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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砰”地一声,田宏撞开房门,冲了进来,一边还嚷喊道:“小喜子,你有没有看到堡……堡……”语音倏地消失了。
田宏用力地揉着眼睛,再用力的看。
天哪,瞧他看见了什么?这是什么画面?
堡主和小喜子四肢相拥的抱在一起,堡主的手放进小喜子的衣内,而小喜子的脚勾住堡主的腰这分明是一副鸳鸯交颈图嘛!
田宏膛目结舌的看着眼前这一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脑子里的唯一念头是——
堡主和小喜子都是男人,怎么能……天哪,神龙堡将毁,龙首将完了,噢,他根本不敢想下去了。
“你们……堡……小喜……”
最后,田宏只有夺门而出。
田宏这不速之客,终于将司马烨的澎湃的欲火给浇熄了,悻悻的放开仍坠欲潮中的小喜子,下了床铺,动手整理凌乱的衣服。
“大哥。”小喜子迷蒙的唤道。
“对不起,喜儿,大哥逾距了。”她那一声大哥,让司马烨惭愧不已,他怎能占喜儿的便宜?
小喜子坐起身,满脸迷惑的说:“大哥,有什么不对劲吗?我很欢……喜呢!”
羞赧的说出“欢喜”两字,她已是满脸红霞,心跳如鼓了。
“你不恨大哥?”司马烨欣喜的坐回床沿,紧紧瞅着一脸娇羞的小喜子。
她羞怯的轻点下头,然后主动的偎进司马烨的怀里,心底不禁有些嗔怪道:“都怪臭老田,破坏了这充满魔力、美妙的一刻。”
温存片刻,她突地打破静默,顽皮的说:“老田好象吓了一大跳耶!”
司马烨未答腔,体贴的扶小喜子躺进被窝,细心的为她拉好被子,轻柔的抚着她的头发说:“夜深了,该歇息了。”说完,站起身子,便欲往外走去。
“大哥,你要去哪里?”她不舍的拉住司马烨的手。
司马烨回头眨眼,难得幽默的调侃道:“我得去帮田宏收惊。”
小喜子带着幸福的笑容,进入甜蜜的梦乡。
※※※
“司马堡主。”
正靠在回廊外沉思的司马烨闻声掉头望去。
“有事吗?”一瞧清来者是何人后,司马烨便冷淡得连名称也省略了。
没办法,他向来厌恶这种不知羞耻的浪荡女。
孙娆娆妖媚生风的走近司马烨,闻言大发娇嗔的说:“没事就不能找司马堡主说说话吗?”司马烨双眉微蹙,神情微怏的托词道:“在下有事,先行告退。”
“司马堡主,何必这么拒人千里之外,同是江湖儿女,和弄和弄感情,也不为过嘛。”她边说手就放荡的移到司马烨的胸口上。
司马烨正想拨开时——
“骚婆娘,还不放开大哥?”
一声斥喝,蓦然扬起。
小喜子叫嚷着从花厅飞奔而至,一把推开孙娆娆,怒焰冲天的吼道:“不许你碰我大哥。”
“哟,小兄弟,怎么跟个娘儿们似的吃起醋来。”
孙娆娆媚笑如花,眼底却泛起一丝杀机来。
“大哥是我的,不许你勾引他。”
小喜子充满敌意的瞪着她。
“瞧你细皮嫩肉的,可惜生错了性别,小兄弟——”
“我不是小兄弟。”
小喜子生气的大叫。
孙娆娆有些愕然的上下打量小喜子一番,语带狐疑的说:“难道你——”
没错,嫩滑的脸颊,细致的五官,灵逸的气度及娇小的身子,这分明是个女娃儿嘛!
