却也算颇有见地。
君臣商讨朝政时刻,只见小夏子从殿门外压着碎步,由侧疾步绕至殿上,朝伴驾在边上的高力士暗递了个眼神。高力士缓步于旁,小夏子对高力士附耳了几句甚么,高力士脸色遂变。示意小夏子退下后,高力士方独自步至李隆基身侧,极低声禀报道:“陛下,江梅妃跪在殿外谒见。”
李隆基斜睨高力士,若有所思之余,正色环目群臣:“南诏之事,容朕再行考量下。卿等倘无旁事,今日便到此退朝。”
诸臣不知究是因于何事,李隆基如此紧张,眼见李隆基语毕即走,遂叩首道:“陛下圣明。”
兴庆殿殿门外,江采苹跪于殿阶上,这会儿心中同是心乱如麻。惊扰圣驾,扰乱朝堂,贻误朝政的罪名,其可担待不起。故,必需先行在此请罪为妙。
“爱妃……”跨出殿门,抬头就见江采苹果是跪在门阶处,李隆基赶忙搀扶向江采苹,“爱妃这是作甚,何故跪于此?快些起身。身子还未痊愈,到底何事这般急切,非见朕不可?”
江采苹凝睇李隆基,朱唇轻启:“陛下,嫔妾有事亟恳陛下宽谅。”
说话的工夫,群臣也已步出殿堂外来。见李隆基正搀着江采苹站于殿阶之上,诸臣慌忙退回殿堂内,权作敬避。近两日宫中所发生的事,早已传出宫外,朝臣更是无人不知晓江采苹滑胎一事,在朝堂之上也就是心照不宣的缄口不提。且不论此事真相为何,个中是非曲直又牵扯及何,总而言之,后。宫女人之间的争斗,外人能避则避,以免平白无故惹祸上身,被摘掉头顶的乌纱帽是小,它日弄丢掉性命是大。
江采苹形色惶晃,李隆基执起江采苹玉手,和声安抚道:“朕已下早朝。至于何事,姑且回阁再说不迟。”边说示,边冲高力士续道,“摆驾梅阁!”
“圣人起驾!”高力士立马会意李隆基意思。正所谓,家丑不可外扬。群臣尚未离开,总得顾及下皇家颜面才是。
小夏子匆忙招手随驾敬候在门阶旁侧的婢子、给使上前。李隆基当即紧握江采苹玉手,乘坐上龙辇。
目注高力士等人随驾同行急急离去,少时静候,群臣这才步出殿门,一一作别,三五成群朝宫门行去。待殿内外皆无一人剩余下时,才见李林甫独个由殿堂里走出来,负手怀揣着笏,杵立于殿阶上,注视着圣驾离开的方向,良久凝神而未离开。
正文 第165章 灭口
半刻钟之后,步下龙辇,转入梅阁,江采苹亲手沏了壶清茶,斟了杯递向李隆基手中。若在平日,既有御侍姑姑侍奉在御前,诸如端茶倒水之类的事,必然轮不着江采苹亲自来做。但今日不同往日,有求于人,则少不了先行礼上与人,稍时才好开口求情。毕竟,性命攸关的时刻,面子不值毛钱。
李隆基浅啜口茶香,这才看向江采苹。前刻江采苹行色匆匆直奔兴庆殿,当众跪于殿门阶处,叩请谒见,愣是搅了其上早朝,反观这刻,江采苹竟又这般不疾不徐的只字不提究是何故,不免让李隆基费解。
女人心,海底针。倘如换做后。宫里的其她妃嫔今晨扰断早朝,如此有失体统,明知李隆基正在殿堂内同文武百官商议朝政却故犯,且衣装不整,甚至乎连妆颜均未梳洗,就跑去大殿,事后定惹得李隆基龙颜大怒。然而此刻,面对江采苹,李隆基不止未被激添分毫震怒,就连责怪的话都不忍说。看着才不过两日而已,却已长颦减翠的江采苹,李隆基心中有的,惟余对面前这个女人日益加深的隐隐作痛的疼惜。
朝夕相处的这段时日,李隆基早知悉,江采苹实非是莽愚的女子。至于今日之事,想必是有万不得已的隐衷才是。但见李隆基径自吃茶不语,江采苹低垂峨眉,就地屈膝道:“陛下,嫔妾造次行事,恳请陛下恕罪。”
李隆基搁置下茶杯,伸手搀扶向江采苹:“爱妃且起来再说。何事慢慢道来即是。朕,现下不是在这儿了?”
李隆基的口吻,显是夹杂着些许的宠溺,江采苹耳根一热,病态的笑靥。染上了抹红晕:“嫔妾谢陛下宽恕。”状似无故的环目侍候在阁内的御侍姑姑等人,江采苹略顿,才又续道,“陛下,嫔妾有话,便直言了。”
李隆基长眉微皱,面上却含笑道:“爱妃净可但说无妨。”
江采苹颔首:“嫔妾不知,陛下将嫔妾身边的几个婢子。怎地查办发落了。嫔妾欲向陛下讨个人情。可否承允嫔妾,见上其等一面?其等伺候在嫔妾身边,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近些时日,嫔妾早生习惯其等见日在嫔妾眼皮子底下晃荡……嫔妾滑胎一事。加怪不得旁人,怨只怨嫔妾自个粗疏。”
见江采苹红了眸眶,李隆基忙和声安慰:“爱妃莫伤心。唉!怨怪朕,连朕与爱妃的皇儿也保不安平,纵为九五之尊。说来又有何用?有时朕恨不得,朕是一介布衣,春耕种田,闲时栽花……”
李隆基一席喟叹,令高力士等人皆为之动容。但又不宜出声,此时唯有静听在边上,当个忠实的听众。
凝神目注着李隆基神情间溢于言表的那抹忧愁,江采苹蹙眉吸吸鼻子,反手握住李隆基那双厚实而温暖的大手:“陛下怎可轻言此话。陛下可是一国之君,天下臣民之主,此生是嫔妾的天,嫔妾依靠的枕边人,该叫嫔妾情何以堪?”
