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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诺千金-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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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姨娘行事,奴婢自是放心的。”飘雪眸中闪过放心之色,轻轻地答完,也不唤白芍,自己端着碗径直出去了。


一出屋,却见矮屋前的梧桐树上人影一闪,她心中一惊,正待开口呼叫,猛然惊觉那身影有些眼熟,
看到原本粉荷住着的屋子里透出的如豆灯光,才想起这院子里还住着两个男人。想到阿离如此和鬼魅般无声无息的举动,指不定什么时候会吓了王卉凝一跳,她不由得冷声道:“那梧桐树是让它长在院子里遮荫的,可不是为着让你学习鬼魅之术的。”


“我……”立在树下的阿离嘴角一抽,脸色一沉。自王卉凝和白芍发现他藏在树上之后,他一向是这么飞上飞下的好吧
。原以为这会儿出来的又该是白芍,哪里想到竟碰上这位女罗刹了。


她连架在脖子上的长剑都不怕,什么时候又害怕于自己从树上飞落了?



融在夜色里的墨黑眸子小心地睨了飘雪一眼,阿离果断转身飞奔回了矮屋中。正拿着那本始终未见丝毫变化的《绝密医经》翻来覆去研究的玄衣男子抬头望着他,目光在他冰冷郁闷的脸上扫视了一番,终是没有大笑出声,而是捂着嘴低头继续研究他的医书。

第七十九章 夜谈

“到底是哪里不对?为何她的那本滴上一滴血之后能变成医书,而我的这本染了我的血又滴了她的血,却始终还是一些花卉图?”玄衣男子一个转身仰躺在床上,拎着医书在头的上方随意地晃动着,有些不解地喃喃自语。


“阿离,你说,会不会是哪里搞错了?”玄衣男子一个反手将拎着的书捞下放在胸口上,用手垫着脑袋蹙着眉头望向闷着头擦拭长剑的阿离。



阿离拭剑的手一顿,转头淡淡地看了自家主子一眼,转回头又继续着手中的动作,用洗净的绸子爱抚般地从将剑从剑柄到剑尖轻轻地抹了一遍,眸光闪了闪,突然开口道:“我将染血的布换下时,书上并无血迹。”



“布已染透,书上竟无血迹?”玄衣男子半侧着身子盯着阿离,见他点了点头,又半坐起来,将书页翻开,想了想突然自一旁抽出自己的剑,一个眨眼左手中指已破,一滴鲜红的血自他指间滴下,落在浅黄色的书页上。


听她说,她是无意间将血滴落到书页之上,才使得书显露出原形。难道自己这本竟是因为血没有滴落到书页之上的缘故?


“还是没有变化啊。”一瞬不瞬地盯着书页看了半晌,见书页仍无变化,玄衣男子手中长剑一扔,手抚额头无力地道。看来,老天是成心跟他开玩笑。
罢了罢了,反正他对医术毫无兴趣,若不是不想给死去的父亲留下遗憾,根本就不会存着解开这本书的念头。



想到手上流着血,他抬起左手,被压着的书页立时哗啦啦地往回翻着。又一滴血滴下。落进了快速合拢的书页当中。他将书随手扔在枕头底下,用力捏着割破的手指,也不上药,不一会儿便止了血。


阿离淡淡地扫了一眼自家少爷状似自残的把戏,擦拭完自己的剑,便又拿起被丢在床旁的玄衣男子的剑,默默地坐在一旁全神贯注地擦着。



而另一间屋子里,如豆的灯光下,收拾好的飘雪将白芍打发回屋,搬了个矮凳坐到床前。略一沉吟,自责地对王卉凝道:“奴婢几乎将所带的银子掏尽,才使得许公公应允,与罗姑姑单独待了一会儿。若非罗姑姑记着与姨娘原先的情份,怕也不敢透露皇后娘娘因病着不宜奔波而至今未回宫的消息。”


“皇后娘娘因病至今未回宫?”王卉凝目光沉沉地望着飘雪,面色不由得一凝。



作为一国之后,若非万不得已,是不可能缺席宫中一年一度的除夕晚宴的。皇后娘娘去南方避寒。又突然罕见地至今未归,这其中只是简单的凑巧生病,还是另有原因?