“喜儿,不许胡闹。”
司马烨嗅出淡淡的杀意,因而轻声制止道。
小喜子充耳不闻,全神贯注在妖女孙娆娆身上。
“唉,枉我行走江湖多年,居然也会看走眼。”孙娆娆媚然一笑,“好吧,就算你是个姑娘家,但司马堡主既然未娶亲,就不能说他是你的。”
“他是我大哥,我不许任何人抢走他,我爱他,我——”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小喜子突然住了口,浑身猛地一震。
爱?她爱大哥?小喜子撼动莫然的望着同感意外的司马烨。
原来她喜欢和大哥撒娇,是因为爱。
原来她害怕大哥疏远她,是因为爱。
原来她眷恋大哥的怀抱,是因为爱。
原来她爱极大哥的亲吻,是因为爱。
原来她生气别的女人接近大哥,是因为爱。
原来,她爱大哥……
“那么咱们就各凭本事罗。”孙娆娆说着抛了一记勾魂眼给司马烨,然后转身飘然离去。
“喜儿。”司马烨激动粗哑的低唤。
此时,他兴奋得想跳起来大叫几声,他竟然亲耳听见喜儿说爱他!他伸手欲抱她入怀。
但小喜子却呆怔的拨开搭在她肩上的大手。
“喜儿,喜……”司马烨急呼。
“别吵我,让我静一静。”她梦游般的走向后花园。
她得去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的清理自己纷乱不明的感情。
第七章
“翠环姑娘,麻烦你将这幅字画交给冯小姐。”
“翠环姑娘,我们少主想邀请冯小姐至水榭赏荷花观景,可否请姑娘代为传达?”
“翠环姑娘,我家公子——”
“好好好。”翠环一张小脸都快笑僵掉了。
手捧着花汤,一路从厨房,回廊走到花园,不过短短路程,便有无数大侠的仆役,公子的书童,轮番上前送字、提邀约,教翠环烦不胜烦,却又不能翻脸。
打从小姐在庄主的寿宴上高歌一曲后,其神采丰姿莫不迷倒各路英雄豪杰、王公子弟,一个个像挥之不去的苍蝇,终日飞来飞去,又是送胭脂水粉,又是送字画诗词,殷切期盼再见佳人。
这都要怪庄主,寿宴即结束,不送客人离开,反倒大方邀人住下,不但得殷勤款待,还增加了许多无谓的麻烦。
匆匆踏进冯靓云的闺房,尚未搁下桂花汤,翠环便喋喋不休的抱怨。
“小姐,那些烦死人的大侠、公子又来邀请你移驾水榭,观荷赏景,吟诗作对。”但只见冯靓云靠在窗边的软榻,一双美目茫然投向远方。
翠环见状,心中又开始犯嘀咕了。
也不晓得小姐是中了什么邪?自那夜打跑偷窥小姐沐浴的登徒子后,小姐便整日魂不守舍,茶饭不思的恍惚样,叫人看了都心疼死了。
小姐生性沉静寡言,如今更是沉默的可怕,真不明白整个擎剑山庄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光是庄主突然变得古里古怪的,就够让人头痛了,这下连小姐也跟着走样,接着不知又该轮到谁发癫了?
“小姐,你又在神游啦?”翠环走近软榻旁,提高嗓门拉回冯靓云神游太虚的思绪。
“有什么事吗?翠环。”冯靓云感到无趣的扫了贴身丫鬟一眼。
小姐根本没听见我说的话嘛!翠环气闷的猛翻白眼。
“那些大侠、公子又来请你去水榭观荷赏景,他们想再一睹小姐顾盼生姿的动人神采。”她没好气的重复先前的话。
“我不舒服,想歇息了。”
哪些所谓的英雄侠少,王孙公子,一个个油头粉面,满腹草包,她才懒得理会呢!冯靓云暗忖。
倒是那位窥她沐浴的小公子,不但人长得俊俏,更是一身朝气活力,若能再见上一面,不知该有多好?
“小姐,你是不是在想那个小淫贼?”
翠环一针见血的揭穿冯靓云的心事,窘得她脸红似火,恨不得有个洞好让她钻进去。
“你在胡说些什么?”冯靓云大发娇嗔的佯斥。
“我没有胡说,小姐心知肚明。”
伺候小姐多年,小姐的一个眼色,一个动作,全都逃不过翠环的眼下。
“小姐,不管你愿不愿意,还是勉强走趟水榭。”翠环也不逼冯靓云承认什么,只是取来外袍,为冯靓云披上。
“为什么我非去水榭不可,我又不是卖艺唱曲的青楼女子。”冯靓云仍是动也不动的坐着。
“因为邀请你的那群英雄中,有一位是神龙堡的堡主司马烨,他有事想请教小姐。”说着翠环便扶着冯靓云往外走。
“我又不认识他,他会有什么事想问我?”冯靓云不解的轻扬黛眉。
“听田壮士说,是想跟小姐打听萧大侠的事。”翠环一副包打听的样子。
“田壮士又是谁?”
