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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期间,她一直是一个人,偶尔和凯文宁宁通一次电话,算作保平安,除此之外便再没有人能找到她,原来不需要大隐小隐,只要你真心藏匿起来,便真的可以逃离原有的世界。
直到一天傍晚,她从家不远的市场买菜回来,看见自己租住的公寓门前站着一个人,看见她,轻轻接过她手里的布袋,低声道:“跟我回去。”
简白珂也不知道为什么,冯邵谦会找到她,现在她懂了,因为他也不是一般人。但她懂得,他对自己,还算不上是爱。
那是一种男人和女人之间异常复杂的情感:或许包含了同情、怜悯、征服欲、欣赏等等不同情绪,于是注定了做不了单纯的好朋友。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答应,跟他一起归来,坐在飞机上,望着似乎触手可及的云层,恍如隔世。
“听口音,简小姐应该是北京人吧?这次回家是过年探亲?”
李玉琴颇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架势,不顾冯邵谦的眼神,直刺要点,眼神直接,开始了发难。
“实不相瞒,算不上探亲,还没想好,可能停留一阵子,相比于南方,北方的冬天还是好过一些。”
简白珂坦诚回答,她的事情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即使遮掩,又能遮掩几分,这种自欺欺人的事情,她懒得也不屑去做。
李玉琴“哦”了一声,很给面子地没有在类似问题上多做纠缠,眼一瞥,看见的是冯邵谦明显松了一口气的表情。知子莫若母,儿子心里算计着什么,她这个做母亲的岂能不知,可她毕竟不是一般的母亲,她更是个商人,不会做赔本生意。
见面时间不长,因为李玉琴晚上还要参加某知名国际品牌在京的一场秀,需要回家换衣服化妆,简白珂连忙再一次致谢。李玉琴叮嘱冯邵谦将她送回住处,然后再和自己一起出席稍后的Party,请来熟识的众好友,算作给他接风洗尘。
于是,在李玉琴别有含义的眼神中,简白珂离开,竟有种如蒙大赦的错觉,这女人的气场好强,她倍感压力。
“我觉得自己被你耍得团团转,这滋味儿可不太好受。”
坐在车上,简白珂收起笑容,对冯邵谦正色道,她说的是实话,毕竟毫无准备,仓促应战,她不停反思,自己刚才可有任何不够完美的举动。
“你太紧张了,真的,不用那么紧张的。”
冯邵谦没急着发动车子,笑着扭过头来,看她一脸严肃,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其实他是忍不住想摸摸她的脸颊,手伸出去才觉得可能她会拒绝,于是只好像大哥哥那样,拍了两下,摸到了她柔软顺滑的发丝。
果然,简白珂虽然一愣,却没有躲开,却仍是不满地嘟囔道:“这太意外了,一点儿思想准备没有……”
冯邵谦倾过身子,伸长手帮她系好安全带,调了调松紧,这才轻声安慰道:“你忘了我们说过的话?那晚在苏市,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得很明白了。”
其实,他比她更紧张,怕她会临阵逃脱,或是拒绝自己的任何帮助。
简白珂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什么决心,用力摇了摇头。
她并不是女诗人口中高洁坚毅的橡树,自尊自立与心爱的男人并肩看风景,她只是一株软弱无力的菟丝花,不断地寻找,不断地依附,卑微得只能仰赖他人鼻息存活的,有几分姿色的平凡女人。
就像当年那个权倾中国的女人说的那样,我,一定能找到那棵最大的树。所以,她在23岁那年,嫁给了全世界都知道的开国伟人。
“开车吧,我想好好睡一觉。”
她哽咽着看向窗外,霓虹闪烁,这是一座太大的城市,而她太渺小,只有不停攀爬和抗争,来和命运博弈。
洗去铅华,简白珂站在衣橱前艰难挑选搭配,她不是傻子,今天的见面,一定会有下文,而她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可惜,这次回京,一切都太匆忙,她身边的衣物首饰都太少,不得施展。
小礼服搭配高跟鞋,这样的衣着绝对不丢脸,中规中矩,可是,她现在不能满足于中规中矩,她需要高人一等。她盯着那几件略显单薄不够华丽的衣裙,一时间竟有些懊丧。
正在反复斟酌的时刻,手机响了,拿起一看,那号码很是牛气,简白珂多少猜到了是谁。
“不好意思,简小姐,还没有休息吧?”
女性的嗓音带着些沙哑和磁性,语速适中,还是能听出来南方口音的丝丝甜糯,正是李玉琴。
“没有呢,您好。”
那边传来了然的笑声,别有深意的话语再次传来:“是啊,这是哪里,这是北京,不夜城,为什么要把午夜的精彩换成睡眠呢,你说是不是?”
简白珂一顿,点头称是,她待人一向疏远有礼,对方又是冯邵谦的母亲,她自然小心应酬。
“好了,我也不啰嗦了,简小姐,明天早上来我家陪我这老太婆吃个早午饭吧,司机会去接你。”
那边很快挂断,握着手机的简白珂微微蹙了下眉,李玉琴甚至没有问询她的意见,只是简单地一句交代,果然是个骄傲的女人!
然而,说到底,她是开心的,重新选了鞋子和风衣,坦然入眠。
李玉琴说的不错,上午九点,她住所的门被人有礼貌地叩响,请她上车。
名媛的豪宅位于东三环,绝佳的地段,属于顶级社区,而这也仅仅是她遍布世界的房产中的其中一座,只是因为方便和习惯,故而一直住在这里。简白珂踏入餐厅时,李玉琴已经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了,正在和人通电话,言谈间偶尔谈及数字,大概是商业往来。
“简小姐,早上好。不知道早点你是喜欢中式还是西式呢?”
