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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安安怕他说话伤神,只能瞪了他一眼,“我没空生气。你好好睡睡,我要回公司一趟。”
“那我要吃红烧肉。”
安安无奈的点头,“知道了,晚上带过来。”
“等等!”乔生喊。
安安回身看着他,乔生的脸色不好,伤口估计还是痛的。他的笑脸透着疲倦,她有些心疼,只能放缓口气,“怎么了?”
“让你路上小心点。或者叫司机来接你,这个时间难打车。”乔生说。
“恩。”安安应了,“你好好睡。我过会儿就回来。”
踏出病房,安安有种虚脱的感觉,脚像踩在软软的云雾里,随时踩空就会摔倒。
回想昨晚的事,还是有些不真实。从前的她不是这样的,最初只是爱他,觉得无论如何,只要他一回眸能够看到她,对她笑笑,她就很满足。但是现在,为什么会这么在乎,而且是和一个已经不在的人计较。
爱情是不是会让人性情大变?在这点上,她发现自己变得越来越可恶了。在她从小的教育里,妒嫉、狭隘、偏激……都是被外婆所驳斥的。如今,她好像越来越善妒了,不问因由妒嫉一个死去的人。
她没有叫司机,自己坐车回到办公室。
“老板,易先生来找您。”晓妍迎上来。
“哪个易先生?”安安尚未从困惑中回过神来。
“富林企业的易千樊先生……”晓妍还没有说完,易千樊已经站在会客室门口和安安打招呼,“安安,你还真难等。”
他的脸上有风尘之色,眼里却是殷切的神色,他的笑容也透着某种讨好的意味。曾经叱诧商界的人物,如今的潦倒让安安泛起一丝酸楚。
“易先生,你找我什么事?”安安走近会客室,转身关门。她突然生出某种害怕,与这个人的关系,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
易千樊的神色暗了一下,随即说:“就是回来,特意过来看看你。难道爸爸来看女儿也不可以吗?”
安安秀眉紧蹙,厉色说:“我早跟你说了,我爸爸早就死了。你这样说,以后我再也不会和你见面。”
易千樊叹了口气,“安安……什么时候我们一起回北方,我想去拜祭你妈妈……”
安安摇头,“易先生,你回去吧。我还有很多事要做。”她用手指按太阳穴,那里隐隐作痛。
易千樊站起来,“安安,乔生这一病,你也瘦了很多。要多多保重身体啊。”他定了一下,“我知道,我说的一切对你都是多余,但是,我必须对你说。爸爸真的很歉疚,爸爸希望你往后的日子开心快乐。从前的事,你不喜欢我提我就再也不提了。”他把一个白色的丝绒盒子放在桌上,“这个给你。”说完大步走出了办公室。
安安想追上去还给他,但又怕被办公室的同事看见。只能回来。
盒子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她打开一看,原来是一条红宝石的项链,全部是红梅形状的宝石,正是上次他送过来想要做旗袍扣子的那些宝石。现在每一颗都被精细的镶嵌在细碎的白色钻石当中。旁边有一张字条。
易千樊的字工整而遒劲:希望你结婚的时候能带上这条项链,这原本是我答应送给红梅的结婚礼物。愿:永远幸福。
鼻子有些微酸,安安合上盒盖,将盒子放进抽屉的深处。
☆☆ ☆ ☆ ☆ ☆ ☆ ☆ ☆ ☆ ☆ ☆第一次化疗前,乔生去理发店剃了个很短的平头。近来因为消瘦,他的眼睛显得格外大,加上很短的平头,有些像卡通人物。
看见他的样子,安安噗哧的笑出声来。
“你笑什么啊?”乔生挑眉,“不觉得我这样特男人?”
