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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不由一喜,准备转个方向向着院后奔逃,竟未看到最后一颗石粒飞来之际,有一抹极弱极小的亮点擦着长鞭向着他的胸前而来。
下一瞬,他却是动作一僵。手中的长鞭缓缓滑落,两眼直直地望着玄衣男子,在月色的映照下,脸上隐约能见几许不可思议之色。
他微敞开的胸口处,锁骨间的缺盆穴上,一枚细小的银针。伴着春夜里的凉风,轻轻地晃悠着,映照着淡淡的月光闪耀出一抹极淡的不易察觉的光芒。没人能发现,他后颈部的风府穴上。亦有一点极淡的光芒几乎没入他的皮肉之中。
“不好意思,这次没有按常理出牌。”玄衣男子拍了拍手。目光在他胸前落了落,耸了耸肩。一副很歉疚的模样含笑对着花间蝶越发黯淡的眸光,眸底深处却是闪过一抹冷凝。
这样的人渣,既让他碰上,岂有容他再危害人间的道理。而想到花间蝶那双放在王卉凝腰间竟还想去解开她衣衫的咸猪手,他凝着的眸光越发深邃。这个人渣,居然潜到这里欺负到她头上来了,当真该死。
哦,她好歹救了自己一命,又供着自己主仆两人吃住了二十多天,看着她被欺负心里生气也是应该的。玄衣男子意识到心里划过的异样,摸了摸鼻子,往一旁的王卉凝身上望了一眼。
突然的变故令王卉凝一阵疑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会致方才还动作不停的花间蝶突然如中了咀咒一般,僵立不语。待到看到玄衣男子拍手,想到他方才自自己手中取走的银针已经不再,才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
“他中了你丢出去的银针?”盯着花间蝶缓缓倒下最终“扑通”一声落在地上的瘦弱身躯,王卉凝眸中闪过愕然,半晌才开口问道。
花间蝶怎么也没想到,他先前挥掷那么多石块,竟然只是为最后这一手作铺垫吧。看得出,花间蝶鞭法极快,反应能力也不差。玄衣男子所掷的石块一一被他用鞭扬开,偶尔几粒近了身,也未曾伤着他。只是,他没想到,在他熟悉了石粒飞奔而至时的呼呼之声后,玄衣男子会将一枚细小得几乎听不出声音的银针掷出。大概,待到他反应过来之后,已是来不及了。
“没想到他当真适应了我给他扔的那些石块,”玄衣男子看了一眼王卉凝,摸着鼻子诡异地笑道,“最后竟然对我扔出去的银针视而不见,实在令人意外啊。”
“谢谢你!”王卉凝淡淡地看了一眼他脸上的幸灾乐祸之色,心里越发觉得他心机沉重,这次却只有感激。毕竟,他此次所为,是为救自己,行的也是为民除害之事。
“呵,客气了。”玄衣男子摸着鼻子绽开一个灿烂得令月色都黯淡了许多的迷人笑容,对着阿离挑了挑眉头,“就算我不出手,阿离答应了为你赴汤蹈火,也不能任这人跑了。阿离,你说是不是?”
他那日先前睡得有些迷糊,后来却是在昏昏沉沉中听到了这句令他大跌眼镜的话。除了他,阿离没与外人有过交流,却不想,会因为他对王卉凝说出如此允诺之言。可见,当时阿离有多么担心他,也隐约透出他对王卉凝的信任。
正拿眼望了几眼地上躺着的飘雪的阿离,瞬时嘴角一抽,眸光一闪,仰头望着天上的星月,郁闷之情油然而生。
为何少爷总能在他身上找到乐子,他昏迷之际,竟也能将此话听了去?