若是前者,她便还有机会,只是回府的日子难免推迟些。可若是后者,其中缘由定然不能为外人所知。想要借助皇后娘娘之势,怕是机会渺茫了。


飘雪如何没有想到这一层,因此看着王卉凝逐渐凝重的面色,心中也是堵闷忧愁。



“且不论皇后娘娘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姨娘还是要多做筹划方好。倘或无法求得皇后娘娘庇护,咱们还是得想其它的法子回候府去。”昏暗的灯光下。飘雪的面色越发清冷。



柳家庄偏远冷寂,难不成姨娘便任由老夫人和秦含霜的算计。在此寂寞地度过余生?别说她必不甘心,便是她瞧着如今的姨娘,也再不可能任人拿捏,心中自有自己的打算。



王卉凝缓缓地点了点头:“我原想着求皇后娘娘是最可行省心的,只要能递得信去,我好歹服侍了她一场,她老人家总会找个由头给候府施些压力,老夫人和候爷即便心中再如何不悦,也不敢惹她老人家不高兴,必不敢再任由我在此待着。如今看来,咱们自是得多做几手准备,要开始从其他地方下手了。”



如此说着,却是眉头皱得越发紧了。这些天来,她不是没有想过其它的法子。想要回到候府,指望远方势弱的娘家是不可能的,关键还在老夫人和候爷身上。而她作为皇后娘娘亲赐的身份早已犯了老夫人的大忌,要让不喜甚至是厌恶她还被秦含霜套牢了的老夫人甘愿重新接纳,无疑有些不可能。



真正可行的,恐怕还在孙钧身上。可她知道,孙钧性情极冷还有些固执,一旦他认定的事,旁人轻易无法改变他的态度。倘若他已因秦含霜的设计认定她是凶手,想要扭转他的看法,除非摆出所有可信的证据,抓出真正的凶手。


而莫说凭着秦含霜的谨慎会不会留下破绽证据,如今她处在此处,便是想要寻找证据也是难上加难。
心里想到碧纹的异样,不由问向飘雪:“我让你悄悄地去打听翠竹和碧纹的家人,你可有所获?”


“有,”飘雪清冷沉凝的脸上闪过一抹极淡的喜色,“奴婢在她们两家附近转了转,翠竹家未见异样,碧纹家却是生了大变故。”


“哦?”王卉凝原本只是隐隐有些怀疑,此时听来,不由皱着眉头,心中竟是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她们家发生了什么事?可是与秦家有关?”



碧纹本是个聪明冷静的女子,对待秦含霜更是忠诚体贴,原本,她是很看重感激她的。碧纹的父母也是秦府里没有见风使舵的对她和秦含霜还算好的极少的两位。然而如今,碧纹却帮着秦含霜将她置于死地,这其中的怨恨,又如何会少。她很想知道,这个令她不顾一切将自己害死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嗯,奴婢从碧纹父母的言语中听出应是与秦家少爷脱不了干系。”飘雪点了点头,将自己梳理了一番的消息说与王卉凝听,“奴婢以讨水为由,进到了碧纹的家中。彼时看到她家中供着一个崭新的牌位,上写着‘吾儿青锋之灵位’,是半年前去世的。她家中有一位又瘫又疯的白发老人,应是碧纹的爹。从他的疯癫之言来看,应是秦家少爷有断袖之癖,许是看上了他的儿子青锋,却不知为何将他害死。”


“青锋?碧纹的父亲又瘫又疯?这一切都是秦家少爷所为?”尽管曾有过猜测,这样残忍的消息仍是令王卉凝的眉头越蹙越紧,几乎要拧成麻花状。



她记得碧纹曾有个弟弟名唤青锋,因为是她们家是秦家的家生子,自小便也在府中为奴,随在她同父异母的秦家大少爷秦蕴之身旁。几年前,那还只是个长相白净的小少年,如今竟突然被害了?而碧纹的父亲秦松,是个有些血性之人,曾有一次因看不惯府中的老奴欺负她们姐妹而出手相助过。倘若青锋真是她的那个畜生弟弟所害,她可以想像他此时的情形是如何来的。必是看不惯秦家的所为,与之理论,被打了出来,受不住刺激才疯了的。


