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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难不成她这是在告诉他……她可能会将此事说与秦袅袅听。
念及此,李存之蹙眉,“杜侧妃这是要去哪儿?”
“回殿下,臣妾是想去永寒宫探望姑姑。她一人在那里,没个过冬的炭火,容易染上风寒,臣妾便想着给姑姑送一点点过去,也好让姑姑过了这个寒冬。”她递了眼许纯,道:“殿下既然还有事,臣妾就不打扰了。”
杜子熙意有所指,那两人自然都是听得明明白白。她欠了欠身,还没来得及转过头去,许纯便道了句,“天气寒冷,奴婢就先回去了。”
上一次也是如此,她方一出现,许纯便开口说要回去。杜子熙又一次蹙眉,不禁心下思忖她这么做是不是别有目的。她抬起眼睑,轻盈的目光落在太子的脸上,这人也是蹙着眉头,目光深邃,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杜子熙也不多言,领着紫然焉焉然离开。
不过走出三五步的距离,她倏地听见太子殿下用极为低沉的声音唤了句,“锦衣!”他的话里有隐隐约约的紧张,杜子熙回身看过去,只见许纯已整个人晕厥在太子殿下的怀里。
说不清楚为什么,杜子熙并不喜欢许纯。如今见许纯虚弱的依偎着太子的胸膛,她那一双黛眉蹙得更紧了些。
她有一种错觉,这许纯,似乎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一章
流云宫可比不上慈心殿,每日都有不间断的暖炉暖着。那里暖炉只有一个,虽是留在许纯的寝宫里,可没有足够的木炭便等同于没有暖炉。如今一日寒过一日,却没有木炭来取暖,受了这么些日子的冻,得了风寒也在意料之中了。
许纯虚弱的靠着李存之的胸膛,这个她念了许久的臂弯,如今终于有机会再靠一靠了。她偷偷地扬起唇角,却只一瞬,便要挣脱他的怀抱,“殿下,奴婢可以自己走。”
“苏喜没有给你足够的木炭取暖么?”
她撇开脸,道:“苏公公再怎么想眷顾着奴婢,可份例也就那么多,苏公公也不能做的太过了。”她魆地噤声,半晌又道:“殿下还是把奴婢放下来吧。”
李存之默不作声,一双卧蚕眉却是蹙得更深了些。
杜子熙杵在原地直直的遥望着二人离去的背影。说是二人一同离去,却只有一个人的背影,因为太子抱着许纯,任凭许纯如何挣扎也不肯放她下来。这一回,她敢肯定,许纯定然是故意的。这一招苦肉计,她用的很好。
既然如此,不如遂了许纯的意思,她会去慈心殿走一走,与秦袅袅谈谈心的。
“小姐,我们还去杜若姑姑那里么。”紫然问道,她捧着一小盆木炭,两只手露在外边,吹了这么久的寒风,已经冻得没什么知觉了,可自家小姐仍在盯着太子的背影发呆。她忍不住开口,“小姐,您是不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多嘴。”杜子熙嗔怒,复道:“我们走吧。”
绕了好些路,沿路愈发寂凉,就连枯树叶子都没几片。杜子熙走过这条狭隘的小径,终是到了偏僻的永寒宫门口。
紫然没有多余的手去推开紧闭的宫门,她便自行打开那道厚重的大门。
吱——声音悠长,在寂冷的永寒宫显得尤为突兀。她提脚迈进去,根本看不见半个人影。绿柳被打板子之后应该也是在这永寒宫的,可这偌大的宫里别说是绿柳的人影,就是一棵枯了的草就没有,荒芜一片。
“姑姑?”她试探性的唤了一声,可没有人来应她。所有的寝殿门也都是紧紧关着,没有半点声响。
紫然缩了缩脖子,“小姐,姑姑真的在这里么。”
杜子熙也想这么问。她随手推开一间房间的门,浓重的霉味与腐烂的臭气扑面而来,她掩鼻蹙眉,眼尖的瞥见明间的桌椅被人动过。
再往里头走就是里屋了,她踱着小步子,小心翼翼的走过去。待看见光秃秃的床榻上躺着的人时,吓了一跳,登时面色惨白,胃里一阵阵翻滚。
那床榻上除了一具已有些腐烂的尸体外,别无其他。从尸体的穿着看来,应当是杜若身边的丫头绿柳。
紫然的心里有些怕,后脊梁冷汗直冒,“小姐,姑姑呢?”
