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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青阳停下来,笑着问了句:“你当下没尝过?”
苏敏眼波一闪,说的云淡风轻。“当时忧心忡忡,尝过什么滋味也不记得了,还有,我舌头辨别味道的能力很弱……”不,她说了谎话,她的舌头基本上除了辅佐说话的能力之外,再无其他。
他笑,笑意有些莫名深沉。“味道很好。”
只是为了让她安心罢了,苏敏这么想着,也这么怀疑了。“是敷衍吧。”
吕青阳收起笑意,认真地再细细品味了一勺子干贝粥,这才正色道。“或许我只是一时饿极了,才这么说,如果真的要把关的话,火候急了一些,所以有些食材过软,甚至有淡淡的焦香味——”
见苏敏的脸色都快垮下来,他才收起了这个笑话,低低说道。“这么说的话,应该会变成一个令人讨厌的人吧。”
苏敏被他的举动逗笑了,默默握住双手,心口暗潮汹涌。“其实我没跟你说,因为觉得那件事你知道和不知道,应该没什么两样,如今你醒来,我想告诉你,你别忙着说话,只要听我说就好。”
他觉得她要说的话,万分重要,所以不阻拦她。“好,你说。”
“确切来说,我这个舌头不过是个摆设,我尝不出任何的味道。曾经听信一种办法,说用辣椒刺激可以换回味觉,那一段日子,我吃了不少西川辣椒,但舌头最后也直察觉的到麻辣,最终毫无改变,甚至让舌头更加麻木。”她眼神清冷,如何失去味觉的故事,她没想要在近日讲,更没想要在这个故事里面,博得任何人的同情,抑或怜悯。
这些无用的感情,她都不需要。
他确实变得沉默多了,半响之后,才淡淡开了口。“看了大夫吗?”
瞬间变得释然,苏敏噙着笑意,眼神轻灵,宛如阴霾不复存在。“好几年了,看了几个,没什么用。”
按住他的手,她要他回过神来,继续说下去。“我要说的不是这个重点,只是我在清晨煮粥的时候想,能够有这个机会煮东西给你,是多么幸运的事。”
至少,她不想再面临生离死别的结局。
爹一次,幡儿一次,她觉得够了,不想再品味那种揪心的滋味。
“因为这一刀,你担心了很久吧。”他垂下眼睛,望着自己腰际一圈白布,周围药草的味道异常沉重。暗暗覆上那伤口,他笑着问道。
不想谈及这两三天,自己是如何度过的,那种孤独寂寞,那种悲伤怅然,那种失望低落,她不想让任何人看到,也不会说给任何人听。
那,只是她自己的事而已。
那只是,最软弱最无助自己而已。
垂下眉目,握住自己的左手,苏敏寒声道:“你是全然不顾自己的性命吗?怎么会明明已经看到他亮起刀子,还这么做?”
他却轻声笑着,英俊面目覆上浅浅的烛光,显得重生一般的淡然。“我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想不了那么多,更等不了。”
“我没想到自己值得你以命来护。”蓦地抬起眉眼,直直望入吕青阳的眼底,她几乎就要压不住心底的情绪,无法继续伪装平淡。
他说的更加自然,脱口而出,似乎这个问题,都不需要他花费心思时间去思考摸索答案。“我不是早就说过了?你是最珍贵的,一切都值得。”
她眼神一转,些许笑意汇入其中,她语气一柔,更像是一个小女子般恬静娇美。“人人都说吕先生稳重得体,为什么在我面前,你却更擅长把我哄得这么开心?”
