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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枝伸出去推他的手立时顿在了空中,尴尬地抿紧了双唇。待到去看王卉凝时,见她仍是神情淡淡地仔细地喂着孙雨熙吃东西,脸上并未见嘲讽之色,方才低着头坐到桌旁,端起碗安静地吃着自己的饭。
因着孙雨熙的加入,王卉凝吃晚饭的时间已是原来的两倍有余。待到她放下碗漱过口有意地叫飘雪上了茶上来,孙钧竟当真准时地睁开双眼掀被坐了起来。吃得饱饱的孙雨熙起先便是被青柳拉着,此时见他醒来,哪里还拉得住,三步并作两步,便又扑了过去。
“爹,玩!”孙雨熙小小的手拉着孙钧的一根手指,另一手指着屋子一角的那一堆大大小小的玩物,想要父亲陪着自己一道玩。
孙钧将他抱到自己的膝上,习惯性地揉了揉他的头发,冷漠的脸上绽出几许难见的笑意:“今儿不玩,熙儿陪爹一起看姨娘作画,可好?”说着便抱着他起身走到桌案旁,待到孙雨熙果然对桌上的东西感兴趣了,他便回过头来看着王卉凝。
看着前世自己期盼着的这样父子亲密的画面,王卉凝却只觉得喉头哽咽,闭了闭双眼咽下了眸底晕出的水汽,缓步走到桌前拿起了画笔。下笔前,耳旁却传来了孙钧仍透着几许沙哑的低沉嗓音:“这株柳树应该画在拱桥的西侧入口处,旁边的廊桥连着的是一片八角小亭……”
昏黄的灯光下,男子气宇轩昂,女子娇俏美丽,男童漂亮可爱,三道身影映照在窗纱之上,显得那么和谐,那么温暖,宛如一幅夫慈子孝妻贤的完美画卷,丫环们看得出了神,握笔作画的王卉凝却是心口疼痛。
第一百六十八章 适得其反
直到很晚,文远候府里已是一片寂静,清月阁王卉凝的屋子里却还亮着灯,薄薄的窗纱上映着两道身影,纤瘦的执笔轻绘,颀长的抱胸而立。
东厢房里早早地就熄了灯,青枝仰躺在床上却是瞪着两只眼睛毫无睡意,望着从正房里透出来的微弱光线,双唇抿得紧紧的。清风轩里,更是同时三个人望眼欲穿地盯着院门口的方向,等待着那一道颀长的身影。紫兰还好些,翠云却是绞着帕子既羞怯又期盼地不时悄悄往外望上一眼。一想到秦含霜叮嘱她的,以后若是孙钧留宿在清风轩一定要和紫兰好好把候爷侍候舒坦了的话,她的两颊就微微地发热,心“怦怦”地跳着,却又无限地期待着。
却不想,拿定了主意要将孙钧留下的秦含霜,却是空忙活了一场,连他的面儿都没见到。待到有小丫环探得消息回来说孙钧一直待在王卉凝的屋子里讲画,她更是咬碎了一口银牙。本想故伎重施的她,在紫衣看似诚恳且分析得极为有理的利益得失的劝解下,方才恨恨地上了床,却是翻来覆去辗转到很晚才渐渐入睡。
次日,天际间才透出一丝曙光,孙钧便穿着整齐地从王卉凝的屋子里快步走了出去,径直从前院带了候着的小厮去皇宫上朝。拥被而坐的王卉凝看着飘雪将矮榻上的棉被一一放回原处,勾着唇用手触着微微发涨的小腹,双目眯了眯,唇角绽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轻声地叮嘱飘雪不要让其他丫环看到自己来月事所用的东西,方才放大了声音道:“我再眯一会儿。小少爷醒来再唤我。”
既有打算,王卉凝自然不能让青柳还如往日一般守在屋子里,便以屋内光线影响孙雨熙睡眠为由,让她和飘雪将人带在外间。好在她在府里一向是没人关注的,这月事什么时候来也只有飘雪和白芍两人知道。那些有心之人看到孙钧在这屋里足足待了一夜才出去,想必会有不少想法吧。而假若这样的情形能持续几日。又或者孙钧对秦含霜的态度突然之间又冷上许多的话。她想,秦含霜会再次地按捺不住吧。
