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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她的运气也不赖,阁里的掌事姑姑对她很宽容,条约上她签的是卖艺不卖身,口上虽说可惜了她这张脸,却也没逼迫她做什么不愿意做的事情。后来,她便在这里包吃包住,扫地看院子伴舞当侍女,有时被一些喝醉酒的嫖客调戏,逐渐便习惯了。
就是这几年,她也有意无意的听到关于夏国与北朝开战的事情,起因是三年前的夏宫宫变,这场战争在边境打了两年多,听说是两败俱伤,后来还是鄂国与几个国家在中间进行了调解,才达成了五年不战的协约。
至于巫马玉尙,听说有人向他举报先王是因服用了国师的药才薨逝,未查明真相,便赐了凤然毒酒。凤然被赐死后,他便换上了重病,断了每日早朝,卧床不起。一切国家政务都由其小叔幽州侯巫马启正代之,那些拥护幽州侯的人便也甘心诚服,夏国内乱可谓是平定了。
北朝这边,萧鸿自从回了朝廷,与鲜卑定了姻,便被玄武帝所重用,势头甚至超过了其兄四王爷萧澈。期间,便是他带兵攻打夏国,吃了夏国五座城池。要不是因为夏国军队中出现了高人指点,估计早已冲破夏国的边际防线,进军都城庆州了。
要说起那高人,从未有人见过其真面目,但听说只要他出现的地方,便有壎鸣奏响,哀响整片天际。阿角闻其传言时,不免又想起那夜壎吹的曲子,心里终是了悟,原来竟傻乎乎的将那高人人认作了华莲,其实由始自终,那人从未向她道过自己是谁,她可真是白白腹诽了他好一段时间,真不值!
要说巫马玉尙病危,她不是没有想过去偷偷看望他。可,她犹豫着自己就算去了又如何,难道还自以为是一次么?再说了,玉尚的血不是能治百病么?他自己定能救自己,不会有事的。
每每想起这些,阿角总是会很头疼。刚走下楼梯,就见着一脸乐滋滋的英子抱着一团东西冲了上来,见着她,那笑便不可抑制的兴奋起来。
“阿角,阿角!妳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来?”
低头看了眼她死死抱在怀里的东西,像是衣物:“是新做的衣服?”
“不是啦!这比新衣服可好上百倍、千倍!”说着,她摊开在阿角眼前:“看!秋离的凤羽舞衣!美不?她说送妳做明晚的舞裙了!”
阿角望了眼英子怀里那精细凤尾明黄银线的舞衣,又看了看自己怀里的艳红缕金百蝶裙,叹道:“可是燕水已经借我另一件了。”
作者有话要说:新的开始~~续篇的开头~~哇唔~~~
热腾腾的虞美人即将登场~~~~
、八十三曰
第八十三章
“那怎么办?”英子笑脸还挂在脸上,嘴角已经耷拉了下来。
阿角嘴角浅笑,轻松道:“凉拌!”
见阿角也没意思要拿她手上的衣服,转身往楼下走,英子赶紧追了上去:“阿角,妳这样让我把衣服还回去,秋离会很尴尬的,毕竟她可是一番好心,何况我也不好去给她说,妳拿了燕水的衣服,就看不上她的了。”
“我可没这么说。”阿角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依旧带着笑,面上却是淡漠:“妳要是不方便给秋离说,把衣服给我,我去还给她。”说着,又上前几步把英子手里的衣服拿了过去。
英子还想说什么,愣了一瞬便见着阿角清瘦的青色身影出了庭院,不满地嘀咕了一句:“就妳最逞能!”
