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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书房走去。
陆家很大,绕过了长廊后是一片临水花园,假山流水,花香鸟语的景致颇为迷人,可此时的棠小西却没空欣赏这些,她满脑子猜测都是陆老爷子急于召见她的理由,就在她的耐心即将耗尽的那一刻,走在前面的钟耀突然顿住了身型。
“棠小姐,里面请。”他欠下身,右手做了个向里让的动作。
棠小西定了定神,发现自己已经到了书房门口,给了他一个感谢的笑容后,她抬脚迈过了门槛。
正对棠小西的是一张紫檀木书案,一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弯腰作画,钟耀见此情形,正要走上前去禀报,却便被棠小西做手势拦了下来。
棠小西不想打扰陆父作画,于是只是静立一旁等候。
又过了半小时,棠小西的腿都快要站酸了才见陆父画下了最后一笔,将手里的湖笔搁置在了松木笔架上,他松了松筋骨,预备起身。
见时机成熟,大管家急忙上前禀报说棠小姐已到,并且亦等候多时。窗边老人这才惊觉,抬起头来给了棠小西一个歉然的微笑。
“陆老先生,您好。”棠小西适时地对他打着招呼。
“是小西啊!快坐下。”陆父指了指案旁的沉香木座椅,接着,他自己也坐了下来。
棠小西依言入座,脸上挂着一个乖巧的笑容。
陆云泽摘掉鼻梁上的老花镜:“小西,不用那么拘束,我记得上次看见你,你是叫我伯伯的。”
棠小西闻言,乖顺地笑笑,依言叫了“陆伯伯。”心里却想着,上次是陆伯母的家宴,气氛温馨,我是随了大流才叫了陆伯伯的,如今我和陆明皓才闹出绯闻,你就这样大张旗鼓地叫我过来,我能不客气些麽。
“呵呵!我看这伯伯也叫不久了,等你和明皓结了婚就当改口叫我父亲了。”陆云泽乐呵呵地说,脸上的表情则极为慈祥。
棠小西听见父亲二字,便想起了自己远在国内的双亲,已然近三年未见了,不知二老身体可好,想到这里她不仅有些动容。
“陆伯伯太客气了”棠小西浮起一朵灿笑,尽量控制着自己不外露感情。
尽管棠小西掩饰的很好。陆云泽还是透过表情看出了她内心的动容,他浅浅地笑了笑,也不说破,只是不徐不疾地继续开口“小西啊!明皓可是好孩子,他自小心善,又是个长情的人,虽然比你大上十岁,可是平心而论你嫁给他还是一点都不吃亏的,你和他已经处了一阵子,他是什麽人你也知道,待到日后结了婚。你们夫妻相处,要互相珍惜,互敬互爱,只有这样我陆家才能兴旺嘛!这些话,我还是希望你记住的。”
棠小西闻言知道陆云泽指的是陆明皓前一段感情颇不如意的事情,亦知道,他是专门来敲打她,希望她不要伤了自己儿子,心里叹息着可怜天下父母心,她眼神清明地开了口
“请陆伯伯放心,您的话我记下了。”
陆云泽从她的眼底看到了真诚,进而笑逐颜开:“小西啊!你能这样想就再好不过了,这几天外面不安定,你就暂时住在这里,陪陪你陆伯母,也好好休息一下,过一阵子再去上班。”
“谢谢陆伯伯,我知道该怎麽做的。”绯闻的事情被他一句话就轻飘飘地揭了过去,棠小西对面前的老人也不是不感激的。
“这就好啊!你来园子里还没有好好地逛过吧!明皓是今天的飞机,晚上8点才能到家,我先让管家陪你熟悉下环境。”陆云泽笑笑,抬手召唤门口的中年男子进门。
“阿钟,你带着小西上园子里四处逛逛,顺便熟悉下环境。”
“是的,老爷。”管家进了门,毕恭毕敬地将棠小西往门口让。
“陆伯伯再见。”棠小西礼貌地道了别,跟在钟叔的背后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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棠小西逛完了陆宅便回了大厅,具吴婶说,陆太太此时正在花厅打麻将,让她用过了午饭再过去。
