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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失为君臣有义,臣民和乐。
今年时逢千秋节,为表忠贺之礼,皮罗阁亲自北上,一道儿晋献了三位极富异国风情的美人,入宫献舞。为示嘉赏,千秋盛宴的第二日,李隆基遂下旨设宴花萼楼,款待皮罗阁的晋朝拜谒,也权当回礼,以礼相待之。
管弦之声奏罢,皮罗阁所晋献的三位舞姬伴唱着一小曲儿踏鼓声踩着舞步上殿来。仅就史载追溯起来,踏歌可谓古文化的一种活化石,更是西南少数民族地区世代相传的民族舞,唐时踏歌已然风靡盛行,正所谓“丰年人乐业,陇上踏歌行”,可见其中的达欢之意委实有其独特的风情。
看着殿上的三位舞姬口动樱桃破,鬟低翡翠垂,每一敛肩含颏、敛肩含颏无不带香偎半笑,松膝拧腰倾胯间尽争窈窕,若行云流水,似天马行空,滚滚袍袖间绰约闲摩,时而纷飙若绝,时而翼尔悠往,时而回翔竦峙,兀动赴度指顾应声,轶态横出瑰姿谲起,交长袖,手足并重,委蛇姌袅云转飘忽,踏地为节顿足踏歌拍手相合,一顿一流间尽显婀娜,一见之下,着实使人迷醉不已。
连袂中,舞婆娑,歌婉转,堪比莺娇燕姹,仔细端量,可见三位舞姬中有一翠裙垂曳、身姿看似格外曼妙的女子,舞姿也尤为唯美,与两外两名舞姬连臂投足间,若来若往若仰若俯,罗衣从风长袖交横,不单单舞得酣畅淋漓,全身上下更凸显出了少女所有的那种纯净之美,妩媚俏丽却又娇羞无邪,边舞边唱在殿央,不但机迅体轻,更犹如娇莺初啭:
“君若天上云,侬似云中鸟,相随相依,映日浴风。君若湖中水,侬似水心花,相亲相怜,浴月弄影。人间缘何聚散,人间何有悲欢,但愿与君长相守,莫作昙花一现……”
美人儿多招惹人眼,殿上在座者中已有不少人在暗中交头接耳的小声指画着此女子,李隆基高高端坐在宝座之上,龙目微锁,同是有分为之神魂颠倒,连早已斟满在樽的美酒瑞珍露都忘却欢饮。
江采苹静坐在一旁,今日是以中宫之主的礼秩入座,自当在人前显出该有的气质与礼让,但见殿上的舞姬振袖倾鬟风露前,虽说也不无为之称叹,却不致以观赏的目不转睛。自古以来,女乐舞者多以纤腰、轻身为至美,这才可在舞技上达到机迅体轻的造诣,重心微倾生新韵,节奏洒脱步均衡,舞姿流动绵延,方可通体散发出一股难以言喻的美感,叫人看得如醉如痴。
殿上的三位舞姬,既是皮罗阁不远千里晋献入宫的,又岂能不身怀绝艺,怎能丢得了南诏的面子。换言之,人美舞美本即在意料之中,并不足为奇。只不过,殿上这一阵小小的热议。尽收于在席的一众女流眼中,不免搅动几分吃味。
环睇在座人等,几位亲王倒还坐得安稳,镇定自若。尤以宁王李宪及其子汝阳王李琎、薛王丛、皇太子、李椒四人最为安坐在下,诸朝臣中李林甫、裴耀卿倒也未失礼于人眼前,至于其他的人。有幸赏心悦目眼前的劲歌热舞,多少有些把持不住,实也无可厚非,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而有才有貌的女人不论身在何处总能吸引万千人的注目,此乃古今一理。亘古不变。只是同样身为女人,且是年老色衰的宫中女人,尽管风韵犹存,但人比人却也气死人,尤其是心中气闷不已却管不住那一双双瞟来瞟去的清亮大眼睛直勾人心魄。醋性大发原也无可非议。
武贤仪与常才人趺坐在一侧,今次杜美人因抱病在榻未能出席盛宴,故而常才人便占了个先得以与武贤仪紧挨着坐在旁,其下依次是郑才人、高才人、阎才人,与武贤仪同起同坐在前的则是皇甫淑仪、董芳仪,顶上的即为江采苹的坐席,由云儿、彩儿、月儿一并侍奉在一边,至于御前自有高力士尽心侍奉。
