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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巳时三刻。医馆后面的暗巷中,这是他鞋头上我为他缝制的布蝴蝶。现下有恪王调了五城兵马司的人搜寻,亦有仇将军派去的人将四处城门口守住,可我无法确定小少爷他……有没有事。”王卉凝容不得自己掩下心中混杂着惊愕、愧疚与担忧的心绪,快步上前将藏在袖中沾了血迹的布蝴蝶取出,话语简洁,却不遗漏一处。只有她能够猜测到的阿文的暗地里相助隐下不说。
孙钧的目光一触到布蝴蝶上的那几点暗红,沉冷的眸光骤然一紧。双眸迅速眯起。王卉凝只见他的手往空中抬了抬,便觉眼前人影一闪,一位黑衣男子跃至眼前垂首躬身。听孙钧道:“通知那些在京城附近寻找小少爷的人,让他们留意京郊附近所有与两岁以下小孩有关的所有讯息,再调集所有能调集的人手乔装在城中配合五城兵马司的人隐密搜寻,不得有丝毫错过。”
“是!”那黑衣人显然是听惯了孙钧如此吩咐的,丝毫不曾有疑问,当即低头应下后又迅速地消失在两人面前。
“若是有人将小少爷送回府来,府中定然不会如此没有丝毫动静吧?”迅速抬步紧跟上孙钧的步伐,眼见着赵氏的秀朱阁映入眼帘,一路上府中比她离开时还要沉寂,王卉凝心中自欺欺人般的希冀早已落空,低声的话语中透着无法掩饰的慌乱。
孙钧只是眸光更紧,脚步微顿,并未出声。待到两人进到秀朱阁时,眼见着门前只有青柳一人守着,见到他眼神一闪后准备进内通报,却被孙钧一手制止,也不招呼王卉凝,抬步直接走向内室。
他本是想看看秦含霜来寻赵氏意欲何为,抬起欲要掀开棉布帘子的手却因着里面极轻的话语顿在了身前,只听秦含霜带着几丝胁迫的话语传来:“老夫人,我知道您在那京城名医王医诺的神针下,身子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不可能不再记得孙盛和孙家二少爷的。”
里面的人自不知道门帘边的孙钧眉头已经拧成了一个川字,得意地低声一笑后,犹自道:“您就不想知道现下孙盛过得怎么样了?也不想知道孙姨太太的儿子得知自己的身世后会如何地报复孙家,孙姨太太若是知道了她儿子的失踪是您一手制造的可还会青灯古佛幽居绿影轩?”
里面的声音极低,若不是他长年习武,定然是听不到的。可这样的话语落在耳中,却将他苦苦维持在心中的赵氏的慈母形象打破,将赵氏更恶毒的一面彻底展现在了他的面前,若是能够选择,他宁愿自己晚来了一步。
孙钧的身子僵住,里面的赵氏也陷入了沉默,半晌,却是轻叹一声,那声音中竟是透出几丝以前从未有过的状似愧疚的东西:“一切自有天定,该来的,终归要来。纵然挡得了一时,到头来也不过是让其来势更猛。你休想再以此相胁,否则,我会让你彻底无家可归。”
她纵然狠心将孙氏生的儿子抱走,也不过是自欺欺人,告诉自己只要看到孙氏痛不欲生,她会高兴得睡觉都能笑醒。到头来,她从来没有在睡梦中高兴过,却不过是相互伤害罢了,孙氏没了儿子,却有老候爷更深的疼宠。而她呢?丈夫离她越来越远,便是最后离去时,也是死在孙氏的床上。他的钧儿更是在妻儿头上颇多坎坷,又焉能说这一切不是老天在报应她?不只让她差点后半生都只能伴床榻过活,更让她无孙儿绕膝承欢。
可笑这一切却是等到她瘫睡在床失去孙儿之后才想通想透,更可笑秦含霜如此恶毒之人,竟还想以五十步笑百步,借此再逼她将其接纳进来。她恨她害了自己的孙儿尚且不及,此时却是再不会对她手软半分。
“来人,将秦二小姐给我轰出去,我不想看到她再在孙家旧宅出现,更不想见到这样的人再在孙府前徘徊。”转瞬过后,赵氏的话语虽然小声却丝毫不失往日的凌厉。
孙钧闭了闭目,感觉到身后的步子更近,正想咳嗽一声阻止里面的人再交谈,下一瞬秦含霜的声音更显得意:“没想到老夫人阎王殿前走一遭,倒像是想通了许多事情。那熙儿呢?老夫人可想再见一见熙儿?”