“姑姑?是找我么?”背后冷不丁的传来杜若的声音,似鬼魅一般。杜子熙猛地转过身,入眼便是一位衣衫不整、蓬头垢面的疯女子。她蹙眉,“姑姑,你怎么……”
咽下去的字眼,她不忍心说出来,到底这是杜若,曾经风光无限,如今却落得个这般凄惨的下场。
“什么姑姑,我是惠妃娘娘!”杜若冲她狠狠地瞪着眼珠子,恨不得把这个面容姣好的女人给瞪得一命呜呼。她伸出枯瘦的指尖,指着床榻上的绿柳,“你知道她是怎么死的么,她是我给掐死的,因为她背叛我。”
杜子熙一怔,目光微沉。绿柳明明是被乱棍打死,可姑姑怎么会……莫非她,真的疯了?
杜若形容枯槁,疯疯癫癫道:“这个贱人,她居然背叛我,我当然不能让她好好地活着了。再说了,这宫里这么冷,她老跟我说冷啊冷的。为了让她不再觉得冷,我就掐死了她,这样她就没有感觉了。这是恩赐,是我对她的隆恩。”
“姑姑,我是子熙。”杜子熙示意紫然将木炭放下,刚说了这话便惹得杜若侧目。她目光灼灼,死死地盯住杜子熙,“我知道,你不就是不愿意听我的话,不想勾引太子么。你这样的女人,在这后宫是呆不久的,早晚会被别人算计了去。”杜若冷哼,似不屑一顾,“原本一个秦袅袅就够你应付的了,如今多了个许纯,你就更别想在太子的心里占有哪怕一席地位了。哼,许纯那个女人,你最好小心一点,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要是哪一天你被她算计了,可别说我没有提醒你。”说罢,她仰天长笑,笑得眼角溢出了眼泪。
杜子熙只着重听了最后一句话,遂,她道:“子熙给姑姑留了些木炭,姑姑若是觉得冷了,便把它放在炉子里取取暖,子熙就先走了。”
杜若没有应答,杜子熙也没有等着她的回答,说完便径直走了。她知道,杜若虽看着疯疯傻傻,但她神思清明得很。
出了永寒宫,紫然忧心忡忡地问了句,“小姐,姑姑她……一个人在这里住着,真的不碍事么?”
碍不碍事,也只有杜若自己知道了。杜子熙叹息,即便她心疼杜若又如何,就算她跟皇后要一名宫女来陪着杜若,皇后也未必会准许。而且,说不定杜若会折磨旁人。是以,她只能默不作声、三缄其口。
可是,她还需走一趟慈心殿。她抬首眺望远处,似是要一眼望到尽头。
尽头的那一方,正是流云宫。
安景初被叫到流云宫给许纯看诊,可寝宫内的压抑的氛围真叫他忍不住挥汗,再想到如今在慈心殿的秦侧妃,他真想拔腿就跑。他偷偷的瞄了眼太子,迅速写好药方子,片刻都没多留,麻利的离开了流云宫,且绕了一圈,将药方给了在九华宫等着太子的苏喜。
苏喜拿着药方子取了药,可他觉得挺奇怪的。太子明明是跟他说有要事去办,怎么一晃眼就到流云宫去了。
是以,他抱着一堆药材送到流云宫,一脚踏进许纯的寝殿。顿时,他想剁了自己的那双脚。
“时候不早了,殿下该去慈心殿陪着秦侧妃了。”
这是苏喜走进许纯的寝殿后听到的第一句话,他一下子便觉出了此间的不对劲,殿下与许纯之间竟有了点点暧昧之气。尤其是许纯这话,似乎是怨嗔。苏喜有些尴尬,他垂着脸走到殿下的身边,不适宜的道了句,“殿下。”
李存之瞥了他一眼,吩咐道:“你去给许良娣煎药,别误了时辰。”
苏喜应着,颠颠的跑出去。到了门口,苏喜又折身,他看了眼里头的殿下,只挣扎了须臾,便道:“殿下,秦侧妃今日似乎有点忧心忡忡的。奴才们看在眼里,虽有些担心,可也不敢多嘴,秦侧妃也不许奴才们告诉殿下。可奴才……”
