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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采苹若有所思,云儿跟于旁,也未再吵扰江采苹,只随之步入阁内。二人前脚刚迈入阁门槛。转身就见彩儿后脚也从阁外匆匆奔入。
“小、小娘子,大喜呀小娘子!奴听人说,王美人罪有应得。今早被打入冷宫了却残生了!真叫人大快人心呐!”瞥见江采苹和云儿俱在阁内,彩儿净顾气喘吁吁的兴奋不已,毫未察觉两人此时面上的异样。
“彩儿!”见状。云儿及时低唤了声彩儿,边朝彩儿递了个眼神,示意其莫再乱说一通。
“作甚?”为此彩儿显是不解何意,当即随口高声应了句之余,方发觉江采苹貌似有凝重之色。“小娘子怎地了?奴怎觉着,小娘子似有不悦?哎呀,小娘子欢欣点嘛!今个可是有天大的喜讯,从天而降!值得开怀大笑……”
眼见彩儿反应迟钝,愈是暗示其莫多嘴,其愈为脑筋打结般反应慢半拍,不止嘴上唠叨个不停,手上也在瞎比划,那股子激动劲儿,就差当场手舞足蹈,云儿忙急中生智打断道:“适才吾由庖厨过来,闻见里面有股糊味,便把灶台的火熄了。彩儿你且去看看,切勿烧糊饭食才是。”
自打采盈、月儿被关押天牢,近日梅阁便仅余下云儿、彩儿俩人侍奉于江采苹左右。早先多由彩儿、月儿负责早食夕食,现下梅阁的小庖厨倒成为彩儿一人的地盘,李隆基连日来食宿在梅阁,单是备膳这一件事,整日已是有的彩儿忙。这不,今晨其不过是发现庖厨的食材不怎够了,便去司膳房取些,以备餐丰盛的早膳,脚程上原也耽搁不了多少时辰,顶多花费上半刻钟即可跑个来回,不成想半道上竟撞见一群宫婢在扎堆儿嚼舌根,一时出于好奇心使然,便凑过去探听,谁曾想竟探知了这么桩大事!当下连取食材的事均抛之脑后,即时原路疾奔回来,告于江采苹知悉。
“哎呀,奴怎地忘却庖厨尚有活干!小娘子,且待奴回头再行仔细道与小娘子知悉这事儿的原委,奴、奴先行至庖厨瞧瞧!”纵然不明白何以得知王美人被打入冷宫的喜信儿江采苹楞是全无喜色,反倒心情阴郁一样,但一经云儿从旁提醒,彩儿只好先顾庖厨那边的事。此时已过辰时,最晚不出半个时辰,李隆基便该着下早朝起驾回阁用早膳,是以,这顿早食绝不可出差错。
目注彩儿急奔向阁外去,云儿侍立于旁,这才对江采苹说道:“小娘子,彩儿惯常心直口快,遇事口无遮拦,小娘子莫恼其。”
“无事。”江采苹浅啜口茶,于蒲凳上坐下身,看似另有所思。
其实,即便云儿这会儿不代为彩儿说情,江采苹也无意于加罪彩儿。彩儿本即是个直肠子,这点同采盈颇像,自从入宫门朝夕相处至今,身边多是非,日愈见人心,江采苹反而越来越能接纳彩儿。在王美人这件事上彩儿之所以一脸的幸灾乐祸相,无非是对之前曾与王美人之间有过的种种不愉快心存芥蒂罢了,故才觉得王美人失宠,且被打入冷宫是件一解心头之恨的喜讯。
不过,王美人往日为人处事的确气焰嚣张,太过目中无人,枪打出头鸟,今时落得这般下场,不得不说多半是其咎由自取所致。至于愁肠百结,实非是江采苹同情心泛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对于王美人现下的落难,若说丝毫怜惜之情也无,那是假的,毕竟,江采苹与之同是宫门高墙里的女人,可谓同是天涯沦落人,更何况王美人的事并不单纯的是王美人一个人的事情,实则与后。宫近来发生的其它几件事有着或多或少的关系,是以确实搅得江采苹有点头疼。