自古君王一力承载的常人所不及之苦,江采苹知之甚详。但委实不曾料及,李隆基竟肯对其吐露这份心声。女人的似水柔情,或许真是男人刚强外表的归属与依附所在,否则,估计就不会有“以柔克刚”之说,世上也大可无男人女人之分。
痛失腹中骨肉,江采苹虽说痛不欲生,内里错乱不已,但李隆基显现出来的伤情,却也绝不容忽觑。只有两个俱为用情至深之人,彼此间才可结成心灵上的交流及体谅,理解万岁,李隆基的诚细关慰,时下着实打动江采苹,抚慰江采苹心头创伤的同时,更打开了江采苹近两日自我封锁的心扉。即便这辈子嫁个凡夫俗子,再怎样情深义重不离不弃,顶多也就是鱼与水的相濡以沫,既已身为后。宫之中的女人,今时有李隆基这番交心之语,江采苹可谓幸哉。
高力士、御侍姑姑等人旁观在侧,眼见此情此景,一时间同是不无感触。高力士于是步上前小半步:“陛下节哀,龙体为重。”
李隆基挥了挥袖襟,示意高力士退下,继而执过江采苹玉手:“朕也就跟爱妃这里,诉诉苦楚罢了。择日朕即下旨,追封朕与爱妃的皇儿,可好?”
江采苹微怔,旋即摇头:“陛下,皇儿既无,且随其去吧。嫔妾不想日后睹物思人,触景伤情。生于帝皇之家,生而尊贵不假,束缚亦多重,牵绊羁绊沉重,嫔妾这般说,还请陛下莫恼。皇儿已夭,注定与陛下与嫔妾无缘,强求不来其日后晨昏定省之孝,何必多此一举,惘增牵念?但愿投胎转世为人时,其可早日找个好人家,一生安平是福,嫔妾于愿足矣。恳请陛下成全嫔妾为人母之意。”
李隆基面色一凛,若有所思的凝睇江采苹,片刻怅然若失道:“爱妃所言极是。世间因缘种种,切是强求不得。朕便依了爱妃所请。不过,爱妃需答应朕,须是尽早再给朕多添几个皇儿,以慰朕缅怀之痛。”
江采苹强忍住在眸眶中打转儿的泪花,哽咽着垂首点了点头。失子之痛,身为人母,恐怕甚难走出这段阴霾。然,事有轻重缓急,失去的东西已是失去,永久无法寻回,做人总得往前看。再者说,肚子里的龙嗣已无,事已至此,如今江采苹不忍也惟有忍受之,断不可由此再失去其它的,不管是李隆基的恩宠,亦或是身边的每个人。是以,忍痛顾全大局,化悲痛为保全,方为当务之急。
何况,宫斗才拉开场,因疏于防范,第一局江采苹当下已然告败,并为之付出最为惨痛的代价。当初武婉仪曾特意上门来告诫江采苹,往后里万事小心为上,可惜江采苹并未上心,而今回想,却是悔之晚矣。江采苹故才坦言,一切皆怪自己粗疏大意,以此为鉴之下。绝不可任人借机打倒,更不许幕后的黑手将罪债推诿在采盈、云儿等人身上,逍遥法外。江采苹誓要把藏身在暗处作祟的始作俑者揪出来,为其造下的这场孽债,依法论处血债血偿,而不可让无辜者送命。
思及此,江采苹遂跪下身,敛色道:“陛下。嫔妾身边的几个近侍。纵有失职之嫌,却不致以问罪。陛下圣明,切勿迁怒于人,嫔妾央恳陛下,便下旨放了其等。这两日对其等施以的面壁思过之处罚,也算小惩大诫过。嫔妾不想落人口舌。更不希陛下遭人非议,嫔妾坚信,凡事终有水落石出一日。望陛下明鉴。”
李隆基环目御侍姑姑等一干婢子,龙目闪过丝丝冷意。关押诸人于天牢之事,其并未跟江采苹提及。妇人之仁,有些时候可坏大事。其实,今早江采苹疾奔兴庆殿时,其中缘由,李隆基就已猜了个**不离十。适才江采苹间接关询及此事,愈加肯定了李隆基心下的想法。
李隆基的眼神,江采苹同样留意见:“陛下,不关御侍姑姑等人的事儿,实则是嫔妾一大早找寻不见身边婢子,想是陛下开罪其等,情急之下,才求见陛下从宽体恕。”
御侍姑姑等宫婢见状,连声请罪:“陛下恕罪。”
李隆基龙颜稍缓,自知,倘使御侍姑姑等人真如实告知江采苹,估摸着江采苹早已径直冲去天牢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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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美人正慵懒的坐于妆台前梳妆打扮,忽闻门外急传来一阵听似凌乱的脚步声,面上不禁动怒,转即问质身后的婢子道:“怎地回事?这一大清早儿的,怎生这般闹哄哄,扰人耳根子不得清净!眼中可还有本宫!”
“奴这便去看看。”当头遭呵斥,那宫婢立时低头步向房门。未期,就在这时,但闻院落中突兀炸开一团惊叫声。循声看去,才发现庭院西侧的那口井池旁,现下竟围了好几个人,且,个个正貌似极度惊恐的模样,在乱作一团。
“不好了!井中淹死人了!不好了……”
但见井池周围的婢子一叠声叫嚷着,纷纷从地上爬起身四散开逃奔,王美人闻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