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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来还是想听他亲口承认,总觉得有些戏剧化,那个爱画春。宫图,混青楼,爱打抱不平,性格爽朗的聂思思,当真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是那个沉着威仪的云怀天和这个人前风光人后恶劣的云无极的妹妹?
云无极看着她那似信非信的神色,就知道她背地里讲自己的坏话,“这个我也不知道,当日跟思思第一次在殷府见面,她对我全无记忆,我猜想是她受了伤,失去了记忆。”
解释了两句,不由得好笑道:“怎么?我跟思思不像是兄妹?”
她大力地摇了摇头。不论是从长相,还是从性格,抑或是气质等各个方面,不像,真的不像。
“思思的左臂上有一块蝴蝶形状的胎记,我还未亲眼见过,你改日有机会可以替我证实。”云无极很有把握。
云来却蓄意要跟他唱反调,故意道:“若是没有呢?”
“不可能没有。”云无极灼灼的桃花眼里满是笃定,他曾经错过一次,不会再错第二次,即便现在有玉佩在手,他更信的,是那份感觉,曾经拉着小手一起睡觉,一起闯祸,那个稚嫩的声音甜糯地唤着他“无极哥哥”。
他缓缓地闭了闭眸,十七年了,无时无刻不在想念,无时无刻不在悔疚,如今,终于有了机会再寻回当年娇宠无限的妹妹。
“好。”云来看着他,忽然间笑了。
他睁开眼,“好什么?”
云来捂着嘴笑:“自然是替你去看看思思的胎记呀。”
其实不看也打紧的,只是,看着云来的笑容,云无极也无声地笑了,将她重复圈入怀里,他的呼吸间有些隐忍,“母后今日召我入宫,是有人对她提起鸾鸣玉佩的事情了。”
云来猜着这鸾鸣便是那红色玉佩的名字了,倒是很雅致的名字,跟红色的浓艳有些不称。
可是鸢鸣鸢鸣,未知不是声声啼血。
他的声音颤了颤,“后来问了母后身边的人,才知凌丞相昨夜匆忙入宫,见了母后。”
她有些诧异,还是第一次见到云无极会有惧意,思及他曾经对凌丞相和凌惜之的忍让与包涵,这凌氏父女,当真有这么恐怖?
“当年,唆使母后下令对那些刺客放箭的人,就是凌丞相,后来,将一息尚存的小公主藏起来然后抛弃的人,也是凌丞相。”
云来大惊!
那个鸡皮鹤发的老头,竟这般歹毒,如何忍心,对才五岁的小女孩下这样的狠手!
“凌丞相可是跟思思或者齐妃有什么过节?”她忍不住问,想弄明白,这凌丞相到底是太后门下忠心耿耿的走狗,还是为了一己之私才这般毒辣。
云无极的脸色渐冷,眸底凝出冰一样的光芒,“齐妃入宫前,曾是凌丞相未过门的娘子。”
云来:“……”
敢情又是争风吃醋才引发血流成河的戏码……
“父皇与凌丞相,曾也是肝胆相照的好兄弟,那时,云家只是家大业大的王侯之家,并无掌控天下的野心,是凌丞相极力游说父皇,父皇眼见天下苍生受苦,这才有了雄心,后来挟天子以令诸侯,卫姓皇族败走,便是云家坐了这天下。”
云无极说的详细,比全管家说的还要详细,云来却隐隐地觉得有不对劲的地方,末了,叹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第七十九章 如此甚好
“父皇登基之后,第一件事便是将齐妃迎入皇宫,母后还未被封后,齐妃却已经被封了名衔。”
“齐妃不是凌丞相未过门的娘子么?凌丞相怎么会心甘情愿地拱手相让?”
云无极沉默半晌:“父皇去丞相府上做客,齐妃在宴席上抚琴,父皇便上了心,凌丞相那时已经喝醉,父皇几句玩笑话,他便同意将齐妃送到宫里去。”
可以想见,酒醒后的凌丞相一定是捶胸顿足,偏偏已经没有了任何挽回的余地。
云来又是一声叹,实则心里听着这狗血的故事情节,暗暗地发笑,但是因着云无极正经的表情,而且他们现在谈论的人,还是本朝的先皇,她顾云来的公公,实在是不好造次。
云无极倒是冷哼一声,凉凉地看着她:“你想笑就笑吧。”
她忍住抽动的嘴角:“没有,我没有想笑,你继续讲……”
“讲完了!”他没好气地道。
云来讲自己听故事的心得:“果然是有其父必有其子。”
他爹抢了别人的老婆,他也是抢了别人的心上人。
云无极神色一厉,阴测测地看着她,磨牙道:“你说什么?”
