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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衣深呼吸一口气,出了琳琅的房间,问了附近的丫鬟和护院,所有人都说未曾看到琳琅离开,脸色不由得变得苍白。
许久之后,素衣跌坐琳琅的房门口。
“素衣,夫人呢?”
身后传来的声音让素衣下意识回头,看到风尘仆仆的闻不悔站在她的身后看着她,金黄色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投出了巨大的阴影,身上隐隐约约散发出的怒气让素衣忍不住颤抖,还有他那额上微微跳动的青筋更是让她不禁有些畏惧。素衣进闻府这几年,第一次见到闻不悔这般生气。
闻家人眼中的闻不悔,冷漠而又沉稳自持,虽不苟言笑,却很少发怒。
闻不悔的手在身侧紧握成拳。
他将原本十日的行程缩减成三日,一路不眠不休只因心心念念家中有了身孕的妻子,谁曾想到在家中等待的竟是如此乱七八糟的场面。
素衣从地上颤抖着起身,回了房将并州闻家当送来的盒子递到了闻不悔面前,抹了抹眼角的泪,道:“昨晚上我亲眼看着夫人回房去休息,今天并州那边的当铺来了人,送来这个盒子后我去寻夫人,便找不到了。”
闻不悔打开盒子,看到静静躺在盒中的碧玉镯后,伸手取出了镯子任由那盒子掉落在地。他细细的看着桌子内侧那几个字,下意识握紧镯子,一拳打在了墙上。
当日那蒙面女子的身影再次浮现在闻不悔的脑海中,与琳琅巧笑倩兮的模样重叠,鲜血自墙上缓缓的滑落,手上那疼却无论如何也比不上心头的剧痛。
如若那日,他能再多注意几分,又怎会让琳琅轻而易举的被人从他的眼前带走呢?
那是与他生活了七年的妻子,她的腹中还有他的孩子啊,他怎么,就那么轻易的让人将她带走了呢?
屋顶上传来女子的轻笑声,素衣与闻不悔听了下意识朝上望去,见屋顶上不知何时站了一名女子,正望着他们笑。
“夫人——”素衣见那了那熟悉的面容,失声叫了起来。
“她不是琳琅。”闻不悔失了冷静,喊来了护院。
那女子冲着他们笑了笑,随即运功飞离。
“谁抓住那女子,赏银一千两。”闻不悔的手早已垂放在身侧,红艳的血顺着受了伤的手背一滴滴滴落在地,他却无心去理会。
护院在那一千两的诱惑之下纷纷去追那女子,闻不悔心中却很清楚那女的不会那么轻易就被抓到。
转身离开院落,吩咐人准备好代步的马和干粮,府中上下在闻不悔失了冷静的情况之下战战兢兢的准备好他要的东西,原本与闻不悔一道风尘仆仆赶回家中的几个随从再次与他一道匆忙的离开了闻府。
随性的随从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却也没人敢多问一句。才片刻,闻不悔便将随从甩在了身后,几个随从一惊,忙用力的鞭挞马儿,朝闻不悔的方向赶去。
闻府中上等的马跑起来自是快,再快,却仍压不下闻不悔心中的焦虑。冷风呼啸着刮过闻不悔的脸颊,他在心中暗暗的发誓一定要找回他的妻子。
他一定,一定会找回她的。
夜里琳琅梦到了闻不悔,梦中的他消瘦了不少,让她惊醒时无端的心疼着,再也无法入睡,只好就那么在床上坐了一宿。
次日一早离开客栈时,琳琅面容有些憔悴,忽想起前次望苏他们将她悄无声息的带出闻府时她处于一种昏睡状态,怕自己夜里再想起闻不悔而无法入眠,便想让望苏他们再次迷昏她好让她接下来的几天能够好好安睡。
望苏神色复杂的盯着琳琅瞧了半晌后,伸手点了琳琅的昏睡穴,并在琳琅的身体软下时伸手接住了她。
他将睡着的琳琅抱上马车后,手轻轻的抚着琳琅的面容,喃喃自语道:“这般不是更省事。”
“望苏哥哥,男女有别。何况我娘已经罗敷有夫了,你最好和她保持点距离。”随后上了马车的闻秋见到这情形,想到了川州的闻不悔。在她进了闻家之后,虽和闻不悔不怎么亲,那男人却从未亏待过她。若要仔细说起来,“闻秋”二字在闻家的族谱上也是清清楚楚的写着的。
而且,那男人不说话的时候偶尔会让她想起他,她的父亲。
望苏瞥了闻秋一眼,似是故意和她作对般,将睡着的琳琅揽进了自己怀中。李砚上车后看到这一幕,若有所思的看了望苏一眼,却什么也没说。
马车在风中飞驰,朝着燕京的方向快步的靠近。
后来的三天,除却吃饭时间,琳琅几乎都在睡梦中度过。梦里她依旧梦到闻不悔,她知道除非她不睡,否则总会在梦到他。
淡淡的思念爬上了心头,一点点的占据了琳琅的整颗心。
她知道,她对他,也不再是从前那般简简单单的只是喜欢。
爱么,应该是吧!
