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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在她怀里越来越冷,她的心好像被几千几万只虫子同时啃噬。不应该是这样的,安安要死了,她不是应该高兴吗?但为什么不是?她不由自主的抱紧她,要给点温度她。但是,发现自己也冷得发抖。
到了医院的门口,乔生从她怀里将安安横抱起来飞奔进去。她从车上跟下来,看见他踉跄的向前冲,脚上竟然没有穿鞋。一步一步的,脚印里都是血的痕迹。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安安的。
安安很快被安排手术,她被推进去的一瞬间,急救室门口的红灯就亮了。乔生脚下一软,单膝跪在了地上。他右手握着拳头,指缝里还有鲜红的血慢慢渗出来。
倩玲站在他的身后,不敢靠近也不敢移动,只是看着他微微下塌的肩膀,慢慢的开始颤抖,仿佛是抽搐。乔生的额头抵着白色的墙壁,背脊处不停的发抖,他是那样极力的忍住,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但倩玲还是听到他低低的抽泣声,在夜深人静的医院走道里,那样微弱的声音却震痛了倩玲的鼓膜……这样陌生的乔生她从来没有见过。他真的是痛极才会这样的。一个这样的男人,任何艰难都那么坚韧的男人,在医院空空的走廊里低低的抽泣。每一个声响都好像有一把烈火在灼烧倩玲的心。
原来他这样的爱她,她这辈子唯一深爱的男人原来这样爱着易安安。如果安安真的死了,他会怎么办?
倩玲打了个激灵,不敢再往下想。朱歆裴死去的那个夜里,乔生一个人喝了许多酒,然后开车去海边。后来被打渔晚归的渔民从海里救上来……她不知道他是醉酒还是有意。但是,那种恐惧至今依然清晰。那个时候还有支撑他活下去的东西,就是报仇……而现在……
她不由自主的沿着墙壁慢慢坐下,心里布满恐惧……
夜深了以后,医院里走廊的大灯关了,只有几个应急灯发出惨白的光。倩玲贴着冰冷的墙壁,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有多么深爱着乔生。有句话叫□入骨髓,在她身上倒是适用。
那次是裴生的楼盘发布会,她去现场做一个show。虽然在报刊上很多次见过岑乔生,但那次是第一次看到真人。他在人群中那样卓然不凡,帅气而出众。
活动结束的时候,她因为拉了东西没有跟公司的车回去。再要走的时候却下起了大雨。正巧碰到乔生也要走,他站在她旁边还高出她大半个头,身材挺拔像个男模。
“要不要送你一程?”乔生微笑,即便是笑的时候他的眉心也总有一层阴翳。
她答应了。她从来不知道为什么一个男人即使是蹙眉的时候还是那样动人心魄。或者这就叫缘分。
她留意他经常去的酒吧和各种场所,制造了无数次的偶遇。他也很有风度的请她吃饭打球,但永远都是淡淡的,她总觉得他连正眼都没有瞧过她一次。即使那时,她是时尚界炙手可热的名模。
在他面前,她总是一收往日的飞扬跋扈,变得温顺而沉默。她不喜欢看书,但是有一次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胡兰成的回忆录中的一句话:见了他,她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但她心里是欢喜的,从泥土里开出花来……她觉得很像自己,只要能跟乔生一起,即便他不看她,心也不在她身上,她还是那样的快乐。
那天是她生日,她提前了很多天约他。他如约而至,她刻意打扮。引得路人纷纷侧目,郎才女貌,一对璧人。
吃饭的时候一切都如她预期的那样,氛围浪漫、如梦似幻……但是,她抬头想向他表白的时候,却看见他的眼眸凝聚一股痛楚,望着远处,她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看见莫氏的太子爷莫靖书和他未婚妻朱歆裴也在用餐。
乔生墨蓝色的的眸子蕴藏了太多的东西,绝望、痛楚、怨恨还有深深的眷恋。她立刻被震撼到了,原来他不是无情,而是他的感情已经全部用完了。
那天他喝了很多酒,如同一些三流电视剧里的情节一样。他们晚上走到了一起。然后她发现自己有喜了,明知道他不喜欢她,她还是执意和他结婚……
但是,他从来都不是她的,从来都不是……
她喜欢看他笑,他笑起来长长的眼睛明亮飞扬,眉毛飞入鬓发,嘴唇抿着,好像久违的太阳探出乌云。
记忆里,只有抱着浅浅的时候,他才会露出这样的笑容。后来再看到,就是他和安安一起了。她觉得自己差一点崩溃掉,那么多年的努力,期待……全部变成绝望和怨毒。
已经过去了三个小时,手术室的灯还是亮着。乔生站在手术室门前,原本伟岸的身影如今却变得又瘦又长,带着深深的寥落和萧索。
倩玲坐在地上,甚至不敢上去对他说话。他这次不会原谅她了,一定不会。
她痛苦的闭上眼睛,不是希望他们分开,希望安安可以消失吗?但是这结果,怎么就和她想像的不一样呢?这不是她要的!