她怯怯地看着他那狰狞的神色,一句话滞在喉咙里,无言地瑟缩了下。
察觉到他唇畔藏着的诡异笑容,云来心思一旋,圆脸皱起,佯装要哭:“你又凶我……”
他果然投降,立即小心翼翼地哄道:“我错了,我是同你开玩笑。”
云来遮着眉眼,乐呵呵地笑,心里不无甜蜜,他知自己又被她作弄了,也不恼,只是拿着狭长的凤眸细细地看着她。
她脸一红,将手中的鸾如玉佩挡在他的脸前,却被他连手带玉佩一起握住,眼里浮起一丝好意,捉狭道:“我就不信你这玉佩当真是捡来的,老实交代,是从何处偷盗来的?”
云来不服气地道:“什么偷盗,明明是你自己扔给我的。”
云无极一愣,眯眼打量她半晌,脸上有探究之色,好半天,他哑然失笑,“你竟是当年那个少年。”
如今的云来相貌与当初已经大大不同,眉目蜕变得更为细致风情,唯一不变的是这张圆脸,若非她方才一语提起,他竟真的想不起,当年在街头还跟她有过一面之缘。
云来冷笑:“知道我为什么跟你有仇了吧?我那时唯一可以跟姐姐们相比的秀发,一而再地被你削去,继而在姐姐们和姨娘们面前颜面大失!”
他摸摸鼻子,在她的控诉面前,默默地低下了头,也总算完全明了刚成亲之时,她会蓄意扮丑给他丢脸。
那厢她仍绷着脸:“现在知道错了?我记得你当日还很嚣张很跋扈啊,削了姑娘家的头发,丢下一块玉佩就扬长而去了。”
云无极深深懊恼,愤恨地瞪着那块玉佩,什么夙世因缘白头到老,就是因为它,他现在才会可怜兮兮地坐在这里挨训。
真是风水轮流转。
不过,也多亏了这块玉佩,兜兜转转,她还是回到了他的身边。
她忿忿念了半天,却见到他笑咪咪的模样,她由不得泄气,以一声无奈的哀嚎作结。
“王妃,这块玉佩是我们的媒人,你可得好好留着。”男人谆谆教诲的声音。
“才不要,什么破东西,我替你收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还给你,你自己留着吧。”女人嫌弃的声音。
深夜的书房里,一片黑漆漆的,却还传来说话的声音,阴风飘过,路过这里的下人们一阵毛骨悚然,待听得是王爷的声音,众人精神大振,无声地聚拢过去,静候下文。
咦……
没声音了,随即又传来衣带落地的声音,还有某家王妃无力的抵抗声。
众人面面相觑半晌,捂嘴会意地笑,正要继续偷听,忽然后面传来一道不高不低的训斥,“你们在做什么?”
