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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一咯噔,只见墨渊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说道:“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十四王爷,不要继续弥足深陷了,那个女人不值得你心生同情,更不可能和你长相厮守,你得搞明白了她的身份。”黎千朔不再说笑,语气严肃了许多。
我只觉脑子有些晕眩,他们到底在说什么呢?
墨渊是十四王爷?先帝不是兄弟十三个吗?哪里来的十四王爷!
而且,听黎千朔的意思,我竟是被墨渊骗来北京的吗?也就说我和他根本素不相识,只是他胡乱给我捏造了一个身份,然后带了毫无戒心的我一路北上,随他来到了权势的中心北京!
可我能助他达到什么目的呢?一个黄毛丫头而已,根本不可能起了任何风浪吧?
突然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骗局里,我不受抑制的打了个哆嗦,只听墨渊的声音陡然冰冷,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吗?”黎千朔笑了笑:“如你所见,我是黎府上的少爷,黎梓焕的嫡子。”
“除此之外呢?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介风流大少,平日里不过是附庸风雅,没事写写字弹弹琴而已,世叔还指望我能成了什么气候不成。”
“既如此,你为何还要迎娶小黄?你明知她的身份,要是娶回了府上,那可是会招致祸端的,你也不想你爹跟着丢官掉脑袋吧?”
“非也,你觉得她是烫手山芋,可我觉得她是靠山大树,这女人我要定了。”黎千朔说着,又多看了墨渊几眼,道:“别说小侄拾你牙慧,既然你对她不忍心出手,那不如让她做了我的女人得了,我总不会亏待了她。”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心里拼命打鼓。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实难辨。没有人对我是真心的,每个人都是虚情假意,意图从我身上得到不同的好处。
说起来,我到底是谁呢?难道莫名其妙的失忆也是墨渊造成的吗?
想到我陷入了一个可怕的阴谋里,便无论如何也不能平静了。
一路与我嬉笑怒骂胜似亲人的师父居然一直都在骗我,枉费我我那么信任他,依赖他,甚至奋不顾身的救他。可笑我居然相信了他给我编造的身世,并且乐不可支的跳进他的圈套里,自娱自乐的耍起了猴戏,专门拿来娱乐他。
头上的小黄鸟发簪被我生生折断,尖端刺进了手掌里,血水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然后晕染在身下的土地里。
只听黎千朔冷声问道:“什么人?”
我一跃上了屋顶,急速避过了黎千朔的视线,然后悄悄遁走了。
不多时,师父他面色沉重的走了回来,在距离我不远处的地方站定了步子。
我缩在躺椅上假寐,手心里的血水一滴一滴打在裙摆上,被我悄悄掖在了身子底下。
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哪怕故作欢快的喊他一声师父都觉得困难。
只见他行动迟缓的挨至了我的身边,伸手拨开了我额前的发丝,轻声道:“徒儿,外头起风了,回屋里睡吧。”
我没有动作,努力放松着自己的表情,不让他看出一丝的异样。
如果我继续装傻,起码他还可以继续冲我嬉皮笑脸没个正经,如果我点破了这一切,我们之间兴许会横眉冷对大打出手。
我在害怕,也在逃避。事已至此,我甚至后悔自己跟上去了,要是没有偷听到他们的谈话,我就可以继续做那个没心没肺的小道童了。
他见我没有动作,叹了一口气,将我横抱了起来,边往屋子里走去,边说道:“徒儿,为师想着去塞北走走,不知道你想不想与我同行呢?想必风沙很大,空气干燥的厉害,不知道你能不能受得了。”
“我去。”我赶紧回答。
他微微一怔,低头看向了我微红的眼睛,目光又落座在了我染血的裙摆上,眼神顿时变了变,有了然一闪而过,问道:“你确定还要跟着我吗?”
