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栏杆外的天,也像接到了指令一般随之暗沉下来,一大片游弋而过的阴云笼罩在春日楼之上,而醒夜的脸则完全沉进了这片阴影里,他清澈透亮的眼睛也一同沉进了阴影深处。
“不会的,夜哥哥不会那样对我的。”浮紫衣眼巴巴的瞅着醒夜,嗓音里夹杂着三分安慰三分侥幸三分期待与一分笃定。
“你倒是给个准确答话啊,没见紫衣倾城姑娘还在期望你吗?”萤火的声调中却是满满的嘲讽之意,她是故意的,她就是要醒夜不好过,就是故意让他难堪。
“睿王府的正妃位只会留给她。”醒夜开口的声音平静,没有一丝语气的起伏,与萤火对视的目光没有半点闪躲,眸中的纯粹和真挚就和那时候一模一样,七年来从未动摇过。
“她,是谁?”萤火慢慢有深意的微笑说,明知道醒夜说的那个‘她’不是浮紫衣。
阴云适时的游弋而过,又是一片明媚。
醒夜好看的眉眼从阴影中凸显而出,他抬起脸居高临下看着萤火,直视进心的目光像要碾碎什么一样,有那么瞬间萤火想要收起伤害人的心态。
“啊,呵呵,夜哥哥总是这样假装正经……”打破沉默的竟是浮紫衣,她一边给醒夜斟酒一边缓解刚才的窘境,心知肚明的答案在众人面前□裸的被揭出来,浮紫衣可受不了,给醒夜斟完酒,浮紫衣索性起身,给素淡、夕拾甚至萤火都斟上了一杯酒,走了一圈回到原位,浮紫衣举杯朝大家道:“来,我敬大家一杯。”
素淡嬉笑着和浮紫衣碰杯,酒杯来到夕拾面前的时候,萤火抢在夕拾之前夺过了酒杯,把酒杯里的酒朝身后一倒,然后把自己酒杯里的酒也倒了出去,沉静的看着浮紫衣说:“你是以什么身份来敬酒的啊?”
“呃……”一言迫得浮紫衣臊红了脸,牙齿死死的咬上樱唇,她没想到逸王的王妃会如此针对她。
“在座的都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说着话的时候,萤火的目光漫不经心的飘到浮紫枫身上,显然,浮紫衣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她哥哥是睿王的侍卫统领只能靠边伺候着,而她浮紫衣既不是睿王的妻妾又没有高贵的出生,何以能和他们同席而坐,她就是要她狠狠地出丑。
窘迫的站着的浮紫衣,脸一阵青一阵白,僵硬地抽着嘴角,樱唇嘟得老高,视线投向浮紫枫又投向醒夜,无声的求救,可似乎没有谁愿意在这个时候出来给她撑腰解围。
而萤火的视线也一直留在醒夜身上,她就是要看看,她刁难浮紫衣的时候他会不会挺身而出,为可能出现的结果,萤火脑子里甚至闪过了无数个念头,如果醒夜帮浮紫衣解围她会如何,没有解围又如何……
在醒夜表态之前,萤火的视线扫过了众人,醒夜身后的严烈已经吹胡子瞪眼了,只差跳出来为浮紫衣鸣不平了,反到浮紫枫看不出什么表情;而素淡一脸邪笑,似乎他等的就是这样的好戏;素淡身后站着的雪里红也是一脸鄙视之态,慕容嫣虽然没有表情,但是握着剑的手紧了紧,这样的细微动作也落进了萤火之眼,看得出,她姐姐对于她的行为并不认同;这么多人的表情,萤火都看在眼里,而她唯一没有去观察的便是夕拾的表情。
浮紫衣持杯的手因为僵硬了太久,而导致酒杯微微倾斜,酒稀稀拉拉的洒落下来,紧要时刻,醒夜的手轻触上浮紫衣手中的酒杯,点点力道足以稳住浮紫衣动荡的心,而后醒夜压低嗓音道:“紫衣,是我的义妹。”
醒夜专注的口吻,疏导了凝滞住的空气。
简简单单的几个字,既点名了浮紫衣的身份,又撇清了和她的纠缠关系,这是他对自己说的,同时也是对萤火说的。
虽然有醒夜解围,可是浮紫衣一点也不想领情,与其被说成是义妹,她宁愿一丑出到底。
“是我的玩笑开过了。”萤火主动自罚一杯,喝着酒的时候她觉得心里莫名的舒坦了许多,只不过浮紫衣一脸不甘的模样让她很快就收起了舒坦的心情。
举杯斟酒间,他们的眼睛动着各自的心思,但是没有一个人愿意点破好不容易缓和起来的气氛。
“逸王妃,现在紫衣能敬您一杯了吧?”
