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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未想过,往后的人生,有个女人,为他等门,甚至执着地要等着他回来一起用饭的结果,或许是上苍对他最大的垂怜。
傻丫头。
他在心中这么说,黑眸之内,却闪过一道笑意。
苏敏趴在碎玉圆桌一角,安静地合着眼眸,青丝垂落在她的肩头和后背,身上盖着那件披风,应该是等着等着,不敌睡意,睡着了。
还是半个病人,谁让她自作主张等了这么久?!
他很想摇醒她,让她下不为例,不过南宫政最终还是坐在她的身边位置,视线落在这桌上。
约莫有七八道菜肴,每一道都盖着白瓷碗碟,好像是已经专门为他热过几次,但他的手掌贴上那碗碟,早已毫无暖意。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打开第一道菜。
糖醋排骨。
黑眸一闪,第二道,红烧栗子鸡。
他有些讶异,接连看着第三道菜,鱼香肉丝。
第四道,麻婆豆腐。
……。
她什么时候知道他虽然不挑剔,却偏爱红烧的菜肴?他可是从未对任何人说过。他的笑意无法藏匿,如果等她醒来,他可要认真夸夸她的心思细腻。
这些事都很细很小,在外人看来不足一提,其实不难察觉,只是要看,是否用心。
菜色虽然凉了,但看起来味道还不差,香味还是扑鼻而来。
他不想她继续趴在桌上睡一夜,站起身来,手臂一伸,抱着她的身子,不过这个动作却让她幽幽转醒,双手贴着他的胸膛,她有些慵懒,睡眼惺忪的模样像是一只乖顺的猫儿。
“你回来了。”
她还没有做梦,应该只是睡着了一会儿吧。
“吃了吗?”
他却率先开口,抢走了她心里下一个想要问的问题。
她朝着他微笑,那笑意南宫政却瞬间读懂了,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她有些无奈的模样,仿佛又让他情不自禁想要拥她入怀。
“没有?都什么时辰了,你还没吃晚饭?”长眉高高挑起,他有些不悦,如今二更天都过了,多少人宵夜都用了,她居然晚饭都没吃?
“你吃了吗?”
她无力地垮下肩膀,追问了一句。
“这个时间还不吃的人,是傻瓜吧,我在外面用过了。”他一脸严肃,说的轻描淡写,一把拉过她的小手,要她坐在桌边。
是喔。
她没料到他会这么晚回来,以为可以陪他一起吃饭的呢。
失望的小脸,却看的南宫政有些心疼,他双手扶着她的娇小身子,压低声音嘱咐。“反正我也饿了,一起吃点休息吧。”
“好。”她的双眼之内,又有了光明,她想要起身帮忙,偏偏南宫政以眼神制止她的轻举妄动,把她守护的跟个孩子一般。心头一暖,她望着南宫政亲自生起暖炉,将菜肴热了热,没多久功夫,热汤热菜热饭,全部呈现在她的眼前。
他炽热的目光,紧紧锁住苏敏的小脸,再三叮嘱。“以后等我超过一个时辰,就不要等下去了,知道了吗?”
“我不想浪费每一个机会……”她的眼底,更像是有心事,她的笑意阑珊,仿佛听到他的叮嘱,却有些惆怅。
她捧着白瓷碗,淡淡睇着他,眼神渐渐柔和下去。语气清浅,像是抱怨,又像是撒娇。“你在洛城只能暂留几日,我心里晓得的,如今喝了爷爷的药汤,白日嗜睡也就罢了,要是晚上也见不着你,你走了怎么办?我总要攒一些你,攒更多更多的你到脑子里,到心里头,这样下次想念的时候,才有东西可想。”
他沉默了短暂一刻间,心中仿佛被她一瞬间塞得满满的,无法说出话来。
从未有人,这么真挚的挽留过他。他几乎可以想象,他不在的时候,她也会坐立难安,望眼欲穿。
把每一日,每一个时辰,每一刻的他,攒成思念,放在胸怀脑海,这些话虽然不过火,却温暖他的心,却真真切切地感动了他。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一个铁石心肠的男人,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让他感动动容。
她安静地埋头吃饭,感觉的到南宫政一直在看着自己,但米饭梗着她的喉咙,她觉得心口有些酸涩,所以没有开口说话。
突然,一阵剧痛,贯穿他的心脏,他蓦地脸色发白,只是苏敏未曾看到这一幕。
她真的跟猫儿一般,吃的不多,很快就饱了。
她才抬起眉眼看着南宫政,却发现他才动了两口饭菜,想来也是没有多少胃口吧,她这么猜测,微微一笑,轻声问道。
“怎么会想到要送我东西?”