“得了吧……毛芋艿似的。”安安抿嘴憋着笑,看他穿着套头的黑色球衣,和平时西装革履,头发一丝不苟的样子大相径庭。其实她知道,他怕化疗头发会掉,干脆理了个这样的头发。想着就不禁难过起来。
“男朋友变这样不乐意了?”乔生揉了揉她的头发,“你还是挺虚荣的,就喜欢西装革履的,怕别人认不出我是岑乔生吧?”他依旧开着玩笑。
“神经!”她啐了一下,眉头却不自觉的一蹙露出淡淡的轻愁。
“周院长说,这次用的是进口新药,不会掉头发的。而且副作用也不是很大。我呆会就挂个水,你去上班吧。晚上给我送饭来就是了。”乔生拉着她的手,两人慢慢的走进医院。
“你让我陪着你吧。”安安说,“挂水又不是不让人陪?”
“傻死了。你不是说今天有杂志要给你做专访吗?陪我干什么啊?”他伸手在她鼻子上一刮,“去吧,顶多三个小时我也就好了。”
她无奈,只能离开医院。
走在阳光普照的街头,一切都闪亮刺眼。安安的眼睛也一阵阵的刺痛。
上午,她去打开水的时候,楼上病房的一个病人去世了。才四十岁,化疗以后瘦得剩了一把骨头。每晚,她陪乔生散步的时候还经常能看见他。他总是跟他们打招呼,但是今天,他就这样死去。毫无征兆的,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无声无息的消失。如此温暖的冬日,大家都在为除夕做着准备。但是这一切,他再也看不到了。
她很害怕,真的害怕。她随手打电话取消了专访。慢慢的在街上走,毫无方向。走过玥帛坊的门口,她没有进去。
突然想到玫姐,两个月前,收到西北某个小镇寄来的卡片,是当地的一个社工寄过来的。玫姐已经去世了,生前在那个村庄当了一个多月的社工。卡片里夹着玫姐的照片,骨瘦如柴,眼睛却充满了光华。这个在她彷徨的时候收留过她的女子,一个人默默无闻的在他乡去世。
这个世界上有太多仓促的离别,她经历过。但是,还是不能直面。她不敢去想,关于乔生,关于他的病,关于两个人的未来……一切的一切她都不敢想。
在某个商店的落地玻璃窗前,她看见自己过肩的长发,有些凌乱。她的白色棉衣此时松松垮垮的搭在肩上,她瘦得自己都有些不认得自己了。她的眼里流露出惶惑和恐惧,和神经质的无依感。
她深吸了口气,看见左近的一家理发店,于是走进去。
“小姐,洗发还是要做个头发?”店员殷勤的招呼,“我们今天有活动。您的长发洗剪吹烫只要五百块,而且是我们总监帮您做哦。”
她迟疑了一下才说:“那么就帮我剪个短发吧,齐耳的。剪一下就好。”
从理发店出来,风吹过空荡荡的脖子,只觉得冷飕飕的。安安把领子拉高,看看手表,已经出来三个多小时。乔生的治疗应该结束了,她小跑着回医院。
远远的看见岑国宏和周院长在病房门口,岑国宏微笑着说:“安安,乔生的第一次化疗结束了。刚睡着了,过会儿就会醒。”
“哦,岑伯伯。”安安想笑却笑不出来,只是担心乔生化疗过后的状况。
“你自己也要注意身体,瞧你瘦得……”岑国宏叹了口气,才又说,“乔生会挺过来的。他身体底子好。”
“恩,化疗的过程虽然痛苦。但是,这也是防止癌症复发的最可行途径。乔生的身体本来就好,所以不要太担心。”周医生笑着说:“这次用的是新药,一天隔一天挂水,四次一个疗程。中间可以休息一周。三个疗程就结束了。”
“您是说,乔生可以回家住?”安安问。
“当然,我看他早呆不住医院了。”周院长说,“但是,吃饭要定时,绝对不能疲劳。晚上九点前一定要睡觉。”
“我知道。”安安一一答应。她有几分开心,她也想家了,她和乔生共同的家。
☆☆ ☆ ☆ ☆ ☆ ☆ ☆ ☆ ☆ ☆ ☆乔生在傍晚的时候醒来,看见安安剪了这么短的头发愣了一下,皱眉说:“怎么把头发剪了,不好看。跟个麻薯似的。”
安安抿着嘴:“我高兴。”其实她是想陪着他一起长头发,再说,短头发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一些,也胖一些。
乔生的手抚过她光滑的后颈,低声说:“冷不冷啊?”