“田壮士是司马堡主的护卫。”翠环耐心的解释。
“这萧大侠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为何迄今还不见人影?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一提起萧天宝,冯靓云就一阵担心。
“小姐,萧大侠武功那么高强,那些坏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你别胡思乱想,触萧大侠的霉头了。”
“书上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或者他遭了暗算也说不定。”冯靓云越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萧天宝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能不关心?
“萧大侠吉人天相,长命百岁,小姐,你就别担心了。”
谈话声中,主仆两人已来到水榭亭外。
“小姐,我看司马堡主和田壮士行走江湖,定是见多识广,不如就请司马堡主帮忙查探萧大侠的去处,你说可好?”翠环建议道。
“也好。”说完,冯靓云在翠环的搀扶下,轻移莲步的踏上水榭亭楼。
※※※
擎剑山庄的后山上,一片繁盛茂密的树林里正传出阵阵的漫骂叫嚣声。
“死老太婆,你再不解开我的穴道,我就跟你翻脸。”
原来赤鸠怪侠独孤红正头上脚下的被吊在树上,好似荡秋千般的前后摇晃着雪白长须迎风飘扬,那模样说有多好笑,就有多好笑。
“谁叫你死性不改,老是这么冲动!”欧阳青斥道。
“我哪里冲动了?你说,你给我说清楚,你要没说出个理由来,我就跟你没完没了。”独孤红怒视着靠在树干上休息纳凉的妻子,面红耳赤的大声咆哮威胁。
其实,以他的功力,自行震断绳子绝非难事,偏他就爱和妻子斗嘴抬杠,以独特的方式表达彼此间的感情。
笑面狐狸欧阳青眼也不抬的闭目养神,任凭老伴气急败坏的咆哮。
“你说呀,臭婆子,我的小喜子可是个冰清玉洁的黄花大闺女,那司马小子色胆包天,竟敢对我的小宝贝上下其手,又亲又抱的,坏我小孙女的名节,我赤鸠怪侠绝饶不了那兔崽子!臭婆子,你说我找他算帐哪里错了?”
原来独孤夫妇上擎剑山庄没找到宝贝孙女,又见冯至刚言行阴阳怪气,全然不若当年的豪情风采,禁不住好奇,干脆哪里也不去,藏身在后山,密切侦察庄里的动静,一边等候小喜子。
经过多日的观察,夫妇俩终于发现偏僻的后院一堆乱草底下有个洞穴,每到深夜,便有三三两两的黑衣人进出,尤其在冯至刚大寿的前夕,更是一批又一批,不知在搞啥名堂?
为了不打草惊蛇,欧阳青禁止独孤红跑到庄里找宝贝孙女,因为她懒得理会那群所谓的名门正派人士,更何况小喜子身边又有两个武功高强的保镖,宝贝孙女的安危,又何需她来操心。
行走江湖多年,阅人无数的欧阳青,只消一眼就瞧出那个神龙堡的堡主,不仅已经识穿宝贝孙女的性别,而且还深坠情海呢!
瞧他一派温柔,满脸爱怜,照顾起宝贝孙女细心又体贴,举手投足间净是神情蜜意,全然不像是睥睨群伦,雄霸一方的少年英雄。
可叹她的宝贝孙女没长心眼,玩心特重,粗线条的个性,从头到脚全无一丝女娃儿样,对男女之间懵懂迟钝,完全不识风花雪月,这样小孩心性的女娃儿,实在让人烦恼。
真不知司马小子究竟是看上宝贝孙女哪一点?欧阳青百思不解。
说来这都得怪他们夫妻俩,为了保护小孙女,从不灌输她有关男女知识或观念,即使教她读书,也尽量避开敏感的男女话题。
他们从不教导小喜子身为女子该有的常识和规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