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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时,当他察觉到王卉凝入宫大半天直到半夜未归很可能是中了人的圈套时,他却是不假思索地将一众等待命令的士兵丢给了孙钧。当时心中的慌乱与决绝,连他自己都有些震惊。
王卉凝耳廓一热之际。心中暖意洋溢。初次乘马的她为了不被马儿甩下去却不敢移动身子,也没有去细想自己还在滴血的手臂。轻轻摇头的当口不适地将头往旁边侧了侧,又道:“阿离说最要紧的是李怀宝已与他们联手,答应将自己隐匿的高手交给寿王调派。还有,”王卉凝抓住袁轶涵垂在她身前的宽袖,迟疑了一下,道,“阿林说你的……副将可能将你的身份泄露了,让你当心。”
临到出口时她还是无法相信阿离会出卖袁轶涵。阿林既也提了一句是他的副将。便让他自己去做判断吧。
听到他好一番挑拨之下李怀宝竟还是被轩辕烨的人搞定,暗地里竟蓄了不少的高手,袁轶涵抖缰的手一顿。眉头紧紧地拧了起来,几瞬后像是想到了什么,眉头方才逐渐放平。
“阿林怀疑阿离?”提到阿离,袁轶涵的声音中并未见异样,轻柔的话语很快随着寒风一块被吹走。他的性命曾是阿离所救,这一路以来,也一直是他陪伴在他的身旁,与他一同出生入死。任是怀疑谁,他也不可能怀疑到阿离的头上。只是,他到底是低估了那个无事也喜欢奉承他三分的许清明,没想到他不只有能力打探到自己的事,竟还是轩辕烨一流。
“嗯。”王卉凝微拧着眉头点头轻应了一声,忽然反应过来些什么,欲转头问向身后的袁轶涵,却在一转头间迎上袁轶涵喷出的温热气息,冰凉的脸颊更是与他微凉的嘴唇相触,一股十分微妙却并不令王卉凝感到排斥的感觉瞬间穿透被风雪吹凉的脸颊和嘴唇,如闪电一般游向两人的周身。
就在时间和风雪仿佛都要静止在那一刻时,王卉凝猛然回过神来,急乱地回过头来,双脸通红地道,“我们这是要去哪儿?你不是说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了吗?那你怎么还出现在这里?”
袁轶涵一番努力筹备,不就是等着引蛇出洞逼寿王破釜沉舟吗?既然他们已经开始行动,他作为亲导这场戏的幕后推力,于公于私都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没有他,那些需要调配的力量还能如预期般地运转起来吗?
袁轶涵仿佛看到了王卉凝通红发热的双颊,唇角勾了勾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干脆两手一起搂在她的腰间,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之上,无视她不适而尴尬地反抗,凑在她耳旁轻声道:“调派人手的阿离正好遇上飘雪差出来报信的侍卫,我一听到你被昭入宫便觉不妙,只好撂下他们借着孙钧的千里名驹赶了过来,却不想你比我预想的还要能干,竟是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了。现下我先把你送回恪王府,尔后再赶去皇宫正好能赶得上好戏开锣。话说你真的没有受伤吗?还是找个地方让我检查一下吧?”