作者有话要说:有些情节脱离现实了。比如乔生,开这么高档的车,一般都是一键启动装置,不需要扭钥匙发动的。但是为了配合剧情还是得这样一写。呵呵,还不是让他看起来可怜一点、无措一点吗?请看官谅解咯。
只是错身
等待如同煎熬,时间犹如黑色的海洋,一阵阵黑色的浪花拍过来,让人窒息,让人绝望。
浅浅的,窗外透入一丝灰白的曙光。陈倩玲慢慢的扶着墙壁站起来,不远处手术室的门口,乔生还是维持着那个姿势,好像是一尊雕像。
手术室的红色灯光突然熄灭,倩玲一个箭步冲上去。她跑动的时候心里的恐惧到达了极点。
那对白色的门打开后,医生摘下口罩,一脸的疲倦。倩玲站在乔生的旁边,他的侧脸透着某种平静的凄然,嘴唇干裂到起了皮,脸色依旧白得吓人,但是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医生,|奇*。*书^网|却没有开口说话。
“病人的情况很不乐观,肋骨折断后刺破了脾脏,引发腹腔大出血。再加上她是个孕妇,流产又失血过多……”医生神色凝重,“目前的状况就怕腹腔再次出血……所以只能让她在ICU继续观察。如果可以稳定一个星期,那就等于脱离危险期了。”
“我能进去看她吗?”乔生的声音空洞得不可思议。
“三天以后吧,那时病人有可能会醒过来。”医生正要离去,听见一旁的倩玲尖利的叫声,“你的手……你的手……”
乔生的右手肿胀发紫,看上去触目惊心,一道深深的伤口横贯整个手掌。
“小李,送这位先生去神经科内科,这么重的伤怎么不早点就医?”医生皱眉。
乔生的表情依然平静得如同死寂,眼睛茫然的注视着手术室的大门。
倩玲的眼泪如同两条扭曲的蚯蚓爬满了整个脸庞,她忍不住拉着乔生的手,“乔生,安安她不会死的。你不可以倒下……不可以!”她发疯似的摇撼着乔生的手臂。
乔生的目光浅浅聚焦在她的脸上,木然而空泛,良久才说:“我不会倒下,我要等着她,等她醒过来。”
☆ ☆ ☆ ☆ ☆ ☆ ☆ ☆ ☆ ☆ ☆ ☆乔生的手伤得比想像中严重,手掌的经络断了,因为错过了续接的时间,以后都无法使出力气,连握笔都很难。但是他一点也不在乎,只是问医生:“什么时候可以进去看易安安?”