三日后琳琅再次醒来,马车已然载着他们到了燕京城东门口。燕京是大毓朝的都城,守卫较之其他城镇都要严谨上几倍,且大毓朝律法有规定,在城门入口,无论是何人都必须下马或下车来接受城门口守卫的盘查。
琳琅他们到时是清早,因年关将近,附近许多村落的人都进城去赶集,才大清早就已经有许多人排着长龙在等待盘查后进城。
望苏解开了琳琅的睡穴后,她随着望苏他们下了马车。
燕京城的城门甚是宏伟,高墙之下的人们显得有些渺小。琳琅望着东城门上那篆刻的燕京二字,一时间百感涌上心头。
心底最深处开始隐隐的作痛。
时别七年多,到如今将近八年,她终于不得不再次回到这个地方。
燕京,燕京,这两个字就好比噩梦般,紧紧的掐住了她的喉咙,让她顿时呼吸困难。
过去的几年,她过得太过安逸,以为自己是真的忘了。当她看到“燕京”二字时,那些曾经的记忆又再次回到了她的脑海中。
或欢乐,或悲喜。
谁曾想过,伤自己最深的人竟是自己最亲的亲人?
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如若这世上有孟婆汤这种东西,那么当年她一定会付出一切代价去找到,然后喝了,将曾经的一切统统都忘却。
不知何时,天空忽然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一片片,自空中跌落在地。
这个冬天,燕京的第一场雪,自琳琅他们抵达燕京城开始,足足下了三日。
修改错别字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戳,凌晨纠结贴了两张图,嘻嘻,番茄可爱吧。
李府(一)
城门关卡盘查身份时,一行人并未遇到什么刁难。城门口的守卫见了伍四亮出的令牌后便让了行,一行人未上马车选择了徒步进城,望苏他们率先朝前走去,跟在后头的琳琅却在迈开脚步时胆怯了。
琳琅脚下犹如灌了铅,举步有如千斤重压着。只要踏出步伐,不出十步,便可进入燕京城内,但她却胆怯了。
走在前边的闻秋跑回琳琅身边,拉住她的手朝前走,不给她反悔的机会。
她处心积虑就是为了让琳琅重新回到燕京,回到这个漩涡的中心,又怎会容许琳琅的胆怯?
这场雪有愈来愈大的趋势,望苏索性停了脚步,强势的扶着琳琅与闻秋上车后才与李砚一道上了马车。
这场雪尚未开始在地上堆积,所以马车在道上跑起来并无多大阻碍。车上,琳琅的视线毫无焦距,不知落在何处。闻秋闭眼假寐,李砚则不时的掀开窗帘子看马车到了哪条路上。而望苏,在这一路上并无多大的变化,盯着琳琅瞧了一会儿后,他伸手轻轻拂去琳琅发上的雪花。
并无一人开口打破这车内的沉默气氛。
街道上依旧是各种小贩的叫卖声,热闹的场面半点未因这场雪而变得萧条。琳琅下意识拿七年前的燕京与如今相比较,那时燕京城的人也这般努力的生存着。
车行到朱雀大街街口时,望苏忽然叫道:“停车。”
外头赶车的伍五听了,停下了马车。
李砚皱了皱眉,问道:“怎么了?”