袁轶涵清越的声音骤然之间比身旁飘落的雪花还要轻柔几分,满满地含着无尽的关切。
横亘在心底的顾忌令王卉凝理智地不让自己沉溺在那个温暖的臂弯里,轻轻地挣扎着,却数次未果,此时听着他还要带自己去检查的话,忙慌乱地摇着头:“阿林帮我拧断大锁后,我一路逃出来时他们已经都离开了,所以我并未受伤。”
为了不至被面前的男人真的拉去某个角落通身检查一遍,她几乎是想也没想便将自己挨了一刀子、手臂流血的事隐瞒了下来。
感觉到袁轶涵竟是有意将自己的脸贴过来固定她摇动的头,她当下更慌了几分,忙不迭地道:“在这种时候你突然撂下他们离开,难保不会出现什么意外。现下我既已逃出,他们也顾不上我,你不必再管我了,还是速速赶回去吧。万一宫中皇上和皇后他们有个什么事,你今日这样的举动便。。。。”
“你又在关心我了。”袁轶涵嘴角微弯,搂着王卉凝的双手骤紧,就在王卉凝眉头一蹙之际,却听得他凑在耳旁道,“嘘,有人来了。”几乎是说话的同时,他双腿一蹬马缰,带着她一道从马背上纵到了路旁的屋脊之上,熠熠双目紧盯着左前方。王卉凝凝神细听之下,才感受到渐渐逼近的状似双马并骑的马蹄声。
孙钧所骑不止是千里名驹,更是一匹温顺听话的好马。他们纵身离开后,它便也放缓了蹄子,走出几丈开外后便原地踏了几步,尔后乖乖地踱到一旁用脑袋蹭着一旁的墙壁。
王卉凝自是看不清这些,那并行而来的双骑之上的两人却看到了它的存在,当即勒住马缰,左右环顾了一圈后未发现有人,其中一人便低声嘀咕道:“将军竟是这样快?现下可是要让恪王府中的人代为传消息?”
“我在这儿,”袁轶涵看清来人正是自己手下得用之人,揽着王卉凝再次轻轻一纵,尔后又一踏一点,两人便轻巧地立在了孙钧的白马身旁。那二人一见袁轶涵竟出现了,想着孙钧让他们传的话,当即上前,略一迟疑见袁轶涵并无意让身旁的女子离开,只好禀报道,“禀将军,您方离开,孙将军便得到宫中密信,皇后娘娘病危,恪王殿下让您务必想办法将王大小姐安全送入宫中。”
“入宫?”袁轶涵眉头一皱,王卉凝听到他微挑的话语,心中的戒备再次升起,身子微微往后移了两步。她先前被掳对方便找的是让她入宫的借口,此时再听此话,难免有些感觉异样。
“放心,他们都是信得过之人。”袁轶涵已从王卉凝轻移身子的举动中看出了端倪,适时开口轻声道,“恪王这个时候让你入宫,怕是皇后娘娘那边真的不太妙。只是。。。。”恪王对王卉凝的关切他也是看在眼里,虽无血缘关系,却很有几分将她当作亲生女儿来看待的意味。若非情况紧急,他也是定然不会让她以身涉险,这个时候入宫的。只是,且不说这个时候要想越过寿王的眼线混入寿德宫中极为不易,便是顺利进入,也是危险重重。莫说突然之间又多了李怀宝暗蓄的不知名力量,便是深知对方的实力,有了应急预案,意外之事也通常难以预料。她方才从贼窝里逃出,他又怎能再次她送入虎口?
“既是真的,我便没有不去之理,还烦请仇将军费力。”王卉凝当即掩去心中的异样感,沉声接道。虽说皇后娘娘一直得她和恪王针药齐用连续不断的治疗,却因她体内的暗影之毒聚集到了一定的程度,只能靠她们先压制再驱除。只是,那些毒素一旦因着某些原因而突然呈现爆发之势,便只能依靠针刺引导,再配合发汗的药物使其一点点地随着汗液排放。而这个过程,必然在一个绝对安静无人打扰的情况之下进行才行,如若受到惊扰,一针走偏,中毒者便很可能立时毙命。
恪王这个时候让她冒险进宫,定然是权衡了各方利弊作出的决定,莫说皇命不可违,便是没有违抗圣命一说,这一趟,她也是要去的。
两位传信的侍卫一听面前的女子便是恪王要求入宫的女子,不由拿眼打量了她一下,见她声音平静毫不畏惧,更是露出几分赞扬之色。
第八十九章 动手了
侍卫钦佩王卉凝不畏危险之时,袁轶涵的眉头却是轻轻地拧了起来,却在王卉凝摸索着主动走向踏着四蹄的白马时,他轻叹了一声,上前将她抱起放到马上,尔后一翻身坐在了她的身后。
在他看来,莫说圣命难违容不得王卉凝拒绝,便是他胆敢违抗圣命不顾皇后娘娘的性命之忧将她带走藏起,王卉凝怕也放不下当年的主仆情意置皇后娘娘与不顾。他却全然不知,此王卉凝早已不再是本尊,她之所以愿意冒险入宫,一是报答皇后及安王曾经的相助之恩,其次是因着对恪王的信任与支持,对于内心深处是否还有其他的想法,便连她自己也有些说不清。
虽说从初识至今也不过将近一年的时间,对于王卉凝的沉稳与决然他却是深有体会。既然她已决定,想必便是他阻止她亦不会改变主意的。再想到方才对于他强抱时她的反应,心内又不由得生出些许欣喜来。以她的个性她没有断然绝然地拒绝,是不是表示她的心中其实并不排斥自己的亲近?
