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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她也被问倒了。这一趟来找饕餮,为的不是寻仇,而是要藉凶兽之力扭转时空,让他们回到族长还没被饕餮吃掉的“过去”,尽力阻止当初没去阻止的憾事,让族长不会成为饕餮腹里食物,但饕餮摆明不帮这个小忙,他们虽然气得牙痒痒,却也不能对她怎样,毕竟他们心里仍希望靠饕餮的法力达成愿望……“还能怎么办?抢下龙飞刀,架在饕餮的脖子上逼她就范!”冲动派的闻磷二哥说出决定的同时亦展开行动。
是饕餮逼他们动手的!是饕餮不识相要吃苦头的!别怪他们找她麻烦!
闻磷二哥袭向刀屠,刀屠没料到自己成为箭靶,轻易地让闻磷二哥偷袭成功,闻磷臂上的毫针划破刀屠胸前的衣料,也划出数道长长的血痕。
“别碰我的小刀!”饕餮一见刀屠受伤,双眸充血,愤怒地回击,一拳就将闻磷二哥打到趴地呕血,她护在刀屠身前,不准任何人动他。
“我没事。”刀屠阻止她抬起脚准备补踹闻磷二哥。“妳先告诉我,他们是谁?”他总得先明白来者何人,是善意或恶意?他们似乎已知道他的身分是刀,为何说要拿他架在饕餮的脖子上逼她就范?
“闻磷一族。”
“仇家?”
她不甘愿地点点头。
“深仇大恨?”
“小小老鼠冤而已……”她没忘记之前刀屠也问过同样的问题,她诚实回复,却换来小刀臭脸相向,这次,绝不重蹈覆辙。
“二哥,不要和饕餮硬碰硬!”小闻磷想制止族亲兄长以暴制暴,他见识过饕餮的狠样,若是将她逼急了,难保不会激怒她,尤其兄长将目标定在龙飞刀身上更是不智之举,他们难道没看见饕餮护住龙飞刀时,脸上一副要和他们拚命的坚决表情吗?!
若伤害龙飞刀,他不敢想象饕餮会做出什么事来……但小闻磷的阻止丝毫不见成效,闻磷长姊与其它只闻磷也冲过去,兵分两路,一边箝制饕餮,一边直取刀屠。
“小弟说过,任何兵器都对饕餮没辙,只有龙飞刀可以杀她!它是饕餮唯一的克星!”闻磷二哥瘫在地上,捂住胸口,不顾嘴里鲜血直流,嚷着要族亲手脚利落些。“大姊!探龙手!三弟,用金刚绳绊他的脚!小妹,当心!”
闻磷二哥的话,刀屠听得一听二楚。
只有龙飞刀可以杀她。
刀屠看向饕餮,她正在与闻磷长姊缠斗,她占上风,还有空闲与刀屠四目相交。
任何兵器都对她没辙。
只有龙飞刀可以杀她。
她胸口那道教他难以释怀的伤。
只有龙飞刀可以伤她。
没什么,小事,小事啦,别理它,别在意哦……那时,他询问饕餮伤口的由来,她是这样漫不经心地回答他的。
别在意哦。
为什么要他别在意?因为是他伤了她,她不要他放在心上?
“妳胸口那道伤,难道是我!”
“不是!不、不是不是不是!”饕餮不等刀屠说完,立刻大声否认,却更显得欲盖弥彰。她不是说谎的料,她惊慌的表情、结巴的语调、手足无措的混乱、心虚的摇头,在在只是表现出他的猜测正确。
他不记得他曾弄伤她,何时?何地?又是为什么?
可是伤口真实存在着,深深烙印在她身上。
“对,你那时差点杀了凶兽饕餮,但没成功,反而被她给毁掉,成为一把断刀!”这些全是闻磷二哥从小闻磷口中听见的“未来”。
“住嘴!不准你说!”饕餮变脸,吼向闻磷二哥。
“他说的,是真的吗?”刀屠问她。
“……当、当然不是。”说谎对凶兽而言是家常便饭。
“那么妳胸口的伤究竟是如何而来?”既然不是因他之故,有何难以启齿?