他望向她垂眸一笑的情景,吐出一句,那一瞬间,眼底闪过一道讳莫如深的颜色。“我只是说实话而已。”
“如果你醒不来呢,你……”他当真对生死如此豁达吗?苏敏微微蹙眉,眉目之间烙印上一层清晰的轻愁。
他淡淡微笑,一句带过,“我相信我不会这么早死。”
她闻言,虽然同样笑着,却有些莫名的情绪产生,幽幽问了句。“吕大哥,你到底是哪里来的决心和信念?很多人根本熬不过这样程度的重伤……”
他沉笑,显得意气风发:“就算是孤注一掷吧,我这一生的运气向来不错,老天也对我不会太过苛刻。”
“或许你乐天的态度,我也该学学。”苏敏笑着点头,他想的那么简单也好,他永远不会明白她有多担惊受怕。
那么,她也不想让他知道。
“快喝吧,不好吃也别浪费米粮。”
她站起身,眼看着他将干贝粥尽数吃完,才端起碗,默默走向大门。
“苏敏,谢谢你。”还未打开门,身后这一道声音,打破了彼此的沉默无言。
她的笑意苦涩,却没有回过头去,让他看到此刻的神情。“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如果不是你,我也许早就魂飞魄散了。”
“不,这也是我该说的。谢谢你照顾我至今——”他顿了顿,似乎在寻找一种更适合表达的方法,语气更加沉重:“谢谢你,让我醒来。”
让他醒来的人,是她吗?
只是他心底的信念支持而已吧。
他是指,因为想着在这个世界的她,他才会醒来吗?
但这一句话,还是让她觉得餍足而甜蜜,她本就不是个难以满足的女子,默默打开门,她最终走了出去。
那扇门,她再也没有走进去。
她走向洛城城北的护城河边,坐在河岸之上,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她甚至没有时间,仔细想一想。
他受伤,甚至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她所想的是什么,还是只是想要救回他。
南宫政眼神一冷,他不经意来到护城河边,更没想过会遇到她。
她背对着她,坐在三步开外的河岸上,裙摆和双脚就落在河岸边缘,看起来有种惊心动魄的危险。
仿佛,下一瞬间,只需一阵风,她纤细的身子,就会跌落水中。
“苏小姐今日倒是有这份闲情逸致,真难得。”
他对她的语气,似乎变到最初的时候,透露着十二分的疏离和冷淡。
苏敏蓦然身子一僵,她转过身子望向身后。
一匹雪亮的神骏,奔驰如风,在河岸停住。马背上的男人,穿着一身白衣蓝绣,身长玉立,黑发束带,俊雅得像最上好的青花瓷——
她看到他的一瞬间,恬静面容骤然如临大敌,柳眉紧蹙,眼神闪耀着凌光,神情之上的变化,已然太过明显。
她不想见到他。
“王爷看来也不忙。”她丢下这一句话,目光恢复了方才的一派宁静。
南宫政从马背之上跃下,那一双黑靴停在她的身侧,下一瞬他所作出的举动,却是苏敏没有想过的。
这个男人,常常是居高临下的睥睨天下,他的眼底的任何人,都该是卑微的。
但,此刻他却放下架子,坐在她的身边。
不习惯跟他近在咫尺的距离,这样死寂的气氛充斥在两人之间,时间也变得漫长许多,苏敏稍挪动身躯,亦不想因为他的出现而落荒而逃。
他的目光,刮过她的侧脸,唇边是一抹看好戏般的笑容。“那个男人怎么不在?”
“你说什么?”从他的语气之中,不难感知他的幸灾乐祸,她的心中升腾起狐疑,冷眸直直望向他的俊彦面容。
“不是从来都紧跟不放吗?”南宫政的笑意近在咫尺,苏敏看得清楚,那是毫不遮掩的不屑。
那种神情,瞬间刺痛了苏敏的心。
“王爷说这番话,用意何在?”吕青阳在苏家米铺遭人暗算的事,早已不是什么新鲜事,即使南宫政毫不知情,也不该在此刻刻意提起,显得有所计划的算计。
一眼看穿苏敏眼底的防备,他的俊容覆上一层阴沉,方才的笑意瞬间消失彻底,嗓音随之而低沉清冷。“本王能有什么用意?”