***
近戌时,夜晚无星的空中飘起了白毛般的大雪,立在阁楼的甬道上,望着这一片漫天无边的白片,犹如雪海梅花。
因在院子里,阿角也没顾着穿兜帽披肩,薄薄的棉服宽松包裹着她本就瘦弱的身体,反倒是衬得越发的单薄。手里抱着一包衣物,沿着院中铺满厚雪的石子小路,脚上沾着雪,随着步伐踩得咯吱响,刚穿过拱门,眼前便是灯火通明的梨香院,满树的梨花早已在这个季节枯谢,只留那树丫枝头的积雪冰晶。
梨香院是秋离专属的院子,燕水亦然也有自己的院落,这是阁里花魁才有的待遇,何况秋离与燕水都是这里的头牌姑娘,接的客不是贵人便是富商,通常恩客也都是在她们各自的院子里招待,听曲吟诗,雅俗共乐。而其他没名气的姑娘则都是在大厅作陪,无非喝酒聊天,夜到兴起时,便是开房享乐。
阿角望了眼秋离房里,烛光摇曳,翩翩人影。又闻琵琶声落敲玉盘,轻拢慢捻抹复挑。看来秋离是接了客人。于是,她转身去了侧门的瓦檐下,跺了跺脚,拍拍肩上头上的雪,正准备等一刻时辰后再离开。
阿角刚抱着手臂搓了搓,秋离闺房门开声响,一男子披着狐裘从门里出来,侧着影子,与里面的秋离说了会儿话。
虽然阿角离得有些距离,却也在这寂静雪白的夜里,听清了她们断断续续的交谈。
“几日后,朝廷的监察御史将到扬州,会去府上住两个月,到时妳做好准备过来。”
“我??????”
似乎见秋离有些犹豫,窗影下的男人一手捏住她的下巴,阿角从侧门的角度正好能望见男人强迫着秋离望着他那咄咄逼人的剪影。
“秋离妳别给我说,看上那甚子仙君大夫了?”
秋离被男子说的浑身一僵,低头便道:“没有。”男子听后,轻哼一笑,俯身在秋离脸颊上亲吻,声音依旧不容违背:“这次可是个好机会,要是能进宫,你我都是机会,记得那日打扮得漂亮点。”
说完,男人转身走下了台阶,脸刚转过来,阿角还未来得及避开,就与他对上了视线。男子一双邪魅的狭长眼角在见到阿角时,轻佻上挑。而男子尖削的脸颊、淡色勾起的唇角,瘦骨的身材,也让阿角顿时想起诡计多端的狐狸。
这人她见过,而且是秋离的常客,扬州盐商贾员外的二公子贾冯。见他脚步顿了一下,将看着她的视线又转向里面,对秋离说了句,就出院子了。
阿角对着寒天哈了口热气,步上台阶,这时秋离正站在门口等着她。
见她手里抱着的东西,秋离先是愣了一瞬,随即笑道:“这大雪天的也不多穿点,冻坏了吧?快进来暖和暖和。”
阿角并没有打算进去的意思,只是侧身弹了弹包上的雪片,将舞衣还给了秋离:“我不进去了,秋离姑娘的心意阿角心领,舞衣我已经有了,所以,很感谢。”
她把衣服双手递还到秋离手上,笑了笑,准备回去。秋离却突然叫住她:“阿角妳等一下,我有东西给妳。”
说完,疾步走进房里,一阵柜子翻动的声音。阿角捂着冻红的双手等了半会儿,秋离从里面出来时,手里多了件披肩与一封折叠的方纸。
她把披肩展开披在阿角身上,又将那方纸放进她手里,温柔说道:“下这么大的雪,别又着凉了。这是前些日子,我去虞大夫那抓药,正好给他与了妳身体的状况,便给开了这副药方,让妳注意调理身体。妳那体虚的毛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生病了我也看得怪难受。”
阿角看了眼手上那折叠整齐的单子,点了点头,嘴角浅笑:“谢谢秋离姑娘,如果没事我就先走了,小姐那还等着我了。”
秋离握着她的手松了松,阿角刚想退开,她似乎想到何事,秀眉微蹙,双手又握住了阿角的手,踌躇道:“阿角,过几日我要去贾员外的府上献舞,妳能陪我么?”
阿角似是想了想,低着眉,一双杏儿眼帘上的雪水似是隔了一层雾气,不见情绪:“可,我现在是燕水小姐的侍女。”
听她这么说,秋离赶紧接道:“我可以给姑姑说,让妳与英子换一下,燕水不会不高兴的。”
阿角也没回应,抿了抿嘴。见她局促,秋离清雅的脸顿时黯淡了下来,衬着烛光竟显得格外楚楚动人,不由让人心生怜惜。
静默半响,阿角喟叹:“那就麻烦秋离姑娘了。”将双手从她手里抽回,揣进袖管中。阿角对秋离福了福,才下了台阶。
见人已经转入了拱门,秋离才从愣神中反应,柔水般的眼里复杂交错:“阿角???????”