“嗯,你去哪我就去哪,反正师父你巧舌如簧,凭着你那三寸不烂之舌,我总不用担心自己会饿死。”我说着,伸手搂过了他的脖子,有些不安地颤抖了几下。
总之,带我离开吧,让我知道你不是一心想着利用我的,你对我的关心和纵容都是出自真心的。
让我还能继续待在你身边,固执地相信你是真心爱我的。
作者有话要说:下一章会有个大转折,本书叫做西厂相公,那么相公的戏份自然是要多点。不会太虐,安啦
、第二十三章 突生变故
第二天,我匆匆收拾好了行李,把墨渊的破旗子、竹筒、八卦镜等等一股脑的打了个包,然后拎着出了房门。
夏日的太阳起得很早,屋外的世界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黄。
我的目光落在了一点天青色的背影上,只见墨渊正坐在树底下雕琢着什么,密密的睫毛在阳光里轻轻颤动了几下,然后展颜一笑,道:“成了。”
“什么东西?”我心下好奇,赶紧扔下了手里的行礼,然后跑到了他的跟前。
只见墨渊冲着手里的木簪吹了一口气,露出了那精雕的小鸟图案,说道:“昨儿瞧见你那支小黄鸟发簪断了,今日闲来无事,给你雕琢了一支木头的。来,戴上试试。”说着,将那发簪别在了我的发间。
突然这么温柔做什么!
我心里有些发酸,伸手摸了摸那簪子上的小鸟雕刻,说道:“师父,原来你还有这手本事啊。”
“嘿,小意思而已。行走江湖必须有一技傍身啊,放心吧,要是装神弄鬼不好使了,我便做个刻工师傅,总有活路的。”墨渊说着,伸手捏了捏我的脸。
原本再寻常不过的动作,我的脸却刷的红了。
都怪黎千朔,说什么墨渊对我心生爱意。这厢倒好,我只觉得这老不羞的东西是在吃我豆腐了。
墨渊看了一眼我打包好的行礼,苦笑了一下,道:“至于吗,就算是要离开也不急在这一时啊,你倒是急着去过那颠沛流离的日子。”
我自然不能暴露自己的不安,不能告诉他我是怕你临时变卦了。总之快些离开京城,我的心也能早一些踏实了。
我对从前的事只字不提,没有刻意追问墨渊我的出身,为什么要骗我过来,准备拿了我做何用处。眼下,我们两个还能相亲相爱和平共处,前提便是彼此都选择性失忆,放下所有的芥蒂。
其实关于我的出身,通过一些记忆碎片和近来发生的事件,我大致也能猜到几分。
我应该是那场角逐里和白发苗巫一起生存下来的人,我应该是刘瑾的利刃,是他的爪牙,是帮他铲除一切绊脚石的刽子手。
如今,和墨渊过惯了逍遥自在的日子,我是不可能再将身浴血,帮刘瑾滥杀无辜了。
那个死太监,权倾朝野,人人得而诛之,我岂会继续做他的帮凶!
那时的我还真是一身正气,立志从今往后要做一个改头换面洗去一切罪恶的良民。
可我哪里会知道,我根本就是低估了自己的身份。起风了,而我刚巧站在了风口上,那涡旋一圈一圈的,硬是将我席卷了进去。
墨渊与黎梓焕告别的时候,两只老狐狸唾沫横飞,说着无关痛痒的屁话,絮絮叨叨了半天也没有打住。
我实在无聊了,便迈着步子去到了黎千朔的住处,心道这男人虽然臭屁骚包阴险狡猾,但好歹也帮过我,相识一场,不如也过去道一声“珍重”。
很可惜,他刚巧不在府上,大清早地便出门了,也不知是不是又看上了谁家的小姐,急着过去窃玉偷香了。
嘁,改不了□的东西。
我暗暗唾弃,目光无意间落在了一张画纸上,正是昨日被我拿鸡汤泼脏了的那副画像。
仔细瞧过了,其上的女子面容虽然看不真切,但是那用心落下的每一笔,却是处处生情。从秀发到指甲,皆是用心描绘过。
也许,这看似风流不羁的少爷也有真正上心的人儿。