第八十四章 离开
“二位今日出手相助,我王卉凝已是感激不尽。赴汤蹈火一说,却是玩笑了。”王卉凝看了别扭羞涩的阿离一眼,言语虽平淡却是甚为真诚地向着玄衣男子道。
当时只是因着阿离的这句诺言判定他不会再对自己主仆几人构成威胁而放心罢了,即便当时有一丝期望,慢慢地也不再真正想着他能为自己做什么了。毕竟,他们的身份未明,处境也不见如何好,她也不想因为他们招惹到什么不该招惹的人,使自己的处境越发尴尬。
今日他们主仆肯出手相助,她心存感激,却是不解玄衣男子在此时将此话用调侃的语气说出来的用意。不过,她既没寄之于希望,此话便当玩笑,也并不会感到有丝毫的失落。
想着飘雪还躺在草地之上,夜晚风凉,若不及时将她弄醒,便是没受到伤害也会着凉生病。
缓步走到躺着的飘雪身旁,转目望着躺在不远处的花间蝶一动不动的身体,想到方才他对自己轻薄的举动和眼中的贪婪之色,王卉凝眸间凝着的,仍是一层层的冷意。
若不是他们主仆来得及时,此时,躺在地上的,会不会是自己。若真被他所污,自己还有脸面苟活于世吗?
或许,几经纠结之后,为了熙儿,她会暂时苟且偷生。然终有一日,等到她大仇得报,将熙儿安置妥当之后,她还是会悄无声息地离开他的。如今这具身子已是她的,她无法容忍一个如此肮脏之人触碰自己。
“飘雪不知被花间蝶用什么法子制住了,还请二位能够帮忙将她弄醒才好。”看着飘雪仍如方才一般熟睡无意识的模样,王卉凝抬头向玄衣男子请求道。
“这个简单,大概是被花间蝶点了睡穴。”玄衣男子噙起一抹笑意。缓步走向王卉凝,经过花间蝶身旁时,懒懒地用脚踢了他一下,阿离已会意,自院墙之上纵身跃下,如方才花间蝶般,踏水而来,冷冷地看了一眼瞪着双眼死后仍面如惊诧之色的花间蝶,大手一伸,将他挟在了腰间。离开时目光却悄然地扫了一眼飘雪。
来到王卉凝身前,玄衣男子低头对着飘雪查看了一番,确认自己的猜测没错后,两下便将她的穴位解开。飘雪醒来后,见到王卉凝安然无恙,再看到唇角噙着笑意的玄衣男子,立即猜到是他救了王卉凝,高兴之余。也不忘淡淡地向他道了一句谢。
略缓了缓,三人一起回到院中,正欲告别着各自回房,却见挟着花间蝶离开的阿离,又将人拎了回来。
“怎么,你这偷心郎还舍不下人家了?”玄衣男子勾着唇角调侃地说完。远远察觉到越来越近的阿离神情间的异样,眉头几不可见地蹙了蹙,低沉的声音立即透出更诱人的磁性,“发生何事了?”
以阿离的隐忍和冷淡性格。寻常小事,绝不至于表现出如此凝重的表情。
王卉凝和飘雪闻言。亦抬头向着已至身前的阿离看去,看着他冰冷的面庞之上。眉头紧拧,眸光越发沉冷,菱形唇紧抿着,也心觉肯定发生了什么大事,都不由得面色沉凝,心头一滞。
王卉凝眉头一紧,望向阿离:“可是外面遇到花间蝶的同党了?”