话到这里,苏喜也就停下了。他瞄了眼里头躺着的许纯,看着脸色不太好,而她看着自己的眼色也不太好。不过,他自问自己的心里比方才舒服了许多,便又默不作声的退下了。
许纯收回落出去的目光,在李存之的脸上扫过,作不甚在意状。她本想说些什么,却被太子抢了先。太子道:“好好休息,我会叫苏喜再给你送些木炭来。”
他没等许纯应声,便已走了出去,留得她一个人对着硕大的寒冷的流云宫。这一瞬间,心底那些杂乱的黑暗的,生长在最最糟粕的地方的情绪统统都蔓延了出来,爬满了她的那颗原本鲜红赤诚的心。
这时分,秦袅袅正在慈心殿里跟着菱花学习打缨络。
最近几日,她确实挺忧心忡忡的,但远不如苏喜表达出来的那般忧心。实在是这个连环络太过难打,她本以为是个好学的东西,可跟着学了都快十天了,她只能马马虎虎打出个棱角来,不免有些心灰。
正心烦气躁的时候,杜子熙来了,她挺意外的。杜子熙也挺意外的,侧眼瞧着她专心致志的打着连环络,有几分探究。
秦袅袅不傻,慈心殿是皇后下了令不许旁人过来的,加之杜子熙并不是个会串门的人,她便猜的这人有话与她说。当下,她将菱花等人遣走,慈心殿便只剩她二人了。遂,她笑眯眯的抬脸,仰望着她,甜甜道:“子熙姐姐,坐。”
这一声姐姐没有半点虚假,甜甜糯糯的,听得杜子熙掩唇失笑。她在秦袅袅的边上坐下,道:“许久不见,你的身子看上去又重了些。算下来,再有两个多月,小皇孙便要出生了。”
秦袅袅满脸红光,虽看着调皮,却染着即将作为母亲的光晕。她手掌覆在隆起的肚皮上,隔着凉凉的锦裘,感受着里面的小生命,道:“我听说刚出来的婴孩最丑了,不知道这个小东西会不会丑得毁天灭地。”
杜子熙又一个没忍住,嗤嗤发笑,“就你这张嘴最会说话了,若是被皇后娘娘听见了,指不定说你什么了。”
“听见也就听见了,反正我皮厚了,不怕。”她笑嘻嘻的应着,又道:“殿下一直问我要给这个孩子取个什么名字,我总是搪塞过去。正好今日姐姐过来,想请姐姐给取个名字。”
“待孩子出生了,皇上与皇后自会给孩子取个好名字的。”
秦袅袅有些尴尬,心下忧郁了许久才缓缓道,“殿下也想过取名字,可我想着请姐姐取一个。自打入宫后,我一直觉得挺对不住姐姐的。这深宫后院,总是一个人度日,我知道那是什么滋味,也谢谢姐姐一直以来不与我计较,处处容着我。”
杜子熙一时怔忪,遂巧笑倩兮,“许多事情是注定了的,强求不得,你该比我透彻。是以,你也不必将此事放在心上。”
秦袅袅咧嘴笑开,像一个吃了蜜糖的小孩子,竟与杜子熙也撒了娇,道:“还是想请姐姐取个名字。”
杜子熙不再推卸,凝神想了片刻,抬眼望着白茫茫一片的天空,美目盼兮,“人生短短数十年,匆匆而过,即使尽不得欢,至少也求个一世安稳。便叫做,世安吧。”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二章
世安世安,一世安稳,一世长安。
“真是个好名字。”秦袅袅赞叹,又道了声谢,这才进入正题,道:“子熙姐今日来找我,想必是有事吧。”
“没什么大事,毕竟有些话是不能随口说的。”杜子熙眼睫轻扇,抬眼瞥见太子朝着这里走来,她轻盈莞尔,“只是想提醒你,小心一个人。”
没有确凿证据的事情她不该说也不能说,秦袅袅是个聪明人,点到,自会明了。而她撞见太子与许纯的事情不必说,那是她与太子之间的事情。
秦袅袅微微一愣,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