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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板上冷却少时,整整花费了一日时间做了很多串冰糖葫芦。
江采苹原是单纯的不想白白浪费掉太多唐梨子,俗话说,勤俭是种美德,浪费是在犯罪。谁曾想江仲逊与采盈一吃之下。竟是欲罢不能,嗜爱上了这口嘎嘣脆酸中带甜唇齿留香的东西。纵管那年两人直吃得酸软倒了牙,可往后里每至逢年过节时,这一老一小俱会连催带哄的“胁迫”江采苹做冰糖葫芦吃。尤其是采盈,近些年间迎入腊月门时候,年年苦苦恳求江采苹的冰糖葫芦。几乎成为其冬日必不可缺的点心。
“你是何人?意欲对小娘子作甚!”
望着那老丈手里的三五颗唐梨子,江采苹恍惚之中仿乎回到往日的时刻,彩儿突兀从背后跳出来。展开双臂拦挡于江采苹身前,旋即直指那老丈质问出声,霎时打断江采苹的晃神。
反观那老丈。看似更是被彩儿这一惊一乍唬得不轻,一哆嗦,手上的几颗唐梨子尽数滚落掉于地。怔愣于原地,有分手足无措。
“彩儿,不得无礼。”江采苹连忙唤了声彩儿。示意彩儿退下,这才颔首向那老丈,弯腰捡拾起地上的唐梨子,“老丈莫恐,其是吾身边的丫鬟,惯常毛躁惯了,冒犯失礼之处,还请老丈莫怪。老丈箩筐里的唐梨子,吾如数买下。”
说示罢,江采苹遂从随身携带的钱囊里取出几块碎银两,交予那老丈。但见那老丈愈为一愣:“这,老朽这两筐唐梨子,加起来也不值这般多银两……老朽身上并无多少铜钱找换。”
“小娘子,买这般多唐梨子作甚?”彩儿看眼那两筐满当当的唐梨子,也不无纳闷的从旁插接道。
睇目彩儿,江采苹莞尔一笑:“老丈,吾与丫鬟不过是两个弱女子,手无缚鸡之力。买下老丈这两箩筐唐梨子,尚需劳烦老丈与吾送至家门前。”
“老朽自愿走趟。且不知,小娘子是哪个府上的千金?”那老丈憨爽的连连点头承应道。即便是跑再远的腿,今日两筐唐梨子卖出这么好的价钱,那也是乐得划算至极。可谓出门遇上了贵人,无怪乎一早出门之际,便见喜鹊在枝头喳喳叫。一筐唐梨子卖出几十筐的银两来,怎不幸哉?
“老丈可知薛王府?”江采苹不动声色的反问了句。
那老丈打量眼江采苹:“薛王府?”
这下,彩儿才算听懂江采苹言外之意,遂挑眉哼道:“正是薛王府,你可识路否?年前陛、当今圣上新御赐薛王的府邸,究是识不识得?”