而想到“断袖之癖”四个字,王卉凝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心里庆幸着老天还是长了眼的。



自小遭秦家厌弃最后又被那个名义上的父亲以一己之私嫁进候府的她,虽一向不愿听到秦家的任何消息,却也隐隐听得那个与她同父异母不过十五岁的秦蕴之确实有龙阳之好的趋向,一想到胡氏为最宠爱的儿子走上歧途而痛心疾首捶胸顿足的模样,她便深深体会到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这句话的真谛。


只是她没想到秦蕴之竟猖狂到因此爱好而害人性命,又将秦松打残的地步,可见从小被溺爱的他已到了无法无天的境地。


对于秦松父子的遭遇,她深表痛心,内心里是有一丝难过的。然而,碧纹竟将对秦蕴之的仇恨转嫁到她这个同样被秦家深深伤害的人身上,
这更令王卉凝无法原谅她的行径。她在秦府里是如何长大的,其间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除了紫衣,她碧纹是最清楚的。如今,她怎么能如此对待她?



“千真万确,虽然碧纹的母亲极力掩饰,”飘雪神色十分肯定地说着,“但奴婢尾随突然而至的碧纹再次回去时,听到了碧纹十分肯定的回答。她的意思像是要借着秦含霜之力对秦府展开报复。”


“你碰到了碧纹了?”王卉凝微挑了挑眉,望向飘雪,飘雪连忙向她投来一抹放心的眼神,顿了顿道,“奴婢不止碰到了碧纹,先前还遇上了候爷。”


王卉凝正欲放下的心因她后一句话又提了起来,急急地望向她:“他可有将你和姜平认出来?”



她想要回候府,暗地里悄悄地谋算是最好的,此时实在不宜打草惊蛇,让府里人特别是秦含霜和老夫人察觉出什么来。否则,后面的阻力会更大,想要回去,又更难了。


“没有。”飘雪摇了摇头,便又将前日在京城大街之上突然发生的变故说与王卉凝听,两眼却是时不时地瞅瞅她的神色。



“幸亏你急智,否则以他的敏锐,必然会对姜平的举止起疑,进而进一步看清他的面目。”王卉凝悄悄地松了一口气,见飘雪时不时投来的担忧眼神,知道她心里想的是什么,想了想道,“你放心,在柳家庄里待了两个来月,我早已想开了,心里不会太难过的。”


她知道,原来的王姨娘始终对孙钧存着爱慕之情,飘雪一定是担心她听到候爷二字,心里想着候爷竟听信谣言将她置于柳家庄不闻不问,心里难受。



其实,即便她对孙钧少了原来王姨娘的那份爱慕之情,对于孙钧听信老夫人或是秦含霜之言,心里还是有着失望与难受的。只不过,她一向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即便是心里不舒坦,亦不会轻易表现出来。



第八十章 另寻他途

“总有一日,候爷会知道姨娘的好的。”瞧着王卉凝的脸上未见异色,飘雪心头略松了松。


以前,候爷即便对姨娘有些冷落,总归还会做做样子,偶尔去凝香阁一趟。何况那个时候的姨娘心性开朗活泼,
对此并未放在心上。总想着有朝一日老夫人和候爷会接纳她的。此时飘雪担心的却是,心性突然转变的王姨娘,把所有事都闷在心里,再想到连原本最爱慕的候爷完全不信任她,会不会觉得颓废心伤。


见她虽然冷静沉稳了些,心性倒还豁达,飘雪才稍稍地松了口气,接着道:“候爷消瘦了不少,眉宇间更冷了些,怕是对夫人一死始终未能释怀。”


“若非真凭实据摆在面前,他定然不会轻易改变对我的看法。”王卉凝蹙着眉头颔了颔首,心中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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