方才的那一阵疼痛,来得快也去得快,只是南宫政从这个征兆就知道,如果下次再卷来痛苦,一定会强烈的很难度过这次劫难。
他暗暗紧握双拳,笑颜看她:“不是把那件衣裳绞了么?可是怎么办,我很想要那件袍子,当然只能买通你,要你给我再做一件。”
“我很抱歉,一时生气,甚至没能同你一起过你的生辰。”她有些沮丧,走到他的身前,双手环住他的脖颈,动作亲昵。
“过去就不提了。”他一句带过,他不是为了要她难过自责才来的,相反,他要的是看到她开心愉悦。眼波一沉,南宫政拉下她的身体,要她坐在自己腿上,平视着她的眉眼,沉声道。
“那个老板说是女人最喜欢的款式,不喜欢吗?”
她瞬间笑了,眉眼之处绽放着娇美笑靥,她毫不吝啬溢美之词,贴近他的俊脸,轻柔的声音飘入他的耳边。“很漂亮,也很厚实温暖,你的眼光还不错。”
他心里觉得满意,表面上却还在挑眉,“上回那个珊瑚如意,不就是不如你意?”
“还在斤斤计较吗?”她轻笑出声,主动握住南宫政的手掌,扬起小脸,深深望入那一双黑眸之内。
“原谅我有时候迟钝木讷——”她的脸轻轻贴在他的右边脸颊,她笑弯了眉眼,温暖的眼神,让她的黑眸像是黑色夜明珠一般闪耀。
“好吧,原谅你了。”他无法掩饰自己嘴角的笑意,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他可真心舒心展露笑意,而没有她的时候,他变本加厉,所以,那半个月,宫内所有人看到他的时候,神色似乎透露他们的心情,他们比往日更加害怕他了。
那段时间,他看起来更像是变化无常的天气。
拥着她的温暖,还未彻底传递到心里深处,突地他身子一僵,脸色发白,比方才厉害一倍的疼痛,突如其来席卷全身每一个角落,他紧抿着双唇,黑眸愈发深沉下去。
“别动。”他下了命令,双手扣住她的腰,脸搁在她的肩窝中,把她锁得牢牢的。
动?他抱得这么紧,她动得了吗?
觉得此刻的他有些异样,苏敏挣扎的伸出一只小手,搁在他颈上,却突然发现他身体发冷,逐渐渗出汗滴。
这是怎么了?!
虽然是比前些日子突然冷了许多,加上如今正是夜最深最寒的时辰,那也不会让他冒冷汗吧。
还是在外面受了风寒?!