这么想着,我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那女子发间突兀的小黄鸟发簪上。那素淡干净里一抹突兀的嫩黄色,简直瞬间刺杀我的狗眼。
“呵呵。”我干笑,“没想到也有女人喜欢这种饰品,倒是与我臭味相投。”
那时我只能这样说服自己。一个利欲熏心,想着利用了我身居高位的男人,我怎么可能相信他是真心的。
从黎梓焕那里讨来了一匹快马,墨渊抱着我跃上了马背,扯着缰绳回眸看向了前来相送的黎大人,抱了抱拳,说道:“黎兄,保重吧。”
黎梓焕几番欲言又止,最终叹了一口气,道:“也好,如今阉狗当道,岂是你一人之力便能扭转的,杀了刘瑾还有其他的阉狗居上,天子跟前永远不乏奸佞小人。”
“说的极是。仔细想想,大明的基业本就与我无关,我是宫女所出的杂种,在宫里就没当过一天的主子,甚至都鲜有人知道我这十四王爷的存在。呵,只可惜我当年欠了大哥一份恩情,怕是还不上了。”
“先帝倒是给当今圣上留下了一群忠君护主的老臣,可又有什么用呢。八虎如今深得皇上的厚爱,试图弹劾他们的轻则罢官,重则杀头。皇上这是迷了心智了,一心护着这群狗贼呢。”
“罢了,我不过一介俗子,替天子操心这种事情不是我该做的。就此别过吧。”墨渊说着,掉转了一下马头,然后揽着我一路走远了。
贴着他的前襟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我的心跳似乎也紊乱了几分。这感觉可不妙了,小鹿乱撞什么的,该不会是我对师父他老人家生出了什么淫|邪的心思了吧。
师父他三十有二,可长我整整十七岁啊,这种极不和谐的年龄差,当我老爹都够了!
不过——
我回眸偷偷看了一眼他英气逼人的俊脸,不得不暗叹一声:还真是帅啊。
“做什么偷看为师?”墨渊一边说着,一边拿须发粘在了脸上。
“我一贯都是光明正大的看!”我狡辩着,脸上却是有些微赦。
突然,前方道路有些嘈杂,只见墨渊勒住了缰绳,脸色异样的看向了不远处的一顶轿子。其周围,一队番子小心保护着,个个神情跋扈,手握着大刀随时准备开干。
只听身边的行人小声嘀咕道:“这刘瑾好派场啊,这架势就跟天王老子似的,那群番子还真当自己是御前侍卫了,哼。”
“呵,要我说什么叫做亏心事做多了,这刘瑾频频遭遇行刺,如今出个门都得几十人跟着,生怕一个不慎就被人取了向上人头。”
刘瑾?我眼皮一跳,心道师父他曾行刺刘瑾失败,乃是越狱逃出来的,如今虽是乔装打扮过了,也难保不会出漏子。至于我,和刘瑾之间也是有渊源的,此时不宜与他打照面。
于是,我和师父极为默契的同时低下了头,然后扯着缰绳悄悄的掉转了方向,想着随时开溜。
对面,只见裴琰领了一群番子快马加鞭赶赴过来,动作一致的下了马,跪地说道:“卑职率人前来接迎刘公公。”
“嗯。”轿子里传出了一声鼻音,然后懒洋洋的吩咐道:“走吧。”
“是。”裴琰答应着,率先走在前面,为刘瑾开路。
墨渊正欲扬鞭,加快步子离开这里,只听身后传来了一声呵斥:“大胆,没瞧着刘公公的轿子要率先通过吗,胆敢占用街道!”
这种狗血的罪名啊……
我和墨渊的身子俱是一僵,只见墨渊干笑着回过身去,说道:“贫道是外地来的,不懂规矩,冒犯公公了。”言毕,赶紧搂着我跳下了马背,然后将我的脑袋瓜子摁低了,不许我四处张望。
我老老实实低着头,看着一个个狗东西打我面前经过,直到那轿子逼近了,还是没忍住,抬头看了一眼。
而这一眼,偏偏好死不死与撩着轿帘四处张望的刘瑾对上了。
我急忙低下头去,只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