若非是在院外遇到了人,阿离因何会带着人去而复返。庄子的西北面便是山林子,即便偶有人入林打猎,林子深处还是极为荒凉的。要将花间蝶的尸体抛入其中,短时间内定然不会有人发现。
“庄外来了大队人马,怕是我先前出去泄露了行踪。”阿离摇了摇头,沉着声音说完,拧着眉头望向玄衣男子,“我们必须尽快从庄后出去。”
他行事一向小心,回来时亦未发现有人跟踪,没想到还是泄露了行踪。对方既如此契而不舍地想将少爷除去,所派之人又如何会差。如今若不尽早离开,待到他们进了庄子,搜到此处,交手之后想要再离开怕就难了。
玄衣男子面色一凝,看了王卉凝一眼,眸光深邃地点了点头。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大仇未报之际,他是绝对不会与他们面对面地硬碰硬的。他要保留自己的实力,留着日后慢慢地与之周旋。况且,面前的女子为他治伤,供他吃喝休养,若是在此被他们逮着,岂不是将她们主仆置于危险之地。
纵然他一向恣意洒脱,却还未到将他人性命置于不顾之地。何况,还是……她。
“那你们赶紧离开。”王卉凝眉头蹙得更紧,抬头沉声对玄衣男子道,顺势扫了一眼他受了重伤的腰间。
虽然她一向记仇,这么长时间以来,对于他们主仆除夕之夜的威胁行为一直耿耿于怀。但方才,确实是他们救了她,心里若说还因为那事而盼着他们主仆被抓甚至致死,倒有些过于小肚鸡肠甚至是心肠歹毒了。
何况,她还没有傻到因为那点介怀而让自己处于险境的地步。若是他们不赶紧离开此处,万一被人发现真相,莫说性命会不会无虞,这个包庇之名是铁定逃不掉了。到时老夫人会以何种理由彻底将她抛弃,就难说了。
而她心里不是一直盼着他们主仆伤好之后赶紧离开吗,如今却是让他离开的好时机。看他方才行动矫捷未见异样,腰间的伤也应是好得差不多了吧。只是,她用的线却是需要拆出来的,不知道他知不知道?
“大恩不言谢,今日就此别过。”玄衣男子微低着头对着面前的王卉凝道,捕捉到她落在腰间的目光,补了一句,“我父亲是医者,伤口上的线我自己能拆除。”
想到那日王卉凝所说的离开后便是路人的话,他的心头再次闪过一丝的不舒服。知道她心里盼着自己早点离开,但看到她落在自己腰间的眸光,心头不由又闪过另外一种异样。
想到阿离如此谨慎之人都被钻了空子,母亲那边情形亦不知如何,玄衣男子的心头更是一凛,眉头一拧,不再说话,迅速地闪身入了矮屋之中,瞬息之后又提着剑站到了院中,手中还多了本书。
不过短短几瞬,玄衣男子已能听得寂静的庄中隐隐有异动,眉头动了动,将手中的书递到王卉凝面前,“三年后,我会去文远候府中将此书要回。”
他不知道她一个皇后娘娘亲赐的文远候侧室为何会流落到这样一个偏远的庄子上来,但凭着这二十几日她淡然沉稳聪慧沉着的处事之风,他相信,只要她愿意,她绝不可能一直待在这个地方。
至于这本书是因何突然改变面目的,他想,还是待到他办完正事来收回医书时,再说与她听吧。
看了一眼蹙眉惊愕的王卉凝,玄衣男子冷凝的脸上绽出一抹浅淡迷人的笑意,对着她点了点头,轻轻地吐出一句:“你小心!”,转身与挟着花间蝶的阿离一齐跃过庄院的后墙向着庄后的高山而去。
那翩然若蝶的身姿,轻盈敏捷。那即便凝满了担忧的脸庞之上噙着的一抹浅笑,几乎要让人误以为他们主仆并不是躲避什么追杀之人,而是去赴某个令人向往已久的晚宴。
望着他们主仆迅速消失在月色中的身影,飘雪长长地出了口气,王卉凝却觉得心头并未涌出预料之中的欣喜。随意翻了两下手中的医书,她虽因为里面出现的预料之外的内容而感到意外,更多的却是不解玄衣男子此举究竟为何。
那日她虽说了自己的破解之法,亦滴了自己指间的血,却并没将医书解开,他是用何方法解开了医书,又为何还要将之借于自己呢?三年?三年后他真的会来文远候府找自己吗?他又因何那般笃定三年后自己就一定会在文远候府?
她曾说过,让他伤愈之后速速离开此地,从此,他们便又是路人。他此举,难道竟是有意让自己食言?
“有趣!”王卉凝低头蹙眉之际,屋脊之上,却是极快地掠过一道暗影,如闪电般向着玄衣男子和阿离身后悠然而去,饶有兴味的极轻的话语,还不及传入王卉凝和飘雪的耳中,便已被春风吹散,如柳絮般撒向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