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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雪漫-离歌(3部完整版)-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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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阵寒风吹来,我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只穿着一件衬衣的他也瑟瑟发抖。

    我不忍心喊他,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一旁。

    我从没见过一个人这样压抑自己的痛苦——十五年前爸爸去世奶奶的痛苦;七年前妈妈去世阿南的痛苦;奶奶去世时我的痛苦;和他这一刻的痛苦比起来,好像都化成一缕不值一提的轻烟,不算什么了。我想,也许是因为至少我们的眼泪可以在光天化日之下恣情地流出来,而他却不能,或者,他根本不让自己这样。他只能用一件单薄的衣服把自己包起来哭。

    肖哲,对不起。

    对不起。

    我没有叫他,而是悄悄地走了。

    那一刻我已经下定决心,我要去找毒药,要回肖哲的东西。

    补偿也好,道歉也罢,我只是想把他妈妈给他留下的礼物还给他。我不知道是为什么,也许就因为我们一样都没有妈妈,不是吗?只不过,他的妈妈给他留了护身符,我的妈妈,除了我之外,就再没有给这个世界留下别的什么东西。

    校园的公告栏里说,今天是入冬以来第一次冷空气过境,我穿着初二那年买的旧棉袄脚步急急地向那个我从未去过的技校的方向走去,我并不惧怕天气的寒冷,或者说,此时此刻,没有任何东西值得让我去惧怕。

    我只知道,我必须替肖哲要回他的东西,必须。

    不然,就算和他一起坐牢,我也毫不畏惧。

    走出天中的校门,我才发现天上下起了小雨,这场初冬的雨不大,却密集,打在脸上冰冰凉。雨丝钻进我的鼻孔,我忽然嗅到灾难的气息。这味道源自童年,蛰伏已久,如今它忽然来袭,令我有手脚冰凉的恐惧。我站在雨里,深深呼吸,想转身而逃,却又身不由已地继续前行。

    我总是敌不过宿命。

    黄昏时分,正是技校放学的时候。我选择这时候来,是因为除了守株待兔,我把没有别的办法可以找得到他。红色围巾是我很好的伪装,它可以顺利地挡住我大半张脸,这样或许就没有好奇的目光打探了吧。可是到了这里,我才发现我多虑了。三三两两的男生女生从门口鱼贯而出,有的嘻笑打闹,有的一边翻着杂志一边听MP3。这样冷的天气,打伞的人很少。技校的女生好像远远多于男生,她们几乎都穿着清一色短裙,价格不详的中靴,无论胖瘦,都勇敢露出一截赤裸的腿。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居然没有一个人注意到我的存在,或者说,没有人愿意注意到我的存在。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牛仔裤和有些发黄的旧球鞋,明白了原因。这样更好,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原本有的不安都没了,而是把让我感觉呼吸不畅的围巾稍稍拉下来一些,逆着放学的人群,坦然地站在校门边等待。

    我又等了一刻钟,人群散尽,校门口终于寂寥下来,有人将大铁门拉上了,只留旁边的一扇小门。我没见到他,像他这样的人,或许天天逃学都不一定。等还是不等?我内心稍稍挣扎了一下,最终偃旗息鼓,决定离开。

    就在这时候,身后忽然有人说话:“你是找他吗?”

    我惊讶地转身,看到的是于安朵。

    她打着一把蓝色的伞,我从颜舒舒那里认识了“ELAND”这个牌子,可是我第一次知道有人可以把这个只会做校服风格的牌子穿的这么好看。她没有露腿,纤长的牛仔裤外面松松的套着可爱的娃娃靴。第一次近距离看她,才发现她真的是美,皮肤像一张白里透红的玻璃纸,唇上只是点了稍许果冻般的唇彩,整个人就好似充满光芒一般。

    我好像只顾研究她的长相,忘记了回答她的问题。

    “我知道他在哪里。”于安朵说,“你要是愿意帮我一个忙,我可以告诉你。”

    “好。”我说,只想看看她到底有何意图。

    她把伞递到我手里,取下她背上红色的小背包,从里面掏出一个信封,递给我说:“麻烦你转交给他,告诉他今晚十点,我会在老地方等他,谢谢你。”

    那是个白色的小信封,散发着香柚的味道。我曾听说,香柚的味道可以让人感觉你年轻十岁,不知道于安朵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而喜欢它。不用说,一定是情书,可是她为什么不自己交给他而让我转交呢,难道他们之间又出了什么问题吗?我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伸出手去接信,她却已经把我的手抓起来,像合拢一个纸团一样团起我的手,替我抓牢了它。“进门后左边第一栋教学楼,三楼第二间教室,他一定在里面。去吧。”

    “可是,”我拿着信,“找不到他怎么办?”

    “一定在的。就是麻烦你提醒他,十点钟,千万别忘记。”说完这句话,她立刻转身离去。

    “喂。”我喊住她,“你的伞。”

    “你用吧。”她回头,嫣然一笑,从背包里取出另一把伞,打上走远了。

    一模一样的蓝色的伞。一个人在背包里放两把同样的伞,真搞不明白是为什么。

    我从小门钻了进去。侧头看了看,一旁的传达室空空如也,这也不像天中,24小时都有两个强壮的保安,门神一般在校门口晃荡,踱步。但能有什么用呢,还不是让一个混混轻而易举洗劫一空?这样一想,不由得替重点中学百年天中感到些许悲哀。

    我很快找到了于安朵说的那幢教学楼,把伞收起来疾步上了三楼。楼道上很安静,但刚爬上三楼我就听了不小的动静,我循着声音快步走,从第二间教室的窗口望进去的时候,我停下步子,惊呆了。