回头一看,是全管家黑沉沉的一张脸,大家默立片刻,纷纷作鸟兽散。
那厢,全管家听见书房里面低低的呻吟声,憨实的黑脸浮现诡异的潮红,身子一抖,像是被鬼追赶般地疾步走远了。
玉佩到底还是没要回来,隔日云来坐在香料铺里,有些愁眉苦脸,云无极叮嘱过了,先不要将思思的身世告诉思思,她若是知道了真相,危险就会多一分。
迟早会相认的。
云无极如是道。
云来在他的眸中看到了柔软的深情,那一瞬间,她疑心自己看错了,那样的神色,是她从来没有在云无极面容上见过的,即便是她跟他亲密如斯,也不曾得到过他这样的眼神。
蝴蝶胎记。玉蝶妆。聂思思。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心神不宁地等了一天,仍是未见到聂思思的身影,思及昨日聂思思大受打击的神情,云来微微蹙眉,担心思思心伤过重,云无极又多派了两个伙计来帮忙,都是香料行的好手,一般顾客需要的香,他们都能配出来,倒也不用云来太操心,尤其是,既是云无极雇来的人,这俸禄也不用她给了。
如此又可以省下一笔银子。
“你们好好看店,我出去办点事。”
想起今日出府前,蓉儿托云来给她稍几枚木针回去,云来吩咐了伙计两句,匆匆出了门去。
路过一家酒肆,忽然有两滴水从上面滴落,径直落在她的眉心,冰冷入骨的感觉,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抬袖抹去,裹紧了外袍,街上的行人都是穿了几层衣裳了,京城的冬天较苏州要寒冷得多,袖上的酒香让她一愣,冷不丁抬头一看,酒肆的二楼窗口,有一袭白衣在风中微微飘扬着,那人灼灼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云来低下头来,拢着手入了酒肆,径直上了二楼。
“秦公子。”她在那白衣男子的对面坐下来,自个拿起了酒杯,给自己斟了一杯酒。
她喝的急,酒才一入口,呛得她猛地咳嗽起来,眼泪都要飙出来了。
秦逸舟微微倾身,抬袖抹去她嘴角滑下的酒水,略带怜惜地道:“这酒烈,你当心点。”
云来好半天才喘平了气,一双清亮的眸看起来泪汪汪的,秦逸舟的动作让她有些尴尬,索性举杯,借喝酒的动作掩饰过去,腹里立即烧起一团火焰,她乐呵呵地笑:“这酒喝了好暖身。”
看着她傻气的模样,秦逸舟笑着摇头,仿佛又看见了当年那个天真无邪的苏家大小姐,那时候,一切好像都还没发生,他爱吃甜食,爱逗她玩,陪着她去作坊里炼香,借着商讨事情的由头去香料铺地看她。
只是,才不到一年的时候,她已嫁做人妇,限于一隅,他奔走江湖,身心疲惫。
“秦公子找我何事?”
喝了两杯酒,云来笑着问,她可不认为自己跟秦逸舟偶遇的,两滴酒水分明是他故意洒落的……
秦逸舟展颜一笑,颠倒众生的模样,“上次跟你提的那件事,可有决定了?”
云来全身都被那两杯酒熏得暖烘烘的,她默默地给自己倒了第三杯酒,慢悠悠地道:“你确定要让玉珊公主给我们打杂么?”
秦逸舟忍俊不禁,知晓她是同意了,看她像个贪吃的孩子,埋首在酒杯里咂巴咂巴,好笑地道:“仔细别喝醉了,不知道京城这么多姑娘,还有谁像你这般嗜酒?”
她抬头,眸子已然迷醉:“其实也有多日没喝了,在王府里,全管家将酒藏得严,我都寻不到,也不知道无极昨夜喝的酒是从哪里偷出来的。”
说起全管家,她就想叹气了,自从云无极寿辰那日,凌惜之欲借王妃喝酒来诬陷她,全管家便将府中的酒都藏了起来,每每她问起酒,他便跑的飞快。
听她那般自然地唤着端王爷的名讳,秦逸舟眸子一暗,低声道:“若是你跟我回苏州,我天天买好酒给你喝。”
“嗝……”
她突然打了个响亮的酒嗝,不好意思地笑笑,努力睁大眼看他:“你方才说什么?”
“没什么。”白衣的男人掸去衣角上掉落的一片落叶,笑的云淡风轻:“只是问,可有什么来钱快的法子?”
云来放下酒杯,狐疑地瞅着他,惊问:“发生什么事了?秦府生意周转不开了吗?”
“不是。”他失笑地安抚她,“我是想多赚点银子,在京城立足比较容易。”
云来摸摸头,秦家的生意遍及大江南北,说是富可敌国毫不为过,他秦二公子,怎还会担心不能在京城立足?
秦逸舟看出他的心思,笑道:“从商者卑下,若是想要做驸马,绝不能仅仅凭借银子。”
“驸马?”云来的手哆嗦了下,差点失手将酒杯摔到地上去,瞪大眼睛:“你要娶碧桑?”
他抚着酒杯的杯身,浓翘的睫毛掩下,遮住眸底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