吴婶的手艺还是一如既往的好,一碗碧粳米饭,几碟小菜,饭食的香气充分勾起了棠小西肚子里的馋虫。
尽管饭菜非常好吃,棠小西还是尽量保持端庄的吃相,这可是在陆家,不是街边大排档,她可不想被人说成没教养。
吃完了饭,由钟耀带路,进了陆宅花厅,陆母正在和相熟的几位阔太们打麻将,见她进来。便欢喜地招呼着,让她过来接替自己玩几圈。
“陆伯母,我不太会打牌哎!”棠小西笑的灿烂,言语间谦虚着推让。
“怕什么,你尽管上就是了,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董美云言语之间十分爽快。
“美云啊!这就是你家明皓的女朋友吧!这模样儿看上去倒也不差,可要是论家境就太一般了。”就在这时,陆太太对面坐着的牌搭子傅太太开了口,语调里的轻视连董美云听了都直皱眉头。
“我也听说了,据说她父母是在大学里教书的,听上去是挺受人尊敬的,可是谁都知道大学老师的工资就那麽可怜的一点,小姑娘好不容易遇见了明皓这麽好的孩子,这做父母的也难免会多想吧!”听傅太太这样说,旁边的陈太太也应声附和着。
棠小西原本不想参合的,可是听见他们如此说自己的父母,她也不由得怒从心起。可眼前都是陆伯母的牌搭子,保不齐陆家还和他们有生意来往,既然自己明着不好得罪,只好来暗的了。
想到这里,她眼波一转笑盈盈地迎了上去。
“既然陆伯母都这样说了,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了,这样吧!我陪大家玩几圈,提前说了,我是不会打啊!要是不懂规矩得罪了几位,还请各位夫人看在我人小见识浅的份上多多担待了。”
Chapter 54
扶着董美云在旁边的藤椅上坐下来,棠小西接替了她原来的位置,新一轮牌局正式开始。
骰子落处,显示的是棠小西坐庄。只见她浅笑着回了句不好意思,便打出了第一张牌。
三圈之内傅太陈太还能谈笑风生,可到了第四圈第五圈,她们的脑门子上就开始滴汗,嘴里直嚷嚷着没见过那麽差的手气,到了第八圈第九圈就开始喊叫邪门了,没见过一个人能连续做庄做那麽久还把把都赢得。四人一直打了近三十圈,棠小西除了刚开始和了几局外,剩下的几乎是吃遍了三方,她面前的桌面上已经码起了一摞摞厚厚的钞票。
“哎呀!真是邪门了,美云,你叫来的这个丫头是真的不会打牌麽?怎麽一上场就没见输过啊?”傅太抽出纸巾擦了把汗,盯着棠小西的眼睛充满了怀疑。
“我看她不像是装出来的,会打牌的人谁敢这样出牌啊!你没注意她出的牌吗?几乎张张都是随心所欲的乱出一气啊!一般人打牌能这样吗?”陈太喝了一口茶水,说出了她内心的想法。
“是啊!是啊!可能是年轻人第一次打牌手气比较好吧!”旁边的方太太也开了腔。
“真是奇了怪了,我打了这麽些年牌还从来没碰上过这种情况。”傅太抬起头,又怀疑地看了棠小西一眼。
“好了小西,你今天也玩得差不多了,眼看着明皓也快回来了,你收拾收拾准备下去吃晚饭吧!这里有我陪着你几位阿姨玩呢!”眼见着傅太输得有些恼羞成怒,董美云连忙笑着出来打圆场。
“那我下去了,我人小不懂事,刚才如果有得罪的地方还请几位阿姨不要见怪哦!”听了董美云的话,棠小西立马站起身来乖巧地陪着礼。
“这哪能呢!孩子你也太客气了。玩牌就是图个乐子,输赢什麽的都很平常嘛!”见她赔礼,方太太连忙笑着打圆场。
“嗯!阿姨们不怪我就好,那我下去了,你们继续玩。”笑眯眯地挥了挥手,棠小西下了牌桌朝厨房走去,今晚陆明皓回来,她想亲自下厨给他一个惊喜。至于有些人拈酸吃醋的,她就当没有看到,反正刚才该报复的都已经报复过了。
……o……
直到晚上八点半,陆明皓才驱车赶回了陆家大宅,足足近一周没见到棠小西,尝尽了相思之苦的他决定以后尽量少出差,能呆在米兰就决不轻易往外跑。