显而易见,一夕间王美人突兀复被打入冷宫,此事绝非看上去那般简单,倘若江采苹未猜错,该是李隆基草草结案,将罪名如数扣在王美人头上才是。如若不然,前两日才责令王美人禁足于己宫苑之中,好生闭门思过,今日又何需多此一举,十之**是有人在暗中使了手段,反之,即为李隆基已是查明这一系列事件的真相,然而其中牵连甚广,并不想让真相大白于世,故才用障眼法令王美人顶罪,就此也好中止江采苹继续往下查悉。
恍惚间忖及此,江采苹忽而心头猛地一沉,倏然从蒲凳上站起身。如果说,果是被其猜中,接下来受牵连的人,恐怕就要轮到采盈以及月儿等人。
“小娘子,小娘子这是作甚?意欲去哪?”见江采苹面如土色径自冲往阁门方向去,云儿见了,赶忙紧跟几步。不知江采苹究竟想到了甚么,刹那间竟如斯按捺不住躁动。
“快,即刻随吾前往天牢!”有了王美人这个前车之鉴,此刻江采苹兀自感到一种很深的可怖,帝王之心,喜怒无常,变化无常,深不可测,绝不是谁人可左右之。救人如救火,即使是触怒天颜,其也绝不可让采盈出事。
“天牢?”云儿片刻晃愣,脚底一滞,旋即疾步几步,将江采苹拦于阁阶下方,“小娘子,可否听奴一言?陛下快下朝,小娘子这刻去天牢,似有不宜。奴知小娘子是不放心采盈等人,小娘子若信得过奴,便差奴代小娘子走这趟,可好?”
云儿在前伸手一拦,江采苹稍敛神,心头的不安稍减:“此次去天牢,或许凶险无比……”略顿,凝目云儿,江采苹方接道,“也许是吾过虑了。汝先行探探牢中风声也好,切记,若有何变故,切勿擅做主张,安平报知吾才是为上策,可懂?”
“奴谨记于心即是。”云儿行了个微躬礼,转即压着碎步走向梅林外。
目注云儿离去,江采苹立于原地,良久蹙眉未舒。以云儿的资质,少时行至天牢想必懂得如何见机行事。这两日净是闹心王美人这头的乱子,完全顾不上前去天牢探望下采盈、月儿等人,也不知采盈前几日所受杖刑臀部的伤有未痊愈。
“小娘子怎地站在这?”彩儿从庖厨出来,逢巧看见江采苹正杵立于阁阶处,遂上前来,“今儿个的早食,已备妥。好在云儿先时把灶火熄了,不然奴可就白忙活了这一早晨。咦,云儿呢?”
见彩儿说着,便扭头寻云儿身影,江采苹抿唇颔首道:“吾适才遣云儿出阁办点事,一会儿便回来。”
彩儿对此并无置疑,拍拍袖襟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见不着其影儿。哦,对了,奴还未向小娘子禀清王美人的事。”
提及王美人,江采苹适时敛色道:“彩儿,汝且随吾去趟冷宫。”
“冷、冷宫?”彩儿眨眨眼,半晌未转过弯,“小、小娘子作甚去冷宫?冷宫那种地方,晦气着呢,可不是随便……”
彩儿言外之音,江采苹自是镜明,但事急从权,眼下诸事刻不容缓,天牢既有云儿去,当务之急便是去冷宫看下王美人的情况。事已至此,唯一的法子即是及早揪出幕后黑手,换言之,倘使再行让奸人抢先一步,只怕一切均将全无回旋余地……
“哎,小娘子!等、等等奴,奴陪小娘子一块去便是。”见自己的话还未说完,江采苹已然径直步向外去,彩儿摸不着头绪的嘀咕罢,立马紧追向江采苹,同时不无腹诽,无缘无故的,这一大清早放着清静不清静,江采苹硬要直奔这宫中旁人均唯恐避之不及的地方而去,是否是中邪了。
正文 第181章 着道
大唐偌大的后。宫之中,掖庭宫可谓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据史载,掖庭又称永巷,源于汉武帝时,乃后。宫小部分妃嫔以及所有宫女住的地方,凡婕妤以下皆居掖庭。由掖庭令专司其职,统一掌管整个掖庭宫。