诸公主中,早已下嫁与人的公主自成一排衔接在高才人、阎才人之后。咸宜公主、临晋公主、齐国公主、常山公主、高都公主、建平公主、信成公主等与各自的驸马杨洄、郑潜曜、张垍、薛谭、崔惠童、豆卢建、孤独明等人皆礼拜在席。诸皇子也多携了妃子一同参拜入宫,皇太子李屿带了太子妃韦氏一大早儿就献上了重礼,一尊玉雕的玄元皇帝李耳的玉像,像极骊山行宫的老子玉像,甚获圣心,李椒与沈珍珠尚处于新婚燕尔中。席间两人也十为相敬如宾,反却是寿王李瑁,听闻寿王府有不少的如花美眷,府外更未少金屋藏娇,今个却孤身一人入宫参贺,就连寿王府杨玉环亦未带在身边,往年李瑁就时常独个入宫,鲜少有带杨氏一块儿入宫礼拜之时,时日一长,便也无人再多做关问。
自临晋不幸小产后,这两个月里看上去气色恢复不少,不再似当日那般消沉,驸马郑潜曜温文尔雅的陪坐在侧,夫妻二人看似也蛮为和静。郑潜曜早有至孝美名传扬在长安城中,开元中,其母代国公主李华婉生病,郑潜曜衣带不解地侍奉在榻前左右,三月不洗脸,眼见阿娘病重在即,曾写血书于神龛前祈祷愿以己命换母命,不惜延母长寿,且不知郑潜曜此举是否感动了诸天神佛,反正次日代国公主即病愈,为此郑潜曜变身为长安城里外方圆百里让人交口称赞的大孝子。也正看中郑潜曜的孝道,去年李隆基有意为临晋择嫁时,皇甫淑仪毫未置喙,便允准了临晋下嫁郑家,对于郑潜曜临晋亦颇为属意,有道是“情人眼里出西施”,婚后小两口倒也和乐,唯一不快的事就是月前临晋滑胎一事,但事隔多日,有心就有盼头,何况两人十为恩爱,当日江采苹也曾登门看探临晋,当面规劝了一番,女人一旦嫁为人妇,也便蜕掉了固有的稚弱,今个一看,临晋与郑潜曜已然振作起来,不得不说皇甫淑仪所选的这个乘龙快婿确实是个好女婿。
一曲踏歌毕,殿上的三位舞姬异口同声的肃拜在下,恭祝李隆基万寿无疆,其等虽是南诏人,却操着一口标准的京腔,乍听倒令人倍感意外,李隆基若有所思的环目皮罗阁,显是开怀,朗笑一声,抬手示下三位舞姬退下,赐予重赏。
恩赏下,却见三位舞姬中有人站出来,上前一步不问犯上道:“久闻江梅妃惊鸿舞超绝,一舞倾城,即为同道中人,且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一赏,互为切磋下舞技?”
而这位有胆当着天颜之面,以下犯上的舞姬不是旁人,正是适才在踏歌中舞得欢愉畅然的那位脆裙垂曳的女子。
闻言,江采苹心下微微一愣,未期今个这般盛大的日子里,竟有当众发下“战帖”来,敢在圣颜面前如此的出言无忌。
“汝是为何人?可知,梅妃乃朕之爱妃,其惊鸿舞、白玉笛,一舞一曲一室生辉绝非浪得虚名。”江采苹微愣的工夫,但听李隆基已是开了金口,凝睇殿上的翠裙舞姬,面色凝重龙目却映上一抹浓浓地饶有兴趣之色,听似貌似心扉悄启的人,并不仅仅是盈盈礼于驾下的舞姬。
正文 第320章 曹野那姬
李隆基的一席话,透着浓浓地饶有兴致,听似还带有些微的警探,龙颜不怒而威,在席者纷纷投注向殿上的舞姬,适才观赏踏歌时的如痴如醉浑然不觉已覆上几分嘲谑之味,貌似也未料及这南诏舞姬竟有此胆量敢与舞动天下的江采苹在花萼楼煞有介事地叫板,欲一较高低。
先时的踏歌,三个南诏舞姬联袂歌舞,罗衣从风,长袖骄横,流动绵延,确实给人一股难以言喻的美感,异国风情撩人心怀为之迷醉,但大唐梅妃的端丽冠绝、凌波玉足,翩若惊鸿婉若游龙又岂是一般女子可与之相媲美的?纵管殿上的莺娇燕姹舞婆娑,某一个回眸的刹那,也可让人隐隐捕捉见当年惊鸿舞的一分影子,艳则艳矣,然细细品味之下,却总觉得欠缺点甚么在其中。