王卉凝远远地随在后面只见得孙钧的右手举在半空,却没有立时掀帘子,看似正在犹豫什么,待到略一犹豫跟上前时,却见得他的身子一僵,混身散发出一股令人无法抵御的寒气。下一瞬,他的手终于将厚重的棉布帘子掀起,冷寒的眸光在坐在赵氏下首的秦含霜身上扫视了一遍。不知是那如刀的眸光扫在身上的寒意令她无法承受,还是孙钧骤然的出现令得她想到了什么,秦含霜身子颤了几颤后嚯然站起。
“熙儿在哪儿?”孙钧眸光紧眯,身上的寒气裹挟着令人胆颤的危险之气蜂涌而至,连赵氏都有些无法承受,顾不得去思及孙钧是否还听到了她们前面的谈话,扶着椅臂颤巍巍地站了起来,一侧目间才看到了静立在孙钧身后看似默然实则内心翻涌的戴着黑纱帷帽的王卉凝,当下身子也跟着微颤。
原本那些话只是孙钧听到,再不堪入耳,再觉得她心思歹毒,那也终归是自己的儿子,是断不会将这样的话传出去的。可若是被面前的女子听到,那不只她的名声尽毁,若是传出去,便连孙府的名声也彻底断在了她的手上,却叫孙家人如何再面对世人?
“王……大夫?”赵氏的声音少了方才的凌厉,竟透着几许慌乱。
“说,熙儿在哪里?”不及王卉凝回答,孙钧加重的语气和更冷的声音震得屋内的三个女人俱都身子一颤。王卉凝紧抿着唇努力地抑制着,才忍住上前质问秦含霜的冲动。赵氏原本以为这只不过是秦含霜借着要挟自己的借口,此时见孙钧如此,方感觉她可能真的知道熙儿的下落,当即也顾不得再想孙家的脸面,冷眸看向秦含霜,“你若还想有个落脚之处和后半生不至落魄得沿街乞讨,便乖乖地将熙儿安全无虞地送回来。”
当初秦含霜之所以能够嫁入候府,可谓是她引狼入室,将府里弄得一片狼藉。此时既已诸事想通,自是再不会如以前那般固执己见替孙钧作主。
许是从孙钧始终冰冷深邃的眸光使得秦含霜终于认清了现实,知道凭自己再如何努力,也无法回到从前。秦含霜眸中的那丝慌乱与惊恐竟是瞬间消逝,转而更是有一股破罐子破摔的架势,迎上孙钧的眸光,嘲讽道:“堂堂文远候竟也会听人墙角?又从什么时候如此相信我说的话了?”