“……”她一时之间编不出所以然来。
“我为什么会伤妳?”关于这一点,他百思不得其解。他不可能伤她,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她受伤,他情愿自毁其身,也不愿饕餮因他而伤,他非常笃定自己的坚持。
“你又不是故意的?这件事不会发生,我既然回到‘这里’,就绝不会让它再发生!”她不会让小刀伤她,不会让小刀抱着自责的心情断掉,也绝不会再让小刀用那般沉重的笑容跟她说。
这段日子,我过得很闭心。他的遗言。
她转向令人痛恨的闻磷一族,不懂他们为何一直找她麻烦,她都已经避开去天山吃他们了,他们不闪远一点,还自己送上门来,欠吃就是了啦!
“二哥大姊!快走!饕餮要吃人了!”小闻磷惊呼,告诫最靠近饕餮的两位族亲,一方面也向饕餮喊话;“我们来不是要找妳和龙飞刀的麻烦,我们只是要拜托妳将我们送回‘过去’救族长,我们只是求这件小事!二哥大姊,别呀!咱们不是来找她吵架的。”
都已经用金刚绳将人捆成麻花,还说没有恶意,谁信?!
小闻磷对双方的劝说被当成屁,没人理睬他。
不知是谁先拿出昆仑刀——在未来被刀屠弄断的那把苦主,现下在扭曲的时空里,它完好无缺——朝饕餮脑门上砍,结局当然不出众人所料,昆仑刀脆弱得好比鸡蛋,而饕餮是石,鸡蛋碰石头,昆仑刀死无全尸,无论“未来”或“现在”,它的命运都没能改变。
刀屠一个箭步上前护住她,饕餮还来不及告诉他“我没事”,他身后另一只闻磷扑身过来,钳着忉屠的手臂,要将它当成刀柄挥向饕餮。
“逼他现形!”闻磷大弟知道若不先让刀屠恢复刀状,就算捉他的手去碰饕餮,也不过是拿肉打肉,不会造成任何伤害。
“二哥!有话好讲!哇呀——”小闻磷跳过来要阻止,马上被挥开。
“小刀!”被金刚绳缠死的饕餮只能动那张嘴。
刀屠被四只闻磷由东南西北围攻,四只同时竖起浑身的硬刺,反倒让自己变得菜刀两柄去挡,凡间菜刀怎敌得过闻磷的硬刺?菜刀砍硬刺不成,反倒让自己变得坑坑疤疤,报废的菜刀不堪使用,刀屠弃刀,不得不将双臂化为钢刀,抵抗闻磷的攻击。
刀屠并没有“未来”的记忆,他不清楚自己恢复原形会带来什么后果,但闻磷一族不同,他们从小闻磷口中听见了所有龙飞刀刺伤饕餮的点点滴滴,知道如何设计这只单纯的刀精,他们如法炮制着小闻磷曾做过的小人行径,由闻磷长姊抛出金刚绳,缠住刀屠的手,饕餮瞬间明白这几只闻磷要做什么―卑鄙!无耻!下流!又玩这套!
“你们杀掉饕餮的话要怎么让我们回到‘过去’啦?!”小闻磷急得跳脚,他的吼声太迟,闻磷长姊藉力使力,已经拉着刀屠往傻眼的饕餮方向扯。
他们真的全忘了这一趟的目的,太习惯见到饕餮就直接开打……想收手,已来不及。
饕餮想逃逃不掉,她被束得死紧,金刚绳缠着刀屠的手腕,猛然逼近。
难道,她扭转不了挨刀屠一刀的命运吗?
她还以为……只要回到“过去”,不去天山、不吃闻磷,她和刀屠就可以跳过那一段过程,她乖乖窝在他身边,当他的“那口子”,当他的“娘子”,过起人间最平凡也最甜蜜的夫妻生活……难道,早已写下的定律手谁也改变不掉,绕了一圈、改了道路、延长了时间,仍是要回到同一点?
