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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莫家除了云珂,二叔二婶原先也生了个小堂妹,谁知道小堂妹三岁多那年,遇上一次恶性绑票事件。歹徒把小堂妹藏在郊区的山洞里,歹徒落网,他们去到山洞,小堂妹就不见了影儿,至今没有半点下落,他们也都知道大约凶多吉少,就那山洞外头不远就是一条山涧,水流湍急,小堂妹那时候那么小懂什么,爬出去也绝难生还,可还是没放弃,找了这二十多年了。
可悲剧不仅如此,二叔二婶开车出去找女儿,慌乱中和迎面的大货车相撞,他家二叔,多么风姿卓越的男人,英年早逝令人惋惜,美丽温柔的二婶也没活下来,一家三口竟是全去了,那是莫家最大的灾难。
他爷爷也因此一病不起,临死前还没忘交代下这个婚约,所以这个婚约很难解除,莫老大那心里还不自在呢,我们莫家都没嫌弃你左宏纨绔,得,你还来劲儿了,非要退婚。
要是依着他莫家三兄弟,这婚退了正好,左宏那在外头玩的,四九城都有名,他们如花似玉的妹子嫁给他,他们几个当哥哥的第一个舍不得。
莫家三兄弟其实也没少劝他家老爷子,可老爷子在这点上固执非常,直接撂下狠话,除非他死,这婚事不能退,得。
可莫家认倒霉了,这左宏还不乐意了,可劲儿的折腾,为了个外头的狐狸精,死咬牙硬的非退婚不可。这把三兄弟恨得,活刮了左宏的心都有,找你麻烦,还便宜你了。
莫云琒也懒得和他藏着掖着,直截了当的开口:
“婚事退不了,外头的女人赶紧给我处理清楚了,不然我们家老爷子亲自出马,到时没你什么好果子吃”
左宏昨个晚上在娟子那儿吃了一肚子瘪,一大早,又让莫老大没头没脸的找了顿麻烦,那肚子里火,就是想压都压不住了,混劲儿上来,也不管不顾了,梗着脖子硬犟:
“婚事就得退,而且马上,我这辈子就娶那一个女人,没有她,我打一辈子光棍,也不娶你妹子,怎么着吧”
莫云琒哧一声笑了:
“你小子和我耍混没用,知道不,你那小情儿是个什么货色,我也不用一一赘述了,你找女人,也得找个干净的。。。。。。”
莫云琒话没说完,迎头一个碗大的拳头飞过来,左宏疯狗一样的冲上来,拳打脚踢,跟个市井流氓似的:
“你他妈嘴放干净点,你再说一个字,老子废了你”
莫云琒没防备,被他一拳打在脸上,火气也早就忍不住了,心话这是你小子找揍,抡起拳头,就砸了过去。
“乒乒乓乓。。。。。。”
里面传来的声响,外头秘书处的同志们都装没听见,谁不知道,这俩人啥关系,那就是大舅子和妹夫,都是一家子,任你人脑子打出狗脑子来,也没他们什么事,要是跟着掺和,过后一准儿没好。
这帮人机关单位混久了,谁心里没点道道儿。因此两人在里面打的热闹,外头一点动静都没有。
过了会儿,左副司长出来,这帮人没有一个敢抬头看他那张被揍成猪头的脸。别看左宏惨,里头的莫老大也没得什么好。
你特种兵出身如何,这小子跟你玩命,你也没辙。跟踩着他尾巴了似的,这小子不要命的往上扑。
莫家老大扯开领带,摸了摸被抓挠破的脖颈,骂了声娘。
左宏刚出去,就接到了娟子的电话,就那丫头,一撅屁股,他就看到她上牙堂,死丫头那口气冷的,几句话就把左宏的火气点了起来,可嘴上还应着。心里拿准了,只要这丫头敢开口跟他提分手,他就啥也不管了,下死力气的收拾她一顿,让她知道知道锅是铁打的。