    有人在打架。

    四五个人,围着一个人。被打的人被一个人从后面死死地捂住了嘴,叫不出声,他嘴角在流血,胸口正被另一个人一脚狠命地踹过去,他连同身后的人被踹得退了好几步,眼里喷出的怒气像火一样燃烧。

    我情不自禁地尖叫出声。

    因为我认出来了,被打的不是别人,正是毒药。

 下部 少年08

    随着我的尖叫声,那几个男生停止了对他的殴打,把他像扔破皮球一样的,慢慢的,慢慢的扔到地上,然后,他们居然没有着急落荒而逃,而是摇摇晃晃的从后门走出来,好像刚刚干完一件美差那样。看得出来,他们也许只是打累了,而不是因为害怕。他们经过我身边,其中一个还不怀好意的吹了声口哨,唾沫星子差点飞到我脸上,恶心地让我想吐,我迅速的把我的武器——红围巾往上拉了拉,捂住了整张脸。等那帮人飞速地下了楼,我推开了教室的门,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半躺在那里,无声无息,让我完全摸不清他的状况。

    “喂。”我蹲下,轻声唤他,“你没事吧?”

    他终于抬起头来看我,嘴角上的血迹仍在,眼睛却显得还算有神。我稍稍放心,从口袋里递给他餐巾纸,他却并不接,仿佛在等着我去替他擦拭。他眼睛里放射出一种让我无法抗拒的莫名的光,我不能控制地伸出我的手,胳膊却被他握停在半空中。

    “马小卓。”他用审视的眼光看着我说,“你是何人?为何每次都在我最危难的时候出现!”

    他的手是如此的有力,好像在跟我过招一般。我想抽出,却没有力气,或者说,全身都要了命的失去了所有力气。我不由自主的上下牙齿紧紧咬合,以至于不知道如何启齿。

    “问你话呢!”他咄咄逼人。

    我终于吐出一个单薄的字:“不。”

    他笑了:“暂且饶过你。等我恢复一下再慢慢审你。”说完,他终于放开我的胳膊。人慢慢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站直了身子。

    “不要紧。”他甩甩手臂,语气好像是在安慰我,“打架是家常便饭。”

    “是被人打。”我的思维和口齿一同恢复清晰,立刻纠正他。

    他没理我,而是背过身,拿出电话来打。

    “快来接我。”他说,“大爷我被暗算了。大帮那个小狗日的,吃里扒外,你找人给我弄死他!”

    趁着他打电话,我退到教室的门边,思忖着该如何开口向他要回小金佛。

    “你要不还我,我就报警!”

    “请你还给我吧,它对我一个同学很重要。”

    “我很喜欢它,一直想买不到,要不你卖给我吧。”

    好像每一个都很牵强——我还没得在心里整理出最佳答案,他已经收起电话,向我招手说:“eon!”

    我的脸因为愤怒而变得通红。我当然不会过去,而且我讨厌并且鄙视他的口气。他居然在我面前卖弄起了英文。eon是他看过几个粗俗广告就可以随便乱用的?他知道EON究竟有几个意思?他是不是见谁都会招招手说“eon”呢?我想他应该明白,我和那些女孩子是不一样的,如果他以为我和她们一样会乖乖受用,那他就是大错特错!

    于是我站在门边,动也没动。

    他歪着嘴笑了一下:“你想我了,是不是?”

    我果断而飞快的摇头。

    “七岁时我就知道,女生摇头代表着点头。”他捂住刚被狠踢过一脚估计还没缓过劲来的胸口,慢慢走到我面前,满意地欣赏着我脸上仍然没有褪去的红晕。

    “还给我。”我说。

    “什么?”

    “小金佛。”我说,“食堂里那个。”

    他好像努力回忆了一下,然后皱着眉问我:“是你的?”

    “不。”我说。

    他故意伸出他那只沾着血迹和地上的污垢的脏手,装作漫不经心的在我的红围巾上用力擦了擦,我一把把围巾扯掉,丢在地上,一股凛冽的冷气灌进我的脖子里,我禁不住全身一颤,潜伏的咳嗽就要呼之欲出,我用力咽了一口唾沫,不想让他看出我的惊慌。他自以为了如指掌的压低声音盘问:“是不是——定情信物?”

    “胡扯!”

    “你能说长点的句子吗?”他忽然笑起来,“你跟一般小妞还真不一样,她们是明骚,你是——”

    他把那个“是”拖的老长,指望我的脑子会自动填空,我才不会让他得逞。我仍然保持冷若冰霜的表情,对他充耳不闻。他知道我不上当,就顿了一下,自己解释起来:“她们是明明怕我,却要装出一幅不怕我的样子来,你是明明不怕我,却要装出一幅怕我的样子来,有趣。”

    毒药,人如其名,我觉得我就快被他颠三倒四的烟雾弹催晕过去了,更何况我对他绕口令一样的句子丝毫不敢兴趣,于是我加快了我的语速地对他说道:“你要是不肯还,我会报警。”

    “你说什么?”他好像被我的话惹怒了,更加上前一步,紧盯着我的眼睛,“你丫给我再说一遍!”

    “报警。”我只重复了最关键的两个字,不知为何,看着他略显抓狂的样子,我反而觉得没什么好害怕的了。

    不知道是不是我掩藏不住的得意表情进一步惹怒了他,他把手伸进裤子口袋,掏出来一样东西,用它抵着我的腰部,咬牙切齿地说:“你尝过被一把刀捅进身体的滋味么,我的女英雄。”

    言语间,他已经用了力。

    我感觉到轻微的疼痛,又好像不是很确切,是春天在老家,放满水的灌溉渠旁,赤脚奔跑时脚趾刮到的路边的草叶,那样柔柔的痒痛。

    哦,原来被刀抵住的滋味也不过如此。我的心绪开始要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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