唇角勾起的喜意很快隐起,取而代之的,便是袁轶涵眸间的凝重。即便此时那些轩辕烨从藩地带来的兵士已有大半被他们暗暗换下,那些他搜罗、收买来的高手,却都是些剑、刀、药、毒方面的能人,再加上李怀宝那一拨他们始终探不到消息的高手,便是他们做足了准备,却还是无法预料结果。
便在前一刻,他听到李怀宝暗藏的高手为轩辕烨所用时。也不过是觉得到时免不了多些纠缠,要劳烦恪王使些手段。此时带着她冒险。却不想将她置于半分的危险之中。
“驾!”袁轶涵抬臂抖了抖缰绳调转马头,尔后倾身向前急抖马缰,带动得马儿向着东北方向急驰而去。他不能拿她的生命冒险,这个时候轩辕烨的人应该正在寻机混入宫中,东北方向一向是整个皇宫之中防守最严密的地方,至今未变,轩辕烨深知其中道理,肯定会选择从其他宫门入内,介时遇上他们的可能性便小得多。
当在宫灯照耀下显得影影绰绰的宫墙出现在眼前时。袁轶涵静观周围动静,果然如他所料。除了那些奉命隐匿在暗处的暗卫,竟是没有外人潜入的迹象。他主动现出宫中新造的密令金牌后,藏在角落里的暗卫探出一人来接过细细地看了后,便将他放入宫内。
王卉凝只觉得自己被袁轶涵半揽着腰忽上忽下,屏住呼吸随着他一阵东窜西跳后,什么异样的动静都没听见,喉咙口却是有什么东西欲要破喉而出。她一直钦佩于他们能在房顶与平地之间来去自如,却不想自己经这么一番折腾。竟是出现了晕车的症状。
就在她捂住口作势欲呕之际。却忽然听得寂静的宫中骤然暴起一阵异动,接着便有刀剑相击之声。只是那些声音似乎经过刻意掩饰,似远似近。又似乎分散在各处,一时让她难以辨明方向。
“他们动手了。”袁轶涵眉头微蹙,才微微松开的手又不自觉地紧在了王卉凝的腰间。站在高大殿堂的屋脊之上,他顺着宫灯中发出的微弱光芒迅速地扫视着周围,双耳紧紧地关注着周边的动静,下一瞬心中便暗叫了一声不妙;眉头蹙得更紧。
听着那隐约传出的声音和暗处偶尔晃出的影绰人影,显见得对方不但人手不少,身手不差,且如预料般的正在向着寿德宫的方向聚拢。虽说事先有所布置,皇后这个时候发病却在意料之外,此刻要将她送入寿德宫中,却根本绕不开那些潜入的叛党。若是他一人,自不惧刀山火海,然而,带着她,却让他的心中多了些不安。
“先潜过去看看吧,我若能将恪王换出来,你们的胜算便又多了几分。”王卉凝用力抚了抚胸口,努力忍住呕吐的感觉,声音微沉地道。众人都说恪王医武双全,光是那一手用毒的本领这世上怕是便无几人能及。若能将他替换出来,定能使己方力量大曾,便是关键时候他们使些什么不光明的手段,有他在,或许也能提早洞悉。
“是不是方才我窜得太快了?”袁轶涵轻轻颔首之际低头看到王卉凝隐忍的模样,眸中闪过心疼之色,却只能再补了一句,“再忍一下,我定然将你安全送入寿德宫中。”
就在他携着王卉凝跃下殿顶藏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