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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以前看过的书本,要找出有什么办法能驱散这黑雾一探究竟。桌上一灯如豆,这客栈里除了我们几乎没住什么人,安静的有些让人心慌。
师兄想事情想的出神,我在一旁有些分心。先想着苏和不知道这会儿在做什么,他身体怎么样,今天有没有遇到垂涎那块灵气宝地去找麻烦的。又想着自己带的符纸什么的,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一抬头,看到师兄的侧脸。烛光下他的肌肤细腻柔美,面庞仿如美玉雕就。我的心不知怎么的,忽然漏跳了一下。
83
我和师兄在灯下商议了一会儿,然后各归各房。
明日不可预测,这一夜是得好好的休息。
但是我却睡不着。
吹熄了灯,屋里黑的很,四下里安静无声。
苏和这会儿在做什么?
现在我总算知道来时候那些人说的殷少侠是谁了。想不到苏和还有莫还真那么轻描淡写的说,他时常下山去做些事,原来是做着除魔卫道的事。
只是他干嘛还用个化名?
苏和看起来很随性,总有点玩世不恭的样子,其实骨子也里还是个非常正统的人。他的名声一路上听到的实在太多了,堪称是名门正派的一代后起之秀,前途无量,年少英俊……那些溢美之辞听了一路,我几乎都可以背诵下来。只是想不到那个人口称颂的殷少侠,原来就是苏和。
想想他的确算是根正苗红,他父亲姜明前辈是蜀山的前辈,比莫长老似乎还要厉害,不比掌门人显得逊色。本身能力超卓,前途一片光明。而且路上除了这些他的英雄事迹,桃色的讯息也有不少。我当时可不知道这位殷少侠就是他,听着还挺津津有味。比如某某美人被殷少侠所救,自此就芳心暗许一往情深啦,比如某某女侠和殷少侠一见如故,引为知己啦,还有某某地某某小姐对殷少侠仰慕已久。
不过跟他的名声一样水涨船高的,就是那些邪魔外道们的咒骂愤恨。这也算是一种反过来的肯定和赞许吧?
我听到他说出这件事的时候,第一反应居然是问:“你和殷掌门的确是有亲戚吧?”
他一笑:“是有的,不过……这关系说来挺复杂的,等你回来我细细的和你说。你这一去可得当心……”
我一直到临走之前都在犹豫,最后没说什么就告别了,彼此都说要对方小心保重。
我没有说。
拿来不及,还有不合宜当作借口。
只要想要为自己的行为找个理由,那么可以找一大把出来。
其实说白了,就是我害怕着坦白完之后的结果。
我珍惜着现在的一切,害怕改变,害怕失去。蜀山上的生活,这些相识相知的人。师傅,师兄弟们,还有,苏和。
越是重视着,就越是对自己隐藏的秘密感到恐惧,感到心虚和慌乱。
总担心有朝一日被别人知道我的来历,那时候……那个时候……
我现在的一切都会失去吧?
苏和越有名气,越显得光彩,我的惶恐和忧虑就越深。
师兄今天问过我两次,是不是有心事,我都用别的话岔开了。
这是和谁也不能说的秘密。师兄诚然是对我很好,可是若他知道我是魔宫不入流的小喽罗出身,到蜀山来原本是包藏祸心的,说不定师兄马上就要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了。
我一直在想东想西,翻过来又翻过去,一直睡不着。越睡不着就越觉得焦虑,越焦虑就越是没有睡意。
忽然窗子上咯咯响了两声。
我猛的坐起身来,抓住了枕边的长剑。
难道……
窗上又响了两声,接着是一个熟悉无比的声音,压低了嗓门说:“喂,是我啦!”
我愕然,急忙放下剑,扑过去掀起了窗。一个人影轻巧的溜进了屋来,张臂把我抱住。
“你,你怎么……”
那人带着笑意的声音凑在我耳边说话,丝丝热气吹的我直发痒:“嘿,他不让我来,我难道就来不成?喂,看见我开心不开心?”