王美人原就出身于掖庭宫,今下既被打入冷宫,想必是被打回原形,发落回旧处充作杂役。是以,江采苹从梅阁出来,便径直朝掖庭宫而去,倘如赶得及,或可为王美人多关照几句。
武婉仪的婉仪宫与掖庭宫相距不怎远,行至婉仪宫,再往前走即至掖庭宫。江采中途未停歇半步,步至婉仪宫处时,脚底却是没来由的一滞。上次李隆基一见那块长命锁,就龙颜震怒,怒气冲冲来找武婉仪问罪,江采苹随后寻来婉仪宫,至今也未弄清关于那块长命锁的个中原委。可是其肚子里的皇嗣,不日却已滑胎夭掉……
此刻途径婉仪宫,江采苹不免黯然伤情。毕竟,痛失腹中骨肉血亲,是种刻骨铭心的痛,尤其是之于一个人母而言,无异于是在剜心割肉,这种切肤之痛,就像是一头跌到菜刀上一样。瞥眸婉仪宫已是新修缮好的朱门,江采苹提步正要继续向前走时分,忽而“吱呀”一声轻响,婉仪宫本是紧闭的门扇却从里面被人打开。
“奴参见江梅妃。”但见步出门来者,是武婉仪身边的翠儿,见着江采苹立于门外,即时屈膝行礼。
江采苹抬了抬袖襟,示意翠儿免礼,旋即挤出抹笑靥,关询道:“武婉仪近来可好?”
“回江梅妃,托江梅妃的福。婉仪近几日身体好多了。”翠儿作应着,又朝江采苹揖了礼。
“如此甚好。有甚么需要,往后里净可来梅阁找吾即是。吾尚有事,先走一步,回头代吾问武婉仪带个好。”江采苹面上挂着笑容,自觉笑得很假,语毕便匆匆迈开步子,着实不愿再在婉仪宫门前多待。
尽管日前滑胎一事。与武婉仪并无牵扯。但不知何故,站在婉仪宫门外,江采苹心中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也许是过于触景伤怀,思及上次来婉仪宫时,腹中皇儿尚安然无恙的缘故。自打滑胎以来,江采苹便再也见不得任何可勾起伤神的东西。为免睹物思人,武婉仪当日曾赠送及手的那块长命锁,连带云儿前些日子缝绣的小鞋等物。早已压于箱底。
“江梅妃,恕奴冒昧,奴、奴有一事相求……”江采苹转身作势走人的时刻。翠儿迎上前两步,似有难言之隐般顿了顿,方又说道,“奴斗胆,江梅妃改日若有空。可否常来几趟婉仪宫?婉仪、婉仪的身子骨,怕是撑不了多少时日了……奴想恳求江梅妃,多来陪婉仪说说话儿,奴伺候婉仪十余年,婉仪在宫中忍了一辈子,奴着是不忍其临了走的这般孤苦……”
见翠儿已是哽咽的眼圈发红,江采苹看眼跟于旁的彩儿,暗吁口气缓声道:“汝且起来。它日吾自来婉仪宫,与武婉仪唠体己话。汝好生侍候武婉仪便是。”
彩儿这回倒也颇有眼神儿劲儿,一经会意江采苹眼色,亦及时从旁搀扶翠儿站直身。闻江采苹承应之言,翠儿显是感激不已,忙连连点头道:“奴谨记江采苹教诲,必尽心尽力侍奉周全婉仪。倘婉仪得见江梅妃登门,定倍为欣慰……江梅妃有所不知,婉仪这两日常跟奴提及江梅妃,说是与江梅妃一见如故,甚觉谈得投机!”
翠儿看似是个忠心侍主的婢子,江采苹颔首笑曰:“吾亦有同感,直觉与武婉仪合得来。”
“今时婉仪得遇江梅妃视如知己,奴打心底里替婉仪高兴……哦,奴不多耽搁江梅妃正事了,造次之处,还请江梅妃宽谅。”翠儿倒是喜形于色,听似却又话中有话。
适才江采苹不过是随口一问而已,不成想竟引出这么一长串对白。话既已说到这份上,这会儿也该是时候去看下王美人的情况。时间本就紧迫,又同翠儿说了这般长的话,已然半刻耽延不得,江采苹回身刚欲轻移莲步,未期,身后竟又传入耳一道较为耳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