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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便强迫自己不再纠结这些,待到有了熙儿,他更发现她对自己除了感激之外,竟多了一丝特别的情丝,这令他欣喜不已。本以为,他终于能走入她那颗对人总带着几分疏离的心中,却不想,他才离开两个月,便在战场上得到了她离去的消息。这叫他如何不恨,如何不恨!
几乎将拳头捏碎,孙钧一掌拍在了身旁的大树上,树影晃动,枝叶簌簌作响,从叶缝间透过的月光,映出他眸间闪烁的星光。只有他自己知道,那是什么。
推开院门,月色下,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然而,他最最在乎的,却已不复存在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孤寂感向他袭来,让他的心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压抑着心中的苦痛,他一步步地踱入了那个曾经属于她的寝房,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空气中还残存的那丝属于她的气息吸入鼻中。黑暗中,他便如磐石般立在房中,双目紧紧地盯视着她最喜欢作画的那张桌案,仿佛又看到了她挥笔泼墨的清冷姿态。
整个夜晚,他便这样静静地站着,直到晨色渐起,他才恍如从梦中醒来,想起要离开。
第一百二十八章 儿子的挑逗
听到孙钧竟然宁愿在黑暗空寂的清月阁里待上一夜,也不愿意去自己的院子里睡上一晚,秦含霜气得直将一件上好的长裙撕成了碎片。翠竹看着她状似发狂的模样,吓得瑟瑟发抖,待到她发泄完了,才敢挪步上前将一切收拾得了无痕迹,仍旧为她在府里保持着端庄淑雅的气度。
王卉凝并不知道这发生的一切,次日早上,秦含霜派了人来让她搬去清月阁,她便吩咐飘雪几人开始搬东西。原本的王姨娘东西本就不多,还被赵氏搜刮去了大半,王卉凝又只让飘雪她们收拾了一些可用之物,一来而去,也就是医书药箱和些换洗衣物了。几个人来回两三趟也就搬完了。
因着些顾忌还不曾到绿影轩里去坐坐,如今要搬走了,再不去与孙氏说说,倒显得无礼,却又因着要去与碧纹治腿,王卉凝只得在搬东西前让白芍先去了一趟绿影轩,自己则打算明日再去见见孙氏。毕竟,她不能因着那点子心虚永远躲着不见人家。
这边才放下东西,秦含霜已让人来催她去帮碧纹治腿了。王卉凝对着白芍一番叮嘱,同飘雪一道带着事先准备好的药材和医用器具来到了清风轩。一番布置后,将掺了多种药材的石膏调好,便在清风轩的一间矮房里,为碧纹的断腿进行了重新的医治。
二十几天的时间,断骨虽然没有对齐,却仍然在错位的情况下有了愈合的迹象。要将已开始连在一处的骨头掰离,其中的痛苦只是想想便让人心头发颤,即便王卉凝用了更大剂量的麻沸散,即便她的手艺甚佳,选择了一个最恰当的时机敲开了断骨的连接处,那份痛苦还是生生将碧纹从昏睡中惊醒。双眼迷蒙的她脸色苍白如纸。中衣被汗浸湿得如同刚淋了大雨。
一直到暮色袭来油灯燃起,碧纹的断骨才在王卉凝的努力下,重新地整齐地接在了一块。看着包裹在断腿之外的,除了与寻常医者所用一样的木板,还有厚厚的贴合着皮肉的软膏,碧纹便是不懂医,只凭着腿上传来的比上一次舒服得多的感觉,也知道哪个更好。
“你打算什么时候离开候府?”待到翠竹去了主屋向来了一会儿便回去了的秦含霜禀报接骨的情形。王卉凝一边擦拭着额角的汗珠。一边淡淡地开口问道。