“我忽想起府中还有些事要先去处理,闻夫人就交给你了。”望苏作势下了车,又撩开车帘,盯着琳琅瞧了一会儿后,道:“李砚会照顾好你的。”
说完,留了伍五驾车,兀自与伍四离去。
琳琅透过窗帘往外看了看,看他与伍四缓步朝朱雀大街走了进去后,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微微出神。
伍五在李砚的吩咐下,驾车朝李家的方向而去。望苏是什么人他们各自心里都清楚得很,对于他的去留,他们也都未曾在意。
马车从朱雀大街的街口路过,奔向玄武大街,望苏的身影随着马车的飞驰而消失在琳琅的视线中。
琳琅在李砚打量的目光之下缓缓闭上了双眼,手温柔的抚摸着腹中的孩子,任由马车载着她奔向李家大宅子。
若按照闻秋的说法,会回到燕京城是她的命,命中注定她要手握这大毓的天下,所以她逃不掉亦躲不开。
对此,琳琅觉得可笑。
自她有记忆以来,她从不信命。
记忆深处有个可以算得上她老师的人时常教导她说人定胜天,命,从来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既然从前的一切她选择了舍弃,那么就不会再回头。
有舍方有得,如若她一心还牵挂着从前,这些年她就不能过的如此之平淡。
的脑海中的浮现出闻不悔的身影,想着那些日子,他宽厚的肩膀为她撑出了一片天,给了她一个遮风挡雨的家。
凭心而论,她未曾受过一丁点儿委屈。即使有那么些日子,他出入妓馆,而她迫不得清早去接他,可她却知道他并未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这也是为何她同情锦绣的原因。
川州人人皆道她的夫婿是花魁锦绣的入幕之宾,但又有谁,亲眼见过他与锦绣同床共枕过?
锦绣的房中另有一张软榻,布置得与睡床无异,自她第一次去妓馆接他时便注意到榻上有些凌乱,显然是有人刚睡过。睡在床上的是她的夫婿,那么会睡在榻上的,自然只有花魁锦绣。
饶是锦绣再不知耻,也不会让贴身丫鬟睡在屋内观赏自己的房事。
琳琅的嘴角不知不觉染上了无奈的笑。
真真是愈发的想他了呢!
要等到何时,他才能寻到她?
燕京李家,史官之家,家门显赫。李家太爷未去世之前,曾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加之李家载史,一只狼嚎笔下记录了许多私密之事,故而李家人在朝中虽无实权,大小官员却也大多不敢得罪。
李府位于玄武大街街尾左侧,宅邸很大。家门口没有石狮之类的石雕,只种了两棵柳树,看那厚厚的树身,那柳树显然已经种了有些年头了。
雪花一片片,堆在门口种的那两棵略显憔悴的柳树上,偶有冷风吹过,吹落了树上的积雪,在地上堆起白白的一团团雪团子,让人不由得多了几分深冬之意。
马车到李府门口停下后,伍五上前去敲了门。李砚下了车,又将琳琅与闻秋扶下了马车后,伍五辞了李砚,驾着车离开。
琳琅心中早已知道会到这李府来,一言未出。李砚见她丝毫不好奇的模样,微微一笑,肯定的说道:“想来夫人早已知道我的身份。”
“木子李,这字并不难猜。”虽说不是她猜出来的。
李砚闻言又是一笑,不再多说什么,转而望向府邸门口的看门人。
李家门口的看门人在雪中还不忘打瞌睡,被吵醒后有些不大舒坦,没什么好气的问道:“几位找谁?”
李砚上前几步,笑道:“李福,一年多未见,你还是和以前一样丝毫未变。”
看门人见那声音耳熟,揉了揉眼珠子,一看,便叫道:“二少爷,可是您回来了?”
李砚点了点头,看门人忙开了门让李砚一行人进府,进了门后,府中下人见了李砚,纷纷奔走相告,说二少爷回家了。
机灵的下人早就撑起了伞,为他们几人挡住了雪花。不多时府中总管便出现在李砚面