两人约好在锦江,可刚碰面就看见胡军和一女的也来这边吃饭,一瞧见左宏这凄惨的样儿,胡军当时就怒了:
“谁,谁他妈活腻歪了,敢太岁头上动土”
左宏扯开他:
“得了,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
说着瞥眼看着娟子,那意思就是:看见没,就是哥们见了都心疼。这丫头刚头一见面,就扑哧乐得欢实,问他,这是哪儿做的造型,够逼真的。让左宏心里计量了一阵的苦肉计,还没机会使出来,就夭折腹中,这女人,有时候真让男人恨不得活嚼了她。
胡军愕然半响,眼珠子转转就明白了,这是赌上气了,不过琢磨琢磨,能把左宏修理成这样的,也必不是一般人,就左宏那身手,一人打仨轻轻松松。
胡军敏感的觉出来,今儿这俩人不对劲儿,要说胡军,就没觉得娟子这女人有啥地方好,怎么就把左宏迷惑成这样了。
当初他还记得,左宏还信誓旦旦的说:
“这妞儿够味,得尝尝”
和着娟子这丫头是海洛因还是冰毒,这一尝就上瘾了,死活撂不开手了。自打跟了这丫头,左宏那浑身就没一天不带伤的,看的他们几个哥们都跟着腌心。这女人泼辣的,真他妈世上少有这么一个,偏就让不长眼的左宏碰上了。
开裆裤一块儿长起来的哥们,都不知道他还有这受虐的癖好。刚头那一照面,胡军第一个蹦出来的念头,左宏这是让娟子那丫头打的。
可仔细瞅瞅就知道,这不是一个女人使唤的出来的手段,那拳头铁定硬的可以。要依着胡军,这俩冤家早散早好,省的哪天弄出人命来,可左宏看不开啊。
难得碰上,索性把叶驰两口子,和封锦城也叫了来,其实胡军是看这俩人不对头,怕一会儿真闹起来,自己一个弄不了。
一帮人做到一起吃吃喝喝,娟子本来想好的那套词,根本就用不上。这场合,她说分手的事,也不合适不是。
斜眼看了看左宏,这丫今儿坐到这儿就开始灌酒,这么会儿功夫,两瓶五粮就下去了,瞧这意思醉的差不多了。
娟子琢磨着要不,自己找个借口先撤,念头刚到这儿,就听见一声巨响,左宏手里的酒瓶子扔了出去,砸在那边的玻璃四扇屏上,连瓶子带屏风都碎了,侧过身一把拽起娟子,就吼:
“你他妈要是敢跟老子提分手两个字,咱就试试”
第九回
左宏紧紧抓着娟子,眼睛就这么直直的望着她,一瞬不瞬。胡军刚要起来劝,被封锦城一把拽住。
顶上璀璨的灯光映在左宏深暗色的眸中,有些明灭不定,眼底深处除了怒火,还有深深的挫败,使得这个一向意气风发的男人,此时看起来,有些说不出的可怜。
娟子发现,自己想说的那些话,在这样的几乎称得上凛冽的目光下,竟然说不出口来。这个男人带给她丝丝缕缕难以名状的酸涩,这种酸涩,似怜惜,似不舍,她也分不太清楚。
左宏的眼睛忽然阖上睁开:
“娟儿,娟儿,咱不闹了成不”
娟子回神,一把甩开他钳制的手臂:
“抱歉,我先回去了”
抄起包,转身就走了,左宏皱着眉头死死盯着阖上的门,脸色阴霾不定。
“这女人,真他妈不是东西,宏子,要不咱算了吧,弄这么个不知好歹的女人干嘛,哥儿们明儿发给你一妞儿,胜过这妮子百倍。。。。。。”
胡军话说了一半,就看到时萧瞪着他,也不示弱:
“怎么着,还不让说了,时萧你瞅瞅,你那好姐妹儿,把我们宏子都折腾成啥样儿了”
时萧瞪着他:
“开头就不是我们家娟子贴上来的,再说,娟子如今连个正经的男朋友也没有,你好哥们的未婚妻,就在那边摆着,怎么着,你们还有理了,脚踩两只船,也不怕淹死。”
叶驰哭笑不得,伸手扳过她的小脸:
“走了,咱回家,别跟这儿裹乱了,你让他们自己解决行不,就你这糊里糊涂的小脑袋,跟着瞎掺合什么。”