察觉在座者投来玩味的目光,皮罗阁坐在贵座上,唇薄如刻,并未显何异色,反却牵动了下薄唇,勾起一丝高深莫测的笑意,面对四座的不屑,仿佛全未以为意,反而成竹在胸一般。
武贤仪眼风微扫,与常才人互交了个眼神,倒是颇有兴趣的多扫了两眼那翠裙舞姬,刚才此女在众目睽睽下看似娇羞无邪的啭了曲靡靡之音,一直在朝正襟危坐于御座之上的李隆基暗送秋波,芳心暗许一样,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那种风。骚劲儿,无疑意在勾引男人,且是属意于天颜,着实叫人气恨。不过,区区一名卑贱的舞姬竟敢放胆跟江采苹挑衅。以下犯上,却也令人高看一眼,今日倒是有好戏可瞧了。
自江采苹入宫,多年专宠六宫。逐日圣宠愈深,前朝后。宫对之交口荐誉者一年比一年多,人心所向。长此以往,中宫主位势必非其莫属,后。宫其她妃嫔早无与之分宠争权之力。换言之,倘使今时有个可造的女人晋献入宫,假以时日或许还可与之平分秋色,如此一来,武贤仪等人倒有时机扳回一局。隔岸观火之余指不准更易坐收渔人之利,未可知就不是新机。当然,在此之前,绝不容那翠裙舞姬心有二心才是,否则。一着不慎难保不不会弄巧成拙,引狼入室,届时少不得又在宫中为己置了个劲敌,反却不美。是以,须是先行静观其变为妙,若就此添了羽翼,由今而后又有南诏在背后鼎力相助,想来委实是一举两得之事,但也需慎之又慎才可。
反观那翠裙舞姬。面对李隆基试探的口吻,以及四下众人嗤鼻一笑的眼光,楞像犹未自觉刚才自己话里话外所给人以可笑之气的不济,一双深眸笑如弯月,毫未胆怯的直视着龙目,半晌。乖张的露齿一笑:“宫中梅妃盛名远播,妾身在南诏,早便如雷贯耳,今随蒙归义至长安,怎可错失一饱眼福?”
看着翠裙舞姬边说边在做比划,纤纤玉指又是指皎耳又是点深眸,像极生怕旁人听不懂其言下之意似的,江采苹明眸善睐端坐在李隆基身旁,忽觉这翠裙舞姬有些俏皮得可爱,不似宫中那般人心机极重,仔细端量下来并不像是个极富城府的女子。
尽管如此,江采苹却未急于表态,这翠裙舞姬既是在跟李隆基请旨,不曾征询过其本人的意思,今次倒要拭目以待李隆基少时作何决意,可会为这位才有过一面之缘的女子当众下谕命其献舞一比,与人一争高下。倘若李隆基今个为美色所动,是有其一必有其二,往后里只怕更要为她人一再割让,今下有舞姬扶摇直上,它日更会有杨玉环的取而代之,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是以,李隆基今日的定夺更是小觑不得。
然而,以李隆基一代帝皇的风流,色。诱近在咫尺,美人儿招之即刻揽入怀,不尽然全不会不解风情,况且皮罗阁尚在场,多少要卖南诏一个薄面,总不能伤了彼此的和气,毕竟,今番皮罗阁之所以晋献了三名舞姬入宫献舞,可想而知,绝非仅意在为千秋盛宴助乐而已,毋庸置疑,皮罗阁此行,十有九成是要晋献美人儿为李隆基充实后。宫而来,借此更意欲与大唐巩筑边疆和乐,互不侵犯,以求长年交和。
环睇皮罗阁,及出席在座的诸亲王、满朝文武百官,李隆基轩了轩入鬓的长眉,须臾凝睇翠裙舞姬,又是朗声一笑:“汝,既有此大志,不妨留在朕的后。宫,来日方长……”说到这儿,伸手紧握了下江采苹的玉手,才又霁颜道,“朕的后。宫,从不缺一代佳丽,唯有梅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