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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一直以来,自己都是那只被利用着勇往直前的卒子,杀伐果决,扫清前行路上所有的障碍,也不过是在为别人铺路而已。
陶玉钦之所以被封了忠勇王,是因为在杜葭的撺掇下,杀了虎头寨的大当家取而代之,后与杜氏立下婚约,彻底归顺七皇子一方。
杜葭嫡出的堂妹是七皇子妃,这种情况下,杜氏没有任何理由背叛他,从而支持其他皇子上位。
杜氏与虎头寨应该是在陶玉钦入狱之前便达成了某些协议。
因此当罗屠夫知晓他身上竟背负了这么多条虎头寨的血债时,于情于理下,不是应该在杜尚书或是七皇子面前很很告上一状吗?
那为何杜尚书至今仍未曾当面质问过他半句,甚至对于杜葭的死也从没表示过任何怀疑?
莫熙宁再次皱起了眉头,想起西南那座寻找了数月,最后在他的人的帮助下才最终成功找到且正在开采的金矿,眼里忽然露出一抹深沉的光。
为了让七皇子看到他的价值,愿意将他收入麾下,他曾无意间透露过,锦衣候府之所以集聚了累世的财富,是因为在天下未定的战乱时期,曾在西南有金矿据点的缘故。
当然,为了应正他的说法,他曾“无意间泄露出”一个开采过的金矿的地点,让七皇子的人去检验。
那个金矿里的金子,早被他于多年年挖出来了。
在本朝,私采金矿是死罪,但银两的作用同样巨大,它可以拉拢贪财的官员站在自己这边,可以收买死士为自己效命,可以饲养战马,可以打造兵器,甚至可以制造*。。。。。。
七皇子自然不遗余力将莫熙宁拉入己方阵营,在还没找到金子之前,不会与他生出一丝嫌隙。
故而已经意识到了他的不对劲,且做好了卸磨杀驴的准备,杜尚书或是七皇子也不曾过问他半句。
等开采出了足够多的金子,攒够了争夺皇位所需的银两,再将他处置了也不迟!
所以不是罗屠夫没向杜尚书等人提,而是他们现在还不能动他,只能劝罗屠夫稍安勿躁。但罗屠夫显然咽不下这口气,便打着自己的小算盘。
这样看来,七皇子与虎头寨之间的联盟,没了个陶玉钦在中间做支撑,简直脆弱地不堪一击。
若不是这女人忽然脑子抽风问了他两个问题,他如何发现这里面所隐藏的杀机?
莫熙宁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既然已经如此,那他也要加紧步伐,将计划提前了。
今上膝下一共有十个儿子,有实力争夺皇位的却只有那么几个,事到如今,他要早日为自己选一个靠山了。
赌对了,能保他一世荣耀,若不幸堵错,便是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罗屠夫既然能想出挟持大肚子的白苍作为日后关键时刻要挟他的工具,保不准会向府里的两个孩子下手。
当务之急,是将两个孩子送往一个安全的地方去。
一旦他不在府里,莫夫人肆无忌惮之下,不知会做出什么事情。
所以他们不能待在锦衣侯府。
他不由将目光看向白苍,那目光带着些许探究以及期许。
但终究,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以她现在的身份,并不方便照顾两个孩子。
“最近事多,万莫出门!”莫熙宁叮嘱了一句,便纵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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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昨天的更新,俺终于从小黑屋里面爬出来啦!
、第九十八章 腊八
回到饮霜阁后,莫熙宁几乎是立刻就招来了灰影和柳梢。
“我已从探子处得知近日有大事要发生,要将两个小的送走。静虚斋是佛门清净地,只接待女眷,男丁不可进入,因此灰影要把好关,将静虚斋外面死死围住,不可让任何人踏足一步。那两个小的的衣食住行,便拜托柳梢了。”
“属下定会办好差事,请爷放心。”
自杜葭死后,灰影终于看出莫熙宁对付杜氏的决心,心里更是无条件地信服莫熙宁。
他的双亲及阖府一百多条人命俱死在了杜尚书手下,多年前,当十四岁的莫熙宁冒着生命危险将他从大火中救出来时,就允诺过他,会让他亲手取下杜尚书的首级。
这些年来,正是凭着这股信念,他在极端苛责的条件下锻炼自己,将自己铸就成莫熙宁麾下最锋利的一把宝剑!