说着和几人打个招呼,就向门边走,时萧临走还扒着门,警告左宏不许欺负她家娟子。左宏颓然坐下,胡军打发走了身边的女人,回来和封锦城一边一个架起他:
“走,今儿哥们陪你喝个痛快,就是捅破天的事,咱也先撂下。”
左宏心里这憋屈的,这辈子遇上娟子这么个女人,真是他命中的劫难,可没这劫难,他还不成了,真他妈的,沦落到这份上,能不憋屈吗。
扭回头再说左宏的劫难娟子,从锦江出来,也没立刻打车回去,而是沿着人行道缓缓前行。正是暮春时节,徐徐风过,路边树上的花瓣纷纷落下,如雪似絮,纷乱中,有一种无序的美丽。
走在上面,仿佛踩踏在一片片的雪花上。早就过了高峰时段,路上的车辆少了很多,却依然喧闹不息,从娟子的角度看过去,前面是长长蜿蜒的灯河,璀璨夺目。
娟子不禁停住脚步,自己从来都是步履匆匆,竟然没发现,原来身边还有这般迤逦的美景。
赵珩跟了她一阵了,自打看见她从锦江出来,赵珩就让助理去应酬那些未完的饭局,自己跟着她出来,开着车,悄无声息的跟在后面。
赵珩都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就这么个无情无义莫名其妙的丫头,竟然让在心里怨了这么多年,不能释怀,其实说穿了,这何尝不是一种惦记,放不开,撂不下,给思念找了一个怨恨的借口罢了。
再次见到她那一瞬,赵珩突然就顿悟了这个道理。不可讳言,再次遇上她,于他而言,是莫大的惊喜,喜大于惊。
甚至一点犹豫都没有,就追着她走,这种久违的冲动,已经好多年不曾有过了,上一次还是这丫头十七岁的时候。
赵珩觉得自己非常愚蠢,看到那个出色的男人,所有物一般揽住她的腰大声宣称:这是我的女人,那一刻,除了酸涩怒气,赵珩觉得自己愚蠢之极。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人,就在十七岁的时候,她已经是那么一个风情别具的女孩儿了。
而且,那个男人,即便只短短一照面,赵珩都能感觉到扑面袭来的威慑力,那是一种久在高位的气息,从骨子里迸发出的优越感,岂会是个平凡的男人。
早该放弃了,在这个女人不告而别之后,可人有时候很贱,身不由己,心不由己。看到了她,就不由自主的跟了过来,像个偷偷摸摸,窥伺着自己心仪的宝贝的贼。
看到她停下来,痴痴傻傻的站在那里,望着远处发呆,赵珩有刹那的惊艳和迷惑,这个女人难得有如此沉静的时刻。
记忆中,她总是那么张扬火辣,像一团烈火,可以烧融一切,而此时的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落樱在她周身散开,夜风浮动她的发,露出她精致明丽的五官,竟是美得惊心动魄。
赵珩不禁想起了多年前的那夜,在自己怀里,即便生涩,却那么勇敢的女子,颤抖着把她全部交给他,那一瞬间,赵珩几乎以为拥有了全世界,那样满足,那样舒畅。
转瞬间才发现,不过是他的一场梦罢了,春梦了无痕。这个女人,有妖精的潜质,迷惑人在不经意间,令人不可自拔,她或许只清淡的笑笑,转身离去,毫不留情。
赵珩抽出烟点燃,深深吸了一口,侧头望向路边,不禁微怔,不过片刻,她已经不见了踪影。赵珩刚要推车门下车,就看到另一侧车窗外探头的女人。
娟子抬手敲敲车窗玻璃,随着车窗落下,娟子打量他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