见彩儿凶巴巴的掐腰站在那,那老丈忙拱手作揖道:“识得,识得……老朽见日穿街走巷,曾不止一次由薛王府门前过。老朽眼拙,不识贵人……”
“甚么贵人?!奴家小娘子可是宫里的江……”
“休得无礼。”
彩儿瘪瘪嘴,嗤鼻以笑之余,差点说漏嘴,幸亏有江采苹及时于旁嗔呵,这才免了口祸。
“老丈且先行一步。吾至对面布庄挑几匹布帛,回头便来。这些银两,老丈暂且收好,待送至薛王府,吾另有打赏。”江采苹温声交代毕,便提步作势步向对侧的那家布庄。先时其就已留意见,这条路对过开着家布庄,现下正在开门营业中。
那老丈也担起竹筐,当即朝江采苹点头哈腰道:“是,老朽且于薛王府门外敬候小娘子。”
见状,彩儿却是欲言又止,但也唯有先跟着江采苹不疾不徐朝布庄方向走去。江采苹自是明懂彩儿想说甚么,但其心中同是有数,看准那老丈不敢从中耍花招,更不致以为贪区区几两碎银子,而得罪皇亲国戚。
是以,待那老丈稍走远点,只需不远不近地跟于后即可。届时必定不费吹灰之力,便可寻至薛王府。
正文 第190章 乡音
正如江采苹所料,那老丈挑着担子走在前,一路果是未敢耍甚么花招。
江采苹与彩儿不紧不慢地跟于后,径直寻至薛王府。
眼前的薛王府,不愧是李隆基御赐的府邸,不止是气派,看上去更为堂皇。尤其是朱门外的两尊镇宅石狮,左雄狮右雌狮,强悍威猛之尽是彰显无余。
既已找至薛王府,江采苹便也未食言,除却先时买下那两筐唐梨子的银钱,余外又另赏了那老丈一串铜钱,只当是走这趟的辛苦钱。那老丈自是欢欣不已,占了这般大的便宜,今日一下子赚足半年的银两,至少近月间全家上下吃喝不再愁,不禁对江采苹拜了又谢,仗义的把箩筐白留了下。
在农家人手中,闲来上山砍荆条编织箩筐乃小事一桩。江采苹原想塞予那老丈些许碎银,权作买下箩筐,奈何那老丈硬是不肯收下。不过,那老丈留下的这两个箩筐,之于江采苹而言,少时却是大有用处。
目送那老丈欢天喜地的离去,彩儿撇撇嘴,憋不住啐道:“瞧这人,得了便宜倒也晓得卖乖。俩破箩筐连一吊铜钱亦不值嘛!”
“快些去叩门。”凝眉看眼彩儿,江采苹淡淡的说道。这一道走来,彩儿脸上的舍不得花银子,让人一目了然,但凡是凡事总要把眼光放宽点才是,正所谓“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况且,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最重要的则是那老丈肯帮忙带路,将其等领来薛王府。可谓有钱难买。
“小娘子,且稍等下可好?”彩儿眨巴几下眸子,旋即提步向身前的两尊石狮子。片刻相摩,止步于右侧的雌狮旁边,咕哝道,“摸摸石狮头,一生不用愁。摸摸石狮背,好活一辈辈。摸摸石狮嘴,夫妻不吵嘴。摸摸石狮腚,永远不生病。从头摸到尾。财源广进如水流。”
听着彩儿在那边喃喃有词。江采苹情不自禁轻笑出声。有道是,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看来,彩儿跟采盈一样,也长及谈婚论嫁年岁。
听见江采苹笑。彩儿俏红了脸颜,回身唤道:“小娘子也来摸摸这石狮呗?奴常听人说,可为己带来吉祥安平及喜气。以奴之见。小娘子应多摸几下这石狮的嘴,‘摸摸石狮嘴,夫妻不吵嘴’!小娘子便可与陛下做对恩爱有加的夫妻了!”
“净是贫嘴。”见彩儿说着便吃吃的笑起来。江采苹蹙眉嗔怪了句,心下隐隐泛起股子酸楚,纳福招瑞祈寓虽美,可叹恩爱夫妻不到头,态浓意远淑且真。世间真能白头偕老者又有几人,反倒越是身边至亲之人临末伤害愈深……
“这大白日的,薛王府怎地朱门紧闭?小娘子,该不是府中无人在吧?”彩儿嘀咕着,步上门阶叩了几声门环。
“且让吾来。”见彩儿紧叩了几下子,亦未见有人应声开门,江采苹遂浅提衣摆步向前。现下这时辰,偌大的薛王府不应无人才是。即便薛王丛不在府上,府邸中总该留有仆奴看管。
江采苹轻叩了两下,边侧耳倾听门内动静,仍是毫无响应,不由蹙眉。薛王府的院墙甚高,较之于周围各坊,至少要高出尺八,想要翻墙而过是不可能的事。这光天化日之下,爬墙更乃越礼之事,此刻就算有采盈在场,想也无济于事。毕竟,京都长安不是珍珠村那种乡野之地,薛王府的侯门更非江家的土垛墙。
“小娘子,怎办是好?”彩儿站在旁见状,急得直抓耳挠腮。倘若再叫不开门,今日这趟怕是白跑了。
江采苹回身环目四下,一时也有些拿不定主意。照理讲,薛王府该是有人才是,却又怎叩也无人应门,难不成这座新宅只不过是座空宅,薛王丛依旧住在早先的旧宅里?如若不然,到底又是何故?