她蓦地将身上的披风脱下,盖在他的身上。
脱下披风些冷,但是屋内还生着火,她只要坐在火边取暖就行了。
俊脸一扭,看来非常不赞成她的提议。他冷着一张脸,伸出大手,霸道的把她往怀里扯,确定她逃不掉了,这才肯乖乖盖上披风。
“先放开我吧,你看起来很不舒服,我让幡儿去请个大夫过来。”她放软了声音,很想说服他的霸道,才能有所行动,不耽误他的病情。
“我没病。”他依旧倔强,不肯松开手,放开她。即使再痛,他也抱住她。
“别瞒我了,我都看得出来。”她拿他没办法,却又不肯轻易妥协,毕竟看他额头尽是冷汗,这不是一般的小毛病才对,她挣扎着想要起身。
他黑眸一沉,闪过一道讳莫如深的情绪,语气越压越低。“也该是时候了……”
“什么?”她望着他的脸,突地心口一阵莫名的紧缩。
“忘了么?这是第七个月了。”他朝着她淡淡一笑,只是那么微弱的一个笑意,仿佛都是让他耗费了不少体力才完成。
然后,苏敏的脸色,惨白。
“我马上去叫爷爷!”她使劲从他的双臂之中逃脱出来,神色慌乱,方寸大乱。
“没事的,只要你陪着我,就像是以前那次,我可以熬下去。”他顺手一抓,却没有抓住她的手,只能眼看着她疾步走向门边。
俊彦的面孔上,笑容崩落,他已经很难忍耐下去,仿佛万箭穿心的疼痛,袭击了他,有恃无恐地报复他,不让他有平心静气呼吸的一刻。
彭——
有什么倒地的巨响,穿破了苏敏的耳膜,她蓦地停下脚步,转身回望,已然看到南宫政从一旁滑落,失去知觉。
毫不犹豫她掉转了方向,跑向了南宫政的身边,使劲全力扶住他的身子,举步维艰,吃力地把他带到*床榻边。
她的心,几乎要跳出喉咙口。
如今的他情况糟糕,她甚至无法抽出一些时间离开他,先去求的支援,所以只能留下来。她端过暖炉,让他靠近暖源,双手不断摩挲着他的脸颊和手脚,不让他的体温惊人的凉。
跳下*床,她又去倒了些热水,以热毛巾覆着他的额头,擦拭他额头的冷汗,此刻等待的每一刻,都是焦急。
老天啊,千万不能让他有事。
偏偏这几天爷爷又突然去了林城,不知道今日是否回来了,一般的大夫来了,也只能是束手无策。
想到此处,她心乱如麻,只能抓住他的手掌,双手呵着暖气,让他的手掌贴在她的胸前。
“醒醒啊……。”她紧锁着眉,低声呢喃,不想看着昏迷不醒的他,她搭着他的脉搏,已然发觉他的脉象已乱。
不知是否上苍听到她心底的祈祷,南宫政突地闷哼一声,痛苦地睁开眼来,他的脑子,他的身体仿佛已经不属于自己。
他一瞬间,失去所有知觉,唯独那疼痛,还在体内纠缠肆虐。
仿佛有什么,就要爆炸。
他尽力睁大眼眸,却似乎无法清晰地看清楚眼前的女子,是何等的表情。但最后的理智告诉他,她肯定是担心极了。
“别说话,我知道你很痛——”
她的眉头褶皱,更深了,她只能舒缓着他全身紧绷的肌肉,泪水无声滑落,一滴,二滴,落在他的手背之上,他越来越不清醒,唯独觉得那泪水,仿佛他还有感觉。
怎么办……。
怎么办……。
她心急如焚,从爷爷身边学到的皮毛,是无法让她驾驭这等剧痛的,她只能找了几处穴道,不断按揉,直到自己的双臂发酸,手指都按不动了,变得麻木没有任何感觉了,她还没有放弃。
只希望,可以缓解他的一些疼痛。
他仿佛沉入黑暗,又仿佛走在云端,下一瞬,却又猛的沉入浩瀚大海。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何处。
一阵剧痛,猛的在他的心窝炸开,他突地睁开了双眸,死死盯着眼前的女子,面目凶恶的扭曲可怕。
她却没有退缩,一步也没有。
她从那双微红的眸子内,看不到他往日看她的眼神,也看不到他对自己熟悉的感觉,他早已失去了理智,或许看不到她,即使眼底看得到她,也只是把她当成是陌生人罢了。
在这个关键时刻,他哪里还能保持清醒?!
他痛得低吼出声,仿佛是被囚禁的困兽,那狂躁的模样,判若两人。她只能全身压着他,不让他的轻狂弄伤了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