***俺是阿0***
这一夜,燕水没有接客,便放了阿角去练舞。到了二更天,她才回了偏房歇息。点了房里的油灯,阿角搓着冻僵的手指,坐在小桌前,倒了杯水,喝了一口。突然,想起贾冯临走前给秋离说的那句话,放下茶杯,不由叹气。
从袖口拿出秋离给她的药单,刚想丢进油灯里烧掉。又抽了回来,展开纸张,不免好奇这仙人大夫会写出如何的字。
纸是普通的净皮生宣,混白干净。字是规整的小楷,错落有致。一般用生宣具有独特的湿染性,书写亦是不好把握。而且看上面的内容是未错一字,字里行间自然贯串,笔力浑厚挺拔,墨字不化,恰到力度,落笔即定。
想必,能写出这般漂亮字体的人,修养定性必是极好的。趴在冰凉的桌上,看着昏黄暗影在字墨间飘忽摇摆,阿角突然很想见见这传说的仙君虞大夫,究竟是何样子?
***
次日,因贾员外包下了花语阁,为自己庆五十寿辰,请了扬州不少的士绅贵胄。并指名要求让燕水抚琴祝寿。于是,姑姑便安排了几出献舞,来衬托花魁燕水的美妙琴声。
选了贾员外最喜欢的霓裳羽衣舞、应雪景的《梅花引》与之后的贺寿名曲。而,阿角便是羽衣舞的领舞,这还是燕水私下定的。毕竟员外喜欢燕水,她说什么掌事姑姑便听什么,阿角无奈也没用。
阁里为此忙了一早上,阿角给燕水整理容妆后,姑姑将她叫去,嘱咐着她千万别再出错,要是再像上次选花魁时,摔跟头出了洋相,定罚她去厨房做苦力。之后,姑姑又有些古怪地看了她一眼,说至今日以后不用她侍候燕水了。还与她交代道:“秋离擅长跳舞,以后妳就随着她好好表演,说不定还能飞上枝头。燕水那边我再与她说一声。”她也只是附和地应了一声。
到了晚上,扬州湖上深湖暗色,波光晃着岸上楼宇灯红,白雪映夜色,烛火照阁前。花语阁那乌木喷金的牌匾下,马车频频,入门皆是公子贵人。
这时,一辆玄青雅致的马车停在门口,下人上前挑帘,身着绛色宽袖衣,腰系白玉牡丹坠,头束翡翠冠,一张不显年龄的稚气清秀面孔,此人正是扬州知府甄琪,他刚下车理了理褶皱的衣襟,望着头顶圆月,便对正探出车门的人朗朗道:“今夜月亮够圆够大,不错不错。”
而,从甄琪车上下来的男子,一身白布衣衫,腰系黑带,头戴斗笠,因着帽檐只能隐约看到他尖削的下巴,肤色如玉剔透。他抬头看了眼花语阁的黑金牌匾,别有深意地笑道:“甄大人这病,虞某看来是治不好了,不如就此别过。”
见人要走,甄琪赶紧上前拦了他的去路,笑得一派灿烂:“虞凡你不会这么不给本官面子吧!当官当久了也得透透气,况且贾员外给本官请帖,不来也不好嘛!”
眼看这近四十岁还一派无赖的知府大人,虞凡略微沙哑的声线,依旧冰冷:“这与我何干?”
“当然有干系,谁说没干系了。你来扬州数月,本官还没尽地主之谊,好好款待你。今个儿赶巧,本官心情好,带你来见识见识扬州的美人。”
见甄琪挑了挑眉,笑得格外风流。虞凡不打算再理会,转身正要走。甄琪指着他便道:“你走了,明天本官就封了你的铺子。”
“大人随意。”
甄琪还以为他这话挺有威慑性。孰知,虞凡回了句,悠闲地便往回走。
其实,姜还是老的辣,何况甄琪还是个发了芽的老姜。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