暗自思忖间,江采苹刚欲步下门阶,随便于街道上找个人细问下近些时日薛王府的状况,倘使实在问不出个一二来,便至附近的小摊上探听下薛王府近来是否有甚么事情发生过,左邻右舍的,想必有个关照。恰在这时,但听身后传来门扉开启的声响,薛王府紧闭的两扇朱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条缝隙。
“小娘子,有人来开门了!”彩儿即时唤道,转即极没好气地冲门侧内的那人高声喊道,“还不快些把门打开!”
江采苹面色一喜,却听门内的人声音不悦道:“来者何人?此处可是薛王府,岂容喧吵!”
“薛王府?找的即是薛王府!快些开门……”这下,彩儿顿来气,先时叩门叩得手指都泛疼,楞是无人应门也便作罢,这会儿有活人吱声了,却还被挡于门外就跟在吃闭门羹一样,不让人憋气才怪,恨不得抬腿狠踹几脚解解气。
江采苹抬手示意彩儿退于旁侧,径自步上前,垂眸身前的门隙,忽而有种想发笑的冲动。这门内侧之人,着实有够谨小慎微,青天白日的,面对门外的两个女子,竟是仅拉开了条不足指长的门缝,仿佛唯恐大白日活见鬼般在防范于人。
“且不知,薛王此时可在府中?烦请通传下,江采平登门拜访薛王。”稍敛神之际,江采苹略思,遂简单明了道明来由。未入宫之前,往昔出门采购药材时,其常用“江采平”这个名字入住旅舍以行方便,不成想今时竟又派上用场。“平”与“苹”乃谐音字,薛王丛必可会意其中之意。
“薛王不在府上!”门内的人听似有分不耐烦,话音尚未落地,只听“哐当~”一下子,已然将门关闭上。
江采苹一愣。有道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现下倒真格打这道上来了,变成门难进,人难见,脸难看,事难办。
“岂有此理!气煞奴了!”彩儿在旁边却早已看不下去。不管三七二十一,已是一脚踢向薛王府的朱门,火冒三丈,连踢带拍的吼喝道,“开门!也不看看门外来的是何人!门缝里看人,狗眼看人低!薛王府何时多了这等狗奴!”
睇目彩儿,江采苹不动声色拦下反应未免有点过激的彩儿,纵管被人不由分说拒之门外。却也不可过于造次。好歹脚下站的地方是薛王府的地盘。再者说,此次出宫,本就是乔装打扮混出宫门来的,万一暴露身份,便无法避人耳目,故。眼下若把事情闹大了只会有害无利。忍一时则风平浪静。
被江采苹拦阻住,彩儿却甚为咽不下这口气,斜睨身前的朱门。满腹愤懑道:“小娘子姑且于旁稍候片刻,由奴再去叩门!奴偏不信这个邪了,今儿个非把薛王府这道门叩开不行!”
江采苹微微一怔。彩儿这股子犟脾气一上来,确实跟采盈极像,简直如出一模。往日未曾发觉,今个这般近距离仔细看,竟也突兀直觉彩儿的眉眼似乎亦与采盈的神韵有着三分相像。
恍惚间晃神的工夫。适才关合上的朱门“呼”地竟再次打开,且迎面急冲出个人来,差点撞至江采苹身上。
“小娘子?果是小娘子!小娘子可还认得仆?仆、仆是崔名舂呀!”
江采苹及时闪身的同时,但见那人也忙刹住步子。看着那人边指着自己边恬着脸自我作释,江采苹心下一沉,这人看似是有点眼熟,不过这猛不丁的却也难记起究竟何时在何处见过。
“仆,仆……”见江采苹面上打愣,崔名舂索性一气呵成道,“说来仆与小娘子是为同乡,仆曾在如家茶楼当过小二。去年薛王南下,来珍珠村时,仆……”
江采苹豁然认出眼前这人,的确是崔名舂,那夜与之曾在江家东厢房有过一面之缘,于是莞尔接道:“瞧吾这记性,原来是尔。”
崔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