柳梢亦郑重领命,“奴婢亦会照顾好大姐儿和哥儿。”
莫熙宁点头。
第二日天还未亮,两个尚在睡梦中的孩子已被裹好,放进了马车里。
柳梢及奶娘坐在马车里照顾两个孩子,灰影则骑马护在马车一侧。
马蹄底下都包了一层厚厚的棉布,走在清冷的街道上,也没发出一丝声息。
莫熙宁事先已经收买了看守城门的官差,一行人顺利出了城,城门处更有五十暗卫随行保护一行人的安危。
因顺哥儿年岁极小,马车行走地十分缓慢,一行人花了三个多时辰,方到达大福后,隔着一座山头的静虚斋。
小厮和所有男丁在庵门外的石阶下止步,由八个长得身状体强的丫头直接抬起马车,走到台阶之上。
莫熙宁早他们两个时辰到达,在庵门外跪了一个时辰,才换地老尼姑开门。
“在下今日来不为求见生母。而是希望师太出家人慈悲为怀,可以收留两个孩子几日。”莫熙宁不待师太说话,抢先道。
因为莫熙宁的生母在此修行的缘故,静虚斋这些年的安稳日子也多是托了他的福。
每月都有大把的香火钱呈上来。使她们不必去山下化缘,甚至不需接待上门的香客,以招致不必要的麻烦。
守门的师太还是第一次见莫熙宁提出见生母以外的要求, 愣了一会儿方道:“施主请稍后半刻,贫尼去询问主持的意见。”
莫熙宁点点头,拱手行了一礼,“有劳师太了。”
约莫一盏茶后,静虚斋住持静平师太亲自走到庵门口,问了莫熙宁几个问题后,便将他们迎了进来。
莫熙宁自然是不能入内的。他退至一旁,挥了挥手,从两边的树林里闪出十个穿蓝裳的婢女,并抬马车的八个丫头,一块儿叫到跟前。“日后你们便听柳梢姑娘的吩咐,务必将大姐儿和哥儿照料好。”
“是。”那些丫头俱恭敬答道,而后退到两边,八个生强力壮的婢女重新抬起马车,直抬进燃了地龙的屋子里,这才放下。
实在是顺哥儿刚刚一个月的小人儿,莫熙宁不得不慎重又慎重。
转眼便到了腊八。今冬的第一场雪也纷纷扬扬落了下来。
虽然来得有些晚,势头却很足。
鹅毛般的大雪在呼号的寒风中飘飞打转,拂过行人捂得严严实实的头顶,身不由己地落到地上。
多亏了平江县主筹备了的那一百多套冬衣,各家的小娘子纷纷效仿,这家往同济堂送一百斤炭。那家送来几十袋米面,同济堂的孩子们注定将要过一个暖和而又富足的冬天。
按照以往的惯例,韩氏和白浅薇在腊八这天,是要到同济堂去给那些孩子义诊并亲自熬腊八粥给他们喝的。
加之今年寻回了白苍,白晗也比往日瞧着要好了些。韩氏愈发觉得是自己这些年来努力行善感动了老天。
原是想腊月十五去大福寺上香还愿的,但看这雪下的势头,只怕只能推到年后。
如此,韩氏愈发觉得同济堂之行不去不可了。
府里的事情有大夫人杜氏料理,加之同济堂今冬为白府赢得了极大的美名,白老太太往年还会暗地里嘀咕,今次却极为赞同。
甚至生出让家中未出阁的几个孙女儿都随着一起去的想法,但今早起身见雪下得太大,方才作罢。
前一天白苍便知晓了此事。
她想起莫熙宁前两日说的话,心下有些踌躇。
但又找不出合适的理由推脱,便提出跟她们一块儿去,有自己暗地里提防着,一旦发现不对劲儿还可以及时避开,想必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何况今年的情况有些不同。
听说很多家的小姐腊八这天都会去同济堂,亲手给孩子们熬粥,那么多人都在的情况下,反倒要安全许多。
腊八这日一早,母女三人便坐了马车出府,到达同济堂后,没过多久,各家的小娘子果然三三两两地来了。