她虽然对于戴着帷帽的王卉凝的身份有所猜测,亦对她的突然出现有些意外。但孙家都不怕丢人,她一个早在被丢出候府之是便已名声尽毁的人,自也不在乎再多一个人嘲笑自己。
第六十四章 对鞋印
不论因何原因,他若不是轻易信了你,又岂容你一再地颠倒是非顺利入得候府?不容半边身子藏在孙钧身后的王卉凝在心里嘲讽地冷笑,孙钧直接用自己的行动回答了秦含霜带着挑衅的嘲讽。
孙钧眸中幽光一闪,旋即快步上前一把揪住秦含霜的后衣领,身形高大的他竟是如拎小鸡般直接将秦含霜拎起走向屋外,直至走到掀着门帘被这一幕惊住的青柳身旁,方才寒声道:“你若是再敢打熙儿半分主意,我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孙钧纵然给人的感觉是从内到外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冷意,却从未在人前如此粗鲁地行过事。众人看在眼里,都知道秦含霜是彻底将孙钧逼到了暴怒的边缘。
“医诺来得不是时候,改日再来拜访老夫人。”孙钧此举,几乎是将王卉凝心中的冲动变为了现实,见他直接将秦含霜拎出了屋子,她哪里还留得住,抬步之际方记起自己是打着见赵氏的幌子进府来的,忙对着眼神又急又惊脸色甚为难看的赵氏低了低身子。
她匆匆转身之际对上赵氏看向她时犹为惊慌的眼神,终是将焦急的步子顿了顿:“老夫人放心,医诺今日什么也没看见。”抛下这淡淡的话语,她便不再停留,快步追了出去。
她自是不会将自己的真实身份告知赵氏,而而赵氏看着她的眼神来看,孙钧即便早就识破了她,却并未将之告知赵氏。想必也不会让其他人知晓。
赵氏虽然对于她与孙钧同时出现,此时又追着他出去的举止有些不解。但得到她如此承诺,想着孙家的声誉不至毁在自己身上,心里倒也松了一口气。旋即又想到有了熙儿的消息,心中不免又喜又忧,忙将青柳唤至身前:“快让人跟去后面瞧瞧究竟,看看秦含霜是不是真的知道小少爷的消息。再让忠管事派些人去旧宅里寻寻,若是她真寻着了熙儿,指不定就藏在那儿。若是得了准信儿,立时来报我。”
“是!”青柳心中亦有些激动。低身应下后忙匆匆跑去吩咐人跟出去。候府里自小少爷出事后,越发成了一潭死水。老夫人差点瘫痪在床,候爷也越发神情冷峻、孤寂沉默,整个候府里的下人们也都活在压抑惊恐中,这些她都一一看在眼中。若是小少爷真能寻回来,候府或许便能恢复以前的生机。便是那张虽认生却可爱灵动的脸,她们这些下人瞧着,又哪有不喜欢的?当初亦是个个心里都难受了许久,是真心希望他能重新回府。
待到青柳难掩心中的激动迅速地跑出秀朱阁。已不见了孙钧几人的身影。只得一路打听着来到外院,唤了得力小厮出去寻找,又亲自向忠管事传了赵氏的话。
此是后话。只说王卉凝略一耽搁后匆匆跟出来时,见拎着秦含霜的孙钧步履并不快,似乎在等着她时,心中一喜,忙提步跟了上去。
“你放开我,我不知道熙儿的下落。”被拽住后领,整个身子都吊在半空中的秦含霜被勒得几乎喘不过气儿来,仍涂着厚厚脂粉的脸上亦现出通红之色来。孙钧冷寒的气息和从未有过的举止令秦含霜惊慌之下拼命挣扎,目光落到紧随而来的王卉凝时,挣扎的动作突然一顿,随即却又像发了狂一般,两手挥舞着挠向孙钧的脸上,嘴里喊叫着,“怪不得你如此对我,原来是又有了相好的。”
“啪!啪!”就在孙钧眯着双眸用手将那带着尖长指甲挥舞过来的手格开时,王卉凝快步上前两巴掌重重地扇在了秦含霜憋红的脸上,在她一愣之际沉声喝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你将自己的亲姐姐害死还不算,还非得连她在这世上唯一的骨血也不放过吗?”
那咄咄逼问的气势和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恼恨,以及那如孙钧一样冷的腔调,再伴着一股无法言喻的熟悉的气息,直让秦含霜有一种面前之人便是被自己害死的姐姐秦含雪的错觉,愣怔之际身子没来由地打了个冷颤。便连孙钧也皱紧了眉头,双目紧紧地盯视着那层薄薄的黑纱,仿佛看到了那层黑纱下与秦含雪一般清冷含怒的眸子。
“你机关算尽,害了一个又一个,这回还想将候爷玩弄于股掌之间吗?”王卉凝的声音越发冰冷,语调看似无甚变化,听在心中却令人无法平静,对上秦含霜微愕的眸子,她进一步逼问道,“说,你将小少爷藏在何处?”
盯着那张随风飘曳的轻纱,秦含霜似乎终于弄明白了面前的是何人,冷冷一笑:“王大夫是吧?莫说我当真不知道熙儿的下落,便是知道,也与你一个外人无关。”
看她眼中闪过嫉妒憎恨之色和她别过眼去的生硬态度,王卉凝知道凭着她嘴硬又狡诈的脾性,她和孙钧表现得越急,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