李玉琴讲完电话,这才招呼简白珂,优雅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
“早上好,不用麻烦了,和您一样就可以。”
简白珂坐下,扫了一眼她面前的面包和牛奶,实在是没有什么胃口。
大概是受着良好的餐桌礼仪教育,吃饭时两个人几乎没有什么交谈,但简白珂清楚,这也算是一种无声的考核。虽然她有着“明星”的身份,但“明星”不等于“贵族”,演艺界没有知识没有文化的艺人太多了,说句难听话,就是狗肉上不了席,这样的人,李玉琴不会投资,因为注定没有回报。
两人很快用完早餐,来到客厅坐下,李玉琴大概是还算满意,单刀直入开口:“简小姐,我很喜欢你,很想和你做朋友。”
简白珂没有立即回答,也没有显示出惶恐和受宠若惊,因为她知道,那样只能会压低自己的身价,这些年她已经习惯了如何将自己“卖得更好”。
“朋友分很多种,您是想和我做哪一种呢?”
她端起咖啡,并没有急着喝,默数着上面拉花的条纹数目。
李玉琴眼中闪着兴味儿,反问道:“那你说,朋友分哪几种?”
简白珂想了想,认真道:“有一面之交,有泛泛之交,也有生死之交。不过我最喜欢的朋友类型,应该是酒肉朋友。”
李玉琴当即拍掌,大声笑着开口:“酒肉朋友?岂不是有利可图就围上来,没了利益就散了?!”
简白珂摇摇头,大胆地迎向她的眼,抿嘴笑着回答:“当然不,是指一起喝酒,一起吃肉,风险均摊,利益平分的好朋友。”
李玉琴也笑,什么都没说,但简白珂知道,她听懂了。
果然,下一秒,那沙哑磁性的嗓音再次响起,简白珂的双眼立即跟着一亮。
“今晚我有一个私人宴会,简小姐可否赏脸出席?”
43、摘下上流社会的虚伪面具,有情/色也有奔放(2) 。。。
李玉琴不仅是京城各大高级Party的红人,各种顶级宴会的座上宾,而且她自己的豪宅几乎每周都有小型的聚会,宴请自己时尚界和演艺界的闺蜜和友人,其中不乏明星大腕和品牌公关。
“不瞒您说,这次我回来得太匆忙,如果真是参见您的晚宴,说实话,我露怯,怕太小家子气了给您脸上抹黑。”
简白珂啜了一口咖啡,眼看着那精致的拉花散开,不过她的心跳却是平稳了,不若之前那样忐忑。
李玉琴起身,主动过来拉她的手,颇为自豪地笑,“你一定是不太关注那些八卦,之前还有狗仔想尽办法进来,想要拍我的衣橱。走,带你去看看!”
简白珂这才有些懵懂地跟她一起上楼,穿过长长的走廊,两人走到一个房间门前站住。
“不要尖叫哦,这应该是世界上所有女人的梦想之一吧。”
李玉琴笑着推开了面前的门,等简白珂看清眼前的景象,她确实没有尖叫,但却有一瞬间的窒息,是真的窒息,那种因为强烈震撼而喘不过气的感觉——
与其说这是一间房间,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的衣橱,四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衣架,上面是四季衣物,推开活动的衣架,深色的储物架上则是手袋、眼镜、配饰,就连地上都整齐排放着各个季节,搭配各种不同风格服装的定制高跟美鞋。
简白珂向前迈了一步,回头看李玉琴,她正微笑着,摆出一个“请便”的手势。
“都说帕里斯·希尔顿是个‘会走路的衣橱’,可是我看,这里倒更加令人吃惊。”
轻轻伸出手,拂过质地不同,颜色不同,却都是极有品味的华服美衣,连手指尖似乎都沾染上一层高贵,她由衷地出声赞叹,眼神落在那或简洁或经典的手袋上,更加吃惊。外面的女明星费尽心思想得到一个的名牌手包,在这里随意堆放了上百个,大概是女主人很偏爱爱马仕的某款经典,一口气买了数个款式相同,颜色不同的昂贵手袋。
“嗤,她那些衣服只是多,眼光却是差得很,个小姑娘哦,灵伐清桑!”
李玉琴摇手,露出鄙夷的神色,上前随意拿下几件衣服,往简白珂身上比量,口中啧啧:“年轻就是好,这小腰儿,想我二十多年前刚来北京,也是这么瘦,现在不行了,怎么节食运动还是长肉!”
试了几件,感觉都不对,她这才反应过来,随手一扔,恍然大悟道:“我这真是一高兴都忘了,配饰手袋你用得上,衣服尺码不同呢,别着急,晚上七点才开始,现在才上午,做脸做头发都还来得及,跟我来!”
简白珂这才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面对的,恐怕比拍戏还要累。
果不其然,一小时后,几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登门拜访,呈上的是世界一线品牌的高级定制图册,一同来的还有两位专业的造型师,根据简白珂的肤色、体型和整体气质,协助李玉琴为她挑选了两套晚装,并且在她原有的首饰中选出了今晚晚宴时搭配的全套饰品。
不得不说,李玉琴对于时尚必有一番精妙的理解,多次比较后最终为简白珂选择了一款浅银粉直筒拖地裙,抹胸式,凸显出颈子锁骨等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