许是老天有意相助,接下来的几日,孙钧在外面待的时间明显长了。每日都是很晚才回府,且回来时神情间总透着些疲惫。 但,他确实是个守诺之人。每日回来后必然先到清月阁,待到与王卉凝讲解完画中景致后又定然要到很晚,哪里还有时间去清风轩。便又干脆继续睡在那张王卉凝亲自铺好了被褥的矮榻之上。这一睡,便是足足七日,王卉凝的月事已褪尽了两日。
便是以前孙钧有意避着,每日里秦含霜也总能见上他几面。如今才刚刚适应了孙钧的每晚看望,却突然连着七日不得见面,且生生地忍受着他睡在秦含霜的屋子里。一番谋划不但没拉近半分与孙钧的距离,反而使得他越来越远离自己了。这样的煎熬,既让秦含霜无法忍受。更让她心中惶恐不安。害怕一旦孙钧的态度改变,王卉凝要再翻旧帐,就容易得多了。
这一日早上,秦含霜生生将妆台上的所有东西都抹到了地上,也没能将心中的气愤与惊惶消减丝毫。外头的小丫头只将秦含霜近期以来逐渐频繁的发作归为她妊娠期的情绪波动,自是仍旧各自低头更加小心地做着自己的事,只有紫衣冷眼旁观着,心内冷笑不迭。翠云则是有些战战兢兢,但凡能远离,便绝不靠近半分,开始学着将紫衣和紫兰推在前面。
“紫衣,你去清月阁将柳姨娘与我叫来,最好是不要让王卉凝的人瞧见了。”秦含霜绞着帕子拧眉思索了许久,忽然转头对着紫衣道。她以前便从来没怀疑过紫衣和紫兰对她们姐妹二人的忠诚,自翠竹和碧纹相继离开后,虽然有些事情还不能让她们知道,纵观全府上下,却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如她们这般值得培植。而在那一日晚上紫衣含泪拒绝她的好意表示愿意终身侍奉在她的身旁后,她便越发决定将紫衣提为心腹了。否则,也不会听了她的劝解隐忍这么多日。
“是,夫人!” 紫衣仍是往日那般温婉柔和的模样,轻声地应完后便快步出了屋子,直到走出院子,唇角才噙出一抹嘲讽而又愤恨的笑意。秦含霜瞅着她并不多问匆匆离去的背影,眸中闪过满意之色。右手轻轻地捂着已见凸起的小腹,却是眸光紧了又紧,半晌,再次对紫兰道,“紫兰,你去收拾收拾,待会儿我与老夫人禀明一声,明日回秦府里去看看。”
“是。”紫兰只一迟疑,便应声答道。她起先有些疑惑,秦含霜从小与姐姐一样,并不受父亲和继母的待见,怎么会想起回家去。不过,想到那毕竟是其出生成长的地方,府里总归有些令她留恋的地方,便又释然了。
很快,紫衣便依着秦含霜的吩咐,将新晋升成姨娘的青枝悄悄地请了来。秦含霜很满意,与青枝谈话的时候便有意地让她待在屋里。不过,秦含霜一向善于伪装,一番长时间的交谈下来,她也不过是问了些孙雨熙在清月阁待着可习惯,平日里又是如何吃饭睡觉的琐事。在旁人看来,便当真是一副疼爱继子的嘴脸。
待到最后,青枝起身离开时,只走了两步,便又回过身来,略见疲惫的脸上噙着一丝浅浅的笑意,状似无意地道:“候爷对小少爷可当真是疼爱,自小少爷去了王姨娘屋里后,不论多忙,总要过去瞧瞧小少爷。便是这几日公务繁忙很晚才能回府,也总没落下,倒是连着几晚都歇在了王姨娘屋里。”一双噙着笑意的黑亮眸子,却是炯炯地望着秦含霜。
“熙儿早早地便没了亲生母亲,候爷多疼爱他些也是应该的。便是老夫人和我,又哪里不是一样的。”秦含霜心里恨得要命,手里的帕子几乎要揉碎,脸上的神情只僵了一瞬,便表现出了恰到好处的怜爱之情来,顿了顿,她又颇有些语重心长地望着青枝,“就是你,在老夫人的眼里也自是与旁人不同,老夫人既将你抬为了姨娘,你便该对熙儿越发地上心才是。便是我,也就能放心地好好养胎,不至总挂念着对不起姐姐了。”