开心?我真不知道自己应该不应该开心——还以为是善空山上的妖魔之类提前下山来找我们的麻烦呢。
“莫前辈不让你来也是为你着想的啊,别说是他了,就是我也不放心。”我反手轻轻抱住他。他身上带着夜雾的潮意和寒意,显然是连夜赶路来的。
“你怎么过来的?”我轻轻放开他,走到桌边把蜡烛点亮。
一点昏黄的的光亮渐渐变强,照亮了简陋的客栈房间。
“飞剑呀,”他理所当然的说:“我猜着你们今晚会在这里歇宿,喏,我猜的很准吧。”
“嗳,我不骗你,我是真的已经好了。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他在床边坐下来,眯着眼,伸了个懒腰:“哎哟,赶了这么远的路,我可真有点累了——你还没有睡着?”
我点点头。
“嘿,我猜猜。”他笑的,活象那只可恶的小狐狸:“是因为害怕善空山的妖怪啊,还是……想我想的睡不着觉啊?”
我老老实实的说:“都有。”
他笑的咧开嘴:“那,哪样想的更多呢?”
我脸上有点发烫,不过还是老实说:“想你更多一点。只是刚躺下的时候有点担心明天上山的事……后来想的就都不是了。”
他冲我招招手,我挨着他坐下来。
他把头靠过来枕在我肩膀上:“真好……我也一直想着你,很不放心。善空山这里的事的确不怎么简单,否则我爹他们不会这么郑重其事的拿出来商议。总之,我们的宗旨是,打不过,跑!手上拼不过,脚底下难道还跑不过它们?”
“你……明天打算和我们一起去?”
他在我肩膀上重重一拍:“我和你,我们两个才是‘我们’。”他加重语气:“是你蓝师兄和我们一道去。”
我实在忍不住,又好气又好笑:“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吃这个醋。”
他瞅我:“你自己笨也就罢了,别想我和你一样也变的呆呆蠢蠢的。”他凑过来在我唇上亲了一下,又叹口气:“得了,明天还有正事,今天晚上就……好好睡觉吧。”
84'地狱十九层'
睁开眼睛的时候天才蒙蒙亮,窗纸上透进晨曦的微光。
身边空了。
我翻身坐了起来,几乎怀疑昨晚的一切不过是夜来一梦。
是我太想念苏和了,所以在梦中见到他了吗?
然后我看到在我的长剑旁边,放着另一把剑,苏和的剑。
两把剑还用红线拴着,系在一起。
这一看就知道是谁做的。
我心里涌起又想笑,又甜蜜的感觉,把剑握了起来,轻轻摩挲几下。
他来了。
现在他做什么去了?练功去了么?
忽然我听到笛声,宛转悠扬,曲调很美。
我坐直了身,轻轻的闭上眼,仔细聆听。
是蓝师兄。我听得出来。
在山上的时候,他偶尔会用长草卷成草笛,吹的曲调都十分动听。
有一次在后山禁地的峰顶,他吹的曲子十分悲凉,让我落泪而不自知。
笛声吹到一个转折处,忽然有一另个笛音加了起来。
更加清越,更加明亮的声音。
是谁?谁在和蓝师兄一起合奏?
吹的曲调虽然一样,但是一个拔高,一个低徊,相承相转,相依相合,曲调相同,可是这一道笛音却并没有那样淡淡的忧伤,而显得,那么悠闲随意,仿佛山间游离的风,来无定,去无形,舒展自在,令人沉醉。
两道笛音缠绕在一起,渐渐合到了一股旋律上头,就象是风随云荡,水流绕石,最后归于沉寂。
我推开了窗。
外面弥漫着一层淡淡的晨雾,窗后面是一排垂柳,我的目力只能看到有两个人站在不远处的树下,如荫的垂丝遮住了他们的身形,可是就算只看衣裳的下摆我也不会认错。而且,蓝师兄穿的是青布方口鞋,而苏和穿的是葛巾靴。
是他们在吹叶笛?