倩玲通知了秘书仇旻来送一些乔生的衣服还有行动电话。黄婆婆也赶过来,知道安安的病情急得跟什么似的,“小姐怎么这么命苦?阿弥陀佛。”她不住的念佛祈愿,希望安安尽快度过危险期。
整整三天,乔生都不曾离开医院,他总是一言不发的坐在ICU门口,或者到医院门口抽烟。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他吃很少的东西,总要黄婆婆一劝再劝,他才能勉强吃下一点点。
他迅速的消瘦,短短的几天间,他的眉骨都突了出来,下巴处不停长出的胡渣使他看上去形容憔悴。
倩玲也没有离开,她陪在乔生身边。只要乔生不赶她走,她就不离开。她怕她一走开,会发生什么意想不到的事情。
第四天早上,医生说:“刚刚病人醒了一会,她的情况比预期的要好。你们可以进去看看她。”
乔生走进充满着各种监控仪器的ICU,安安就这样躺在那里,苍白的脸庞瘦得可怜。她的身上插了各种管子,她离他那么近。但是他无法触碰她,她的痛他无法分担……他突然发现,原来她对他是那么重要。他根本没有办法想像,想像如果她要离开,自己该怎么办?乔生的唇角泛起一阵苦涩,泪水已经顺着他消瘦的脸庞流下来……他攒紧的拳头不停的发抖,极力的抑止却毫无用处。
他亲手杀了他们的孩子,那一拂手间竟然使足了全力……他的心仿佛被丢进一个巨大的油锅,彻骨的痛是什么感觉总算知道了。
“病人的情况还算稳定,岑先生,探病时间到了。请你出去吧。”护士轻声说。
他走出病房,看见陈倩玲站在那里,日光透进来照在她一身灰色的衣衫上。她瘦得像个幽灵,此刻眼里蓄着泪水。表情痛楚里带着深深痛悔。好多年没有看见她这样不带乖戾,不带讥嘲的表情了。
“她怎么样?”
“睡着了。”
她无言的凝视了他一会,才说:“对不起。”
乔生缓缓的摇了摇头说:“你没有对不起我。”
“岑总,你几天没有回去,董事会有太多事等着你决定。”仇旻平静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你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她。你放心!”倩玲说。
乔生眉头一蹙,是的,太多事要处理,关于莫氏、关于富林还有威信……只要安安没事,他可以放过富林、放过易千樊……他真的可以,可以放下过去的一切。但是,他知道得太晚,就怕来不及。来不及握住自己和安安的幸福。
“你相信我,我会好好看着她。”倩玲说。
“恩。”乔生低沉的答应,“帮我看着她,我晚上再来。”
☆ ☆ ☆ ☆ ☆ ☆ ☆ ☆ ☆ ☆ ☆ ☆几天没来公司,事情真的多。午饭几乎没有吃,一直在开会。中午的时候打电话给倩玲,安安一直没有再醒,但是情况稳定。乔生稍稍放心。
他和HL的人开会,一直忙到晚上,水都来不及喝一口。结束以后立刻直奔医院。到达医院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胃部有些隐隐作痛,这才想起来一天忙得几乎什么都没有吃,只在下午的时候喝了杯咖啡提神。
远远的看到ICU的门口围了几护士,倩玲和黄婆婆也在其中。他的一颗心往下沉,呼吸突然重了起来。他加快脚步,额头却涌出一阵冷汗,胃部更是一阵翻搅。他感到害怕,从没有过的害怕。
“她怎么样?”他一把抓住倩玲的手臂,声音忍不住发抖。
“医生在帮她检查,没事……”倩玲的话没说完医生就出来了,“病人醒了,你们进去看她吧。不过不要太久。”
乔生的眸子一亮,立刻错身走进病房。倩玲也跟了进来。
安安蹙着眉头,苍白的脸依然没有任何血色。她的眼睛微微张开,氧气罩将她的整张脸都遮住了。脸色的苍白衬得她的眸子漆黑无比,她的眼睛渐渐聚焦,当她看到乔生的时候眉头抽搐了一下,眼睛立刻转向别处。左手的手指轻轻的动了动。
乔生的心也一阵抽痛,他望着安安,喉咙发涩说不出话来。
“安安,你要什么?”倩玲凑到安安的脸旁,眼泪止不住涌出来“我是平平,安安,我是你姐姐平平。”
安安的头动了动,她的眉头紧蹙,额头已经流出了冷汗,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