迫不及待地将车停入车库,他出来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往客厅走。由于是在家里,他还得尽量按耐着自己的性子,不要走得太快,否则董美云看见了会笑死他的,虽然母亲笑话自己的儿子很平常,可是他还是很不希望这种事情摊到自己头上的。
但是由于心急如焚,原本步行10分钟就能到的路程,他还是只用了五分钟就完成了,可即便是这样,他仍觉得耗时过巨,生平第一次,他觉得自己家的房子过大,走廊和花园过多简直就是一种累赘。
快步迈进客厅,他却失望地发现,大厅里空空荡荡的没有一个人。
“少爷回来了。”看出了他的失落,管家钟耀拿着鸡毛掸子笑眯眯地走上前去。“棠小姐现在在厨房呢!正和吴婶学煲汤。”
“嗯!我知道了,谢谢钟叔。”发呆被抓现行的陆明皓脸上浮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尴尬。
“少爷旅途劳顿,还是先下去稍做休息吧!回头开饭了我来叫你。”看出了陆明皓的尴尬,钟耀却也不点破,连脸上的笑都是一如最初的和蔼。
“好的,麻烦钟叔了。”此时的陆明皓已完全恢复了最初的淡然,朝钟耀点了点头便抬脚步出了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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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摸又过了半小时左右,棠小西已经和吴婶一起把饭厅的红木餐台布置好了,四个人四菜一汤一甜品。都是棠小西在得知了个人喜好后,亲手下厨操办的。
董美云爱吃甜食因此棠小西就做了一道海棠枇杷西米露。清热润肺还香甜可口。
陆云泽年纪大了饮食偏好清淡因此给他准备的是清蒸鲈鱼,浇上了秘制汤汁,重点突出一个鲜字。
至于陆明皓嘛!刚下飞机旅途劳顿胃口应该不会太好,做一道酸笋鸡汤开开胃吧!
当然席间还少不了她自己爱吃的栗子炒牛腰,应季吃点素菜也是必要的,因此她还做了两道素菜,碧绿鲜嫩的叶子盛在雪白的磁盘里让人一看就有食欲。
于是,当陆明皓换上便装,步入饭厅的那一刻,就闻到了诱人的饭菜香,旁边的布衣沙发上坐着董美云,正拉着棠小西的手高兴地闲聊着什麽,而陆云泽则对着一桌子美食欣慰地点头。
很温馨的家庭气氛,陆明皓看着看着突然鼻酸了一下,这种其乐融融的家庭气氛是他的前妻所不曾给过他的,他爱过她,几乎是无限制的包容着她的坏脾气,并且愿意为了她放弃一切,即使是他放弃了继承权陪她私奔到巴黎的几年间他也不曾令她吃过苦,他学美术出身,当时在法国艺术界已小有名气,慕名过来求画的,甚至肯花重金请他帮忙做设计的不计其数,他们在法国的日子也是有过甜蜜的,她喜欢名牌,狂爱奢侈品和珠宝,向往上流社会的生活,他便启用了自己的积蓄成立了设计工作室,辛勤地赚钱满足她的一切要求。她不愿意下厨房,说油烟催人老,他也不计较,日日亲自为她下厨,她吃了他做的菜,高兴地笑着说好吃,每逢这时候他的心里便像开出了一朵花似地甜蜜。可是再深感情终究敌不过时间,或者说,她很依赖他,很信任他,可是就是不曾爱过他。
后来她找到了自己口中所谓的真爱,决绝地离他而去,那地狱般的十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样挣扎着才熬了出来。
父母终究是父母,知晓了他的情况后,就立即动身到了巴黎,可那时候的他,又拿什麽颜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