我几乎怀疑自己是否还在一场梦中。
苏和与蓝师兄,几乎没有和和气气的说过一句话。他总把蓝师兄看成假想敌,象只警惕的小狗一样守着自己的地盘……或许他更多的是象一只狡猾的小狐狸。
而总对蓝师兄龇牙咧嘴的苏和,怎么可能一大早和蓝师兄凑到一起去练功,去说话?甚至还一起用草笛吹曲子?
到底我是在做梦,还是在我熟睡的时候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让我看到眼前这样的变化。
他们站的距离不远,大概也就是两步……一步半那么近,我看到苏和动了一下,然后他拂开柳枝,又回头向蓝师兄说了句什么,才又转身走来。
他显然也看见了站在窗里的我,抬起手挥了两下。
我也回应的挥了一下手。
他进屋里来的时候,身上带着一股雾的潮意。
离近看,会发现他的眉毛和睫毛上都结了一些细密的小小水珠,肌肤也因为湿意,而显得更加饱满晶莹。
“你……刚才是和师兄在一起?”我觉得就算是做梦,也不可能梦到这情景的。
苏和点点头:“是啊。”
我实在是难耐好奇:“你们都说了什么?你,我是说,你和师兄好象一直都……”
苏和微微一笑,凑过来在我颊上轻轻吻了一下:“我和蓝师兄也没有什么国仇家恨,以前有些误会,现在说开了。”
“呃,哦……”这么简单?可是苏和明明对蓝师兄敌意那么重,那种态度让人觉得这辈子他都不可能对蓝师兄化敌为友。而且我只要一想到他对蓝师兄凶狠是因为我……就实在觉得又是荒唐,又是感动。
把我视为珍宝一样紧紧护着,这是我从来没有遇到过的。
但是苏和怎么会突然想开了呢?我真是不明白。
苏和显然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他把头发束好,然后招呼我一起去用早饭。
我抱着一肚子的问号,到了店堂里发现蓝师兄早已经坐在那里了,他已经吃过,正在喝粥。
就算是喝粥,蓝师兄也显得仪态从容,教养良好。
苏和虽然举止随意,但是只让人觉得他挥洒自如,一点没有粗俗的感觉。
他和蓝师兄站在一起,一个温文尔雅,一个轻灵悠闲,非常……非常的养眼,也非常的协调。
反而是我,远没有他们两个这么风度,这么潇洒。
蓝师兄和他微笑,他也回以客气的招呼。
两个人好象……好象关系挺好的朋友,就象是山上的师兄弟们一样自然融洽的相处。
我觉得我真的是没睡醒……又或是这件事,实在超出我的理解范围。
感觉他们两个才是关系要好,而我却象是被排斥到了旁边的局外人。
这种感觉真很奇怪。
“咦?你愣着做什么?快吃啊,等下还要上路呢。”
我回过神来,忙抓着米饼咬了两大口,急急咽下——却又噎到了,不停的打着干嗝儿。
师兄笑而不语,苏和则是把粥递过来,一脸的坏笑:“你不用急成这样啊,我们又没有要和你抢。”
我们?他和师兄已经好到要称我们了吗?
我真的不明白……到底是哪位神明仙长施了术法,让苏和突然间性情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和师兄和睦融洽起来?
我当然不是不高兴,也不是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只是,只是觉得有点怪——而且,他们究竟怎么会和好的,我完全蒙在鼓里。
这两个人,只怕是这世上和我关系最近,最为要好的两个人了。一个是我的师兄,我至交的好友。一个是我的情人,我的心之所系。原来我是在他们中间联系,缓冲的那一个。
可是现在发生的事,我却完全摸不着头脑。
这种感觉,说实话,尽管欣慰,却不是那么愉快的。
两人行变做三人行,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