“吕大哥被一个来路不明的人捅了一刀。”苏敏微微眯起晶亮的眸子,打量着眼前的男子。
似乎被南宫政的出现,他的话语而刺激,反而在这一刻理清了头绪,以前她一直觉得,那个凶手叫出她的名字,应该是冲着她来的才对。
但,会不会有另外一种可能,他以她作为幌子,其实要杀死的人,当真是在她身边不远处的吕青阳?
因为熟知他们之间的关系,所以一定将吕青阳的反应也算在这个计划中,让他乖乖顺着阴谋走向而为,真真切切为她而受死,其实不过是一招釜底抽薪!
想到这点,她浑身不禁沁出一身冷汗,而这个最大的怀疑者,却就在她的身边。
他薄唇上扬,却不见半点笑意,说的话更是尖锐如刀。
“来路不明?你怎么不防着那个姓吕的人?”
苏敏觉得他这一句话,实在太过刺耳,她不禁怒气相向,双拳紧握。“要怀疑的人有很多,甚至我也会怀疑你,但绝不会污蔑他。”
他无声冷笑,眼底没有更多的惊愕诧异,有的只是一种异常凝重,异常深沉的颜色,让人一瞬间,无法辨明那是什么,来自何处。
“你怀疑本王。”
“这种事王爷应该做了不少才对。”苏敏的声音在自己听来,仿佛被抽空了灵魂的无力飘扬,她冷冷望向他,面容再无往日笑容,生冷的可怕。“我想我有怀疑你的理由。”
他的笑意更深了,也更显得俊颜扭曲的森然,低哑从口中溢出,一分分尽是残忍。“本王要杀了这么一个人,的确轻而易举,手到擒来。”
暗暗紧抓住裙裾,她双手尽是汗水,眼眸晶亮,她的愤怒太过明显。“你承认是你所为?”
只要跟南宫政相处,她的愤怒情绪,就能从胸口,心底,源源不断地生出,明白这种情绪对人无益,她却无法控制。
全都,因为这个人,一切都是因他而起。
那个凶手是他的手下,由他控制是吗?所以,官府至今没有查到那个人的行踪,也是因为南宫政的藏匿庇护吗?
他被她眼底的炽燃火焰激怒,他眼底的阴冷嗜血一闪而过,冷叱一声。“就算是本王做的,你能奈何?”
苏敏被他的目光笼罩住,像是整个身子被瞬间抽光所有力气,她全然做不出垂死挣扎,只能低声轻喃。“是啊,我能奈你何……”
南宫政低下头,靠在她耳边,用那嘶哑的声音,咬牙切齿的吐出每个字。
“只要他再碰你一次,我就杀了他。”
他的胸膛,因为愤怒而起伏着,握在苏敏肩头的双手,青筋浮起扭错,用力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
他承认了。
苏敏身子一震,这回让吕青阳重伤,只是警告而已吗?若是还有下一回,他远可以在她不在的时候,派去武力高强的手下,让寡不敌众毫无武功的吕青阳死在他的命令之下吗?
“你真残忍。”眼底闪耀着微光,她不敢再看那双眼睛,蓦地站起身子。
“你又何尝不是?”他的低低笑声,听来万分萧索寂寞,更是无人回应的沉痛,苏敏没走几步的身躯突地停下。
她听懂了。
这一切,都是因为她。
她当然可以跟南宫政耗下去,全然不跟他低头,等待不是她的耐性被他磨光,就是他彻底被她激怒——
这两条路,都会导致惨烈的后果。
粉身碎骨,万劫不复。
“不是要帮我完成心愿吗?”苏敏的巴掌脸上,再无往日清华,仿佛像是毫无情绪的木偶一般,轻轻吐出这句话。
他的面容像是沾上冰霜,在她身后支起俊挺高大的身子,冷冷凝望着那一个倩影,半响沉默不语。
她挽唇一笑,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