那椎心的疼痛,她又要再尝一回。
饕餮怕死了那种痛,不由得紧闭起双眼,撇开蚝首,等待剧痛降临。
刀屠撞着她,只是撞着他的左手按在她背脊,食指挑断她身上的金刚绳,助她脱离束缚。
“咦?”没有预期中的疼痛降临,饕餮玻Р'地睁开半只眼眸,刀屠确实近在眼前,她腰后被他厚实的掌托着,但她没有被他误伤,闻磷一族的奸计没有得逞。
她松口气,身子一得到自由,就想冲上前去海扁闻磷一族。
“饕餮!”刀屠握住她的手。
“小刀,你别阻止我!不给他们一些教训他们学不乖啦!你站在旁边看着,我帮你报仇!我去扁到他们这辈子都没胆再来烦我们!”饕餮怒气冲冲,坐而言不如起而行,说扁就扁!她箭步暴冲!
喀。
怪异的声音,传进耳里。
“喀?”饕餮顿住身子,嘴里喃念着方才听到的怪声。
又脆又响,好似有什么坚硬的东西被折断,有些熟悉,她听过。
将她往后稍扯的力道消失不见,那力道源自于刀屠,可是她的指掌里还牵着刀屠的手……没错,她手里明明还牵着他,五指缠五指,但……为什么小刀站得离她那么远?那距离超过三步,超过了一个正常男人手臂该有的长度,可是她还牵着他的手呀!
“小刀?!”她终于看清楚刀屠此时的模样。
他左臂手肘以下空荡荡的部分,现在就握在她手心里,而右半边,是空的,从肩胛处整个碎开,裂口不见血肉模糊,因他恢复刀状而不具人类骨血,取而代之的是乌黑色的铸钢……“小刀!”饕餮飞奔回去,以为是自己扯断他的手,一脸焦急不安地想将手里断臂接回他身上,可是右半边怎么会碎得更严重兴她没有碰到他身躯的右半边呀!
仔细回想,闻磷一族是扯着小刀的右手臂朝她冲撞,他撞着了她,照理说,龙飞刀与她饕餮相撞,受重伤的人应该是她,为什么反倒是小刀撞碎半具身躯?!
不,不是因为碰撞才这样!
她讶然觎着刀屠,他脸上除了她熟识的冷静外,竟然还有放心她没受伤的浅笑。
他不是被她撞坏的!
他是在撞到她之前,自己毁掉差点刺伤她的右半边,包括他的手、他的肩!
“笨小刀!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受伤还可以自己用法术治愈呀!你怎么这么小看我这只凶兽?!你!”她很气很想骂他,但此时更重要的是吟咒替小刀将断臂接回去,她按着掌里断臂与他左臂接缝处,吟着治愈咒,可她越是念,发抖的双手却感觉接缝处还在剥落铁屑,一块接一块……治愈咒可以治好有血有肉的生物,却治不了一柄碎裂的刀。
“我不想害你受伤。”
“笨小刀!笨小刀!”接不回他的手臂,她好气自己。
“若是我的手臂会伤你,我情愿它碎。”
饕餮如遭雷劈。
在武神庙里……若是我的手臂会伤你,我情愿它碎。
他就是那样的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震碎他自己的双臂。
错乱的记忆在此刻完全清晰明白。
她以为是她折断龙飞刀。
不是她。
是他自己。
若是我的手会伤你。我情愿它碎。
他从碎裂开来的部位持续龟裂,无论是在武神庙时,抑或现在。
饕餮只能呆呆伫立,无论是在武神庙时,抑或现在。
刀屠为了她,将自己震碎,无论是在武神庙时。抑或现在……胸口的旧伤,又疼了起来,抽痛般地在鞭笞她,她抡紧拳,掌背的青筋隐隐跳动,她必须花费好大的力量才能制止它发颤。
碎掉的刀,迸裂速度只有更快没有变慢,溃决、碎散,再也拼不回原貌。
“……没关系……没关系的,小刀,我会再回到‘过去’找你,我绝对不会让你只有这种结果……我绝不让你离开我!”
她在完全崩解的龙飞刀面前,立下誓约。
饕餮没有太难过,因为难过是多余的。
她只要施施法,就能回到过去,回到刀屠还活生生的时空里,继续和小刀快乐地过日子。
她没有难过,但她很生气,吞掉六只腥臭的闻磷泄恨,那时咽下他们的苦涩味,让她好几顿都没有胃口进食——对,是闻磷太难吃,她才会倒尽胃口,不是为了刀屠再一次在她眼前碎裂的画面而食欲不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