碧纹体内的麻沸散药效早已过去,脸上的苍白却未褪,听了王卉凝的话,突地抬眼望着她,眸间闪烁着一抹心虚。王卉凝却只是勾了勾唇角,手上动作不停。清清浅浅的话语却让人觉得她对一切都了然得很:“你可借口回家休养些日子,让秦含霜暂时放你出府,再趁着夜深无人知晓之时。搬到一处偏僻之所。希望到时,你能将那些东西给我。”
她昨晚上制好药临睡前再次仔细想了想,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儿。陈香秀不可能还待在秦家,而凭着上次飘雪在半上午的时候碰着她的情形来看,她怕是专门在家照料秦松,又怎么可能出去近一个下午,独留下瘫得不能自理的秦松令他连口水都喝不着呢?王卉凝突然猜测。她会不会早就回来了,只是因着某个原因,而藏在暗处一直未出来。
而想到碧纹让她派人去找孙香秀,她更猜测是碧纹曾对孙香秀叮嘱过什么。许是经历让人成熟,她没想到,碧纹办事竟比以前更稳重,更懂得为自己留一手了。
碧纹抿着唇垂下了眼眸,半晌,才道:“姨娘放心,待到奴婢离开候府之日,必然会履行承诺。”
没办法,她现在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不得不为自己留一手。因为王卉凝的那句不带丝毫犹豫的话,她本来是打算说出真实情况的,最后关头,却还是忍住了。
“她来了。”自觉守到门口的飘雪小声地道了一句,王卉凝便只点了点头,将这几日要注意的事项与碧纹交代着。
“这瞧着便与旁人不同,看来,王姨娘在柳家庄的这些日子,定是日日钻研医术啊。”秦含霜看了一眼碧纹,目光落在她断腿上的白色膏体上,笑着道,“看来碧纹是有福了,有了王姨娘的妙手回春,定然能复原如初。”
“这是妾身新得的一个方子,既得夫人吩咐,少不得要拿出看家本领了。”王卉凝神情平静,淡淡地应着,“妾身已将一应注意事项都说与碧纹听了,若是无事,妾身便先去看一看小少爷的伤势。”
“好,小少爷正在我屋子里,你先去,我一会儿就过去。哦,对了,小少爷可是老夫人的命根子,你可得小心仔细些。”秦含霜似有所指地望着王卉凝,眸底却闪过一道精光,连带着扫了碧纹一眼,唇角几不可见地勾了勾。
王卉凝点了点头,留下飘雪将带来的东西收拾好,独身一人去了秦含霜的正屋。屋子里紫兰正在逗着孙雨熙,见王卉凝进来,脸上的笑容一僵,一时倒没有露出以前怒目而视的神情,可心中却是矛盾得很。
本来她一直是恨她的,可昨天她又治好了小少爷,还救了她和紫衣,也算是对她有恩,面前这样的人,她真是不知道该表现出如何的神情来。
“我来看看小少爷的伤。”王卉凝与一旁的紫衣一个对视,走到秦含霜床榻旁的摇篮边,对着轻轻摇晃着摇篮心中纠结万分的紫兰道。
秦含霜本因着讨好老夫人和孙钧,故意将孙雨熙的摇篮支在自己的床榻旁。昨日她以怕染病气为由将人才挪到厢房不过半天的时间,竟然就发生了那样令老夫人动容的事儿,哪里还敢将人再挪到别的屋子里去。
“啊?哦!”紫兰回过神来,身体僵硬地往旁边挪了挪。摇篮里的孙雨熙正侧着身子一只手和一只脚搭在摇篮口上,见到王卉凝,先是咧嘴一笑,许是扯到了受伤的眼睛,他的小嘴一嘟,接着竟然身子一转,欢快地对着她挥起了双臂,嘴里清晰地叫着,“抱,抱。”
赶过来的紫衣听到,双眼一红,眼泪便要夺眶而出。难道这便是母子之间的心灵相吸,小少爷这是认出小姐来了吗?
王卉凝更是身子一颤,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欣喜,清冷的脸上也掩不住那丝喜意,嘴唇颤了颤,双目紧紧地盯视着孙雨熙,对着他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璀璨的笑容。原本小孩子都是有些怕为自己治过病的医者的,特别是经历了缝合的小孩子,一看到医者,便会想到刺入自己身上的针,身上便会再次浮现那种痛的感觉。却不想,他非但没有如此,反而表现得与自己更亲近,这是因为他的内心深处能感受到我是他的母亲吗?