将黄米、百米、江米、小米、菱角米、红豇豆、去皮枣泥等按一定的重量混合,用水洗净,放入锅里,用大火煮至沸腾,再用小火熬一个时辰,香甜软糯的腊八粥便出锅了。
孩子们闻着飘地很远的香味儿,和过年一样兴奋,即便那些身染重病或身体残疾的孩子,脸上也露出纯真的笑颜。
白浅薇和各家的小娘子一起,将粥盛给孩子们喝,还有各式的糕点,熟食,饭菜, 算是提前给他们过年。
白苍则在一旁帮忙递碗碟。
附近的乞儿也被吸引了过来,韩氏见食物备地丰富,也放她们进来了,一篮子碗碟很快就用完了,白苍便带着云英去了厨房。
看火的丫头不知去往了何处,白苍走到门口时,只看到一个身着蓝色棉袄,梳着两条羊角辫,从背影看不出男女的小家伙垫着脚尖,将粥往一个黑乌乌的陶罐里面装。
白苍朝云英打了个噤声的手势。悄无声息地退到一边去。
那孩子盛了大半罐子的粥后,盖上盖子,将罐子抱到怀里,跛着脚。溜出了厨房。
白苍也终于看清那孩子的模样,可不是那经常喜欢往外跑,不管如何管教都不听,颇让朱婆子有些头疼的小茂!
眼见那孩子熟络地避开人,跛着脚往后门跑,白苍朝云英挥了挥手,急忙跟了上去。
沿着同济堂后外的小巷子七拐八绕走了小半个时辰的路,小茂最终进了一个破旧的木屋里。
看其外形, 显然是被人丢弃不用的。
白苍站在门口,朝里望了一眼。这个屋子十分地小,一眼就可以看到头。
只见身着蓝色棉袄的小男孩儿吃力地抱着罐子,走到靠墙的一对破旧的棉絮中间去。
“爷爷,孙儿给你送吃的来了,你闻闻。是不是很香?”被寒风冻红了鼻子的孩子说话也带着一股浓厚的鼻音。
小茂将罐子放到床板上,又从厚实的棉衣里面掏出一个纸包,全数摊到老人面前,里面是他偷偷藏起来的糕点。
过了一会儿,那堆破旧的棉絮果然动了动,从里面爬出一个形容枯瘦的老人。
乱糟糟的头发,破旧的衣裳。消瘦地不成形的身型无不说明,这是一个患病而困顿的老人。
那老人吃力地咳了几声,似乎要将原本就不怎么厚实的床板震榻。
小茂立刻体贴地拍着老人的肩膀,安抚地道:“爷爷,你忍着些,等我学会了治病。会开方子了,就去偷药材给你治病!”
老人咳了好一会儿,慈爱地摸了摸他的头,“你现在既有好的去处,万莫总想着再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好生在同济堂带着。待将腿养好了,就去韩氏医馆外面跪着,求韩老大夫收留你当个药童,日后也能有个谋生的本事,再不像爷爷这般了。”
那老人当初捡个小童,原本抱着养大他为了替自己养老送终的打算,没想到一场风寒险些要了他的命,这孩子心急凑足银钱为他看病,去偷一家富户,结果被打断了两条腿。
他强撑着把那孩子捡回来,扔到韩氏医馆的后面,却再没有脸去求韩老大夫无偿给他瞧病。
索性他年纪大了,就此死了,也无不可。
这孩子却是个长情的, 这一个多月里,隔三差五偷些吃的送过来,吊着他的命。
小茂吃力地抱起陶罐,送到那老人的唇边。
老人乌黑的嘴唇动了动,一双如枯枝般又黑又瘦的手掌托起陶罐的底部,喉咙吞咽,腊八粥的香味充斥在他无甚知觉的嘴间,似乎隐约能品出几分香味。
“还有糕点!”见老人喝了几口粥便放下了罐子,小茂两只小手各抓着一块糕点放在老人嘴间。
老人不忍拒绝,张口咬了,尚未吞咽,又是猛地一阵咳,将糕点星子喷地到处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