话声方落,便是一声长长的极具忧伤的叹息,连眸子里都及时地盈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是,妾身定然不会辜负老夫人和夫人的厚爱,定然会对小少爷加倍地上心。”青枝脸上跟着露出几丝哀色,随即敛神郑重地答道,心里却是闪过喜意。秦含霜虽未明言,话里却分明并未掩饰一直以来对王卉凝的不喜。当初秦含霜和老夫人有意将她放在清月阁,怕也是想让她适当地钳制一下王卉凝吧。只可惜几日来候爷对她竟依然态度冷淡,甚至含了一丝不喜。如今再得秦含霜此话,她原本存的在孙雨熙身上费心的想法便越发有动力了。
带着心思来的青枝,离开的时候脚步明显轻快了许多。盯视着她离去的背影,秦含霜的眸子却是紧紧地凝着,唇角诡异的笑意一闪而逝,紧跟着便是拧紧了眉头。
她千算万算,却没算到王卉凝竟会把孙雨熙要到自己身边去照顾,更没想到不过短短十数日,候爷对她的态度便发生了大逆转,不只去的时候多了,竟然连着留宿了七日。她是不想看到王卉凝生下孙家的骨肉,然而更忌讳的却是王卉凝还抓了她的什么把柄。以前孙钧自是不会相信王卉凝的话,可一旦王卉凝得宠起来,那便是没有的事也会信了三分。这样的结果,是她必须坚决杜绝的。
可是,老夫人的眩晕症本就会时常复发,又不让她再带孙雨熙,一时竟是没有理由将孙雨熙从清月阁要回来。如今有意将青枝弄了去,却是并未起到什么作用。她得想个好办法,既能不着痕迹地将孙雨熙弄出她的屋子,又能让孙钧重新对她反感起来才好。
叫了紫衣与紫兰一道去收拾次日回娘家要带的东西,她一个人默然地在屋里绞着帕子拧眉思索了足足一个时辰,才终于露出会心而诡异的笑意,起身走出了屋子,领着翠云去了秀朱阁。紫衣在屋里看着那道娇艳的大红色消失在院外,转身吩咐了其他人做事,独身走出了院子,来到了与飘雪一贯约定的隐密之处,将秦含霜与青枝说的话和她要回秦家的消息告诉了她。回去时便特意绕到了膳房处,将秦含霜的饭领了回去。
“她竟要回秦家?”借着在院中赏花的无人之际,飘雪将话原原本本地带给了王卉凝,王卉凝听到秦含霜要回秦家的消息时,眉头不由得蹙了蹙。
她敢保证,秦含霜与继母胡氏之间,除了相互的利用,并无半点感情而言。毕竟,自小到大,胡氏对她们的苛刻没有掺半点假。便是秦含霜再表面装得温婉贤淑,也不可能把从小对胡氏的不满就这么抛开。而对那个俨然一副后爹嘴脸的父亲,秦含霜也是没有丝毫感情的。在这样的情形之下,她突然回娘家去,要做的,怕也只是寻求胡氏母子的帮助。
那么,她这次要谋划的,又是什么呢?
第一百六十九章 及时雨
王卉凝一边弯腰以手拨弄着花圃中新开的花朵和那几株飘雪精心侍弄的草药,一边拧着眉头细细地思索着,然而除了可以确定秦含霜刻意怂恿青枝借孙雨熙与她争宠,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对付她,对于秦含霜究竟要使何种手段却是一时难以猜测。只能等着紫衣明日传回有效的消息,再作判定。此刻能做的,便是格外地关注孙雨熙的安全。
她如此将孙雨熙推在一个风口浪尖上,为的便是彻底铲除秦含霜这颗毒瘤,心中已是迫不得已,却万万不能真将他置于危险境地。否则,她做这一切又有何意义?
“王姨娘!”正在王卉凝蹙眉失神之际,身后却是传来了一道似有些熟悉的声音。待到她缓缓地起身回头,见到的却是已近两月不曾见到的姜妈妈。
姜妈妈一身碎花夹袄,一条蓝布长裤,身形仍是那般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