“痛痛,我要抱抱。”看到王卉凝脸上露出的笑容,孙雨熙高兴得手脚并舞,嘴里叫得更欢快了。王卉凝哪里还能控制住心底的那丝柔软与激动,迟疑了一下,两手伸向他的腋下,将他从摇篮里托了起来。
紫兰见状,连忙要上前阻止,紫衣却是敛去眼底的泪水,对着她摇了摇头,假意道:“老夫人说了,以后姨娘来替小少爷检查伤口,我们只需在旁看着如实禀报便可,不能过分干预。”一席话却是说得紫兰又退到了一旁。
孙雨熙的身子一离开摇篮,双腿立马在空中乱蹬着,连带着身子都扭动了起来,笑得露出四颗洁白的门牙,衬着微胖的小脸儿,真是说不出的可爱。王卉凝将他的身子拉向自己的怀抱,情不自禁地将嘴凑向了他的脸蛋上。
“王卉凝,你在干什么?紫衣紫兰,你们都是死人吗?”秦含霜的一声冷喝令王卉凝的一道亲吻半途夭折,迅速反应过来,一瞬的惊慌后,却并没有立即停下动作,而是继续将脸凑向了孙雨熙,假意看向他的眼睛,尔后将人交到紫衣手上,转头淡淡地对秦含霜道,“妾身仔细看了看,小少爷的眼睛有一点儿发红,怕是伤口引起的。”
虽没正面回答,却是明明白白地告诉大家,她这么做只是在查看孙雨熙的伤处。她如何不知道,秦含霜做出如此大敌临前的架势,为的,是让大家心里始终拿她当杀人的凶手看待,故意大惊小怪。
因着有老夫人的吩咐,秦含霜一时无言反驳,王卉凝便对着紫衣道:“你抱着小少爷坐在矮榻上吧,我再仔细瞧瞧小少爷的伤口,看有没有肿起。”
说着,竟是当秦含霜不存在,一脸平静地开始为孙雨熙拆开伤口上的布条,引得孙雨熙时不时地伸手去抓住她忙活的手,却又使得她悸动压抑的心口发疼。一直到将他微微有些潮湿红肿的伤口重新处理好,王卉凝始终压抑着自己的情感,淡淡地向秦含霜说了他的情形,竟是逃也般地离开了清风轩。
直到走出清风轩许久,无人处,她的两行清泪却是抑制不住地落了下来,却又因着怕飘雪瞧出异样来,只得迅速地借转头之际,用袖子拭了个干净。抬头望着天上的繁星,她只觉得心头疼得无以复加。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如今却连抱一抱也要被喝斥,被一众异样的目光萦绕。
第一百二十九章 老候爷的侧室
怀着恼恨与不甘,迈着沉重的步子,王卉凝竟是在不知不觉之下,便来到了曾经无比熟悉的清月阁外。看着月色下透着些冷寂的清月阁里亮起的几点灯光,她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了每晚孤寂时对灯作画的那一刻。
此刻,她陡然觉得自己一无所有。重活一世,失去的仍然不复存在,便连原本拥有的那一点点,也全然失去了。
“怎么?陡儿是怕师父前来讨要那几坛子好酒,故在此黯然神伤么?”树叶簌簌间,传来怪医特有的略带着些苍老与磁性的声音。接着便是面前黑影一闪,怪医眯着眼睛捋着短须立在不远处望着王卉凝调侃地笑着。
“师傅这说的是哪里话,师傅能来看徒儿,徒儿高兴还来不及呢。只是,这天黑夜深的,”王卉凝对着怪医轻施一礼,却是往四周望了一眼,眸光闪了闪,“徒儿一时却是无法弄到好酒的。”
不辞而别的师父突然出现在面前,王卉凝的心头确实闪过了些许喜悦。可是,他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却有些让她无语。她知道他一向性格、举止古怪,不喜受道德规矩的约束。可旁人并不知道啊,府里的侍卫未必能发现他的行踪,可万一被孙钧察觉到了呢?她要如何解释?
“放心好了,别说为师有意隐匿了行迹,便是光明正大地走进来,除了那个醉成了烂泥的孙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