安安摇头,“你难不难受?”
“一点感觉也没有。就是觉得累。”乔生语气轻松。
安安知道他难受,因为他的手掌很烫,脸上有不正常的潮红,这是化疗后的现象。“周院长说,明天你可以回家养着,三天后再来挂水。”
“真的?”乔生惊喜了一下。
“对,我带了粥给你吃,吃完早点睡。”安安将保温瓶里的粥盛出来。
乔生眉头蹙了一下,还是将安安递过来的碗拿在手上,胡乱吹了一下就将粥倒入口中。
“你慢点!”安安急道,“小心噎着。”
乔生将粥一饮而尽,“成了,光荣完成任务。”随即笑了一下说:“还是想吃你煮的红烧肉。”
安安吐了口气,吃得下是好事,于是高兴的说:“明天回去,我煮给你吃。”
作者有话要说:关于癌症,真的是很痛苦的一个词眼。不禁病人痛苦,家人更加痛苦。
希望所有癌症病人都能够勇敢的对抗病魔,最终战胜它!
抉择
每一次化疗乔生都坚持自己开车去,而且不让安安陪着。安安知道他的脾气,所以也不勉强,就在家里等他回来。
这是第一个疗程的最后一次化疗,太阳下了山还不见乔生回来。安安打了几个电话,他也没有接。
她煮了满桌的菜,因为今天是他的生日。她还特意做了一个蛋糕,这是她第一次做蛋糕,虽然样子丑了一些,但是味道应该不错。
看一看时间,已经六点。天也差不多全黑了,安安推开大门,惊见乔生的车停在门口。她的心扑扑跳在嗓门眼,脚步不稳的跑过去。乔生双目紧闭的靠在驾驶位,面无人色。
“乔生!”她用力敲打玻璃窗,一颗心急遽的往下沉。那种恐惧感让她仿佛置身冰窖,血液瞬间结冰。她那么用力,手掌一阵尖锐的疼痛。
乔生的眼皮动了一下,随即睁开眼睛,打开了玻璃窗。他的眼睛有片刻的迷蒙,仿佛沉在某个世界里,“安安。”他开了车门,伸出双手将安安圈进怀里'奇+书+网',“怎么了?我就是累了,睡着了。”
安安的脸色白里透着灰色,嘴唇还在发抖:“我以为……我以为……”她喃喃自语,还没有从惊恐中回过神来。
乔生将安安的头按在自己的心房上,“没事,别怕。”他知道她害怕什么,但是他不能说。
“车里面的暖气太大,特别让人犯困……以后不这样了。”乔生柔声说,低垂的眼睛一闪而过的痛楚。
安安抿了抿嘴,脸色慢慢缓和过来,眼眶红了一下,随后就嫣然一笑:“菜都凉了,快进来吧。”
她紧紧的攥着乔生的手来到餐桌旁,手心里都是冷汗,“瞧,都是你爱吃的。生日快乐!”
“最难消受美人恩,我真是幸福。”乔生捧起安安的脸,轻轻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看着都觉得馋。”他坐下来津津有味的每道菜都尝了尝。
“好吃吗?”
“比五星级酒店的厨子煮的都好。而且模样周正,去做美食节目主持人也绰绰有余。”乔生笑着说,大口的吃着饭菜。
“贫嘴!”安安点了根蜡烛在蛋糕上,“许个愿吧。”
乔生歪着嘴笑了一下:“我希望……”
“不能说出来!”安安急急的打断他,“说出来就不准了。”
“恩。”乔生闭着眼睛,脸上还是笑吟吟的,过了一会儿睁开眼睛:“我说易安安,你怎么这么迷信呢。”
“不准这样说,说了神灵就不会保佑了!”安安的声音有些沙哑。
乔生轻轻抚过安安又细又长的脖子,“傻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