也许浮紫衣注定是个例外。
在得到醒夜‘义妹’称谓之后,她便堂而皇之起来,反正有什么事义兄总得担待着,别人给她的难堪,她总是会在最快的时候还回去,就算对方是逸王的王妃也不例外。
萤火很有风度的递过酒杯,笑着接受浮紫衣的斟酒。
酒壶里的酒拉出一条细长的水线,准确无误的泄进酒杯中,酒满之后,浮紫衣爽快的先干为敬。
在几句夸赞之后,浮紫衣抬眼正视萤火,慢慢说道:“紫衣很早就听过王妃的大名了,早在王妃还是尚书府三小姐的时候,那诗画双绝的功夫还真不是盖得呢,紫衣也略懂诗画,但实在不敢在王妃面前班门弄斧,这次好不容易有机会一睹王妃的风采,不知道王妃是不是能赏脸给紫衣提几行字呢?”
闻言,萤火微微皱了下眉,她哪里会什么吟诗作画啊,杀人还差不多。
“改日吧。”
浮紫衣好像料到了萤火的拒绝,所以她并不急着让萤火答应,而是把话题转给了素淡,只见浮紫衣机灵一笑,举杯敬了素淡一杯酒,“听闻硕王殿下府邸内藏有很多名家的诗词书画,想必硕王殿下一定也对逸王妃的墨宝很感兴趣吧?”
素淡此人就怕没戏可看,一旦有戏上演,他总是会鼎力支持,“嗯,紫衣倾城果然有一套,连本王喜欢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呢。”
浮紫衣抿嘴浅笑,流转的目光中轻瞥过萤火,一种奸计得逞的快意渐渐衍生出来。
“来呀,笔墨伺候。”素淡让掌柜上了笔墨之后,才转来询问萤火的意见,“弟妹,不会连本王的面子都不给吧?”
萤火一笑,把盯着酒杯的眼睛转向栏杆之外,栏杆台上摆放的花瓣在微风中轻颤,欲落欲坠,就像精心策划的谎言在拆穿前做得最后挣扎。
掌柜已经摆好台,笔墨纸都已经上齐,只等主角上场一展身手了。
很不巧的事实,刚才游过去的阴云又再一次袭来,在里面往外看,阴影笼罩之处还是一片平静的黑,但是在黑暗中此起彼伏的情绪只有萤火才感觉的到,甚至连慕容嫣轻微蠕动的唇瓣,她都看得一清二楚,难道她的姐姐是在担心她要如何应对?
轻笑不出声,萤火转头向身旁的夕拾看去,目光扫过夕拾的睫毛、鼻尖、苍白却好看的唇,最后目光转回夕拾的眉眼,他看上似乎很笃定,像从很早之前就酝酿好的笃定,他信任着她。
可她,却无法信任自己。
“去吧。”茫茫然之际,夕拾忽然与之对视,出口的音调像栏杆外刮进来的微风,轻轻吹落她飘起的心,让她在茫然无法抉择的时候定下心来,他在告诉她,去吧,用你自己的方式来解决这个局面,倘若不济,还有他在。
萤火手持笔,一滴墨滴在白纸上,泼溅出一种奇异好看的墨花,看着白纸上唯一一点墨色,萤火突然表情凝重的说:“白纸黑墨,若绘出的是繁华盛世的美景也就罢了,若绘出的是腐尸饿殍的惨烈景象,试问,人们还会争相欣赏吗?”
对萤火突然问出的问题,在场的人面面相觑。
萤火想了一下,然后微笑着搁下笔,“诗画、附庸风雅什么的,大家已经见怪不怪了吧,既然紫衣倾城那么想见识本王妃的能耐,不如,今个儿就玩个新鲜花样吧。”说着抽出那张只滴了一滴墨的白纸,走到浮紫衣面前把白纸递到她手上,“可否请紫衣姑娘拿着这张纸走到屏风那边,然后在把白纸展开呢?”见浮紫衣一脸迷惑,萤火又补充道:“把这个墨点露出来即可,或者你可以再找一个人帮你拉开这张纸。”
虽然浮紫衣不知道萤火想做什么,但还是拉上自己的哥哥应了这个要求,屏风距离八仙桌两丈多的距离,浮紫衣和浮紫枫一人一边,拉开了白纸,而那个墨点正好在纸中央。
萤火招来掌柜把摆纸墨笔砚的台子撤了下去,在八仙桌和屏风间唯一的障碍物被撤了去,萤火背对着众人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匕首出鞘,寒芒乍现。
“今个儿本王妃,就给大家表演个飞刀扎红心的绝技如何?”说毕,不等众人出声,萤火手中的飞刀就射了出去。
可飞刀的轨迹就和萤火此刻嘴角浮现的弧度一样诡异。
众人惊厥,这飞刀根本不是朝白纸的墨点飞去,而是朝着一个人飞去……
53
53、第二回 意外横生 。。。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等了一天入v,居然是现在这个时候被系统批准,悲乎哀哉,所以三更现在送上,各位等文的亲们,真是抱歉啊。
嗦嗦嗦。
浮紫衣手中扯住的纸发出了奇怪的声响,此刻她的眼睛直瞪瞪地盯着朝她疾驰而来的东西,没错,那东西真是萤火射出的匕首。
“紫衣……”
慌乱中不知道是谁大叫了一声。
叮。
嗖嗖嗖,匕首在空中急速旋转,绕了一个半弧。
咚。
匕首眨眼间就扎进了不远处的廊柱中,随即便响起了一阵拍掌声。
“好快的身手。”萤火拍着手称赞着刚才眼疾手快替浮紫衣挡开匕首的浮紫枫,一脸玩味。
浮紫枫撤下剑,并未最先去关心浮紫衣的情况,而是对着萤火抱拳请罪,“舍妹得罪之处还望王妃见谅,若还有什么新鲜玩意紫枫愿意奉陪。”
萤火冷冰冰的看着浮紫枫,美其名曰是赔罪,若不是因为她王妃的身份,萤火猜想依照浮紫枫的性格早该出剑解决了。只不过,萤火始终觉得浮紫衣这等该死之人不该有这样关心她的好哥哥,好比自己落难的时候,心中期待的人没有一个及时出现,想着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淡淡看向素淡身后一脸紧张的慕容嫣,喃喃道:“我差点忘了,紫衣倾城还有个好哥哥呢。”
说着,不顾周遭的局面,自己无声的笑了起来,笑着的时候,萤火都觉得,自己今天的表现真的有太多的不正常,内心对浮紫衣涌动而出的仇火,明明近在咫尺却要拼命克制住自己的冲动;还有内心对醒夜以及浮紫衣之间纠缠不清的愤怒和嫉妒,她有多么想要告诉醒夜浮紫衣的所作所为,然后再让醒夜赏浮紫衣一个万箭穿心之罪,让她大快人心;甚至看到浮紫枫的护妹行为,明明她的亲姐姐就在眼前,她却无法对她撒娇对她诉苦,更重要的是,她始终无法释怀七年前姐姐不顾一切的离家行为……
这所有的情绪夹杂缠绕在一起,让萤火的思绪陷入了困顿和疯狂状态,刚才那一刀她的的确确是想要置浮紫衣于死地的,甚至连最后的说辞都想好了,她真的太想太想要把自己积压了七年的情绪全部宣泄出来,哪怕只用那一刀,之后就算是面对千军万马,她也豁然无悔了,可是,可是……
浮紫衣真的有个好哥哥,从七年前相遇的那刻起,萤火就觉得浮紫枫一定是个好人。
屏风边飘落的白纸上已经踩上了几个忽大忽小的脚印,那个墨点再也不是白纸上的唯一了,就好像曾经她也是谁的唯一,可是经历过了许多事,她还能成为谁的唯一呢?
思及此,萤火的细眉微微一皱,她感觉到刚才还汹涌澎湃的情绪一下子就萎顿了下去,身子就像抽空了一般的难受,在眼前晃来晃去的都是一些模糊不清的人脸,那些人或笑着或沉着脸,而那不管是好意还是好奇的目光全部都是对准了她,一瞬间,萤火竟觉得此刻的自己是如此的荒唐可笑。
“啊,我好像喝醉了。”不知是做戏想要逃离,还是真的有些醉了,萤火踉跄的走了几步,转头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